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你尾巴压着我了-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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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明月将重樱搁在榻上,嘱咐春儿几个好好照顾,便抬步离开了。
宫明月一走,重樱立时从床上跳下来,将打包好的包裹拖出来,抱在怀里方安心了些。
明日就是凌云书院入学报到的日子,入了凌云书院,她就能摆脱这条蛇了。
晚膳重樱没和宫明月一起吃,吃过饭后,她早早沐浴,褪衣上床。睡得迷迷糊糊间,隐约听到门外有人在说话。
“睡下了?”
“回大人的话,刚睡下。”这个是秋儿的声音。
对话结束后,恢复安静。片刻后,屋门“吱呀”被人推开,鞋底摩擦着地毯的声音在屋内响起,接着床榻陷下去一块。
是来人坐在了她的身侧。
“我知道你没睡。”
重樱裹着小被子,只有一个脑袋露在外面,她睁开眼睛,借着从窗户漏进来的月色,看清宫明月的脸。
“明日我要出一趟远门,就不送你去书院了。”宫明月的面容一半隐在黑暗里,嗓音听起来柔如春风。
“我自己去,师父去忙便是。”重樱郁闷地将脑袋往被子里埋。
“那弓是我从海底捞上来的,原是给你的生辰贺礼。”宫明月说话间,抬眸望向挂在壁上的碧玉弯弓。弓身在夜色中散发着莹莹微光,其上凤凰展翅,翩翩欲飞。
“谢谢师父。”重樱截断他的话,不敢再往深处提。
“此事不能全然怪樱樱,师父也有错,樱樱招人喜欢,师父应当开心。”
真是破天荒,这条蛇居然会为白天的事主动道歉。
“他人喜不喜欢樱樱,与樱樱无关,只要樱樱还招师父的喜欢,就够了。”重樱眨巴着眼睛,双颊攒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赶紧表忠心。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回来后琢磨许久,终于把宫明月这次大发脾气的缘由给琢磨出来了。
她与宫九的私情,打翻了这条蛇的醋罐子。
以这个老男人一贯的理论,重樱是他的徒弟,他捧在手心里,泡在蜜罐里长大的,他理所当然地将重樱划为自己的所有物。
善妒,偏执,阴冷,自私,独占,报复心强,这就是蛇。
凡觊觎蛇的猎物者,都该死。
宫七,宫九,他们都犯了忌讳。
她只是与宫九走得近了些,得他另眼看待,就让这条蛇雷霆震怒,迫她与宫九反目成仇。
真是独断又疯狂,惹不起,惹不起呐。
重樱的话哄得宫明月很高兴,宫明月摸出一颗糖豆,抵在重樱的唇瓣。重樱咔吱咔吱嚼着糖豆,尝到了熟悉的甜香。
“樱樱可觉得身体有什么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
宫明月忍不住笑了一下,戳着她的眉心:“再仔细感受一遍。”
“真的没有。”
宫明月手中多了个漂亮的玻璃瓶子,瓶身雕着花纹,瓶内雾气氤氲,看不清楚,却无端引人心驰神往。
宫明月拨开瓶塞,肉眼可见一团白雾从瓶中腾出,宛若银色的丝线,在空气里散开。
沁人的香气直往重樱鼻腔里钻,有草木的清香,亦有鲜花的芬芳,就像是大雨过后,漫步在空谷里,那种集大自然之精华冲击灵魂的清新,令人舒适得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
重樱不自觉深呼吸一口气:“真好闻。”
“这是萃取出来的灵气,我已经打通你全身的经脉,你试着将它纳入你的丹田。”
“我不会。”重樱试了一会儿,沮丧地放弃了。
这具身体只学过武功,这个世界的武功与她认知的武侠世界不同,没有神乎其神的内力和真气,学的是力量和灵巧,她连丹田在哪里都不知道。
“别紧张,放轻松,闭上眼睛,想象一下,你就是这只瓶子,师父已经拨开瓶塞,你只需将灵气都纳入瓶子里。”宫明月鼓励地说道。
重樱听话地闭上双目,眼前骤然黑了下来,没有月光干扰,感知反而灵敏了些。她将全身的肌肉放松,游走在黑暗里,逐渐进入忘我的状态。
什么都好像不存在了,天和地都变得虚无,丝丝缕缕的灵气萦绕在她的周身,像是有意识般,不断往她的身体里钻,不消片刻,她就如同宫明月手里的那只瓶子,被灵气灌满了。
重樱睁开双目,按着腹部,那里在发热,隐约凝着一团气旋。不止如此,她全身的经脉像是被洗过了一遍,有种说不出来的轻盈和舒适,四肢蕴藏着丰富的力量,令她生出抬手便会地动山摇的错觉。
这就是灵女的力量吗?
