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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在莽新造反的日子-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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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丰脸色一沉,没有说话。
  一直在一旁没有开口的老翁,突然开口道:“主公担心的不是朝廷的兵马,而是其他东西……”
  鱼禾一脸狐疑。
  鱼丰犹豫了一下,含糊的说了一句,“你最好有个心里准备……”
  不等鱼禾继续发问,鱼丰就站起身,离开了鱼禾身旁。
  鱼禾往着鱼丰离开的背影,一脸思索。
  鱼丰虽然不愿意多说,但鱼禾大致能猜倒,六盘水兵营外的尸坑边上的生存环境,肯定很恶劣。
  鱼禾觉得,自己必须想办法解决面前的困境才行,不然他会一直在恶劣的生存环境里打滚,说不定哪天就凉了。
  鱼禾思索了一会儿,起身跟鱼丰四人一起收拾起了东西。
  鱼丰四人储藏的食物并不多,仅有一小包肉干和一小包胡饼。
  但是食盐却有足足两大包,药材也有足足一大包,甚至还有一坛子酒。
  鱼禾看着那脑袋大的酒坛子,水桶大小的兽皮口袋,略微有些发楞。
  鱼丰见鱼禾愣愣的盯着两个兽皮口袋,便开口解释道:“阿耶当初逃离营地的时候,路过兵械库,看都没看一眼,径直奔到了后营,背了两袋盐。”
  鱼禾缓缓回神,由衷的赞叹道:“还是阿耶有远见……”
  盐代表的是什么?
  盐代表的是命。
  人若是长期不吃盐,就会变得体弱多病,没有力气没有精神,严重一点还会昏迷。
  朝廷的兵马、句町人、山林里的狼虫虎豹都在一旁虎视眈眈,一旦缺盐的症状出现,等待所有人的就只有死亡。
  鱼丰背的可不是两袋盐,而是两袋命。
  鱼丰听到了鱼禾赞叹,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站在鱼丰身边的老翁,抚摸着胡须,笑着道:“老朽逃离营地的时候,带了一包药材。”
  老翁说完话,还瞥了鱼禾一眼。
  鱼禾心中哭笑不得,开口赞叹道:“你也有远见……”
  老翁满意的抚摸着胡须点着头。
  “俺抱了一坛子酒……”
  那个名叫巴山,身高九尺,宛如黑熊的汉子,凑到了鱼禾身边,瓮声瓮气的说了一句。
  他比老翁露骨多了,说完话以后,就直愣愣的盯着鱼禾,等待鱼禾夸奖。
  鱼禾通过前身的记忆得知,巴山是一个憨儿,跟相魁是义兄义弟,年幼的时候被人贩卖到了咸阳,被鱼禾的大父(祖父)鱼武买下,成了鱼家的家仆。
  长大以后,就跟随在鱼丰身边,充作亲随。
  巴山和相魁兄弟细细算起来,也算是鱼家的家人。
  从相魁情愿放走田红发也要拿回鱼丰的甲胄就不难看出,相魁和巴山兄弟,对鱼丰可以说是忠心耿耿。
  既然是自家人,又忠心耿耿,又是一个憨儿,鱼禾自然会善待。
  鱼禾面带笑意的夸奖道:“你也有远见……”
  巴山听到了鱼禾夸奖,咧开嘴笑了,笑容十分灿烂,他拽着鱼禾的衣袖,让鱼禾往自己背上爬。
  鱼禾看他的意思,似乎想背着自己赶路。
  鱼禾自己有手有脚,还没有让人背着赶路的习惯,就拒绝了巴山的好意。
  巴山还为此闷闷不乐了起来。
  鱼禾随手取了一枚野果塞给他,他才重新露出了笑容。
  “长弓被田红发带走了,剩下的东西都收拾妥当了,我们该走了。”
  鱼丰在清点了所有东西以后,招呼着鱼禾几个人一起赶路。
  鱼丰穿着盔甲,背着两个兽皮口袋,手里握着一杆长矛,率先出洞。
  相魁手握一柄长刀,背着酒坛子、肉干、胡饼、药材,走在鱼丰身后。
  鱼禾和老翁居中。
  巴山背着一柄长刀,守在鱼禾和老翁身后。
  五个人出了山洞,天还没亮。
