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剑集-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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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一看,对方是个长相特异的中年汉子,肋下佩了一口不常见的苗刀,神态之间,显得十分剽悍。那汉子瞪起眼道:“你小子走路不带眼睛么?”声音也是异样的,不类中原人的口音,方珏心中一动,对方颇不陌生,似在什么地方见过,但一时却想不起来,心里想,口里便忘了答话。那汉子得理不让的又粗暴地道:“看你小子一表人材,却原来是个愣货!”方珏目爆寒芒,冰声道:“你说够了没有?”目光冷,声音更冷,那汉子下意识地退了一步,道:“老子以为你不会开口哩,看样子你小子也是个江湖人,什么来路?”方珏因为昨晚举行佳礼,依世俗规矩,白衣是不吉利的,所以换了一袭锦衣,不然,以“白儒”的独特装束与名头,这汉子不致认不出来,老子两个字使方珏心火大冒,寒声道:“你再口不择言,我就打掉你的牙!”那汉子可不知碰上了煞星,嘿声一笑,道:“有种试试看!”方珏一肚子窝囊气,正苦无处发泄,对方正撞上了板,当下怒哼一声,一掌拍了出去,快如电闪,玄奥无比。“啪!”挟以一声闷哼,那汉子避无可避,被打得口血飞迸,连退了三个大步,半边脸登时现出了一块青记,不由凶性大发,暴喝一声:“找死!”不见作势,右掌虚虚一划。一股异味直冲鼻端,方珏脱口叫道:“毒!”那汉子抚了抚业已发肿的面颊,狞声道:“不错,你小子死定了!”方珏曾得他师母“巫山神女”赐服了一粒“毒龙丹”,本身已具备避毒之能,是以根本不把对方所施的毒放在心上,但鉴于以往的痛苦经验,他恨透了用毒的人,口里怒哼了一声,道:“死定的是你!”呼地一掌劈了出去,狂涛怒卷中,那汉子弹退丈外,栗声道:“你小子不怕毒?”方珏上步欺身。
那汉子已觉察出碰了难惹的高手,半声不吭,落荒电奔而去。方珏懒得去追,他的心仍然很乱。那汉子身法奇快,看来不是庸手,方珏突地想起来了,在荆山麓的文武庙,自己回头要杀“断肠花”马月娇之时,曾有同样装束的四个人离去,马月娇是苗疆“毒君”马木林之女,无疑地这中年苗汉是她的手下,上次因为“无忧仙子”与师兄古天残一岔,而被她兔脱。她与神剑帮主业已恩断义绝,不会再返神剑帮总舵,追踪她的手下。必可找到她。心念之中,弹身追了下去,那汉子在这顷刻之间,已远去无踪。方珏认定方向追下去,不久,远远一个黑点映人眼帘,方珏加紧身法疾追,距离不断缩短,没追错,正是那苗汉。一片葱郁的林木遥遥呈现,那苗汉投入林中不见了。方珏追到林边,只见这片林木与山林连成一片,幽深广袤,他毫不犹豫穿林而入,正行之间,枝叶拂动,一条影子电扑而来。方珏大吃一惊,本能地挥掌劈向那扑来的影子。“砰!”挟以…声狂嗥,那影子被劈坠下地,赫然是一头猛犬。方珏倒抽了一口冷气,这类山犬凶残不亚于狼,是山居人家最好的护卫。那山犬口鼻沁血,但没断气,奋力挣扎,口里狂号不止,犬吠之声大作,循声而至,听声音当在三头以上。方珏当然不愿跟畜牲费力气,耸身上了树,然后运气转身,踏树帽而行,把那些山狗抛在身后。林中傍山有块空地,一栋三合院的矮屋靠山而建,四周围着粗实的木栅,看来那些狗是这户山居人家所饲的。方珏在树顶居高临下,心想:“那苗汉到哪儿去了,怎不见影子?”那些山狗可能还在绕树狂吠,声音清晰可闻。突地,一个中年汉子从屋门走出,到木栅圈围的空地中,可能是想探视犬吠的原因,方珏一看,大为激动。现身的正是他追踪的苗汉。心念未已,又是数条人影涌出屋门,当先的是三个相差无几的苗汉。最后是个左袖虚飘的妇人,赫然就是方珏要找的“断肠花”马月骄。想不到马月骄会藏身在这种鬼地方。方珏登时热血沸腾,杀机上涌。马月娇冷冷地道:“发生了什么事?”