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沙剑尊-第3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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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小技巧往往可以试探对方的身家，侧面印证对方的身份档次。这都属于师徒传承中和战力无关的小技巧，众多这类看似不起眼的小技巧的积累，往往也成就了大宗门嫡传弟子的素质。
态度嚣张，手段阴损，家底不丰； 对照印证之下，大壮对面前这个人的身份已经有了大致的推算。出身应该是六品宗门左右的嫡传； 正因为自身出身不高，面对郭亨这种新成立小宗门的人，才更倨傲。
之所以说他手段阴损，就是因为此人说话之中添加了手段，有种魅惑人心的力量。按照大壮之前的认知，十有八九能猜出此人出身冥宗一脉，只有这一脉才有这么多涉及灵魂的诡异手段。但现在，听黄烁介绍了天魔的存在，有些事就不是那么确定了。
不过很显然，不管是冥宗，还是天魔，都不是什么好鸟就对了，大壮也没和他客气，一开始就态度强硬，表现出一种混不吝的愣头青气质。
他和黄烁分析过，按理说蓄谋已久的计划，中途肯定不会拉人入伙的。不但不好掌控，还容易徒生事端。
但这次情况有些不同，他和大壮清剿幻羽宗事出突然，即便天魔早有类似计划，现在发动也有些仓促的被迫。这就难免出现一些计划不周的情况和人手不足的窘境。
虽然只是可能，但也是个机会。那如果出现对方要寻找利用之人； 补充人手的情况，什么样的人会更容易被选中？无疑是牵扯较少，容易控制，性格有缺陷的人是最好的目标。这就是大壮现在刻意表现出来的。
狠辣，不合群，有点嚣张，宗门不大，身份不高，实力还行，怎么看都是一个合格的点炮机器。
“待什么客，你是客么？老子莫名其妙被征召来，这一路受了一肚子鸟气，至今都没个说法。啊呸，老子还是客呢！”
那人眼中一亮，原来是在这里有怨气啊。有怨气好，心气不顺好啊。当即态度一软，没那么针锋相对，反而有了些同仇敌忾。
“看你说的，谁又不是被一纸强令就给拉来了。这可是老牌上宗发令，新上宗执行，上宗啊，谁敢不给面子？”
“鸟的上宗，北域还有上宗么？除了资格老，那帮玩意儿有什么？仗着是母宗，一个个吆五喝六的，资源拿走大头不说，现在连人都没自由了。真他娘的晦气！”
“郭兄，慎言，小心隔墙有耳。这里毕竟是…”
哼，大壮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一屁股坐回椅子，懒洋洋的摊成一片。
“行了，看你也不像上宗的，老子没必要和你扯这些。说吧，找我啥事？”
那人嘴角一抽，本来准备好的话一下子又被打断了。这混蛋不按套路来啊，本来还准备和他一起骂一骂，拉近距离，再找机会试探。突然这么直接，给他一下子整不会了。
“那个，我来，对了，还没自我介绍，我来自西域，言灵宗弟子，甄严。比你早到两天，算不得地主，但也对这里稍稍熟悉一些。郭兄如有需要，兄弟可以帮你介绍一二。”
大壮粗鄙的扣着鼻孔，不屑的说道。
“拉倒吧，言灵宗，没听过，想来也不入流。你也就早到两天，能多认两条路就不错了，介绍个屁。”
这甄严也不生气，反倒是一脸神秘的挥手先让两个手下退下，才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说道。
