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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大楚说书人-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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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森森白骨。

    「从今往后,你便在这思过崖中反省,何时想通,何时出崖,这些日子,会有人给你送来膳食饮水,你只需在这洞内潜心悔悟便可。」

    在茫茫云海之上,回荡着邹雨潇平静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

    「长老,如何算想通?又怎么算悔悟?」

    云海中的思过崖上,年轻人高声叫道。

    「等你真正悔悟之时,真心实意在这崖壁之上刻下悔悟之言,立下本命誓言,自会放你下来,只看你何时能够悟透罢了。

    云海那头,声音浮现。

    沈江浣又叫了几声,见无人应答,也放弃了呼喊,撇了撇嘴,他虽然知道邹雨潇这分明是包庇他,借这么一个理由让他逃脱了张朱两家的追捕缉杀,但这把他关在这么一处破地方的态度却是让他还是有些不爽。

    闲来无事,沈江浣便在这思过崖上转悠了起来,走入石洞之中,他向前望去,那洞内曾今在此思过的人留下的文字顿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三两步便走上前去,细细的看着。



第三十七章 既遂本心



「吾曾因争端手刃同门弟子数十,心怀愧念,受长老开恩押于崖内悔悟,恨之悔之,无颜再见师长弟兄,长眠于地,以石为碑,以云为墓。」

    沈江浣的手指拂过那墙上最左侧凹陷的一道道刻痕,口中轻声喃喃自语般念着,读完这几行字,一股凄凉之感便隐隐涌上心头,他再向另一侧看去,继而念道:「心存贪念,夺宝杀人,吾心不愤,杀其报仇,受困于崖,百思不解,身死道消,不明所以,哀叹久之,只求来生,女干邪尽除,不叫蒙冤!」

    这一篇字不像上一篇那样悲怆,反而显得戾气十足,看样子似乎是到死都不肯悔过,一直困死在了这座思过崖之上,因此这字字之间也隐隐透出怨气不休,难以掩盖。

    「吾心悔之,今立誓,此生再不残害本门弟子,和睦共处,以求出崖。」

    他来回走着,将这洞中的一篇篇言语纷纷看完,其中有心怀愧疚不肯出崖的,也有宁死不肯屈服受困至死的,自然了,也有不少那些立下本命誓言,发誓此生隐忍度日得以出崖,而这些话,无疑便是邹雨潇给他留的一条路,唯一的一条路。

    「难道我想要出去,便非得要立下这违心的本命誓言吗?」山崖上,云海畔的一袭白衣袍袖轻轻拂过刻字,看向这座透露着古朴沧桑的石壁,喃喃自语,昂头自问道:「血债血偿,杀人偿命,这样的道理……难道是错的吗?」

    砰的一声,陡然传来。

    他忽然觉着身上一重,整个人便被压倒在地,一股庞大的力量将他死死镇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同时,地面开始变得滚烫,一股股炽热袭来,仿佛烈火烹油,灼痛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孽障,心怀不轨,到现在还不肯悔过吗!」

    山洞中,一道穿越千古的惶惶神音传来,霎时间,便镇的他七窍流血。

    在这座洞府之中,有古人设下的禁制,一旦有人冒出些逆反的想法,定然会遭到镇压,这种力量超越化神之上,至少在整个楚国,也不会有人能够超越这层界限。

    「该死,难道就连说说都不行吗?」沈江浣啐口大骂,艰难的爬起身来,刚刚的恐怖力量也顿时消散,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却忽然发现自己刚刚压下去的地面

    「这是?」

    沈江浣俯下身子,伸手扒开周围泥土,却见其中躺着一块小小的青石板,深深埋在地下,青石板之上,歪歪扭扭写着满满当当的几百字,好像是孩童所写,他顿时来了兴致,伸手拿起石板,低声念着上面的碎碎念,道:

    「啊,那个破老头又把我关在这了,我不就是失手打伤了那个嚣张跋扈的臭小子吗,本就是那家伙要害我,还让我发誓,哼哼,不可能,我就不信你关我一辈子。」

    「这老家伙关我快一年了,还不放我出来?这破烂绛阙门活受罪,我就听信了那大胡子忽悠,我入门才三年都快关了我一年了,在不放我出去我都快筑基了。」

    「啊啊啊啊啊,我筑基成功了,这么高兴的日子那老东西还不让我出来,非要让我立什么誓言,我都说多少遍是那小子害得我了,难不成他杀了我我还得忍着啊!老子就告诉那老家伙,该打的老子就打,他怎么的!」

    「快结丹了,也不知……」

    那篇石文很长很长,沈江浣读了许久,方才看完,最后,他看向青石板最低下的一句话,比起最开始时,这字体已然稍成熟了一点,是一行字:「嘿嘿,我宁长雀出来了,回头非得揍死那害我被关的臭小子。」

    「宁长雀?」沈江浣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不由得惊讶万分,这么多天下来,他已经知道自己那位便宜师父的本名就叫做宁长雀,心下不由得波涛汹涌,再看了看上面每一段文

    字后面记录的日期,这竟是几十年前的的往事,而那时的宁长雀,恐怕才十三四岁。

    「师父……」云海中央的人捧着石板,喃喃自语,心中泛起万丈波澜,先前那些文字,都引导着他立下本命誓言,遵从门内规矩,而宁长雀的话,却是彻底打破了这些认知,那一句「该打的老子就打」,也彻底击碎了这所谓立下本命誓言悔悟的理论。

    「血债血偿,我何错之有?何悔之有?」

    他缓缓攥紧了拳头,看向天空,那股力量再度压下,随即炽热的灼痛感也随之传来,沈江浣的身躯颤抖着,却是不肯如同先前那般跪下,而是抬眼看向那炽热的最深处。

    手中的青石板再度因为颤抖而跌落,在地上翻了个面,他忽然发现在那石板的背后竟还有些字,这是他熟悉的字体,是宁长雀晚年时的字体,上面的字很少,只有四句十六字,却是犹如五雷轰顶,炸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功成与否,即随本心,受困于世,心神难成。」

    在青石板上,幽幽发起阵阵清光,便化解了那股可怖的力量,沈江浣好不容易得了喘息的机会,望向身后,邹雨潇正站在身后,神情复杂的看着他。

    「邹长老,我无错可悔,无道可悟,可出崖否?」

    沈江浣垂袖而立,转过身去,平静的昂首看向邹雨潇,轻笑问道。

    邹雨潇的神情愈发复杂,过了许久,他终于叹了口气,道:「老夫本想借此机会,让你在思过崖上立下誓言,从此收敛修行,直到你的修行足够打破这道化神期的誓言为止,没想到,你还是走了你师父的老路,这样活着,树大招风,活不安稳。」

    「功成与否,既遂本心。」思过崖上,那一袭白衣微微一笑,冲着邹雨潇躬身一礼,轻声反问道:「受困于世,心神难成,倘若该杀之人不可杀,该救之人不可救,那人的心境,还能无暇无缺吗?倘若不能无暇无缺,那……道又何成?」

    「如果这修道一途,只是不断的限制自己,困心衡虑,束缚心境,那修到头来,却不就是作茧自缚,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宁长雀的十六字,深深刻在了他的脑海里,说这句话时的宁长雀,潇洒快意,宁折不弯,他不知道这样摒弃限制是否是对的,对于绛阙门是否会有不利的影响,他只知道,这才是他眼中真正的求道。

    这是大道之争,是心境之争,即便对面是邹雨潇,他也不曾有半点让步。

    云海翻腾间,那年轻人深吸一口气,双眸平静的看向邹雨潇,一字一顿。

    「我师无错,我亦无错,真正错的……是这所谓的规矩!」



第三十八章 闭门



邹雨潇闻言怔了怔,身子忽然猛的一颤,倒不是因为被这沈江浣的一席话唬住了,而是因为,在那块看似普普通通的青石板上,浮现出一缕气息,在天地间形成一股磅礴的势,与沈江浣共鸣,这是宁长雀的势。