那最先出门的苗汉道:“不知道,可能来了生人。”“你确定回来时没人跟踪?”“没有!”“去查查看,如果是生人,不管什么来路,一律格杀。”方珏凌空而起,旋落屋前空地。“什么人?”四苗汉齐声暴喝。方珏落地,面对马月娇,俊面其寒如冰。马月娇惊叫一声:“白儒!”四苗汉齐齐面上变色,那曾在路上与方珏动过手的苗汉栗声道:“他就是白儒?”方珏怒瞪着马月娇,冷森森地道:“马月娇,躲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马月娇后退两步,咬牙道:“你想怎么样?”方珏道:“杀你!”四苗汉齐齐怒哼一声,拔出佩刀,刀身泛蓝,是淬过毒的。马月娇左右一顾盼,寒声道:“你既然找上门,就别打算活着离开了,上!”四苗汉各占位置,把方珏圈在居中。方珏缓缓拔出长剑,上扬,口里道:“霸剑无敌!”气势慑人,四苗汉与马月娇面色又为之一变。“武林至尊”的传人果然不同凡响,未出手便已先声夺人。“呀!”栗喝声中,马月娇独臂挥出,她的功力虽稍逊于方珏,但也属拔尖一流,这一掌劲道如山,方珏身后的两名苗汉如响斯应,在同一时间,挥毒刀猛袭。方珏大跨步,霸剑以雷霆之势疾攻马月娇。马月娇出手用的是劈空掌,她深知方珏霸剑的威力,早有成算,在掌劲吐出之后,电闪弹退,与方珏出剑是同时,是以方珏这一剑落了空。但由于方珏是大跨步进击,离原位置已有三尺,身后的两柄淬毒苗刀同样够不上部位。毫无转念的余地,左右两柄毒刀,夹击而至。方珏错步,出剑,旋身,两柄苗刀被荡了开去。这电光石火的间隙,原先在身后的两柄毒刀挟蓝汪汪的厉芒再度劈出,而马月娇与左右两苗汉同时出手助攻。四面受敌,情势惊人。方珏双目尽赤。旋身挥剑疾扫,刀剑碰击,发出…阵刺耳的连珠金鸣,四柄刀同被荡开,但马月娇的排山掌力却把方珏震得打了一个踉跄。四苗汉是苗疆“天毒府”的四家将,功力是第一流的。高手过招,固然是以功力修为为主,但临敌经验仍是很重要的。有时单凭功力未必能制胜克敌,也就是说高于之为高手,因素是多方面的。就在方珏踉跄之际,四柄毒刀同时攻到。方珏反应之神速的确惊人,几平是出白本能,在身形踉跄之际,霸剑乘势挥扫,毒刀被架开,身形一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自攻马月娇。马月娇重施故技,倒弹开去。霸剑转锋。径取右方苗汉,快得不叮思议。闷哼乍传。霸剑又以极为玄奇的角度勒回。指向马月娇。右侧的苗汉抛刀跌坐八尺之外,右臂鲜血如注。另三名苗汉弹步出刀。方珏移形换位,转到了马月娇侧后,霸剑抵上她的左胁。三苗汉傻了眼。
马月娇被剑制住,粉腮顿呈苍白。她因为断臂不久,双臂变成独臂,短时间是难以适应的。方珏厉声道:“马月娇,你认了吧!”蓦在此刻,暴喝传来:“住手!”方珏举目一望,不由心头剧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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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山屋谈奇
现身阻喝的是个中年美男子。方珏…眼便认出对方便是曾经为虎作伥,替神剑帮主卖过命的灰衣蒙面人,这是他的本来面目,当初曾误认他便是神剑帮主。方珏心念一动、想到神剑帮主与马月娇夫妻反目,水火不容,是因为马月娇不守妇道,看起来,这中年美男子便是她的情夫,奸夫淫妇,令人齿冷,方珏不由冷哼出了声。中年男子沉声道:“白儒,把剑收起来!”方珏不屑地扫了对方一眼,道:“杀了这毒妇在下会收剑,你要讨公道的话咱们另外解决。”中年男子道:“你要杀一个业已成残的女人?”方珏嗤之以鼻道:“断臂无法抵销她的败德行为于万一,神剑帮主杀不了她是一回事,在下要杀她又是另一回事。”那原先受伤的苗汉业已站起,四苗汉面面相觑,脸上掩不住凶悍之色,但却不敢有所行动。中年男子面上的肌肉一阵抽动,道:“白儒,咱们谈个条件!”
