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敌之大唐-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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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偏着小脑袋,呆呆地看着赵无敌,点漆似的眸子中全都是疑惑,期待着郎君能再说一遍。
赵无敌也知道自己的话有点石破天惊,沫儿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很正常,不过,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过继一个儿子给丈人家延续香火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儿子改姓朱,他就不是我儿子了父子之间的血脉联系,岂是一个姓就能割断的。
“郎君,这怎么可以你也是家中的独子”这次沫儿听清楚了,不过,却又把她给吓坏了。
一双弯月似的眼睛变成了圆月,鼻翼不停抽动,小巧的嘴巴里不断吐出“不可以”,却被赵无敌粗暴地捂住,并且“凶巴巴”地嚷嚷:“为什么不可以丈人丈母把一个这么好的女儿给了我,我还给他们一个孙儿继承香火,我觉得还是我赚大了
娘子,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你家夫君,如果你要感激你家夫君,以后你多生几个儿子不就行了。”
“呜呜郎君,你对沫儿太好了,你会把沫儿给宠坏的”沫儿把小脑袋伏在赵无敌的胳膊上,呜呜哭泣,眼泪中有伤感,有感激,有惊喜,也有慰藉。
天地间一下子静了下来,只有沫儿时断时续的呜咽声,以及他们的心跳声。
烛光摇曳,烛油断断续续地滴淌,一滴滴、斑驳如泪。
香烟袅袅,笔直地升起,在屋顶下渐渐散开,那一蓬烟雾慢慢的幻化如同人的脸,凝视着他们。
赵无敌怀疑那是不是沫儿的父母,听到了女儿的呼唤,于时空的缝隙中浮现,来看一眼女儿,还有他这个准女婿。
二老虽然已亡故多年,不过就是隔着一个时空,阴阳相隔无非就是一种形质的区别,血脉的牵引让他们还记得回家的路,时不时还能看一眼尘世中的牵挂。
他四处打量着这间屋子,这里是沫儿出生的地方,虽然简陋和寒酸,但却留下了沫儿最美好的回忆,以及她父母的痕迹。
他心中暗暗叹息,这一切即将湮灭在火中,什么也留不下。
时间如那窗缝间的阳光,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溜走,香火已燃尽,烟雾也已消散,就连那几根蜡烛都灭掉了,唯有泪痕几许。
沫儿倚在赵无敌的怀里,倾听着他强有力的心声,这一刻,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相依相守,忘记了世间的流逝,人生的辛酸。
赵无敌把沫儿扶起来,柔声道:“沫儿,我们把二老带回营房,你再看看还要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起带走,留个念想也是好的。”
沫儿眉毛一挑,奇道:“郎君为什么这么说我虽住在营房里,却不受军中约束,回来很方便的。”
赵无敌扶着沫儿的手臂,凝视着她弯月般的眼睛,沉声道:“沫儿,你听我说,五天后突厥默啜大可汗将带领十万铁骑攻打朔方城。
朔方城保不住了,大将军已经决定自明日起分批撤退,你跟着魏司马第一批走。
答应我,沫儿,一定要多听魏司马的话,不要任性,照顾好自己。”
