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权臣-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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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不捂嘴了,手指转而在他眉眼脸颊上流连摩挲,另一条胳膊还紧紧揽在他腰身上。苏晏喘了口气,“难怪高朔这么热心地把我往‘梅仙汤’引,原来早跟你勾结好了,在这儿给我设套呢。”
身后之人低笑:“卑职来为苏大人接风洗尘。”
苏晏抓住脸上游弋的手指,泄愤似的狠咬一口:“送都不来送,要你接!”
第136章 你老婆会绿你
沈柒被苏晏咬得手指作痛,心头又是酸又是胀,酸溜溜的怨嫉与沉甸甸的甜蜜绞在一起,难言的滋味翻腾如沸。
昨日他便收到了高朔的密报,用十分肯定的语气告诉他,荆红追仗着朝夕陪伴的侍卫身份,爬了苏大人的床。
沈柒第一反应是不信。
那杀手什么长相身份,又是茅坑石头一样的脾气,和清河简直云泥之别,清河能看得上他?
但转念一想,清河并不以貌取人,否则也不会对容貌俊美的豫王深恶痛绝。可要说他重视品性吧,自己绝称不上好人,他也不见得有多排斥。之前见他与吴名相处时,又的确有几分怜惜之意……
一时沈柒也有些恍惚:他苏晏苏清河,究竟爱的是什么样的?
是不是谁肯替他出生入死,为他挖心掏肺,他就一律愿意投桃报李,以至于难以拒绝对方的示爱?
这点疑虑与躁郁,如钢锥钉在沈柒心底,痛得隐秘而尖锐,使他油然生出一股冲动——再见苏晏时,定要硬下心肠,动用些强厉手段,逼问得清清楚楚。
可此刻他把苏晏揽在怀中,只觉抱住了天边霞月与一池梅香,心是软的、醉的、滚烫的,能硬 起来的大约唯有一根麈 柄了。
苏晏舌尖尝到甜腥味,才发觉把对方的手指咬出了血,忙松口呸掉,又用手肘向后捣,说:“撒手!”
沈柒非但没撒手,还将他身躯扳过来,面对面地凝视着,哑声道:“让我瞧瞧……”
最后一抹夕晖已落下西山,但天地间仍有蒙蒙的余光,沈柒仔仔细细地看他的娘子,“晒黑了点儿,可还是白……高了半寸,肌肉也结实了些……长大了啊。”
苏晏在这饱含情与欲的目光下打了个哆嗦,滑入温泉中,只露出个脑袋,雾气把他的脸也扑热了。他有些不自在,岔开话题问:“你怎么出的京?”
“有个案子涉及大兴县令,我出京公干,顺理成章。”沈柒挨着他坐在池底岩石上,任由胸腹敞在寒风中,“你是不是一直介意离京那日,我没来送行?”
苏晏还在想着“大兴”好像是依附都城的京县,此处似乎就在大兴县地界内,忽然又听沈柒提到送行之事,一口恶气梗在喉头。他翻了个白眼,“谁介意了?那么多送行的,不差你一个。”
沈柒挑眉:“谁去送行,我猜猜……太子?皇帝?还有那个江湖草寇,送着送着,就把自己送上了你的马车?”
苏晏没好声气道:“关阿追什么事,别总捎上他。”
“阿、追?叫得真亲热。”沈柒冷笑连连,“在床上也这么叫?”
“……胡说八道什么!”苏晏恼火地挥了他一脸水,转身就往放衣物的岩石去。
沈柒恶狼叼食般扑过去,将苏晏的后背抵在岸边光滑的暖石上,一只手擒住他的双腕压在石缝草丛,自身就往他腿。间挤。
苏晏上身被禁锢在池岸,下。身仍在水中,双腿被浮力托起,难以使力并拢。那温泉水又滑腻,教对方轻易便挤了进来。
感到*****顶在**间,苏晏心慌意乱地用力踢踹,水花四溅。沈柒故技重施,另一只手掌捂住他的嘴,附耳威胁:“你真想把高朔他们都叫过来参观?”
