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沙剑尊-第3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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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没有任何反应，两道白光穿目而入，一颗大好头颅炸成了一地碎瓜。
落地的大壮这才整了整衣领，目光森然冰冷的扫视了一圈，重新舒服的坐了回去。继续高手使唤着黄烁拿这拿那，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是地上躺着的温热尸体，还是提醒着众人发生了什么。一股寒意从心底冒起，杀人大家都没少干，修行到这地步谁还没干过架，打过仗。但是下手如此狠辣阴损，态度还如此无谓，却是实在少见。
不多时，船舱内走出几个仆人打扮的船员，手脚麻利的清理了现场。更让众人心寒的是，如此行径，船方却没有任何表示，清理完现场，就真像无事发生了一般。
一个金丹高手啊，一个正式接到召集令的金丹，就这么死了，却一点说法都没有。在场的没几个笨人，无不各自动起了心眼。
这件事起码说明了，在那些高层眼里，从没把他们这些召集的金丹当人看，自然命也就不值钱了。但就连自相残杀这样的恶劣事件都不管，那说明连基本的规则都懒得维持了。这样的话就只有一种可能，某些人认定他们这帮人都已经是死人了。死人不用在乎感受，死人不用在乎看法。
不对，这很不对。说是去讨伐皇朝，但是情报大家多少都有一些，这么多金丹以上的高手汇聚，那新生的皇朝才多少上战力？一场碾压局，凭什么就连点基本的规则和名声都不顾及了？
现场骤然一冷，那些人也没心思管大壮这个碍眼的存在了，纷纷三五成群的窃窃私语，交换着各自的看法。
对大壮的行为，黄烁不置可否，只是觉得这小子伪装后似乎把幼年的那个街道一霸的本性又暴露了出来。不过正经是本心，玩闹也是本心，只要他自己不混乱，偶尔放纵也是自己。修行到了这个境界，直视本心相当重要，好的是自己，坏的也是自己，修真修真修的就是一个真。
只有直视自身的一切，才能还原最真实的自己，求得一个大逍遥。
不过这船方的态度，也同样引起了黄烁的注意。真就连管都不管，看来自己想的没错，讨伐只是幌子，暗中应该另有安排。这一船人怕是有去无还了。
第四百二十二章 驻地
这艘战舰兜兜转转四五天，接了满满一船人，才终于奔赴目的地。不得不说，这上宗也是真不把下面小宗门的高手当人，这一船差不多小三百人了，基本上是挤得水泄不通，别说单独的房间了； 每个人也就有个打坐的空间。
当然了，少数大壮这样立威的，或者身份稍高些的，起码还有个不算华丽，但还算舒服的躺椅，空间宽裕不少。但相比各自在宗门的待遇，依旧是惨不忍睹。
不过没人敢在这方面炸刺，上宗就是上宗，享受下宗供奉； 欺压下宗早就成了风气。别看冥宗灭了，别看黄烁他们已经有些不把上宗当回事了。但对于绝大部分的普通修行者而言，上宗依旧是上宗，是母宗。千年来的惯性，绝不是那么容易打破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落魄的上宗也不是这些小宗门有资格招惹的。
这时候，就连大壮的嚣张都装不下去了，实在是想让黄烁跑腿，不光是实在没有下脚之地，而且船上连物资都不再提供了，那可真是连口水都不给喝了。反正这些金丹基本都能辟谷，十天半个月不吃不喝也没问题。
