师尊,你尾巴压着我了-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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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苏小姐订婚的陆公子,找来一群流氓,煽动群情激愤的百姓,将白公子堵在家门口,朝他扔出石头。
白公子被砸得头破血流,倒在了地上,临死前,手里紧紧攥着苏梨梨送他的同心坠。
画面又一次切换。
寒冽的冬夜,大雪簌簌飘落,苏家与陆家结亲的前夕,苏梨梨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鲜红的嫁衣,走到桃花树下,用一把匕首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正如镇上传闻的那般,血染红桃树根,大冬夜的,
桃花在雪里绽放。
那少女握着沾血的同心坠,微笑地合起双眼,在大雪里永眠。
画面轰然碎裂的瞬间,苏梨梨的身影渐渐消失。鹅毛般的大雪从天而降,覆盖着整座苏府,冻得众人直打哆嗦。
有人忍不住,叫骂起来:“真是见鬼,大热天的,怎么下起雪来?”
“是苏梨梨的怨气。”重樱道。
苏府的上空覆着一层阴霾,与他们入镇时看到的阴霾是一样的,整个花溪镇的怨气,都来自苏府。
“妈的,真冷,快给爷冻死了。”重樱身旁的少年抱着双臂在雪地里蹦着。
“琴声有问题。”师千羽道。
重樱想到什么,解下腰间挂着的竹笛。笛音响起的瞬间,一股气浪扑面而来,撞上重樱的胸膛。
重樱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飞了出去。
师千羽腾空而起,揽住她的腰身,抱着她落地。
重樱吐了口血,声音里夹杂着几分腥气:“多谢。”
师千羽微微一笑,算是回应。他松开她,解下身后背着的琴,盘腿而坐,十指拨动琴弦。
重樱继续吹笛。
师千羽的调子跟着重樱的调子走,琴笛合奏,盖过了琴声,飘落的雪花逐渐消失,只有那染血的桃花依旧灼灼如霞。
“让我来!”明真上前,摸出一张符纸,她将灵力注入符纸中,符纸腾地冒出一团火焰,往桃树飞去。
凭空飞出一道身影,截住符纸,五指收拢,灭了火焰。众人看清他的脸,都吓了一跳。
他是陆公子,他们在刚才的幻境里见过他。这位陆公子生得倒是俊朗不凡,只是脸色发青,四肢僵硬,显然死去已久,被做成了傀儡。
他这具肉身不是妖怪,自然不怕符纸,明真丢出去多少张,就被他截住多少张,俨然是那桃花妖的狗腿子。
傀儡抽出一把大刀,朝着众人砍下,众人焉能乖乖等死,也都亮出了兵器。
这傀儡肉身极为坚实,犹如铜墙铁铸,砍下去纹丝不动。
好在重樱与师千羽的合奏破了幻境,大雪骤止,幻象坍塌
,眼前再次恢复成苏府的断壁颓垣,那桃树花瓣未落,不是幻象。
“大家攻击它的树根。”重樱提醒道。
桃花的根基在土里,根毁了,这些花就会败落。
明真等人闻言,立时留下来一拨人堵住傀儡,一拨人去挖树根。
杨施施是留下来的一拨,她不服道:“凭什么你们杀桃花妖,我堵这怪物?到时候功劳都算在你们头上了。”
她的话引起了其他人的附和。
这次考核是算成绩的,宫明月和卫无欢还在看着他们,杀了傀儡,哪有杀了桃花妖功劳大。
杨施施一走,其他人也跟着走。
傀儡陆公子无人钳制,手里的大刀落在其中一名学子背上,那学子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眼看那傀儡朝自己走来,启动了手环上的传送阵,身影凭空消失。
重樱只好飞身过去拦傀儡。傀儡力大无穷,一刀下来,撞上她的玉弓,传来的力道震得她手腕发麻。
“樱樱,我来帮你。”陈婉华冲过来,一拳头砸在傀儡后背上。
傀儡转头看她。
陈婉华骂了一句脏话:“这东西力气比我大!”