  月亮高悬在天边,挥洒着清冷的月光。
  月光照耀在那一眼望不到头的山林里,给山林平添了几分神秘感。
  林中偶尔会传出猿啸、狼吼、鸟鸣。
  鱼丰站在洞口辨别了一下方向,带着四人从洞口离开,进入到了山林里。
  为了确保众人在路上不会遇到危险。
  鱼丰手持着长矛走在最前面,为四个人开道。
  他不停的挥动着手里的长矛,敲打着脚下半尺高的荒草,借此惊退草丛中的蛇虫鼠蚁。
  遇到了藤曼缠绕,难以通行的地方,相魁就会走上前,用长刀斩开藤曼。
  鱼禾心情忐忑的跟在他们身后。
  他生怕山林里突然扑出个豺狼虎豹。
  引发一场不必要的血斗。
  还好,有惊无险。
  一行人往西走了足足一个时辰,也没有碰到什么危险。
  一个时辰后,天光微微放亮。
  道路也就好走了不少。
  在太阳露出半边脸的时候。
  走在最前方的鱼丰突然停下,快速的蹲下身。
  鱼禾、相魁、老翁、巴山也赶尽蹲下身。
  鱼丰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四个人都意识到了有危险。
  五个人静静的蹲在草丛里等着,十几个呼吸后,一行十六人的队伍,匆匆从不远处走过。
  他们衣着破烂,神情慌张,赶路的时候很匆忙,都没发现旁边的草丛里还躲着人。
  待到他们走远了,鱼丰压低了声音道:“应该是从六盘水兵营里逃出来的。”
  老翁点着头附和道:“咱们当初从六盘水兵营逃出来的时候,也是这般,惊恐的如同枝头的鸟儿。他们比咱们幸运多了,居然活下了十六个人。”
  老翁作为最早逃出兵营的前辈,轻而易举的从对方的举动判断出对方是刚刚从兵营里逃出来的人。
  鱼丰阴沉着脸,没有言语。
  鱼丰当初离开六盘水兵营的时候,带了足足七十多人,全部都是愿意把性命交给他的人。
  可最终活着逃到山洞里的,只有六个人。
  朝廷兵马的围剿、句町人的偷袭、山林里狼虫虎豹和瘴气的危害,夺走了九成多人的性命。
  “走……”
  鱼丰不愿意多想,招呼了一声,带着四个人继续赶路。
  五个人一起,又向西行了一个时辰,碰到了一只野狼挡道。
  鱼禾原以为会发生一番血斗,可当野狼扑过来的时候,巴山一把提着他的脖子,将他架在了肩膀上。
  鱼丰抡起了手里的长矛,狠狠的砸向了野狼。
  野狼被砸出去了数丈远,鱼禾清楚的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鱼禾觉得他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鱼丰。
  在前身的记忆中,可没有鱼丰展露武艺的记忆。
  鱼丰击退了野狼以后,并没有在意野狼死活,带着他们继续赶路。
  五个人又行了一个时辰,到了丛林边上,丛林外是一片开阔地。
  鱼禾想要探头张望,被鱼丰给按倒在了地上。
  鱼禾想要问个究竟,鱼丰却没给鱼禾机会。
  鱼丰将不远处的草丛掀开,示意鱼禾往外看。
  鱼禾从草丛中探出一个脑袋,往外一瞧,双眼瞬间瞪大,瞳孔快速缩小,血丝缓缓在他眼球上弥漫开来。


第5章 尸坑
  入眼的是一座巨大的深坑,约有一百二十丈方圆。
  里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堆满了尸骸,残肢断臂随处可见,鲜血染红了整座深坑。
  深坑边上,野狼围着一具尸骸,在大肆咀嚼。
  咬下的胳膊在野狼嘴里化作肉泥。
  虎、豹等野兽,在深坑的另一边撕咬着尸骸。
  它们十分凶残的将尸骸咬断,将心肝脾肺肾拖到了各处。
  蛇群在尸骸堆中翻滚,秃鹫在尸骸堆上盘旋,豺、狈时不时的从尸骸堆叼走一只胳膊。
  其他的野兽更是不计其数。
  往日里相争不断的野兽,如今也能在深坑里和平相处。
  野兽们在肆意的享受着饕餮盛宴。
  鱼禾觉得自己看到了一座修罗场,一座从没有看过的修罗场。
  鱼禾脸上的神情像是被冻住了,他一颤一颤的侧过头,盯着鱼丰,磕磕巴巴的问,“不……不是……真的吧?”