    邹雨潇看向沈江浣的目光,变得愈发的复杂,他的眼眸低垂,许久许久,忽然间抬起头看向沈江浣,皱着眉轻声道:「定然要这样吗?」

    邹雨潇深深叹了口气,抬眼看向沈江浣,缓缓说道:「当年,你师父之所以不明不白的突然消失,很大程度上便是因为他这倔脾气惹上了不少绛阙门都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有些话说得很好,但不好用,你要知道,再好的玉一旦碎了,便是些不值钱的渣滓,而这最低廉的瓦片若是保存,却还能遮风挡雨,比起那碎玉,价值几何,你心中应当清楚吧?」

    崖边,清风吹拂起一袭白衣衣袂,他站在云海笼罩的中央,昂首而立,平视邹雨潇,认真说道:「邹师叔,您常说修行之人,要铸道心不损,道念不污,一心一意,但倘若日日隐忍不发,见恶而不除,见邪而不诛,那道心如何不损?道念,又如何不会染上污浊呢。」

    邹雨潇愣了愣,他看着眼前的人影,只觉着像极了曾今自己那个犟如蛮牛的宁师兄,一时间呆了许久,只是再度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仿佛自言自语般道:「人各有志,各安天命,既然如此,老夫也劝不了什么了,你自求多福吧。」

    一边说着,邹雨潇的身影已然不见,他虽打心眼里佩服自己那个师兄,但也从来不认同他师兄这样的倔脾气,他看着眼前的人,和宁长雀如出一辙,不禁有些担心……

    茫茫云海中,老人缓缓消失不见,只留下云雾缭绕,以及一道,细小的呢喃:「老东西啊,你这徒弟怎么和你一样一样的,都是两个倔牛啊。」

    话音落下,只见那堆叠的层层厚云堆叠堆砌,竟是在空中形成一道类似天梯般的云层阶梯,看似飘渺无形却又实际存在,直直通向神霄山的地面之上。

    「邹师叔,我能下去了?」沈江浣怔了怔,从他说话起,他并没有想过可以让邹雨潇放他出去,不过是一时气结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罢了,本以为邹雨潇还会关他个一年半载,没想到仅仅一天,自己就被放了出来。

    「自然能了,不然你还想住在这上面啊。」邹雨潇的声音幽幽传来,随即又听见:「你可快些,这云梯只能持续半个时辰,倘若你慢了几步,那可就得从这云海上栽下去了。」

    「哦。」

    他连忙应了一声,一路小跑便下了云梯,来到神霄山之上,邹雨潇已然不减了踪影,而他走下来时,却发现这挂云梯浮在记史阁前,同时,邹雨潇的声音便再度在他耳畔响起:「从现在开始,你便在记史阁内闭关修行,不要沾染俗事,直到入门大试之前,都不要出来。」

    说着,他忽然觉着眼前金光一闪,自己已然进到了自己的屋子内,周围几方大门肉眼可见的变作了一块块坚实的墙壁,将他困在其中,整个房间之内,只有一道小小的窟窿,可以塞入一些东西。

    不知什么时候,邹雨潇又来到了门前,他透过窟窿看向沈江浣,见他不明所以,轻笑一声,道:「入门大试可不远了,这些日子你就先别惹是生非,我听闻你在甘三院有位道友蔺宗,便叫他给你送饭取物吧。」

    「您刚把从思过崖上放下来,就又关在这了?」

    「怎么,想回去?」

    「呃……算了,这里挺好,谢过邹长老,邹长老告辞。」

    「……」

    记史阁内,空荡荡的,除了众多典籍,便只剩下他那么多颗还不曾用过的丹药,沈江浣思前想后,这些丹药对他也并没有什么帮助,自己如今困在这

    里,直接修行也没有太大益处,倒不如凭借这些丹药换取些灵器典籍,为入门大试多留出几分胜算。

    正思量着,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透过那窟窿眼一看,竟是蔺宗,蔺宗一手提着一方石盒,另一手老样子拿着一个果子,看到沈江浣不禁笑道:「喂,你咋被封在这了?」