其他人挖树根的行径,引起桃花妖的暴怒,飘落的花瓣化作利刃,铺天盖地袭来。
重樱趁着陈婉华拖住傀儡的功夫,挽弓对着桃花妖射出灵箭,那桃花妖知道她的灵箭非同小可,甩下来一根枝条,将灵箭抽飞。
灵箭撞上石墙,啪地碎裂。
所有的桃花瓣都朝着重樱飞来,重樱左躲右闪,再次发出数箭,箭箭都被桃花妖抽飞。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灵箭根本没法近它的身。
其他学子被桃花瓣划的满身是伤,这么多桃花瓣从天而降,片片如刀锋般凌厉,根本就是在下刀子雨。他们灵力低微,凝出的护身罩没有办法挡住桃花瓣,不少人启动传送阵,离开了苏府。
眨眼间就只剩下重樱、师千羽、陈婉华,以及萧芊芊、萧烈、明真几人,傀儡尸妖再次挥着大刀攻过来。
重樱道:“婉华、明真,替我拦住傀
儡,师公子,麻烦帮我吸引桃花妖的注意力。”
萧烈和萧芊芊没有被点名,萧芊芊犹豫了一下,主动去拦尸傀,萧烈则穿过桃花瓣,与师千羽并肩而立。二人各自取了弓箭,对着桃花妖射出箭矢。
重樱跳上墙头,挽弓将灵箭射了出去,那灵箭与师千羽、萧烈射出的箭混在一起,无数箭雨从天而降。
桃花妖不辨真假,挥出枝条,胡乱抽打,其中一支灵箭穿过间隙,扎中桃树的树干,瞬间涌出红色的汁液。
桃花妖痛得整棵树疯狂地抖动着,桃花雨下得更为密集。
重樱再次连发数箭。
桃花妖将所有灵力凝成一片花瓣,直射她眉心。
重樱单手撑地,一个侧空翻,跳下石墙。
她双脚刚落地,地面忽然传来震颤,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过,接着一声轰然巨响,高楼坍塌,石块滚落,整个苏府沉陷了下去。
黑暗铺天盖地而来,吞噬了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斐师 20瓶;素馨、玄藏沧 10瓶;微笑 6瓶;小读者、秦云晓、伊澜 5瓶;书意 2瓶;吟游诗人妮娜、把酒言欢愁更愁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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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痴情误
卫无欢与宫明月几乎是一前一后紧挨着赶到苏府的; 整个苏府随着桃花树陷入地底。
那桃花妖的根盘踞着整个苏府的地下,地底才是它真正的地盘。
卫无欢看着满地的废墟,眉头皱起。不知现在地底是什么情况; 擅自用灵力挖掘,万一再次发生塌陷; 地底的几人凶多吉少。
卫无欢转头看宫明月。隐有金光擦着他的眼角一闪而逝,那宫明月早已不见了踪影。
“宫明月呢?”卫无欢问手下。
“刚才还在这里; 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那猎妖师指着宫明月方才站立的地方; 满脸茫然地说道。
地底伸手不见五指。
突然,黑暗中亮起一团幽蓝的火焰,火光映出师千羽的眉眼。
师千羽左手托着火焰; 右手握拳抵住唇畔,压着脱口而出的咳嗽。
“樱樱姑娘。”他出声唤道。
“樱樱姑娘,樱樱姑娘……”师千羽的声音在四周回荡着,越来越小。
空气再次安静下来; 静得连一丝声响都听不到。
师千羽慢慢放下了右手; 忽的眼底一厉,将手中的火焰推了出去。
火球砸中一道人影; 那人在地上翻滚着,将身上燃起的火焰熄灭,恭敬地跪在师千羽面前; 脑袋深深垂下:“多谢妖皇大人手下留情。”
妖怪惧火,只有强大的妖怪; 才能自由操控火焰。在苏府内; 师千羽刻意隐藏了实力。
这才是他真正的实力。
师千羽眉间的温润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久居上位的冷漠:“你是何人?”