“呵呵，我们言灵宗确实不算大宗门，现在冥宗没了，连个母宗都没有，日子着实艰辛。但是，我们甄家也算是修行界的大家族，又不是只布局冥宗。这么给你说吧，我堂兄，亲叔叔的长子，那可是玄宗的嫡传弟子。我们从小一起玩，关系好得很。”
大壮脸上闪过一丝不正常，好在马上控制住了。
没办法，小时候还没和黄烁关系密切的时候，他可没少被黄烁坑。黄烁虽然不是那种深谋远虑，玩弄计谋的人，但是应对一个小屁孩，还是手到擒来的。随便用了点网上听来的忽悠手段就把大壮唬的一愣一愣的。
其中一个经典开场白就是，我有一个朋友，什么什么身份，我们关系，多好多好。这套说辞都把大壮坑出阴影了，没想到这么多年后，竟然还能从外人嘴里听到类似的。那按照黄烁的套路，下一步岂不是该是小道消息了？
果然，那甄严又凑前了几分，语气神秘的说道。
“郭兄，我就看你顺眼，对脾气，下面的话可是机密，不过看你也不像多嘴的人，但我还是要提醒一句，别乱传啊，这些话出我口入你耳，出了门我可不认。”
大壮一脸的不屑。
“拉倒吧，谁还不是宗门出身，家族那点关系哪比得上宗门戒律。就算是你哥，真是机密还能给你说？上宗啥规矩，我们又不是不知道。”
“嘿，郭兄，你还别激我，是，上宗有规矩。但我们宗门这不是没了母宗，在修行界不好混么。就想着再投靠个靠谱的势力，靠谱的人。我也是因为这点关系，作为我们宗和我哥的联系人，也出于私心，给我哥拉拢点手下势力。才得我哥信任，透露了些算不得违规的擦边球。郭兄，有场大富贵，别说兄弟不给你机会！”
大壮心底吐槽，果然是这一套我哥玩剩下的。表面却不动声色，淡然摇头。
“没兴趣，我又不投靠人，虽然冥宗没了，但我还没打算给人当狗。”
第四百二十五章 大富贵
这话可够伤人的，修行界的修士也是分三六九等的，除了硬性指标的实力外，出身和身份也至关重要，两者相辅相成，那一项缺失了，在修行界都混不下去。
正常来说； 上宗肯定是第一档的，其中又分嫡传还是外门，但只要隶属上宗，行走在外都是人上人。
低上一档的则是那些离开上宗创建宗门的上宗弟子的嫡传。实话实说，但凡还能在上宗混的，谁又愿意出去自立门户。虽然自由一些，也有着统领一宗的权力； 但是无论是权利还是物质； 都和在上宗没得比； 况且还要承受更多的压力和竞争。
这就相当于体制内混不下去，美其名曰下海挣钱，但社会地位那可是一落千丈，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而比这些人地位还低的，自然就是剑修，邪修的宗门了。虽然不少邪修也出身上宗，但属于创业失败，哪怕后人重新创业成功，也只能算是寒门子弟。至于剑修，那就是历史遗留问题了。
但以上这些都起码还算是正经修行者，用现代的话说就是起码还算是享受公民待遇。
在这种正规修行者之下，其实还有一批人，当然了，不是武者； 那些连修行者都不算。
这类人其实还不少，就连黄烁也大量接触过，就是之前剑庐的护商队的那些修士。
当初李清乐为什么心甘情愿把这些人交给黄烁； 其实和个人感情什么的关系不大； 就是因为黄烁有能力给这些人一个正式的身份，这才是打动李清乐的关键核心。
这护商队从来不算是剑庐弟子，自然就更不是剑宗弟子了，那他们是什么？李清乐的私军。什么叫私军？宗门是严格把控修行功法的，毕竟物产出的物资能养活的修行者是有限的，为了自身利益，修行者的规模是不能无序扩大的。所以任何宗门都必然严格控制传承，更严格控制修行物资。这也是邪修连块最垃圾的灵石都没门路获取的原因。
而这类私军，学的是主人的功法，用的是主人的资源，那么凭什么？就凭卖身为奴，私军已经不是人了，只是属于主人的私产，是类似物品的存在。