“哦,郎君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只是郎君什么时候撤离”这是军中大事,沫儿只是一个小娘子,她知道什么能问,什么不能问。
赵无敌心中一阵挣扎,但还是选择了没有说出真相,有时候谎言并非都是恶意的欺骗,反而是一种善意的保护。
“沫儿,我随骑兵最后撤退,不要担心,你家夫君可是武艺高强,不说是万人敌,做个千人敌、百人敌还是差不多的。更何况,我还有青玉奴陪伴,只要我想走,天下间还有谁能追上。”赵无敌故作轻松地说道。
沫儿虽然对郎君不和她一起走,有点不开心,不过,郎君是军人,还是朔方城中最了不起的少年英雄,自然要担负更多的责任。
在这种时候,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了,可不能给郎君添乱。
赵无敌又叮嘱了一番,然后,又把岳老汉给的取钱凭证塞到了沫儿手里。
万一他真有什么不测,沫儿身边有些钱财也就多一份保障。不是他不相信秦怀玉的诺言,只是,到了那个时候秦怀玉恐怕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他用榻上铺着的布帛将装有二老骨灰的瓦罐包起来,背在身上,然后牵着沫儿的手走出了屋子。
沫儿在院中回首,眼中噙着泪,看着她的家,她出生的地方,想把这一切都烙印在心中。
过了好久,沫儿仰着小脸,闭着眼睛,却有两颗大滴的泪珠顺着长长的睫毛滑动、滚落。
她深深地吸一口气,展颜一笑,道:“郎君,我们走吧”
东南坊的道路上,一个少年,一个小娘子,两人执手走在夕阳下,夕阳如金,泼洒在他们的身上,在身后留下长长的影子。
夕阳西下,薄暮升起,西边的远天还残留着几抹红霞。
朔方城中的运兵道两侧以及各地的营房区、伤兵营等,全都燃起了灯火,红艳艳的火焰,滚滚的黑烟,迎来了这个举城欢庆的夜晚。
黑油燃烧散发的烟味,还有浓郁的肉香,全都随风弥漫、扑鼻而来,让人在鼻子发痒的同时又食指大动,口中生津。
赵无敌牵着沫儿的手,两人走进了大将军行在,朝后院的营房走去,秦大山溜了过来,看着两人的模样,还有赵无敌背着的包裹,咧嘴问道:“你们俩这是唱的哪一出莫不是要学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私奔”
沫儿脸红了,就连修长的脖子都红红一片,低下了螓首,一把甩开了赵无敌的手。
赵无敌却又把她的小手抓住,扭头对秦大山正色说道:“我们刚刚拜祭了二老,二老已经同意把沫儿许配给我,不信,你可以问二老。”
他用另一只手指指背后的包裹,示意秦大山去问。嘿嘿,我和沫儿可是通过了父母之命,天地为媒,名正言顺的夫妻,不就是牵个手吗怕个逑:
第113章山道中的溃兵
秦大山一摸脑袋,“啪”,打了自己一耳光,然后,冲着二老的骨灰罐子一揖到地,道:“小子出言无状,还请二位见谅”
秦大山恨自己太过孟浪,虽然他的年纪比沫儿爹娘小不了多少,但是死者为大,哪怕是你年纪比死者还要大,也不能冒犯英灵。
因此,秦大山才规规矩矩地施礼请罪,随后,他又对赵无敌道:“大将军今晚要在节帐宴请军中诸将,让你也参加,时间也差不多了,把二老送回去就来吧”
赵无敌迟疑片刻,摇摇头道:“谢过大将军的厚爱,只是,请秦队正回禀大将军,今晚,我想陪着沫儿。”
“这不好吧”秦大山道。
“就这样回禀大将军,我想大将军会明白的。”赵无敌笑笑,朝秦大山挥挥手,牵着沫儿朝营房走去。
“郎君,不要这样子”沫儿低声咕哝,却被赵无敌打断:“沫儿,今晚,就我们两个人,对了,还有二老,我们一家子说说心里话。今晚,赵无敌只属于沫儿。”
“疯了,疯了”秦大山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摇晃着大脑袋,走进节帐将赵无敌话回禀了大将军。