“属下原是上任妖皇身边的侍卫,三千年前有幸曾见过少主一次; 识得少主的功法。”
那时师千羽还是个不足弱冠的少年,就已经是妖族赫赫有名的战神,灵女的守护灵兽便是折损在他的手中的。后来听说他为了救自己的父亲,被灵女的灵箭射中,险些灰飞烟灭。
桃花妖话音刚落,他的周身蹭的亮起一圈火焰。桃花妖四肢僵住,一动不动,任由师千羽凑近了打量。
师千羽仔细将他的五官端详了一遍,微微颔首:“确实有
些印象。”
桃花妖没料到师千羽的记忆会这般好,匆匆一面,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还对他有些印象,不禁有些受宠若惊。
“属下在此等候少主已久。”
“等我做什么?”
“妖族的希望皆系于少主一人之身,属下三千年前身受重伤,被打回原形,幸得苏梨梨小姐的情丝滋养,终于再得人身。上任妖皇曾于属下有恩,属下愿将自己的力量献给少主,为重振妖族略尽绵力。”
“苏梨梨何在?”
“苏小姐已经死了,她乃至情之人,情丝罕见,属下便抽了她的情丝,系在了树根上。”桃花妖抽出绑在桃花根部的情丝,双手奉上。那细如青丝般的情念,化作丝线,泛着淡淡的银光,甫一靠近,一股幽香扑面而来。
“苏府的人也是你杀的?”
“是他们将苏小姐逼死的,属下是在为苏小姐报仇。”桃花妖愤愤不平道。
师徒相恋放在妖族根本不算大事,逼死苏小姐和琴师的,是百姓,是苏家和陆家的人,也是人族的体统和规矩。
妖族素来不喜欢人族,就是觉得他们明明是人,满口仁义道德,偏要灭绝人性,狠起心来,比妖族还要残忍。
师千羽伸手欲取苏梨梨的情丝,那情丝从他指尖掠过,钻入黑暗中不见。桃花妖起身去追,师千羽叫住他,说:“不必追了。”
苏梨梨的情丝对他来说,没什么用处。
苏府陷入了地底,断壁残垣顷刻间化作废墟,将重樱困在了地底。
不掺任何杂质的黑暗,宛如巨大的黑洞,吞噬着所有光芒。重樱拖着被砸伤的腿,在黑暗中摸索着,唯一的光源来自手中的灵女弓。
她还活着,说明师千羽、陈婉华他们也有几率生还。
想到这里,重樱打起了精神。
她举起手中的玉弓,莹莹微光映照出地底的样子,桃花的根茎盘踞,牢牢锁住泥土,头顶是石块和瓦砾,中间有倒下来的房梁支撑着。
她不敢使用灵力推开它们,若是引起塌陷,会将她活埋。
她舔着干裂的唇角。失血带来的干渴,吞噬着
她的理智。
耳畔忽然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重樱大喜,瘸着腿快步走了几步。
一道人影挡住她的去路。
从窈窕的身形来看,是个女子。
“谁在那里?”重樱一开口,声音就在空旷的地底回荡着。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玉弓的微光映出她模糊的面容,以及一截鲜红如血的衣襟。
重樱根据她身上的嫁衣认出来她是苏梨梨。
“苏小姐?”重樱汗毛倒竖,一时分不清眼前这个是人是鬼。
她五指扣紧玉弓,右手搭上弓弦,戒备地盯着苏梨梨:“苏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梨梨仿若没有看见她,举起手中的匕首,往自己的心口扎去。
重樱神色大变,顾不得断腿带来的剧痛,跌跌撞撞奔过去:“苏姑娘,不要!”