修行者的辟谷自然不是什么都不吃，只是不再吃凡人以填饱肚子为目的的一般食物了。这些寻常食物能提供的修行者必须的灵气实在微乎其微，对他们来说味同嚼蜡。对于他们来说，饮必灵泉，食必灵果妖肉； 所以一个宗门能供养的金丹高手实在有限。有时候真不是天资传承不够； 实在是养不起。
这船上也象征性地备了些灵酒灵果； 只不过大半都进了大壮的肚子，后边再没补充。
大壮刚逞过凶，再加上反正大家都没得吃，以至于这些人纵使心有不满，也不愿平白惹事端，一个个闭眼打坐，连闲聊的兴致都没了。船上的气氛压抑至极。
又飞了两天，终于到了目的地，所有人无不松了口气。哪怕修行者无不耐得住寂寞，但这样的环境待久了，也容易抑郁。
随着战舰下落，某个瞬间黄烁和大壮下意识的对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警惕之色。对大壮来说，他本能的察觉到了危机，全身细胞似乎都在催促自己离开这里。
而对于黄烁来说，更为直接，他直接探明了危机的来源，这是一座已经布置好的大阵； 落入阵域内，一定程度而言，已经任人摆布了。
黄烁本就有着不俗的阵法造诣，用外挂偷到了易宗部分核心传承。但也只是理论知识，在这方面他没多下功夫，只是把一些有用的知识纳入了自身的力量体系，而没钻研阵法。所以一直以来，他能凭着基础知识和计算能力破阵，但却对布阵只停留在了依葫芦画瓢的初级水平。
但是之前青灯洞天的变故，黄烁作为易宗镇派大阵周天星辰大阵的阵眼，全程参与了大阵的变化，并且自身成了大阵能量流转的中枢。如此切身的体验，再加上基础知识，直接把他从阵法入门，硬生生提升到了专家水平。
虽然赶不上秋水寒那种专业的，但是识别绝大部分阵法的水平还是有的。
现在下方的大阵，黄烁却还真就一时认不出来。不是他孤陋寡闻，而是这阵法并不是单一阵法，而是近百个大阵有机结合成的，而且还添加了不少伪装的部分，让这阵法在外人眼中如同虚设。
一个驻地，有阵法保护这本正常。毕竟本就是四上宗召集的，易宗出点力，保证驻地的安全，实属正常。但真的正常么？黄烁也懒的想，反正已经进来了，静观其变吧。
终于下了船，早有人在此等候。真别说，经历过船上的冷淡，这些接待的人让人如沐春风，热情的多。果然，幸福是比出来的。
到了这里，不但态度和善热情的多，环境和条件也大大改善。起码每个人有独立的住所，虽然不算大。更重要的是物资供应充足，吃喝之类的小事再没了限制。
起码在明面上来说，这才正常。别看说是把宗门金丹高手都召集来了，其实总人数真没多少，也就六万出头。修行者大老爷一向都是精英阶层，数量从来不多。更别提还少了北域一域。
这也反衬出当初剑盟刚起事时对修行界的震撼，百万剑修这个数量级别实在有够震撼。其中光是金丹以上的精锐剑修就足有二十多万，哪怕现在死伤不少，这个人数不降反增，伴随着战争和资源的充裕，反倒促生了大批新生的高手，整个剑盟金丹之数直奔三十万去了。
这也是之前黄烁有信心让剑盟直接挑动两家上宗的原因，光看数字，实在吓人。
而这恐怖数字的背后，黄烁功不可没。牧妖术，灵植术，育矿术才是用有限的地盘催生出如此惊人数量高手的催化剂。就像上一世化肥的出现打破了亩产上限，才造就了人口暴涨一样。
普通宗门虽然地盘不算小，但落后的生产力和沉重的供奉，使得他们能供养的高手数量着实有限。只是区区六万多人，就已经掏空了这些宗门。
而以上宗的家底，区区六万多人，还是轻易养的起的。快死之人了，临死前总要吃顿饱饭，也就没在这方面吝啬。
进了分配的帐篷，大壮随手掐了印诀，竟然释放了一个术法，引得黄烁侧目。
“屏蔽术，哥，你没学？能够阻隔声音，一定程度的灵气波动，简单易学，行走江湖的必备基本术法之一啊！”