区区一个物品，能有什么人权？当初要不是黄烁能借助剑盟成立的机会，把这些护商队的人以自己心腹的身份，正式成为剑盟一员，摆脱奴隶身份。李清乐又怎么会舍得把一手培养的手下送人。
而这个甄严所说的投靠； 就是类似护商队这种，成为某人的私军。所以大壮说上一句当狗； 毫不为过。
这种事放在一家正经的宗门，原本是很不可思议的。虽然确实有宗门败落了，不得已卖身为奴，投靠一个靠山的存在，但那仅限个人。正经宗门丢不起那人，有着母宗在，哪怕安排你到其他宗门混个闲置，都绝不可能容忍自家的从属宗门沦落至此。
但是冥宗的骤然倒塌，却让这西洋景成了一种绝望无奈的选择。没了母宗的宗门，就像没了妈的野孩子，在这个修行界，尤其在这个风云诡变的环境下，过得提心吊胆，度日如年。
没了母宗的庇护，这些从属宗门，你的仙国，你的资源，都成了其他宗门觊觎之物。巧取豪夺，你却连个伸冤投诉的地方都没有。两害相比取其轻，要么家业被夺，小命不保，成为冤魂。要么不要脸了，投靠个强者，换来庇护。这成了现今很多冥宗从属宗门的艰难选择。
不料被当面骂狗，那甄严不但不怒，反倒一脸的戏谑。
“郭兄，八十步笑百步有意思么？我可听说你原本的堂堂五品宗门，被那帮野蛮的剑修杀的尸横遍野，你也就是运气好，正好外出躲过一劫。事后，宗门没了，仙国没了，师长兄弟没了。你也只能找处荒山另起门户，弄出这个小小九品的宗门。但是，这样就行了么？那些剑修也就是现在在消化之前的收获，待他们缓过劲来，你们早晚不还要有一劫。”
大壮不爽的闷哼一声，仿佛被说动了心思，脸色阴郁。
见言语有效，甄严赶紧趁热打铁。
“罢了，知道你郭兄傲骨难弯，这狗舍不下面子当。那这场大富贵，您就更该听一听了，只要舍得玩命，也许不用当狗，就能真正站起来呢？”
大壮脸上露出了一些感兴趣的神情，但很快恢复了落寞。
“切，你个西域的懂什么，你见过那帮剑修的恐怖么？光是那恐怖的数量，一旦出行遮天蔽日的气势，就让人绝望。我怀疑上宗自己都解决不了，更何况我们这些丧家之犬。难，难啊！”
甄严长舒口气，终于接话了，自己说了这么多，不怕对方不认同，就怕对方一点兴趣没有，完全不接茬。只要你愿意交流，那就必然会入坑。
“着啊！郭兄，你这有亲身经历的，果然看得更透彻。剑修势大，是个祸害，但是开展至今，你见你们南域的墨宗参与了么？那可是上宗啊，南域可是他们的地盘。就算你这冥宗的宗门不是嫡系，但那些嫡系的，墨宗管了么？不也没有么？为啥？啊，您说，为啥？”
大壮装模作样的扭捏了一番，才不自信的说道。
“总不能还是墨宗会怕了剑修们吧？”
“对！别怀疑，就是这个原因。剑修什么声势，你是过来人，见识过。就像你刚才说的，光是那恐怖的人数，就够让上宗胆寒了。这次召集我们这些金丹，为了什么？不就是见识了剑修人多势众的威力，也想学着码人嘛。”
“可那是上宗啊…”
大壮故意怀疑的嘀咕着。
“没办法，这些剑修阴损啊，用了千年时间示人以弱，用分散的形式，把庞大的数量完全打散，以至于从没引起人们的重视。而当他们开始汇聚的时候，上宗才发现养虎为患，为时已晚，他们已经成气候了。这事…哎！不过，现在有个机会，有一个建立起凌驾于上宗之上，强过剑修的全新势力的机会，有一个从龙而起的机会，郭兄真的不感兴趣？”
“凌驾于上宗之上？你可别拿我消遣。”
“我闲的啊！和你说这么多，还能是逗你玩？不过具体的是机密，你要是不入伙，这些事还真不能和你细说。”
“我…罢了，拼了，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这憋屈的日子老子真受够了，你说吧，要我怎么样！”
第四百二十六章 被发现
随着大壮咬牙应下，甄严脸上一抹异色一闪而过，嘴角忍不住的微微翘起，语气中多了几分喜色。
