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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明天下-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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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三转过头瞅着绑在另一个柱子上被吓得屎尿齐流的范文程亲兵,重新捡起地上的刀子,对那个亲兵道:“兄弟,你别怨我!”
  亲兵哆哆嗦嗦的道:“我家主人不会放过你。”
  范三苦笑一声道:“那是以后的事情,兄弟,对不住了。”
  说完话,就把刀子捅进了这个亲兵的胸膛,这一次他没有失态,仅仅捅了三刀,确定这个亲兵死透了就罢手了。
  钱少少用手帕捂着口鼻,对张国柱道:“把尸体丢到张家口城外,别让人家曝尸荒野。”
  洗过澡的范三,也不擦干头发,就这么湿哒哒的坐在小凳子上听钱少少安排。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范三,你猜的不错,我们确实不是官军,但是我们也不是流寇,前面跟你的说的话不是骗你,告诉你,直到现在,我们还没有抛弃过一个自家兄弟。
  这一点你不用怀疑,认一次兄弟就是我们一辈子的兄弟。
  其实呢,每一个兄弟都要回一遭我们的老巢去看看的,你的情况特殊,等归化城的事情了结之后,如果你立功,我会亲自送你去哪里看看,范三,到了那里,你会喜欢上的。”
  范三摇摇头道:“我不过是人家的一个家生子,我都不知道我爹是不是我爹,生下来人家就喊我范三,哦,对了,我爹叫范二,是一个喂马的。
  我出了事,他们有大半的可能会被老爷赶出家门。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死了,你要是觉得我没干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情,就给我爹跟我娘一点钱,不要多了,能活就成,多了他们也守不住。
  我以前答应过他们,要给他们养老送终的,毕竟,大雪的天气里,是他把我放在他的肚皮上取暖我才活下来。
  所以呢,范二是不是我爹已经不重要了。”
  钱少少听了范三的话,从自己的桌子上翻检了一阵子,找出一锭银子丢给范三道:“十两够不够?”
  范三瞅着银子看了一阵子,慢慢的道:“原来我的命这么值钱!”
  说完话就把银子重新放在钱少少的桌子上道:“你该换成铜钱的,银子,他们拿不住。”
  钱少少沉默良久,这才对范三道:“我可以答应你,你父母将是整个范氏唯一能活下来的两个人。”
  范三苦笑道:“活不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活下来以后一定要给他们一些钱。”
  钱少少拍拍范三的肩膀道:“努力活下来,你的爹娘,你自己去孝敬。”
  范三从桌子上找了半杯别人喝剩下的残茶,一口喝干之后对钱少少道:“抽我一顿,别省力气。”
  钱少少道:“好的,他们不会留手。”
  范三的惨叫声从隔壁屋子里传来,这一次不仅仅是张国柱没了幸灾乐祸的模样,就连钱少少这种心如铁石的人也觉得不是滋味。
  钱少少瞅着张国柱道:“我的心情很不好,你说,这是不是范三这个王八蛋故意弄出来的凄惨场面?”
  张国柱道:“如果他连这样的场面都能控制,老子在他身上栽个跟头也认了。”
  钱少少道:“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莫要大意。”
  张国柱叹口气道:“这世上快活的人都是一个模样,倒霉的人却倒霉的五花八门各有不同。”


第093章 诚实的范三
  伤痕累累的范三是爬着回张家口的,在他的腰上还绑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端绑着一个树枝做的爬犁,爬犁上躺着范肖山的小儿子范文芳。
  人们看见他们的时候,不论是范文芳的尸体,还是范三的伤口上都爬满了苍蝇。
  范肖山看到这一幕几乎昏厥过去。
  范文芳是他寄予厚望的儿子,这一次把让儿子运送物资去建州,就是希望能给儿子铺一条路,进入满清的朝廷从小做起,等待满清功成之后,范文芳也能水涨船高,最后成为范氏在满清朝廷的梁柱。
  现在全完了,儿子遇上了贼寇,看样子押送货物的商队也全军覆没了。
  而范三如此狼狈的出现更是让范肖山魂飞天外。
  要知道随同范三一起出发的是整整三个牛录的建州猛士!
