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帝国无双-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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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逷和王进听着,心里都是一凛。
富商大地主,齐天子好像最是看不上眼,齐天子征伐一地,这些人往往倒大霉,不过,大多也没什么冤枉的,多是被翻前朝旧账治罪,说起来,倒是比史册上多数开国君主做的不留痕迹,一些开过君主,往往搞得前朝勋贵人头滚滚,今上,少了很多血腥,也多师出有名。
不过本朝巨贾大土地主,躲过了清算的,齐天子及内阁又推出了《赎田归公令》,富商巨贾们,超出千亩的土地都被“赎买”,由公家转赁给农户,农户们的负担大大减轻,如此,倒也没引起什么太大的混乱。
甚至有一些地方,农人组织起来,为官府寻找意图隐瞒土地的地主的罪状,说混乱,却是其中一些不学无术的凶顽之徒,趁机敲诈勒索温良富户,不过在数颗人头落地后,这种现象也大为减少。
而现在,江南新降,以前旧贵,又要倒大霉么?首当其冲的,便是号称江南第一商的葛家?
说起来,葛家曾经财雄势大,一度和草创的东海百行南北而立,更学东海百行作派,比如东海百行在北方开设钱庄,葛家便在江南开设钱庄,双方一度对接,合作共赢,那时候,也是葛家最鼎盛之时。
但现在早已经今非昔比,东海百行的扩张速度几乎每年都十倍百倍一般,毕竟,是齐天子皇室产业,虽说其在中土商业流通来说,更多的好似是为海外贸易做准备,但便是随随便便在内地动一动,葛家也全无抵抗之力。
齐国在江南设立四上院后,东海百行借机也进入了江南经营,葛家开始还意图和其分庭抗礼,结果,吃了个大亏,甚至不得不结束了各州的钱庄业务。
所以,现在的所谓江南第一商,怕早就名不副实,只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罢了。
现今,更被齐天子点名,只怕,凶多吉少了。
李景逷和乔匡舜正心情不同的思忖,陆宁又道:“王进被谋害一案,现今也可以水落石出了,景逷,就由你去江南走一趟,帮我查清楚此案,匡舜,你为副,辅助顺阳侯。”琢磨着,道:“景逷,就给你个大理寺少卿的名头,钦使江南,查王进一案。”
李景逷和乔匡舜,听陆宁后面的言语,不管心中怎么想,只能磕头接旨。
李景逷心里轻轻叹口气,以江南人查江南案,固然是齐天子对自己有那么几分信任,但主要,还是希望此案办得铁证如山罢了,哪怕最终人头滚滚,被齐人借机将江南勋贵,一网打尽,但要挨骂,也是自己首先挨骂。
第十一章 新女性(上)
女学馆,是由距离皇宫不远的,原来的大相国寺改建而来,原来寺庙田地附近僧屋,都拆迁重建成一排排房舍或者小院,房舍为女学童宿舍,本来只是内府从全国各地招收的女童居住,渐渐的,那些外地贵胄女童,及京城贵胄少女女童们,也都住进来,女学馆也随之改变,成了寄宿制。
女学童宿舍区起了高墙,高墙外的小院,则分给未婚的女学倌、女教授们居住。
大相国寺,则被迁去了市城,香火依旧鼎盛,同时,大相国寺广场的庙会,也是市城最热闹所在之一。
齐天子并不贬佛,甚至推崇一些佛教思想和本地传统结合,比如行恶死后要下地狱,行善积德,来世有福报等等说法。
但对寺庙,齐天子就没那么客气了,《赎田归公令》新章对佛寺道观土地专门有规,一切山川河流,都属公有,佛寺道观土地,以一僧一道十亩为限,且最高不超千亩,多余土地,尽数归公。
也就是,都不用赎买,直接没收。
又规定,各佛寺道观所收布施善款,所有用度,要笔笔清楚,每月账目,送所属州、县商税司衙。
真心修行,善款多用来做善事的,皇家会为之褒扬。
至于只为了敛财的,新章中倒是没说怎么处置,没有法律上的规定,毕竟,出家之人吗,没触犯刑律,多少还是有些特权,但想来,怕这类佛寺以后也会被公家针对,到时候,日子多半会不好过。
不过前不久,大相国寺主持慧静大和尚,因为德高品重,修为高深,被齐天子降旨嘉许,而敕旨,也被大相国寺供了起来。
毕竟,天下僧众,很多心中惶惶,以为又要迎来一场灭佛浩劫,齐天子对慧静方丈的嘉许,无异于一颗定心丸,尤其品性高洁的修行之士,自也安了心。
……
幽静的小院,黄昏时分,院中几株青竹在微风中摇曳,更显清幽。
汤玉娘在前,莲儿在后进了院,莲儿叽叽喳喳说着,显得甚为开心。
“翠儿,卖菜郎还没来吧?今日要多准备些饭菜,我约了两个朋友来小酌。”汤玉娘说着话,突然怔住,莲儿随即欢呼一声:“阿爹!”