秦怀玉没有如秦大山所猜测的那样发怒,而是一脸的忧伤和不忍,好半晌方才挥挥手,道:“知道了。”
秦大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闭上,转身出了节帐,靠在门外的墙壁上面发呆。
是日,博望县,地处云州和代州交界处,属代州治下,掩映在群山之间,四野茫茫一片。
博望是个小县,不到两年前还是博望镇,是归元元年新近成立的下县,以博望镇为县治,并将周边群山之中的零散村落划来过来。
博望县虽小,人口不过万余,但它的地理位置却异常险要,卡在云、代之间的一条主要山道上,应该算是“兵家必争之地”。
不过,博望并非边城,前面还有整个云州作为屏障,在朝廷看来,突厥人是不可能威胁到这里,因此,并没有在这里驻军。
今日,一股骑兵总有数百人之多,自云州方向而来,一头闯进云代山道之中,马踏大地,隆隆蹄声滚滚而过,打破了山谷中的宁静,惊得两侧峭壁上的积雪都纷纷滑落。
这股骑兵衣甲褴褛,灰头灰脸,身上还有大片的血污,手中的长槊和横刀上面也沾满干涸的血迹。
人和马都很疲惫,大口地喷着白气,甚至,还有战马身上带着伤,卷起都伤口处血污都已冻结,隐隐泛黑。
这股骑兵没有打旗号,不过,从衣甲和武器上显示,他们是唐军,并非突厥人冒充的。
实际上,他们都是云州大都督武懿宗的部下,在被突厥大军围剿的时候突围出来的残兵败将。
当时大约有两千骑逃脱出来,不过,他们并非是朝一个方向逃窜,大多星散,而且,还有一些伤势较重的,最终没有熬过去。
这数百骑兵是在接近代州的时候渐渐聚拢的,一共五百多人,由于军中将校都聚拢在武懿宗身边,差不多被突厥人一网打尽。
这五百多骑兵里军职最高的只是一位旅帅,一个满脸虬髯的中年大汉刘刚,当仁不让地成了这群骑兵的头,带着他们逃进了通往代州的山道。
来到一处略微宽阔的谷地,人和马俱都疲惫不堪,而且,他们已经一口气进入山道五六十里,旅帅刘刚勒住战马,示意在此休整一番。
所有人都下了战马,从怀里掏出水袋喝了一口,又从战马背上的布袋子中摸出一把豆子,凑到战马的嘴边,让战马享用,还将水袋子给战马喂水。
他们在云州集结的时候是准备出战的,因为是防御的一方,有云州城作为依托,并没有携带丝毫食物和水。
谁料到出城以后直接被武懿宗带着跑路,在猝不及防之下被突厥人打得落花流水,好不容易才逃出一条小命,却面临着饿肚子的局面。
不过,这自然难不倒他们,活人怎么会被尿憋死他们是溃兵,所谓溃兵之祸猛如匪,所过之处的村庄倒了大霉,连吃带喝再加上抢,把乡民祸害不轻。
好在他们还算是有点人性,记得自己是唐军将士,而眼前的也是唐人,才没有动刀子杀人,只不过是打断了几条腿,几十多根肋骨,至于牙齿
少几颗牙齿又死不了人,谁有工夫记那玩意儿至于有没有趁机祸害大姑娘小媳妇的,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是没有人承认。
抢来的食物和水不多了,但他们还是先给战马喂料喂水,没办法,现如今战马比人精贵,没了战马他们如何逃命
一个走路一瘸一拐的骑兵,从马背上拿下来一个麻布包裹,打开后有几个糜子馍,还有一块冻得硬邦邦的熟羊肉,拿刀子把羊肉切成片片,再把糜子馍划拉开,捡几片羊肉塞进去,递给了刘旅帅。
刘旅帅接过糜子馍咬了一大口,大口嚼着硬邦邦的羊肉,然后,一哽脖子硬生生吞下去,翻着白眼差点没被噎死。
他接过一个水袋咕嘟了一大口水,方才缓过一口气,瓮声瓮气地道:“还有多少食物让兄弟们把马喂饱,然后全都给吃了。”
“旅帅,食物本来就不多了,吃完了咱们怎么办”那个骑兵问道,他还是个会过日子的人,知道细水长流。
“你傻呀没有食物,抢呗这条山道老子走过好多次,前面不远大约再走八九十里地就是博望镇,现在应该叫博望县了,到了那里,还怕没有吃的喝的”刘旅帅牛眼一瞪,一巴掌就扇在脑袋上。