“樱樱很聪明,这么快就感受到了自己的力量。”宫明月眼睛弯弯地夸奖了一句。
后半夜重樱没怎么睡。
她躺在床上,不断尝试着将灵气吸纳入体,可惜除了那一次,她再也没有那种覆手之间天崩地裂的错觉。
睡眠不足,导致该起的时候,她还昏昏沉沉赖在床上,不肯起来梳洗。
凌云书院报到的日子可不能迟到,四婢合力将她从温暖的被窝里拽了起来。
重樱闭着双眼,任由她们替自己梳洗打扮,待将包裹都搬上车,天边挂着一弯弦月,泼墨般的夜色依旧笼罩着远山,只模糊瞧出轮廓。
“东西都带上了?”宫明月的声音裹着清晨的雾气,跌落在重樱的耳畔。
重樱困倦地掀了下眼皮。
四名侍女各提着一盏灯笼,烛光透过灯纱,破开周遭的浓黑。宫明月站在斑驳的光影间,解开身上的披风,裹在重樱身上,眉尖微蹙:“大早上的,怎么穿的如此单薄?”
“是奴婢失职。”春儿赶紧垂头认错。
重樱听得出来宫明月并没有动怒。他的袍子还带着他的体温,裹在身上暖烘烘的,她捏着衣角,以手掩嘴,打了个呵欠。
“路上再睡。”宫明月失笑,从袖中摸出什么,低头系在她腰间。
重樱的眼角因困意泛着几分湿气,再次掀开眼皮瞄了一眼。
宫明月系在她腰间的是只银色的小熏球,熏球内部盛着一颗乳白色的香丸,宫明月的袖口沾上香气,拂袖间带起轻风,霎时有疏淡的香气在重樱鼻端漫开。
那香气说不出来是什么花的香气,混合着清晨的露水的气息,还挺好闻的。
重樱多嗅了几口。
“山间蚊虫多,樱樱皮肤嫩,经不起叮咬,香丸带上,记得换。”宫明月向前跨一步,贴着重樱,脑袋微垂,剩下的一句话只有彼此听得见,“香丸里我还另加了一物,防蚊防虫也防……蛇。”
最后一个字,尾音擦过重樱的耳廓,撩拨着她的心弦,叫她心尖微颤。
重樱如小鸡啄米般点头。这东西好,比防蚊水管用,要是能将他这条大蛇防住,就更好了。
小石头将朱红色锦盒递给春儿,锦盒内满满放着这样的丹丸,约莫有三十颗,够用很长一段时间。
“早膳吃了吗?”