却是正堂门前,陆宁笑孜孜站着。
莲儿开心的跑过来,便要给陆宁磕头,陆宁拉住她,“地上脏,免了吧。”又对汤玉娘挥挥手,“你也免了。”
反客为主,陆宁先进了厅堂,汤玉娘和莲儿跟进来。
婢女翠儿有些傻傻的,莫说这个宅子,便是整个女教授坊都没见过男访客,送菜郎,都是女子。
不过,女教授坊和学倌有高墙相隔,听说并不禁止男子进入,而坊门有禁军女卒把守,京戍大营专门组建的女卒营,主要护卫的便是女学馆、西郊皇庄、内府女官对外办公的几个司衙。
虽然女教授坊并不禁止男子进入,但进入之人,都要登记在册,女教授们,多孤苦无依,有亲人的极少,便是要见亲朋,也不会令亲朋来女坊,这男子,是翠儿在坊内见到的第一个男子。
但他光明正大而来,翠儿要他在院外等,他也不等,就直直闯进来,还令翠儿,汤学倌回来后不要出声,他要给汤学倌个惊喜。翠儿从来没跟这样人打过交道,也不知如何是好,稀里糊涂的,就听了这个男子的话,还好,学倌大人回府,见到这男子,却很是……怎么说呢,不仅仅是开心,甚至有些拘束,有些畏惧这男子的样子。
不管如何,看来,至少自己不会被责骂了。
现在翠儿也赶紧斟茶送水,然后,就被汤学倌接过了手中的活儿,更让她去外面等。
“阿爷几时回的京。”汤玉娘边给陆宁水果剥皮,边小心翼翼问,更皱眉对莲儿道:“不早跟你说了,以后要改口了!”回到中原,阿爹这称呼,主人的意思就不太明显,更莫说称呼圣天子“阿爹”,倒好像,恃宠而骄,要做皇女一般。
“哦……”已经很少被母亲这样训斥,就好像,回到了颠簸流利的日子,莲儿怯怯点头,说:“我见到阿,见到阿爷,我就给忘了。”
陆宁笑着摆摆手,“一句称呼而已。”又说:“回来半个多月了,一直忙,没来看你。”
这时,外面传来拨浪鼓的声音,有女子清脆喊声:“菜肉,菜肉!”
“阿爷,我去看看有什么新鲜蔬菜?”汤玉娘小心翼翼问,见陆宁点头,才忙出去,领了翠儿出院。
看着可怜兮兮站在一旁,眼圈有些红的莲儿,显然她本来十分开心,正要亲近自己,却被母亲一通训斥,小家伙现在心里,可满是委屈。
陆宁笑笑:“又挨训了,小可怜虫。”对她招招手,莲儿却偷偷看向门外。
陆宁想想,笑道:“以后你就称呼我阿爹,你母亲来,我和她说,不知道怎么,你叫我一声阿爷,我就真感觉自己成了白胡子老头一样。”确实,被汤玉娘轻声软语娇滴滴称呼“阿爷”,心里倒是很舒服,但莲儿喊“阿爷”,倒好似自己真是爷爷辈一般。
莲儿立时开心的点头。
不多时,却见外面汤玉娘匆匆回来,身后翠儿,拎着数捆青菜,还有草绳系着的一大块猪肉。
“今天没有鲜鱼,鸡肉鸭肉,也不是每天都有……”汤玉娘有些不安,说:“若不然,我叫翠儿,去坊外买。”
陆宁摆摆手,“那么麻烦干嘛,随意吃点就行。”又说:“此处肉菜供应,倒还好吧?你们加餐才用钱,是不是?”