  范文芳出事他或许还能理解,可是,范三如此狼狈的出现在这里,范肖山无法理解。
  一桶冰水泼在昏迷的范三身上,范三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见到了范肖山那双急迫的眼睛,蠕动着嘴唇道:“老爷,我们中埋伏了……”
  “中了什么埋伏?”
  “中了谁的埋伏?”
  “建州大军哪里去了?”
  范肖山一连串急切的话语,并没有让范三更加清醒,范三张张嘴,呴喽一声又昏过去了。
  两桶冰水泼下去,范三依旧毫无动静,大夫摸了范三的脉搏之后心有戚戚的道:“起了高热,加上精疲力竭,三天后如果不能醒来,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范肖山知道,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范三死掉,就对大夫道:“救活他,救不活拿你抵命。”
  大夫听范肖山这样说,浑身打了一个哆嗦,就让人抬着范三匆匆的进了范家大院。
  建州大军生死不明,范肖山也就没时间理睬已经发臭的儿子的尸体,女眷们大声嚎哭的声音让他心中更加的烦躁,跺着脚怒吼道:“嚎什么嚎,你们就会哭嚎!”
  进了内宅,范文程的面色阴沉如水……
  “那个仆役醒来了吗?”
  范肖山摇摇头道:“就剩下一口气了,如果这口气上不来,建州的一千大军失踪的事情也就没人知道了。”
  范文程道:“这不可能,那是一千多人,一千多个猛士,不可能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掉。
  给你的仆役灌猛药,我要他立刻醒来。”
  范肖山摇摇头道:“没用的,两桶冰水浇下去毫无动静,某家多少知道一些医理,这样的人基本上等于死了,想熬过来的要看运气。”
  范文程双手撑在桌子上,低声道:“他一定要活过来,一定要活过来,否则一千多建州勇士死的不明不白,你我都担待不起。
  起码,我们要把事情的经过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硕睿亲王,否则,你我二人将死无葬身之地。”
  范肖山道:“我就不明白了,这一千多你说的建州勇士不是我家商队里的那些没用的刀客。
  他们被马贼劫掠我信,你要说这一千多全副武装的建州勇士也被马贼杀的一个不剩,我是不信的。
  再等等,说不定还有回来的人。”
  范文程颓然坐回座位,端起茶碗的手哆嗦的厉害,以至于让茶碗哗哗作响。
  范肖山不信一千多建奴军队被马贼杀的干干净净,范文程自然也是不信的,即便是李洪基,张秉忠这样的巨寇,想要把一千多全副武装的建州猛士杀死,也绝无可能。
  更不要说,这是一千多骑兵,他们打不过可以跑啊……这是在蒙古草原上,不是丘陵山岗之类险恶的地方啊……
  第一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范三面如金纸,气若游丝,张家口商贾往来俨然,繁盛如昨。
  范文程如拉磨的老驴四处转圈,范肖山守在张家口关隘上望穿秋水。
  第二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范三的呼吸变得平缓,大有好转。然而,张家口外,依旧没有破破烂烂的建州骑兵出现在地平线上,也没有盔明甲亮耀武扬威的建州骑兵出现在人们的眼帘中。
  范文程饮酒三斗不醉,范肖山鬓角出现星星点点的白发。
  第三天,范文程带着一身的酒气守在范三的床前,范肖山安葬了儿子破破烂烂的尸体,同样来到范三床前。
  太阳落下,仆从如云的范氏大院宛若死城。
  月如钩,范三睁开了眼睛。
  “给他喂一碗参汤。”
  范文程冷静下来了,并没有急促的问范三,他已经知晓建州一千多大军可能回不来了,这时候再催促范三毫无作用。
  一碗参汤下肚,范三还没张口,眼泪就先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范文程背过身沉声问道:“范三,大军呢?”