隔着三百步林野,只要高喊一声,锦衣卫们就能听见,即刻赶来。故而之前他和沈柒说话时,两人都压低声量,不想被人发现。但苏晏没料到,沈柒阴晴不定说发疯就发疯,连最起码的脸面都不要了,竟想在众人围守之下做这种事。
他在对方手掌下“唔唔”地摇着头,知道自己挣脱不得,一心指望耳力过人的荆红追赶来救场。
谁知荆红追平日里属猎犬的,对任何靠近者都充满戒备,关键时刻居然掉链子,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妈的一个都靠不住!兄弟是假的,保镖也是假的,人果然只能靠自己!苏晏气冲冲地想。
沈柒枪挑辕门,却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只是这么抵着,将烫热的胸膛压在苏晏身上。他在苏晏耳边急促地喘息着,片刻后呼吸渐缓,沙哑道:“你为什么要护着他?”
苏晏从声音里听出了委屈。
一个、委屈巴巴的、意图性侵犯……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
“我谁也不护……”苏晏咬牙,从力道略松的指缝间挤出后半句话,“就护我自己!”
沈柒忽然轻笑一声,“要真是这样,也好。我会护着你,你只需护着自己就行了。”
一瓣腊梅落在他手背,他慢慢松了手,见另一瓣又飘飘悠悠地飞下来,毫无遮挡地落在苏晏紧抿的嘴唇上。
是雪白上的一抹薄粉,是薄粉上的一点嫩黄。
沈柒在最后的天光中俯身,双眼也像这池温泉,掩着湿润而潮热的雾气。他慢慢低头,舌尖把苏晏嘴唇上的花瓣卷入口中。苏晏在舌与唇的轻柔触感中微微战栗,只觉漫天彤云都覆盖在了自己身上。
一阵暮风吹拂,落梅满池,亦洒了他们一身。
沈柒用鼻尖轻拱苏晏的前额、脸颊、鼻梁、嘴唇,像头敛尽爪牙的野兽,将凶暴本能压制在汹涌爱意之下。
他低沉地说:“我被下了诏狱,整整十五日,披枷带锁,吃冷水馒头,睡粗布草窝。”
“诏狱……”苏晏睁大了眼,“是皇爷的旨意?为什么?”
“他知道了,你被下药那日,是我送你出的皇宫。他怀疑我们有染。”
这怀疑,呃……也没错。苏晏对皇帝有着瞬间的心虚,不由自主地回忆起那个颠荡狂乱的黄昏与夜晚。
在药力的催发下,他就像一颗被层层剥开的莲子,被人细细地研磨品尝,连内中一点苦涩的莲芯,都被渴切地嚼了个精光。更可怕的是,莲子竟然不觉得痛楚,甚至还几度沉沦在甘美的情。欲中。
眼下也是黄昏与夜晚交接之时,他正与沈柒肌肤厮摩,恍如当日重现。
情。欲、情。欲,究竟是因情而生欲,还是因欲而动情?
苏晏也有些迷茫了。
手腕间的束缚不知何时松开,他恍惚地搂住身上人的脖颈,就像那天一样,沿着满背惨烈伤疤一寸寸往下抚摸。
“……新肉怎么还不长?”他轻声问。
“没这么快,也许要过三年两载,也许再也不会长了。”
“诏狱阴湿,寒气侵体,又受枷锁重压,伤处是不是很疼?”
“还好,就是心焦,百念丛生。想你被迫离京,会不会难过。想你不见我来送行,会不会失望。想你当时穿哪身衣裳、插哪根发簪……瞧不起自己琐碎不落拓,又忍不住一次次地想,从草垫到牢门来回踱,煎人得很。”
沈柒语气十分平淡,苏晏却从中听出了那时的煎熬,心中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你介意我没来送行,是不是心里也有我?”沈柒问。
“我没……”没介意,还是没上心?苏晏张了张嘴,到底没说出后半句。
沈柒追问:“在陕西半年,你想不想我?”