黄烁嘴角一抽，他还真没学，这属于剑宗的精英教育的一部分。行走江湖的注意事项，逃跑追踪的一些小技巧，等等之类和战斗无关的小技巧，都属于师父言传身教的部分，黄烁可无缘习得。倒不是他师父不教，实在是剑庐的人又不行走江湖，没这方面的积累。
当然了，以黄烁的技术，类似的效果他也能达到，只不过属于大炮打蚊子，没这么简单实用罢了。
“少废话，说说你的感觉。”
第四百二十三章 稍安勿躁
两人一直在一起，能得到的情报基本没什么差别。所以黄烁问的也不是大壮了解到了什么，而是感觉。实在是这货的本能太准了，黄烁也想偷个懒，看看有什么捷径。
大壮闻言，也不再调戏黄烁，神色严肃的一指地面。
“哥； 这里应该有阵法吧？这方面你擅长，你自己判断。我只想说，我感觉很危险，足以要了我命的危险。呵呵，哥，自从成了剑尊以后，这个程度的危机感我可再没感受过了； 这里竟然有能杀我的存在，我都有些兴奋了。”
黄烁摇了摇头。
“别高兴太早； 知道你想战斗，但很可惜，真不是我瞧不起那帮家伙，能比秋水寒强的，我估计一只手都能数出来。能打败你的可能有，能杀你的…呵呵，这个世界怕是只有那几个神尊了。我估计你的危机感来源还是阵法，这阵法有点意思，要不是秋水寒挂了，我都怀疑是他的手笔。”
“秋水寒？哥，你不是说他就算不死，也要灵魂受损，短时间内不是问题了么？”
黄烁摆了摆手。
“不是他，也不可能是他。死那一回，就算灵魂被天道保留，十有八九也会丧失大量记忆。而天道很可能趁机清洗他的记忆； 让其成为一个纯粹的神灵； 再不是人族。所以上宗的事； 再不会和他有关了。哼，天道啊，我都怀疑你杀了秋水寒也都是天道的设计。尤其是你那尊号，说不是工具人都没人信。”
大壮悻悻的摸了摸鼻子，不过他对天道的态度并不像黄烁这么排斥，甚至并不觉得被天道利用有什么问题。
这一点两人的区别和对剑宗的态度如出一辙，其实大壮的心态是正常的，生于这方天地，天然对世界和天道敬畏，而且天道也还没伤害过他。黄烁始终都是一种外来户的心态，融入不了。
黄烁也知道他俩认知的差别，但是兄弟间，求同存异。黄烁也从不在这方面和大壮争辩，他只默默的做事。
略过了这个话题，黄烁直奔主题。
“这样，你留在这里继续观察人员的情况。之前你在船上的表演够出众了，如果真有什么阴谋的话，估计不久就会有人找你。我对这个阵法很不安心，潜进去探查一下。你小子切记，保命是第一位的； 一旦发现事不可为，别管那么多。尤其别管我，我这是个傀儡分身，你可别脑子发热。”
说着黄烁手脚麻利的从包裹中拿出一些材料，分分钟又组装了一台生活傀儡替代自己，不在细节上出问题。
大壮默默点头，只是看向黄烁的眼神着实有些不放心。要说生死之事，大壮可比黄烁看得开，他太了解黄烁了，别看这会儿说的这么理智。真遇到事，随心的那个往往是黄烁。只不过也正是这样的黄烁，才是那个他愿意交心的哥。一个让他温暖有安全感的家人。
交代完的黄烁，一晃双臂，机关构成的傀儡之躯发生了变形，轻易地破开地面，像只土拨鼠一般钻了进去。
为了这次的潜入，来之前黄烁对这傀儡之体做了一些改造，反正修执宗那边资源丰富，几乎预设了所有的情况，把这傀儡之躯的功能性开发到了极致。现在的变化是在手臂中埋设了一种分石的土属神通，配合钻探的机械结构，在土石之中行进如同水中游泳般轻易。神通来自一种名为犰狳的妖兽。
大壮在黄烁走后，激发剑气，抹平了地面不算明显的痕迹，又来回踩了几遍，确认没有痕迹了，才坐下，静静等待变化。
黄烁深入地下后，并没有尝试解析阵法。之前修执宗的阵法他就无力解析，这分魂实在承担不起这样的工作，更何况这复杂了数十倍的大阵。但他也没打算破坏大阵，当前最重要的是搞清这大阵的目的。起码，只是防御的话，远远用不到这么复杂。