苏梨梨的身体是没有实体的,她的身体从苏梨梨的身影中穿了过去,跌了一跤。
苏梨梨的幻影化作光光点点,四散飞去。
一抹银光从苏梨梨的身上坠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上重樱的手腕。
刹那间,悲伤的情绪宛如排山倒海,淹没了重樱的五感。
重樱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
她坐在地上,抬手擦着眼泪,眼泪却越擦越多。那种无法抑制的绝望情绪,宛如有千万缕,将她的心脏缠缚得几乎喘不过起来。
“樱樱?”黑暗中陡然亮起一团金色的光芒。
金色的蛇大蛇穿过浓烈的黑暗,停在重樱的身前,化作宫明月的模样。宫明月半蹲下,入目是她淙淙淌着血的伤腿,目光不由一滞。
再看重樱哭得凄凄惨惨的模样,宫明月心疼得像是在心口上凿出了一个洞。重樱掉下的泪,便一颗颗往那个洞里砸着,湿漉漉的,填满他的胸膛。
听到宫明月的声音,重樱恍惚了一下,哭声一顿,抬起泪眼,眨了眨眼睛。
那些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放肆地滚落着。
重樱知道自己这样很丢脸,却是控制不住,眼泪如开了闸的洪水,要把这辈子的委屈都哭个干净。
她真不知道自己到底
在委屈个什么劲。
一股神秘的力量控制了她,宫明月越是温柔,她便越是受那股力量挟制。
宫明月以为她是疼哭了,揪着袖口,擦着她眼角的泪:“是我不好,来迟了。”
重樱猛地扑进他怀中,双臂抱住他劲瘦的腰身,哽咽唤道:“师父。”
宫明月动作僵住。重樱热情得让他有点怀疑,眼前的小徒弟是不是换人了。她平时若非不得已,恨不得对他退避三舍。
“你先松开,我替你看看腿伤。”宫明月压制住想要将桃花树连根拔起的暴怒,耐心又温柔地哄着自己的小徒弟。
重樱抱着他不肯撒手,用刚哭过的鼻音说道:“我把师父的竹笛弄丢了。”
“师父早已说过,师父的,都是樱樱的。莫说一只竹笛,便是整座国师府,樱樱想丢什么,便丢什么。”
重樱被他逗得笑了一下,脑袋贴着他的心口,眼泪还在掉,撒娇道:“我饿了。”
少女的话题跳转得让宫明月有些应接不暇,他笑着摸了一下她的脑袋,柔声说:“等上去了,我让他们给你做最爱吃的。”
“早上的汤放了葱,我不喜欢。”
“下回不放了。”重樱很少向宫明月提出要求,一向是他给什么,她接受什么,这样难得撒娇的小徒弟,撩得宫明月心花怒放,宫明月无条件地应着,“若是他们再放,就杀了他们。”
“师父不许胡乱杀人。”重樱吸了吸鼻子。
“好,都听你的。”
“我想吃糖豆。”重樱抽搭着说道。
宫明月在身上找了一会儿,突然记起这次出门没有带糖豆:“糖豆没有了,只有这个。”
那是瓶补元丹,带着点甜味,与糖豆的味道差不多。
补元丹一颗价值千金,平时用来治伤的,他倒出三颗,毫不吝惜地喂给重樱。
再多,吃下去就要流鼻血了。宫明月克制着自己对重樱的娇纵。
过度的娇纵,会害了她的性命。
重樱含住补元丹,又说:“我还想吃炊饼。”
“上去后就给你买。”
“我想吃师
父亲手蒸的。”她的眼泪很快染湿了宫明月心口的衣襟。
宫明月对重樱的眼泪向来没有抵抗力,她一掉眼泪,就算是天上的月亮,他都会摘给她。
“好,师父亲手蒸。”宫明月应着。
他没吃过炊饼,也不会蒸炊饼,但这些都不是问题,他向来聪明,什么都一学就会。
给小徒弟蒸个炊饼,不是难事。
“还有什么想吃的?”宫明月又问。
重樱含着眼泪,轻轻笑出了声,用毛绒绒的发心,蹭着他的心口:“我说什么,师父都答应我,师父……”
她顿了顿,眼底闪着灵动的光芒,狡黠地问:“师父是不是喜欢我呀?”
“师父当然喜欢……”宫明月话音一顿,剩下的半句被吞回了喉中。
他垂下眸子,双眼黑黢黢的,宛若被浓墨重重涂抹,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