苏晏觉得这温泉水太热了,哪怕只泡着下半身,也熏得他脸颊发烫、呼吸不顺。他有些无措地想要逃离这热源。
沈柒看穿他的逃避心态,坚决不给他一点退缩的空间,双臂越发收拢。
苏晏宛如落网的飞鸟,奋力扑腾翅膀,两个小爪子乱挠乱抓。沈柒知道这是最后的挣扎,低头狠狠吻住了他的嘴唇。
这个吻来势汹汹,但强制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对方轻微而凌乱的回应彻底瓦解。
——这是苏晏第一次在完全清醒状态下的主动回应。沈柒心底涌起一股狂喜,缠绵地挑动他的唇舌,诱惑他进一步沦陷在自己编织的情网中。
苏晏意乱情迷地回吻着,荡漾的热流包裹着他的身躯,也熨烫着他的心。
而他的脑子,混乱得像个加速万花筒,飞闪着语无伦次的字眼:这该死的基佬壳子,该死的特务头子,还有这该死的朝代……我是不是药丸……我觉得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下,真的……改天我得找个美女试试,阮红蕉挺好……据说男人的生理反应不受理智控制,爽就行……妈的,居然真被个男人摸硬了!
苏晏长长地抽口气,睁开眼,用力抓住了沈柒的胳膊。
沈柒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了紧张之色。
并非初次,但他却惊慌得像个处。子。
必要时候,他可以藏好自己的灵魂,然后放逐不属于自己的皮囊,让它随波逐流,以求安全。但此刻,他的灵魂被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钉在肉体内,他逃不了了,所以紧张,所以惊慌。然而再紧张惊慌,他也没有高声喝止,没有拼死抵抗。
这股力量的源头,也许正是……沈柒目光微闪,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眶顷刻赤红,紧紧握住苏晏的手,摁在自己胸口。
“相公想把心活活掏给你,”沈柒嘶声说,“一口一口地喂你吃下去。”
苏晏笑了,眼角渗出些微泪光,映着天际初现的暮星,“我才不要吃,又不是野兽……上次你咬我,还说要活活吃了我……你这人从骨子里透着血腥味,难怪他们都怕你。”
沈柒怔住,“所以……你也怕我?”
苏晏摸了摸沈柒坑坑洼洼的后背,温声道:“我不怕你,我怕疼。”
他甚至也不怕死,但真的怕疼。无论身体的疼还是心里的疼,他都吃不住,他从来就不是个硬汉,五十廷杖都能叫他后怕至今。所以宁可把底线一退再退,宁可心大到受完伤害过后即忘,因为这样就不容易疼。
可现在,他惯于出窍的灵魂被拖回了躯壳内,绑定在一起。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他第一次生出如此真实的自我存在感,属于前世的肉体,和不知飘忽在何处的原主的残魂,仿佛在这一刻彻底消亡。
他就是苏晏,灵肉合一的苏晏。
沈柒亲吻他的眉心,郑重立誓:“我不会让你疼。”
苏晏犹豫着,带着期待,建议道:“那我们就不继续了吧,心意到了就行,这样比较保险。话说回来,其实做兄弟也挺好的,真的,你老婆会绿你,但兄弟永远不会。兄弟为你两肋插刀,老婆搞不好还会插你两刀……”
沈柒脸色一黑,觉得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像在捂一块扔进温泉的石头。捂热了,热得烫手,甚至快要融化,可一旦把它拿出水面,不多时,又恢复了英雄本色,简直令人绝望。
“苏清河!”他咬牙切齿,“你是不是真给我戴绿帽了?这下不cao死你,我就不叫沈七郎!”
———————此处省略3000公里车程,行车记录仪见作话——————
第137章 不是大人的错
冬日昼短夜长,眼见天渐渐黑下来,林野间从暝烟苍茫到伸手不见五指,也不过半个多时辰。
一名锦衣卫背靠树干吃完炒花生,点亮身旁的提灯,抬头再次望了望温泉池子所在的方向,嘀咕道:“入夜了,苏大人还泡着哪,不怕水蛇?”
高朔白他一眼:“扯淡,温泉里哪来的水蛇!”
那锦衣卫不服,又说:“就算没蛇,黑咕隆咚的万一不小心滑一跤,摔晕了如何是好。要不……我去看看情况?”
高朔讥嘲:“你是想去看人安危,还是看人洗澡?”
那锦衣卫涨红了脸,就要跳起来和他干架。褚渊喝止:“都闭嘴,好好守着!”
他想了想,朝“梅仙汤”方向高声叫道:“大人,天黑了,可有什么吩咐?”