大相国寺的田地现今变成了菜园,基本就是供应女学馆所用,女教授们,肉菜统一供应,但如果要加餐之类的,就要自己花钱购买,可以出去买,也有送菜郎每日来一趟,看有没有需求,没有售卖出去的,便送入学馆厨房。
“是的阿爷,肉食且不说,此处便是冬日,也能吃到许多新鲜蔬菜,听说那大菜园子,学的是供应阿爷膳食的皇庄,冬日可产青菜,是吗?”汤玉娘略有些好奇的问。
陆宁笑笑,“应该是吧。”
汴京西郊皇庄,有现今的“温室大棚”,其实以前就有帛上涂油的温室,现今更进一步,温室里生火保暖,当然,虽是自己提议,但也是无数农人渐渐摸索出来,火室还如何做,怎么走垄沟,如何令温室保持温度等等,现今,技术渐渐成型。
是以,整个大内及内府官署都受益,冬日不必就萝卜白菜了。
以往也就自己和太后及皇后诸妃,能在冬日吃到精心保鲜的各色蔬菜。
女学馆的菜园子,也是用的此法。
不过,这种“温室大棚”造价高昂,更多的是满足皇家贵胄的口舌享受,对生产力没太大帮助,也就没有向外推广。
但想来,受此启发,慢慢的,廉价的“温室”也会逐渐出现。
那边汤玉娘赞叹道:“还听闻,温室养菜之法,也是阿爷教授的农人,真不知道,阿爷还有什么不会的!”
陆宁笑笑:“都是穿凿附会而已,什么都要安我身上。”
对此,汤玉娘倒是深以为然,虽然圣天子实在是个很神奇的男子,但总不能,种地种菜,都是神农转世吧?那也太不像话了,老天爷行事,也不带这样的不是?
随之嫣然一笑,“阿爷,你稍坐,我去下厨。”
陆宁省起汤玉娘方才进院的话,“听说,你有两个客人?”
汤玉娘忙道:“我令翠儿去告诉她们一声,不要来了,免得惊扰圣驾。”
陆宁本想问我在方便不方便,要不我隔天再来,听汤玉娘的话,心下叹口气,是啊,天下人,现今都要可着我的方便呢。
随之笑了笑:“我是文阿大,也惊扰不了我。”
确实,陆宁要来教授坊,才发现有女卒戒备森严,要进教授坊,如果不是有“牙牌”的公人,而是庶民,就要有“路引”。
而且,这些女卒,更严格审核“路引”或“牙牌”上的相貌描述。
所以,自己这才又扮作了文阿大,毕竟,在汴京城,总不能用圣天子的真容,做偷鸡摸狗之事,晚上偷偷潜入这女教授坊。
说起来,现今公人,就是官员吏员等等,都有牙牌证明身份,普通庶民,离开本州,则要有路引。
如果是行商,就很方便,各州商税司发放路引,有效期长达一年,每年更换一次就可。
不是行商的,农人等等,经常离开本州去其他地区的可能性也不太大。
又有一些大的工坊,高等级工匠们也统一办理“牙牌”作为身份证明。
这也是本朝工匠地位渐高的原因之一,毕竟,虽然只是一个小小木牌,但在民间看来,意义却很不一般。
实则陆宁倒是希望人人都有身份证,只是不现实而已。
而女教授坊,显然属于比较敏感的地点之一,是以,便是汴京本地人,没有牙牌证明身份的话,也要用路引来证明。
好像很是麻烦。
陆宁琢磨着,要不要在汴京、扬州等大城市,实现市民牙牌制呢?当然,制牌费用的成本要民间自己承担,同时,也不强迫制牌。
如此,不管是从官家还是民间,从治安到出行方便等等,都是极大促进。
不过,还是等内阁议一议再说。
第十二章 新女性(下)
陆宁胡乱琢磨之际。
汤玉娘俏脸却全是喜色,“阿爷,她们真的可以来?”