“恭喜你了，郭兄，你的这次选择绝不会后悔，我等必将在修行大道的青史上留下浓重的一笔。”
大壮强忍心中异样感； 他深深怀疑，这货不会是黄烁派来玩自己的吧？怎么话术这么熟悉，起码有了七八分黄烁当年的风采，这一套套的，又是扯大旗，又是故作神秘，现在又开始画大饼； 这不都是黄烁当年忽悠自己的话术么。没想到啊，这么多年了； 却从一个外人嘴里回味了一番。
不过脸上还是配合的表露出一些狂热，似乎被鸡血打动了。
“说吧，要我干什么？这几年在南域，打打杀杀没停过，别的不会什么，但是干仗杀人，我还是比你们这些温室花朵擅长的。”
甄严却没再进一步的说，而是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法器，递给大壮。
“具体的说实话我也不是完全清楚，这次的行动参与者众多，规划严密，每个人只负责自己的一摊事，能看清全貌的只有少数几人。这是联络法器，我已帮你完成了验证，稍后会有专门的联络人员给你发布任务。”
大壮虽然伸手接过了联络法器； 但是脸上的表情明显不爽。这还真不是演的，配合演了半天戏； 结果最后来了一个我不知，你不知，大家都是傀儡，这让大壮颇为不爽，感觉白费力气了。
甄严显然很习惯对方的这种表情，不过却领会错了，赶紧出言解释。
“郭兄还请多谅解，这次的计划毕竟是要侵吞上宗利益，容不得不小心。知道的越少越安全，您要这样想，计划牵扯了不少人，总是有个万一的。大家如果知道的都不多，就算有个万一，个别人出问题了，那不是也不会影响计划，更不会牵连你嘛。”
话说到这份上了，大壮也不好继续追问，这次会面也就到此结束了。甄严显然还有其他目标，一旦成了； 就急匆匆的告辞； 去赶下一趟了。
大壮把玩着手里的通讯法器，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就安心等着，反正早晚会有变化。
而另一边，黄烁却遇到了大麻烦。
万物有灵，是这个世界的规则之一，其中灵族属于比较高端的存在，诞生于各种灵气之中，自成一族。而人造之物，虽然困难，但也能诞生灵体，剑有剑灵，器有器灵。所以原则上来说，阵也有阵灵。
但实际情况却是，从未听说有过阵灵，只有一种类似的情况，阵旗，阵盘这类辅助布阵的法器，自身的器灵在布下大阵后，有些可以入驻大阵，充当阵灵。
原因也很简单，阵法是一种借力的手段，布阵只是引子，真正动用的力量源于天地间。所以原则上，这些力量不属于阵法师，不属于大阵，而是大世界的力量，是天道的力量。所以不可能大阵产生一个阵灵取代天道。
最明显的例子却正是黄烁，他之前被坑成了周天星辰大阵的阵眼，虽然危险，但是抗过去后，他却也成了近乎阵灵的存在，但同时，他也是青灯大世界类似天道的存在，这两者可以并存，但必须统一。
正是因此，黄烁才敢大摇大摆的潜入大阵中。没有阵灵的大阵更类似于前世的电脑程序，缺乏主观的判断，只能被动地遵循规则。也就是说只要小心些，不触及一些阵法师设置的陷阱或预警，就不会触发大阵。
一般的宗门大阵，预警往往是超出一定界限的能量波动，或者预设的特殊能量波动之类的手段，但这都是极限情况。真正最常用的，也是最简单的，则是各宗门给弟子配发的身份证明。这类简单的法器会有一定的防伪能力，记录弟子的基本情况，和大阵中的记录印证。其实就是相当于门禁卡，指纹锁一类的功能。之前黄烁回修执宗，不小心触发大阵，就是因为回家而已，没有刻意隐藏能量波动，又没有新配发的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