  范三蠕动一下嘴唇,胆怯的瞅瞅范肖山,范肖山淡淡的道:“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越详细越好。”
  范三这才低声道:“我们被人伏击了。”
  “谁?”
  “大同府官军,黑压压的一大片人。”
  “这不可能!”范文程的声音变得凌厉。
  范三低声道:“这是多拉尔将军说的,他还说终于遇见一群真正的明国人了。”
  “对面的明军打的谁的旗子?”
  范三摇摇头道:“不知道,多拉尔将军只是很高兴的就带着大军冲过去了。”
  “这么草率吗?”
  范三哭丧着脸道:“一个不留的冲上去了,三个牛录编成三队,就留下我们六个不会打仗的在最后,没法子,我们也只好跟上去,然后对面就有大炮轰过来,我的马被铁球砸死了,我就掉在地上,对面的火枪打的跟放炮竹一般,小的就一头钻进旱獭洞里。”
  范文程咬着牙道:“你看清对面的人了吗?”
  范三想了一下道:“没有,只有一大排钉着大铁钉的木板,哦,下面还有轱辘,我看见乌达牛录额真冲到大木板跟前,才用锤子敲打了一下大木板,就被木板缝隙里钻出来的长枪给刺穿了,还挑起来收到木板后边去了。”
  范文程的目光落在一个干瘦的中年人身上,就听那个中年人道:“火炮,火枪,长矛,偏厢车,明军装备。”
  “对面有多少人?”
  范三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只听见多拉尔将军喊:今日战死此地……”
  干瘦的中年人叹口气道:“这是无路可逃了,前方敌军最多,却也是唯一的生路,凿穿敌阵才能有一条活路,这样的军令,在军中并不新鲜。
  想要围住我建州一千大军,没有八倍以上的敌军,多拉尔不至于这样做。”
  范文程又问道:“你为何不遵守军令死战?”
  范三瞅瞅范肖山,见范肖山面无表情,就低声道:“当时多拉尔将军已经落马,第一次冲锋失败了,对面的火枪打的跟炒豆子一般,建州的猛士最多冲到距离敌阵五十步的距离就死伤殆尽了。
  多拉尔将军就带着掉下战马的建州猛士徒步进攻,被人家的火枪打的抬不起头,这时候,多拉尔将军就冒着明军的枪弹继续往前冲,小的亲眼看见他被打中了,眼看无力翻越人家的大木板,多拉尔将军就射了一箭,嗯,是响箭,在后边重新集结准备继续进攻的建州猛士听到了响箭,就放弃了队形,四散离开了。
  小的没有马,追不上他们,就只好拱进旱獭洞里躲藏。”
  干瘦中年人道:“什么样的响箭?”
  范三苦笑道:“您让我怎么说嘛。”
  中年人对身边的仆役道:“取我的箭囊来。”
  不一会仆役拿来了箭囊,干瘦中年人取过长弓,抬手就射出去一支响箭问范三:“是这种?”