“谈条件?”
“不错!”
“在下不谈条件。”
“你非谈不可!”
“为什么?”
“你如果拒绝谈这条件会后悔终生。”
方珏心中一动,冷冰冰地道:“如果阁下想用这种手段救她,未免太幼稚了。”
“说是手段也无妨,不过区区说的可是事实,绝非危言耸听。”方珏心中又是一动,略一沉吟,道:“咱们是老相识,曾打过不少交道。阁下先报个名号!”
中年男子默然了片刻,道:“区区葛祖荫。”
“葛祖荫?”
“不错!”
“大号呢?”
“没有!”
“好,说出你的条件吧!”
“你先收剑!”
“办不到!”
葛祖荫这名字,江湖中没听人提起过,但他的功力却高得骇人,曾充神剑帮的太上护法,照理,他该有个响亮的外号才对。马月娇瞪视着葛祖荫道:“你为什么不早早现身,现在却出头谈条件?”言中之意是怪他没现身助战,如果加上他,定可收拾下方珏。方珏当然听得出来,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结果还真的无法逆料。葛祖荫冷沉地道:“我有我的道理!”
“什么道理?”
“我不想与‘玉罗刹’、‘灵羽婆婆’、‘血牡丹’这些人物结仇,明白了么?你难道没想到?”马月娇默然。方珏心里承认,如果自己有了失闪,这些名震江湖的人物是会出头的。葛祖荫的目光又转向方珏,眉毛一挑,道:“谈谈裴震的生死,这条件你不会放弃吧?”方珏猛打一个震颤,圆睁星目,栗声道:“裴震已被武当‘元通道长’所杀,有什么好谈的?”葛祖荫神秘地笑笑,道:“你相信那是事实?”话中有话,方珏心弦登时绷紧了,难道这当中另有文章?但“元通”老道在临自决前供出这惊人的秘辛,武当剑笈也已寻回,也有人为裴震造墓立碑,这怎么假得了?葛祖荫紧迫着道:“怎么样,愿谈么?”方珏期期地道:“你阁下的目的是以这条件换取她的生命?”葛祖荫点头道:“一点不错!”方珏激动无比,事实难以置信,但又不敢不信,裴震欺师灭祖,自己奉师父遗命正以门规,万…被他诡计逃生,如何对师父与师祖在天之灵?心念之中,哼着牙道:“阁下列举事实出来!”
“你接受区区的条件?”
“如属事实,在下可以考虑。”
“是或否,只一个字,不能模棱两可。”
“好,如属事实,在下接受。”
“你何妨先收起剑。”
“对不起,这办不到。”
葛祖荫目芒…闪,道:“如此你听着,裴震没有死!”像骤然遭到电殛似的,方珏心神俱震,脱口栗叫道:“裴震没有死?”葛祖萌点头道:“是没有死!”方珏狂声道:“谎话!”
“谎话?……你认为区区信口开河?”
“根本不可能!”
“为什么?”
“裴震的死讯,是在下亲耳听武当‘元通道长’临死前透露的,将死的人不会说谎,以他的辈份地位,当着掌门人的面,更没有说谎的可能,而且,这桩公案肇因于一部失窃的剑笈,剑笈也已由‘元通道长’得回……”葛祖荫冷静如恒地道:“白儒,这是区区目睹的。”方珏心思一片狂乱,咬牙道:“不可能,完全不可能。”
“天下表面上看起来不可能的事太多。”
“凭阁下一句话,要在下相信?”