重樱摇头:“不饿。”
“路上带着吃。”
重樱手里被塞了一个漂亮的锦囊,锦囊鼓囊囊的。她拨开一看,里面装满了五颜六色的糖豆。
重樱讶然抬眸。
宫明月眉眼弯弯,揉着她毛茸茸的脑袋。
霜降牵着一匹白色的骏马,走到宫明月身后,提醒道:“大人,该出发了。”
宫明月翻身上马,望了她最后一眼,疾驰而去。
重樱裹着披风,也上了马车。
马车里熏着香,车轱辘碾过地面,颠得重樱困意全无。她掀开车帘,遥遥望着越来越远的国师府。
黑漆漆的天幕上缀着一颗明亮的星子,是这无尽黑暗中唯一的光芒。
她离这光芒越来越近。
第38章 任务
凌云山绵延千里; 宛如一条巨龙盘踞着大地,日出东方,万丈金光破开重重雾气。层峦叠嶂的深处; 矗立着一间巍峨的学府——凌云书院。
这是天下学子都向往的圣地,今日是凌云学院一年一度入学的日子; 往日清净的山门前; 无数小童侍女忙进忙出搬运着大大小小的包裹。
重樱的马车抵达山门前; 草尖的露珠已经被朝阳蒸发; 山门的石阶上挤满了人。这些人既有出身皇室贵族的; 也有来自各地大世家的,偶尔有着粗布麻衫的,必定是平民中的佼佼者。
春儿几个和护送重樱来的侍卫; 将马车里的东西搬往重樱的住处。宫明月不知命人给她准备了什么,足足装了两大马车。
书院给新入学的学子安排的住处有些讲究,贵族的两人住一间,住的是清雅别致之处,平民四人一间,都是普通的屋舍。
倒不怪院长这样安排,凌云书院屹立至今; 所有支出都是各方的贵族供给。除了在住处上区别对待; 多照顾些这些家族出来的孩子,考核和举荐方面是一视同仁的,究竟最后谁能青云直上; 各凭本事; 凌云书院历年来也不是没有平民学子一飞冲天的例子。
重樱是国师的徒弟; 自然隶属于贵族的行列; 与她同住的是栖霞郡主萧芊芊。这位郡主大有来头; 她的祖母是大长公主,皇帝的姑姑。大长公主如今已有八十二的高龄,皇帝见了她,也要礼让三分。
不过重樱并不在乎这些,她来凌云书院求学不是主要目的,她是来避难的。
她从一本书上看到过凌云书院的介绍,凌云书院建立初期,为防止妖族干扰,初代灵女亲自设下护山大阵,护佑书院平安。
人族与妖族建交后,虽一度开放山门,关闭法阵,引妖族入学,但从未撤下过法阵,一代又一代的灵女,都会亲自给完善法阵,修补结界。
三千年前,曦灵女殒身前,曾前往凌云书院,用自己的灵力再次给法阵加固。
如今这护山大阵坚不可摧,就算妖王再世,也未必能破开。宫明月权势滔天,势力浸透各方,却始终无法渗透凌云书院,多半有此缘由。
重樱暂时安身于此,能保障自身平安,更重要的是,凌云书院有着天底下最大的书库,或许有她需要的东西——《猎妖手札》。
《猎妖手札》出自镇妖司,由历代猎妖师编撰而成,记载了各类妖怪的相貌、来历、特长,以及弱点。《猎妖手札》遗失后,有学者推测,它或许在凌云书院的书库里。
凌云书院只能避一时之祸,不可能永久收留她的,要想平平安安活下去,改编这操蛋的命运,真正该解决的源头是宫明月。
就算她是灵女,掌握能让天地动容的力量,未必是宫明月的对手,可如果找到宫明月的弱点,就不一样了。
她不信,宫明月没有弱点,历代的猎妖师,不知凡几丧命于这老妖怪手里,用血写出这本《猎妖手札》,总会有点收获的。
学子入学是不能带贴身侍童的,书院山门关闭后,也不会留下闲人。春儿几个帮重樱整理好包裹后,离开了凌云书院。
大门关上的瞬间,重樱彻底松了口气。
至少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她安全了。
第一天是新学子的入学礼,由院长亲自致辞。九年义务教育中长大的重樱,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回这样的场面,顶着春日暖洋洋的太阳,怡然自得地站着打瞌睡。
等她一觉睡醒,入学礼已经结束。周遭的人散得干干净净,她抹了一把脸,回了住处。