  范三摇头道:“不是这种,声音似乎更加尖一些。”
  中年人点点头抬手又射出一枝响箭,然后就瞅着范三。
  范三继续摇头道:“声音没有这么短。”
  中年人再次射出一枝响箭,范三立刻道:“就是这种声音。”
  干瘦中年人长叹一声对范文程道:“此箭射出,就是告知部属,不需理睬主将死活,四散逃命去吧……不到绝望之时,断无此等军令。
  这个狗奴才没有说谎。”


第094章 药效太他娘的猛了
  那个一看就是老军的中年人说范三没有撒谎,范文程也不觉得范三在这件事情上有什么撒谎的必要。
  就连范三自己也不觉得自己在撒谎,因为,他确实是在实话实说,至于说那些人是明军,这确实是多拉尔说的,他没有骗人。
  至于对面军队穿什么衣衫,用什么武器,这些人不问,他自然就不会说,莫说被人威胁了,哪怕是没人威胁他,范三也绝对不会回答人家问题意外的话。
  “明军获得了如此规模的大胜,一定会有军报的。”范文程率先离开了范三的身边,他获得了一个让他不是那么难受的一个答案。
  马贼不可能战胜一千多建州猛士的,从一开始他就是这么判断的,现在看来,没有想错。
  通过这一千多军卒的战死,范文程还证明了一件事,硕睿亲王的判断没有错,归化城一带,有第三股力量,只不过,这第三股力量其实就是卢象升的部下假扮的。
  是卢象升自己违背了兵部紧收关隘不得私自起边衅的军令,私自派出大军意图破坏归化城的修建,那一千多建州猛士不过是替归化城挡灾而已。
  这么想,一切谜团都能解开了,现在,只要再获得卢象升向大明朝廷上报的捷报内容,那么,一切的一切真相都将大白于天下。
  范文程走了,那个干瘦的军官也走了,只有范肖山依旧留在范三的床前目不转睛的盯着范三。
  “老爷……”范三才喊了一声老爷,泪水立刻就滚落下来。
  范肖山想起儿子残破的尸身,想起儿子身上不知道被贼人捅了多少刀该有多么的痛,眼角也有泪水渗出来。
  好半晌才对范三道:“你是怎么遇见少爷的?”
  “马贼,马贼,老爷,是蒙古马贼,天杀的蒙古马贼,小的从敕勒川逃出来,走了整整一天一夜,好不容易在靠近小杜山的地方找到了一间破屋子,准备在那里歇息一下,没想到啊,老爷,小的居然看见马贼在杀少爷他们……
  小的忍不住喊了一嗓子,那些马贼就追过来了,小的只好转身就跑,可怜小的已经跑了一天一夜,那里跑得过马贼,就被马贼给捉回去了。”
  范肖山瞅着范三的眼睛道:“继续说。”
  “小的被抓回来的时候,少爷,还有辉岳先生的仆人就倒在地上,小的拼命地喊少爷,少爷就那么趴在地上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范三说的声泪俱下,范肖山也泪流满面,一时忍不住居然哽咽的不能出声。
  “老爷,马贼把我绑在树上用鞭子抽我,用火烫我,还割开我的皮肉流血,说这样好引来狼……老爷啊,少爷的尸体就趴在我前边,有一匹狼趴在上面舔血……惨啊……小的硬是挣开了绳子,不敢多待,扛起少爷的尸体就跑,老爷……小的跑不动了,就拖着少爷的尸体往回爬,爬不动了就滚……老爷,小的到底把少爷的身子给您带回来了……
  老爷啊……小的差点就回不了家了……”
  范三的一句句话都说到范肖山的痛处,一想到素来怕痛的儿子居然被那些死的蒙古马贼如此虐待,尸身还差点喂了狼,范肖山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他这一哭,整个后宅都嚎哭起来,几个妇人也不顾失礼不失礼的就进了范三的屋子,范文芳的母亲詹氏更是哭得昏厥过去两次,再次醒来的时候,居然从腕子上褪下一只玉镯子,放在范三的枕头边上,抽抽噎噎的说是谢礼。
  “好好养伤,待你伤好之后,去外宅做一个管事。”范肖山实在是不愿意在看见范三这个让他总能想起伤心事的奴才,只想把他打发的远远地。
  事情弄清楚了,范三的价值也就不存在了。
  先是范文程带着那个军官走了,然后范肖山也走了,范肖山走了伺候范三的仆役也走了,当那个大夫见范三没有把那个镯子送给他的意思,也就背着药箱走了。
  就在范三认为自己可以在这间不漏风,不漏雨的屋子里可以多睡两天的时候,一个小管事进来了,指挥着他木讷的爹娘抬着他离开了这间客房。
  重新躺在自己熟悉的茅草屋子茅草炕上,范三居然觉得很舒坦。
  瞅着那两个只会哀哀哭泣的老汉,老婆子道:“哭什么啊,我这不是没死吗?”
  老实的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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