  鱼丰叹了一口气,张嘴准备回答。
  可鱼禾眼球一翻,晕在了地上。
  鱼丰一愣,意识到鱼禾可能是接受不了深坑里残忍的场面,晕厥了过去,他又叹了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深坑,微微握了握拳头。
  “巴山,你背着禾儿,咱们走。”
  鱼丰吩咐了一声。
  巴山扛起了鱼禾,五个人离开了深坑边上。
  五个人小心翼翼的沿着丛林的边缘往西走了一里,一条小小的瀑布挡住了五人去路。
  五个人顺着瀑布的一侧爬了上去。在瀑布上面,有一个酷似一线天的峡谷。
  一条小溪从峡谷正中流过,小溪两旁布满了一堆堆的小石子。
  五个人进入到了峡谷深处。
  在峡谷深处,有两块酷似两扇门的石头,绕过了石头,里面就是一片广阔的石头地。
  相魁率先一步进入到了两扇大门似的石头内,仔细查看了一番后,对鱼丰点点头。
  鱼丰吩咐相魁守在了两块石头处,他带着巴山和老翁,以及巴山背上的鱼禾进入其中。
  鱼丰找了一片干巴巴的石头地,在上面铺上了两块羊皮,吩咐巴山将鱼禾放下。
  巴山将鱼禾放下以后,几个人蹲坐在石头地上,陷入到了沉默当中。
  深坑里的一切,不仅给鱼禾造成了巨大的冲击,也给鱼丰四人造成了巨大冲击。
  四个人已经不是第一次看深坑了,但是他们依然难以平静。
  “狗日的冯茂真的不把人当人……”
  老翁忍受不了沉闷的气氛,忍不住喝骂了一句。
  鱼丰和相魁看了他一眼,没有言语。
  四个人再次陷入到了沉默当中。
  他们坐在石头地上,一座就坐到了半夜。
  他们谁也没有吃东西。
  因为他们看过了那残忍的修罗场以后,谁也吃不下东西。
  半夜的时候,鱼禾发烧了,嘴里在疯狂的说着胡话。
  “那是人……不是牲口……不是牲口……”
  “那是人……”
  “……”
  鱼禾突然开口大叫,吓了鱼丰一跳。
  鱼丰快速扑上前,抱起了鱼禾,一模鱼禾额头,感觉到发烫,他急忙招呼老翁,“刘川,过来给禾儿看看……”
  名唤刘川的老翁神情紧张的凑上前,抬手摸了一下鱼禾额头,快速的回过身,拽过了自己身后的药袋子,在里面翻找了许久,找出了几味药材,递给了巴山。
  “去,捣碎,兑上水端过来。”
  刘川吩咐了一声。
  巴山郑重的拿过了药材,走到一边的石头地上,用石块碾起了药材。
  没过多久,巴山就碾好了药材,用竹筒舀一筒干净的水,混合着药材粉末,送到了刘川面前。
  刘川端着竹筒,到了鱼丰面前。
  鱼丰不放心的问道:“管用吗?”
  刘川苦笑了一声,“老朽就是一个半吊子医者,管不管用,老朽也不敢保证。”
  说话间,刘川已经将竹筒塞到了鱼丰手里。
  鱼丰拿着竹筒,一脸迟疑。
  最终他咬着牙,将竹筒里的东西给鱼禾灌进了肚子,然后双手紧紧的抱着鱼禾,任由鱼禾在他怀里大喊大叫。
  刘川、巴山、相魁三人都神情紧张的盯着鱼禾。
  四个人一直熬到了天麻麻亮,鱼禾似乎是喊累了,又似乎是刘川的药材起了作用,鱼禾停止了大喊大叫,发了一身汗,沉沉的睡了过去。
  天光彻底大亮以后,鱼禾幽幽转醒。
  他睁开眼就看到了鱼丰的脸,他下意识的攥住了鱼丰的衣袖,颤声道:“那是人……不是牲口……”
  鱼丰抱着鱼禾,咬着牙,重重的点头。
  鱼禾拽着鱼丰的衣袖重复了许多次。
  鱼丰也回应了许多次。
  直到鱼禾彻底放松下来,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才停下。
  “做噩梦了?”