    「惹事了呗」他耸了耸肩,伸手从窟窿中拿过食盒子,风卷残云吃的渣都不剩后,他又转头看向蔺宗,一个想法便在心中浮现,道:「哎,这几天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帮***点事呗?」

    「干事?干啥事?」蔺宗愣了愣,疑惑的问道。

    沈江浣收起食盒,大大的伸了个懒腰,闲适的靠在墙上,神情慵懒说道:「我这里还有好几百颗归元丹,这些对于那些练气期的弟子而言可是很珍贵的,不过对于我没什么用,不如你拿出去帮我与那些人交换一番,正巧我缺些材料,趁着这些日子倒是可以把那把剑胎完善一下。」

    「这事简单。」蔺宗想都没想点了点头,随手便用木令将这几百颗归元丹收了进去,随手拿出一颗便撂进了嘴里,道:「说吧,你要什么材料,我给你换去?」

    「你等等。」沈江浣想了想,似乎觉着有点多,伸手扯过一张宣纸在面前,拿起笔便在纸上写了下来,蔺宗伸长脖子看着,一边念道:「三两三品赤金,五两精髓石,两斤精铁……还要一方熔炉,铁砧,冰水……」

    念了一阵,蔺宗忽然不说话了,指着那张纸最后一个名词问道:「别的我都知道,你这写的什么铭文台是啥东西?」

    「铭文台,顾名思义,自然是在兵刃上铭文的,铭刻一些带有法力的符文之后,这些法器威能便会大涨。」

    沈江浣一边低头写着,一边道:「除了这个铭文台,你再问人有没有什么铭文书,这类东西口口相传,传下来的典籍不多,我师父也未曾给我讲过,你若能搞到一本铭文书我便可以照猫画虎给我法器上铭刻铭文了。」



第三十九章 斩心魔



「噢」

    蔺宗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自顾自提着食盒离去,半响后,这记史阁内,又变得一片寂静。

    天渐渐暗了,他坐在记史阁中央的蒲团上,也不知道做些什么,而心中却是一片心乱如麻,两种思想在他的心中犹如一条乱麻,缠绕在他的心房之中。

    邹雨潇对他所说的利害之言,句句都是真话,更是这世界上最真实也最清醒的话,也是最现实的话,但若是按照趋利避害的话,自己的心境那块又过不去,修行一途,修的一是灵力,二便是心境,倘若道心蒙尘,哪有如何悟道?

    脑子中一团乱麻,他便坐下打坐修行,可却再也找不到往日里那种安静专一的状态,脑子里时不时浮现邹雨潇的话,让他心乱如麻,只觉着这也不对,那也不对,竟是隐隐有些魔怔。

    折腾了半响,并没有宁静的进入修行,他眼前昏昏沉沉,似昏似睡,但随即便遁入一片黑暗,寂静无比,没有一丝声音,下一刻,一道如黄吕大钟般的声音,陡然间在黑暗中响起。

    「沈江浣!」

    声音很大,但却很清脆,吐字清晰,声音温和,正是他自己的声音。

    在那黑暗之中,隐隐见到点点星光。

    他向前看去,在身前,一道道路浮现而出,迷雾阵阵,在对面,若隐若现的一道人影,巍然伫立。

    「沈江浣……沈江浣!」

    对面的人不断呼唤,沈江浣的意识不清,只是呆呆站在原地,看着迷雾中的景象,依旧不明所以,不知所谓。

    轰的一声。

    一声巨响。

    迷雾退散。

    在那道路的另一头,有一个中年人。

    他身着白衣,但白袍之上,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他的脸上满是血,手中握着一柄寻常可见的斑驳铁剑,上面除了锈迹,便是污黑的血迹。

    而从他的容貌上,依稀可以看出,这,就是沈江浣。

    两人相对而立,对面的人彷徨无错,浑身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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