苏晏的回应很快传来,语声隔着三百步草木,依稀能听清:“无事,我正泡得过瘾,一会儿再起身。好了叫你。”
高朔躺在树杈上,双臂交叉枕在脑后,咬着口中的草梗,忍不住嘿嘿笑:“听见没有?正过瘾呢,我说你们谁也别搅了苏大人的兴致。”
先前的锦衣卫将白眼还他:“过瘾的又不是你,开心个什么劲?”
高朔无声地反驳:你知道个屁!
忽然一道黑影携微风掠过,几人如临大敌,纷纷抽刀跃起,喝到:“什么人?”
荆红追在幽暗中现了身,沉声道:“大人还在池子里?一个人?”
高朔反问:“泡独汤不是一个人,还是几个?老实在这里等着罢。”
荆红追皱眉:“你们没听见水花响声?”
锦衣卫们侧耳细听,摇头。高朔没好脸色:“泡汤时游几圈,水花响声有什么不对?”
荆红追想了想,依然不放心,说:“我过去瞧一眼。”
这下不仅是高朔,在场几名锦衣卫都伸手拦住。褚渊道:“我刚问了,大人无恙。你未奉命就接近温泉,有窥人隐私之嫌,恐怕不妥。”
荆红追业已不耐烦,冷冷道:“我是大人贴身侍卫。近身保护,职责所在!”
话音未落,人已如离弦之箭,分叶穿林而去。褚渊等人只觉疾风冲面,一时竟没能拦住。
高朔放声高喝:“——荆红追!”
三百步距离,于荆红追而言只如咫尺,几乎眨眼就掠到池边。
此刻寒月出东山,水银月华映照着雪地,折射出蒙蒙白光,常人依稀可以视物之轮廓。而荆红追眼力过人,池边景象几乎分毫毕现。
尚隔十几丈远,他便见池边老梅树下,苏大人赤身披散着长发,面朝下被强行压在泉石间,伏在他身上的男子猛地一撞,发出带着颤音的低吼,显已攀上峰顶。随后在高朔的叫声中抬起脸,示威般瞪向他。
荆红追剜心裂胆,愤怒到极致,剑锋出鞘时隐隐作龙吟啸声。一道寒光仿佛自天际奔袭而来,卷起漫天雪霰,凛凛杀气汇成一线,直射沈柒眉心。
这一击汇聚了他全部劲力与精气神,鬼神难逃。
沈柒明知他针对的是自己,却仍担心身下之人被剑气波及,抱住苏晏向旁翻滚。
苏晏还处在头脑空白的贤者时间,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陡见面前雪沫旋卷、罡风扑面,惊呼一声,紧抱着沈柒同跌入温泉中。
荆红追不得已剑气一偏,扫向池边的大梅树。
这棵被当地人奉为“梅仙”的老树,在风霜雨雪中静立了百年,满树枝叶突然震颤起来,梅花乱落如黄雨。几息后树冠轰然坠地,合抱粗的树干被剑风削成了断面平整的两截。
白的雪、黄的花,在泉池上空纷扬,像下着一场碎成齑粉的悲辛。池边,荆红追持剑孑然而立,身后一条残影被月光长长地拖出去。他盯着雾气缭绕的水面,一字一字道:“滚、出、来!”
温泉中,苏晏呛水后彻底清醒,手脚紧巴着沈柒,不让他露面。
沈柒被这杀机与剑气激发出虎狼性,双眼蒙上嗜血的凶光。他从苏晏怀中挣脱,真气运于手臂,向岸边的荆红追挥出一扇白浪。
同时纵身跃起,足尖勾住藏在池边石隙里的外袍,披裹在身,衣摆在空中划出半圈松花绿色的圆弧。
雪亮刀光就从这圆弧底下悍然刺出,呼啸着镝割过空气,直劈荆红追的门面。
荆红追夜幕般的漆黑眼瞳里,焕映着这一点刀光,亮得犹如燃烧的星曜,携凛冽战意迎击而上。
苏晏浮出水面,抹了一把脸上水珠,见雪林间两道龙翔虎跃般缠斗的寒光,顿时露出了叹为观止的表情:“卧槽!殿堂级武指,三千万特效……”
观赏了好几秒后,霍然良心发现,连忙躲到池边大岩石后面,把衣袍裤履匆匆往身上套。
有了蔽身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