  鱼丰在鱼禾停止了重复以后,轻声问了一句。
  鱼禾深吸了一口气,道:“谁看到那种场景,都会做噩梦。”
  鱼丰咧开嘴,挤出了一个笑容,“你可比阿耶强多了,阿耶当初看到了尸坑以后,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你只昏迷了一晚上。”
  鱼禾沉默了一下,看着鱼丰认真的道:“我已经不是一个娃娃了,你不需要用这种话骗我。”
  鱼丰见鱼禾彻底没事了,心里松了一口气,粗暴的揉搓了一下鱼禾脑袋,笑道:“你在阿耶眼中,永远都是个娃娃。”
  说完这话,鱼丰示意刘川再给鱼禾看看。
  刘川上前,装模做样的为鱼禾诊了诊脉,冲着鱼丰点了点头。
  鱼丰的心终于放下了,他放开了鱼禾,招呼道:“都吃点东西吧。”
  鱼丰并没有告诉鱼禾,他们四个人守了鱼禾一夜。
  鱼禾却看出了他们四个人眼中均有血丝,猜出了他们守了自己一夜。
  他心头有些羞,又有些感激。
  但是鱼丰明显不想让他多想,没有说出此事,他也没有戳破此事。
  鱼丰吩咐着巴山拿过了装着肉干和胡饼的小包,几个人坐在石头地上吃起了东西。
  几个人将胡饼丢在水里,泡软了以后,啃起了胡饼。
  那一小包的肉干,谁也没动。
  尸坑里的一切,仍然在五个人心头环绕。
  鱼禾看过了尸坑,见识了一座前所未有的修罗场,心里充满了恐惧、震撼、愤怒。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必须做点什么。
  鱼禾在吃东西的时候,挑了个空挡,沉声问鱼丰,“阿耶,我记得你说过,六盘水兵营里的人,会将营中中了烟瘴之毒的人丢进尸坑。”‘
  鱼丰一愣,放下了手里的胡饼,盯着鱼禾,沉声道:“你想救他们?”
  相魁、刘川二人听到此话,也放下了手里的胡饼,看向了鱼禾。
  巴山似乎只在乎自己手里的食物,并不在乎其他的,所以五个人当中,只有他依旧在啃着胡饼。
  鱼禾点点头。
  相魁和刘川的神色立马变得紧张了起来。
  鱼丰盯着鱼禾不动声色的道:“你应该知道,身中烟瘴之毒的人,无药可医。我们就算出手救他们,也只能救得了他们一时,救不了他们一世。
  更重要的是,尸坑周遭盘踞着数量庞大的野兽,我们要救人也要付出极大的带价。”
  相魁和刘川在一旁赶忙点头。
  鱼禾认真的道:“若是我能治好烟瘴之毒呢?”
  烟瘴之毒,在鱼丰几个人眼里无药可医,但是在鱼禾眼里,并不是无药可医。
  鱼丰三人齐齐一愣,就连闷头啃胡饼的巴山也看向了鱼禾。
  烟瘴之毒,无药可医,几乎是天底下大部分人的共识。
  若是烟瘴之毒能治的话,军中也不会死那么多人,他们也不会叛逃,更不可能出现那惨绝人寰的尸坑。
  鱼丰沉声道:“从我们抵达六盘水起,到现在,死在烟瘴之毒下的人,已经超过了四万之数。军中两百多医者,对烟瘴之毒无可奈何。长安城里的太医令,翻遍了诸多古籍,也没找到治疗烟瘴之毒的良方。
  你说你会治?”
  鱼丰言外之意,那么多能人都奈何不了的烟瘴之毒,你鱼禾怎么可能会治。
  鱼禾早就知道鱼丰会有此一问,他在开口前就想好了说词,“小时候,族里请先生为我发蒙,曾经请过一位出自于蜀郡文翁石室的先生。
  那位先生似乎去过益州郡,他偶然之间说过一句话。
  说益州郡的滇人,在山林里晕倒以后,巫医会在屋子里焚烧雄黄等物,还会用针刺病者。
  那位先生说到此事的时候,一脸讥讽,说是蛮夷患病,不去求医问药,反而焚烧雄黄等毒物,愚昧不堪。
  我觉得有趣,便将他的话记在了心里。
  如今到了犍为郡,碰到了瘴毒,见到了尸坑,我又想起了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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