“旅帅,那可是县城,县令能让咱们抢让朝廷知道了,还不得砍了咱们的脑袋”那骑兵摸着脑袋瓜子,颇为委屈。
刘旅帅大手一扇,却在离脑袋瓜子三寸的地方停下,改为轻轻地摸了两把,叹道:“小六子,那可是十二万大军啊就剩了这么点人,打了这样的大败仗,还丢了云州城,朝廷能绕得了咱们吗
说实话,要不是想着把消息送回去,好为家里人不至于受牵连,老子早就战死拉倒,还跑出来干什么
咱们去博望县抢啊不,去找县令借点吃喝总行吧特奶奶的,朝廷处斩死囚还得给一顿断头饭呢”:
第114章死有什么可怕
寒风凛冽,积雪茫茫。
凛冽的北风在山谷中呼啸而过,发出呜呜的声响,将峭壁上面的积雪刮得纷纷扬扬,如絮飞舞。
骑兵们喂好了战马,任其自由溜达,他们全都聚在刘旅帅身边,想让他给拿个主意,好踅摸一条活路。
人不到绝境,谁也不想死,但凡还有一点希望,都不想放弃。
更何况,云州大败并非是他们畏战不前,而是武懿宗这个主帅无能,连累了三军。
可是,听了刘旅帅一席话,所有人心中都拔凉拔凉的,那最后的一丝希望之火熄灭了。
“兄弟们,咱们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等死吧”
“是啊这么窝囊还不如回去找突厥人拼命,拼死一个保本,拼死一双赚一个。”
“兄弟们,我看这儿地势险要,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要不咱们就在这里占山为王算了。”
“要不咱们跑吧,跑到那算哪,天下之大,总有咱爷们的容身之地。契丹、高句丽、西域,要不突厥也”
“啪”这人正说的带劲,却被刘旅帅一个大嘴巴子把半边脸给打成糜子馍,就连牙齿都打掉好几颗。
这样还没有完,刘旅帅一个大脚丫子就踹上去,看那样子可是下了死手,只听“砰”的一声,那人仰面朝天跌倒,还顺着冻结的地面滑出好远。
刘旅帅大踏步上前,牛眼喷火,虬髯颤动,大声怒吼:“知道老子为啥打你吗
你小子吃了几十年人饭,莫非都吃进牲口肚子里了还想去投靠突厥人,你想做第二个徐敬业吗
老子是替你爹你娘你家祖宗打你,免得你家祖宗死了都不得安生。”
刘旅帅骂完了此人,又转身指向一人开骂:“还有你,亏想得出来啊,占山为王
你以为现在是大隋末年天下大乱,三十六路反王,七十二路烟尘,杀得人仰马翻,血流成河,然后你再投靠一位明主捞个开国功臣。”
随后,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一一指向众人,道:“你家中有没有老父老母,你家中有没有兄弟姐妹还有你,家中可有妻儿
你们一个个都在想着逃命,想着做山贼,想着投靠异族,就没有想过他们吗”
谁也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都是爹生娘养的,家中还有兄弟姐妹们妻子儿女,此次云州大败,武后震怒之下,无论生与死,他们家里都将受到牵连。
纵然只是一个小卒,还够不上抄家灭门,不过,家中子弟将铁定再无从军资格,免除徭役和赋税的好处也将毫无疑问地收回。
他们的子子孙孙都在活在屈辱中,遭受乡邻的白眼和挤兑,就连到好人家为奴为婢都没有人要。
怎么办
人们绝望了,忽然觉得这凛冽的北风也不算什么,因为他们的心已经结冰,渐渐破裂。
刘旅帅迎着呼啸的寒风昂然而立,手中的马鞭用力一挥,吼道:“都特娘的耷拉着脑袋干什么死有啥可怕的无法就是脑袋掉了碗大的疤。
老子活着就是为了把云州失陷的军情送达朝廷,不指望将功折罪,只求朝廷给一个机会,让老子戴罪戌边,去打突厥人,直到战死为止,老子会拿突厥人的脑袋为家人洗脱罪名。
前面就是博望县,哪里就是我们的终点,然后,由博望县令派人将敌情送到神都,我们就在博望等待朝廷的处置。
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