“这是事实,所以你必须相信。”
“如何证明?”
“很简单,你无妨再到文武庙看看,墓穴里有没有人。”
方珏想到墓穴里预置炸药,自己险被炸碎,巧为过路客所救的那回事,余悸犹存,这件事是有些古怪。葛祖荫接下去又道:“你或许会说尸体可能被人移走,但有几个问题,如你能静心想想,你会发觉区区所说的绝非谎言。”方珏吐口气,道:“哪几个问题?”葛祖荫阴沉而有力地道:“第…,裴震在二十年前参与了黄山论剑,登上了天下第…剑的宝座之后就失踪了。为什么?你可能没认真追究过。”方珏忍不住道:“那是什么原因?”葛祖荫显得很诡秘地道:“这只是区区和…般武林问道共同的感受,原因不知道,你找到他本人之后,便可明白真相。”这话说了等于没说,方珏无可奈何地道:“说下去!”葛祖荫抿了抿口角,道:“第二,裴震与令师‘武林至尊’是同门师兄弟,并非泛泛之流,第…剑的荣誉并非幸致,‘元通’老道杀不了他,退…万步说,即使他胜不了‘元通’,大可全身而退,不致于横尸当场!”听来似乎有理,方珏点了点头。葛祖荫又道:“第三,他以卑鄙手段夺得了武当一部极玄奥艰深的剑笈,如果他修习成功,‘元通’不是他的对手,不成,至少能领悟破解之法,而‘元通’当时并未修成剑笈所载的剑法.仍然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他不可能被杀。”
“还有么?”
“有,最后一点,双方约斗是秘密的,谁替他立墓,谁知道他的身分?”
“阁下何所据而云然?”
“区区曾在现场暗中目睹。”
“那真相是什么?”
“裴震倒地断气没错,但他并没有真死,而是假死,‘元通’老道离开之后,他又复活了!”
“这……怎么会……”
“不知道……”
“谁造的墓?”
“可能是他自己,区区不愿犯江湖之忌,悄然离开了。”
方珏激越无比地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葛祖荫冷沉地道:“他的用心为何不得而知,但照区区的推测,他树敌太多,故意借此机会制造…个事实,蒙蔽武林人的耳目。”事届离奇,方珏期期地道:“在下……能相信这事实么?”葛祖荫道:“你最好能相信。”心念连转,方珏寒下脸道:“阁下不是为了救人心切而编造这危言吧?”葛祖荫打了哈哈道:“白儒,你是应该有这怀疑,这是人之常情,不过你忽略了一件事,在我现身之初,如果合六人之力,你不见得讨得了好,区区所以隐忍不发,是不愿仇连怨结,当初与你作对我是情非得已,一句话,山高水长,以后不愁没碰面的机会,如果事实证明区区说谎,碰上就动手,如何?”方珏想了想,很勉强地收回霸剑,沉声道:“在下暂且相信,等待事实证明,还有一个问题,神剑帮主到底是什么来路?”说着,如炬目芒直照在对方脸上。葛祖荫望了马月娇一眼,道:“老话一句,诺言所限,区区无法相告。”方珏缓缓回剑入鞘,略一抱拳,冷冷地道:“在下杀人也是为了诺言,错过今天,这笔帐仍然要结,告辞!”这时,那些猛犬已回到木栅之外,狺狺作声。葛祖荫也拱手道:“不送!”方珏目光缓缓扫过马月娇及四苗汉,然后飞身掠去。马月娇瞪着葛祖荫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葛祖荫寒森森地道:“当然有道理,第一,我们没绝对把握杀他。第二,他的身后人,都是些难惹的人物,犯不着招惹而误了大事。第三,他活着对我们绝对有利,必要时运用这着棋可以解决大问题。”马月娇点点头,道:“也有道理!”
方珏又奔回官道,由于葛祖荫提供大逆裴震并未真死的消息,冲淡了他对李筱娟逃婚的愤懑,他决定要查究这桩离奇公案,于是,他转向奔粉青河。这天,方珏又来到了文武庙,一切依旧,只有他的心情不同。如果事情属实,武当“元通”与姑丈楚云师徒俩算是白死。到了墓地,一看,不由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