毕竟,圣天子虽然是文阿大的身份,但竟然肯见她的朋友,又令她如何不喜?
“我骗你作甚!”陆宁挥挥手。
汤玉娘立时欢天喜地,“是,阿爷,我去备酒菜。”
……
汤玉娘请来“小酌”的两名女子,也都是女学馆的学倌,一个姓李,一个姓杜,见到陆宁很是惊奇,但也大大方方报上自己的名字,李氏叫李若仙,杜氏叫杜飞嫔,显然都是她们自己起的名字,觉得美丽好听就可以。
李氏三十多岁,杜氏年方二十,虽然不及汤玉娘艳美,但都还算漂亮,毕竟都是大户人家出身,一个是前朝罪官的妻子,一个,则是被抄家的大家千金。
内府第一批女官,识文断字的,很多都是这种出身,尤其是这女学馆中的教授。
这令陆宁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虽说现今女子价值观和后世完全不同,比如,面前的李氏和杜氏,对新朝充满感激,毕竟,本来都是官奴,甚至应该被送去妓馆,但在新朝,却获得了新生,现今的生活,比她们作为贵妇千金时还要舒适还要多姿多彩。
但毕竟,她们的亲人,多是罪人,一些更是被本朝处死。
虽然这也令她们了无牵挂,自觉重活一回,加之接触新学后思想的解放,使得她们甚至变得行事颇为大胆,比如女子着短褂长裤招摇过市的风气,就是由她们而起。
现今汴京城,平素的衣着渐渐以简便为主,汴京大街上,穿着袄褂长裤的人越发的多,当然,男子的话,通常都是下里巴人,做活方便,穿戴效率也高。
女子的话,要么是地位卑下者,要么是娼妓,也有少量出格爱美又没人管的贵妇,喜欢着紧身长裤,露出腿部优美曲线。
实际上,曾经穿长裤上街的几名女学馆的女教授,很快都被调离了学馆。
毕竟,便是陆宁,虽然希望女子地位渐渐提高,但男女有别,也不想因为自己,一两百年后,大街上就到处都是花枝招展露出粉腿玉臂的景象,文明进程,总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何况从心底来说,陆宁现今倒是觉得,女子装束,本来就该受到约束。
不过内宫女官女侍,服装越发靓丽多彩,也禁止不了贵族乃至平民家庭有样学样。
而且,这些服饰,既然出现了,也不是说,谁就能约束在宫中、府中,而不会有民间女子穿出去。
当然,民间传统的惯性还是很大的。
新奇事物的出现,和传统的结合,令大齐越发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令大齐这片土地变得丰富多彩,生机勃勃,渐渐成为世界文明的真正中心。
是陆宁期盼自己生前能看到的景象。
不过,看着李氏和杜氏。
陆宁又琢磨,作为第一代女官中识文断字的代表性人物,这些各种罪犯的亲眷,谁又能担保她们心中没有怨言,尤其是这女学馆,还是读书育人之地。
放入历史长河来说,这应该是世界上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子大学,比之牛津大学,要早了一百多年,更莫说,牛津大学,要很久之后,才招收女学生。
而男子大学的话,皇家汴京高等学馆,比女学馆,又早了两年。
谁又能想到,这世界第一个女子大学,教员们,很多身世都很可怜,孤苦无依?
不过,将新一代女官提拔上来,这些女奴出身的女官们,都给找个好归宿,好像更为稳妥。
就说女学馆的教授们吧,现今可能没怨言,更对新鲜的生活极为满意,但十年,二十年后呢?就很难说了,埋藏她们心底的,未必没有仇恨。
给予她们太高的地位,十年二十年后,可能各个都成了名士,到时候,就没这么容易管控了吧。
虽然,从自己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