学院给她安排的是整个书院最好的地段,前院花开似锦,一片姹紫嫣红,后山山泉倾泻,溅起的水雾映着暖阳,架起一道虹桥。
重樱推开屋门,刚坐下,数名少女簇拥着一人热热闹闹地走了进来。那人身穿水红色长裙,红唇和眉眼精心描绘过,乌黑的发间插满珠翠,腰间缀玉饰若干,走起路来环佩叮咚响。
“你是谁?怎么见了郡主也不过来行礼?”同行的绿衣少女见重樱呆坐着不说话,冷下了脸,呵斥一声。
“方才院长致辞时就已明言,入了凌云书院,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天知道,她睡得香甜,怎么就单独把这句话听进耳朵里了。
“院长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也不瞧瞧站在你面前的这位是何等尊贵。郡主的祖母可是皇上的……”那呵斥重樱的少女正趾高气扬地介绍栖霞郡主的身份,被旁边的另一名黄衣少女轻轻扯了下袖摆。
黄衣少女冲她摇头,示意她不要说了。
她跟随父亲入过国师府,识得重樱是宫明月的小徒弟。
整个大魏,就算是那清平公主萧锦惜,也不及这位樱樱姑娘尊贵。皇帝若给大长公主的是三分薄面,那给国师的面子足有七分。
绿衣少女脸色难看,却也没有再说下去。
因着重樱的另一重身份,虽然不便公开,这些少女在入学前,家中长辈也曾耳提面命,入学后要同重樱交好。
她们不明白为什么,亲眼得见重樱被宫明月养得金尊玉贵的,刚打个照面,竟压过她们一头,这让她们心里隐隐感觉到不舒服,便生出几分敌意来。
重樱对她们若有若无的敌意视若无睹。
这世上总有一些无缘无故的恶意,她不招惹她们就是,她心中还记挂着别的事,也没空搭理她们。
“天呐,郡主,这只茶盏是大长公主赐的吧,好漂亮,前些日子我在宫宴上才见过大长公主用了它。”一名蓝衣少女惊道。
萧芊芊眼底隐有得色,面上谦逊道:“没什么大不了,祖母用得倦了,便赏给了我。”
“这茶盏还是前年皇上送给大长公主的生辰贺礼,据说用的是极南之地一种十分罕见的暖玉制成的,平日里大长公主可宝贝了,一直舍不得用,只有大的场合才会拿出来彰显隆恩,大长公主是真心疼爱郡主。”另一名少女捧哏。
“这等价值连城之物,郡主千万要收好了,这里比不得郡主府,鱼龙混杂的,说不定有那没见过世面的寒酸小人,眼馋郡主的好东西,趁郡主不留神给窃了去。”那蓝衣少女说话时故意往重樱那里瞟。
重樱为赶路,今日穿的是平时的旧衣,这样脏了破了也不心疼,那能撑场面的披风她下车时嫌热,随手塞进了包裹里。
这身旧衣其实料子是一等一的好,只是颜色略素,穿得久了,又有些磨损,与她们满身的绫罗绸缎相比,的确寒酸了些。
对于那蓝衣少女的讽刺,重樱置之不理。
她们没得到重樱的回应,自讨了个没趣,继续去夸萧芊芊的杯子,掩饰自己的尴尬。
就一只喝茶的杯子,被她们翻来覆去长篇大论地夸赞,夸得重樱都口渴了。她站日头底下站了半天,滴水未沾,这会儿反应过来,忽觉口中干渴难耐。
生活用具是春儿她们几个打包的,春儿好像提了一句,应宫明月的意思,东西从库房里拿了新的。为了方便重樱使用,她们分门别类,放在柜子里。
重樱打开柜子,里面都是她的衣裳,备了有十来套,是新裁出来的春装和夏装,偶尔夹杂一件厚的,防止突然降温变冷。
衣服下面一格是些零嘴和糕点,零嘴是果脯瓜子等物,重樱平时爱吃,糕点是厨房新做出来的,花样做的精巧可爱,有宫明月的灵力保护着,不会变质,平时可以拿来垫肚子。
不在这里,便在床头柜了。
重樱拉开嵌在床头的柜子,取出一方锦盒,锦盒里共有三个杯子,雕成莲花的样式。似是一种青玉雕琢而成,杯身却流转着淡淡的绯红色泽,宛若丛丛碧叶间红荷绽放。
重樱拿出一只,刚准备倒水,就见萧芊芊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