更何况这次上宗摇人是主动攻击一方，没道理在防御上这么费心，攻防倒置了。所以黄烁的主要目的相对简单，他要在这层层叠叠阵法中，找到真正核心的那个阵法。只要确定了核心，就不难分析出其作用。
所以虽然解析大阵做不到，但是凭借知识，顺藤摸瓜，跟着大阵的能量流动摸到核心还是不难的。当然了，这种不难只是对他这种阵法认知达到了大师水平的人来说的。
只是近百个大阵层层叠叠，套在一起，复杂程度也不亚于芯片内的集成电路了，没有阵图，不知起始，想顺藤摸瓜，也是一件工程浩大，近乎不可能的任务。黄烁就像进了一个复杂的迷宫，无数的分岔路，无数的选择，他能仰仗的只有自己的知识和判断力。
暂且不提黄烁这边的艰难，他离开后没多久，果然有人找上门来，来见大壮了。
大壮虽然演技差了些，但他这种纯粹的剑修有着自己的优势。他竟然把剑修的诚字一道用在了伪装上，俗称入戏了，面具一戴，他就真的是郭亨了，再和吕真刚没了关系。那一副嚣张而阴狠的嘴脸，自然而然。
冷眼看着找上门来的两人，很不礼貌的上下扫视。然后很不屑的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滚字。让那两个还没来及开口介绍的人，脸色肝红，气的差点当场爆起。
见两人竟然还不走，大壮仰着脸，鼻孔示人，不屑的说道。
“要谈事就让主事的来，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见我。就你们俩，虽是金丹，但脚下虚浮，气息斑杂，一看就是不入流的杂碎。滚，否则…死！”
一声死字，一股森然的气势罩向两人，让那两人如坠冰窖，通体冰寒，差点以为自己真的死了。
大壮出身斩孽峰，一开始修的就是杀道，虽然后来在黄烁的影响下，转成了更有前途的斗意，但并不意味着杀道就丢下了。这杀道前途不明，未来坎坷，不可作为根本之道，但是好用也是真心好用，生灵之间交手，杀伐之道本就是最简单直接的杀戮。他只是不主修了，却也没舍弃。
现在用来掩饰身份，反倒正合适，不高不低的杀道修为，简单而传播广泛的杀道，正是掩盖身份，作为一个稍有些实力的普通高手的上好掩饰。
这时一道柔和的气息帮那两人挡下了大壮的杀意。一个阴柔好听，但有些起腻的声音响起。
“郭兄稍安勿躁，我替手下赔个不是，何必这么大火气嘛，我不是来了嘛。”
甜腻的声音似乎有种抚平人心的魔力，闻者不由自主的就会平静下来。
第四百二十四章 忽悠
大壮两眼一瞪，鼻中一声闷哼就发了出来。
那人显然打听了一些郭亨的情况，哼字一出，脸色立马大变，摆出了防御的架势，一道光幕迅速笼罩全身，看发动速度； 应该是某种防御法器。
但这次大壮却只是哼了一声，并没真的攻击。那人在察觉虚惊一场后，稍稍有些尴尬，却也没收起防御，只是面色不善的质问大壮。
“姓郭的，我以礼相待，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大壮只当没看见防御法器。很多法器为求发动迅速，都会刻意加大启动瞬间的能量输出； 尤其是防御法器，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发动起来，并保护全身，往往会浪费大量能量来达到效果。但是一旦发动了，在未受到攻击前，仅仅维持反倒消耗极低。这人的法器不撤销，显然是身上的防御法器怕就这一件，一旦取消了，可能第二次发动就没这么快了，储存的能量不足以支撑完美发动。
这点小技巧往往可以试探对方的身家，侧面印证对方的身份档次。这都属于师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