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从单骑入荆州开始-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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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程普愣了。
他转过头,认真的去看刘琦。
论身材之健硕,那刘景升之子与孙坚长子,根本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论性格,两人也是天差地别。
君侯所言,究竟意指于何?
盯了半晌,程普不由自言自语地嘀咕:“这,哪里像了?”
第一百零九章 找个女人才是
牺牲将士们的尸体被点燃了,昨夜前还是一具具鲜活的生命,此刻在火焰中化成了青烟,重新融入了自然中。
望着那熊熊的火焰,刘琦下意识的捏了捏拳。
走好,荆楚的儿郎们。
“咳!”刘琦低下头,咳嗽了两声。
嗯,感觉有点不舒服,好像是冻到了。
一旁的李典见状,关切的上前问道:“公子,贵体无恙乎?”
刘琦咳了几声,无奈的抬起头,望向李典道:“不是,好像有恙。”
李典闻言忙道:“公子哪里不舒服?”
刘琦淡淡一笑,没说话。
他估计自己是感冒,挺重的那种。
……
仪式结束,刘琦病了,或许是因为天气骤变的缘故,他有些高烧,还咳嗽。
本以为穿越者各个都是不倒金刚,回到古代都是看别人得病,出方子找名医救旁人于水火,自己各个身强体健,百病不生。
事实证明,穿越者也吃五谷杂粮。
军中的医者来给刘琦把脉诊治,说是感染了风寒,需要静养。
在这种关键的时刻染风寒,刘琦也不想,但没办法,只要是人,又有谁一辈子不生病?
生病了能怎么办?那就好好养吧。
于是,刘琦暂时休养在了阳人县的屋舍中。
也亏了阳人县有屋舍,在这种冷冽的天气中,可以烧火烘暖,若是露营于荒郊,那想要痊愈时间怕是就长了。
其实,感染了风寒的人,不只是刘琦,包括孙坚军在内,很多人都得了病,天气骤冷水土不服,是一个很大的原因。
这年头可不像是后世,卫生医疗条件很差,没有抗生素不说,就是普通的中药材料也相对匮乏,风寒之类的疾病很容易就可以取走人的性命。
昨夜一战,孙刘联军和西凉军可谓是两败俱伤,在这样的情况下,刘琦估计西凉军不敢再轻易来袭了。
前番孙刘联军因为绵袍不足,又加上天气寒冷,颇多士卒不适应气候,导致战力有所降低。
若是等几日天子转暖,再加上荆州的绵袍物资送到,战力必然会增强。
到时候,西凉军想要攻克阳人,更是难上加难。
既然形势于己方有利,两军便暂时歇兵,让生病和受伤的人,好好的在阳人县休整调养。
眼下军中没有女眷,刘琦生了病,便由李典和张允轮番照顾。
……
连续养了两日,刘琦的病情进展相对缓慢。
这年头没有特效药或抗生素,得了伤寒只能以中药慢慢调理,而且这个时代各地的医者水平参差不齐,医者基本上都没有统一的学习标准,大部分的医者都是自行摸索,用药的水平确实很差。
本来汉末就没有拓印术或是印刷,所有的书籍都要靠手抄留存于世,然就是手抄,大部分人也都是以《左传》《诗》《书》《易传》《春秋》等为主要抄送对象,医术旁道被抄录的频率极少。
县城以上还好,县城以下的乡、亭之中,有些三老家中若有一两卷医书,读个一年半载,便可自行出去医人了。
世人皆言庸医害人,在这个时代,庸医可谓遍地都是。
“公子,吃药了。”李典端着药,推开门来到了刘琦的炕边坐下。
刘琦虽然有疾,但还不是能要了他性命的那种。
他听了李典的那句‘公子,吃药了’,不知为何,有些说不出的别扭。
有种命不长久的感觉。
他无奈一叹,道:“曼成,下次喂药,能不能换个说法?”
李典奇道:“某适才所言,莫非有所不妥?”
刘琦淡淡道:“你下回可以跟我说……公子请服药或是少君请服药,我听着多少能顺耳些。”
李典无奈的摇了摇头。
公子真是病了,一句问候之语而已,哪来的那么多说道?
有什么不一样的?
李典一边用勺给刘琦喂药,一边道:“公子在战场之上,一张强弓可取人性命,如今卧床静养,一张利嘴却也让人好不难受……罢了,随公子便是,公子请服药。”
刘琦闻言不由笑了。
李典喂药的水平不高,一碗药喂下去,有一半几乎都洒到了刘琦的被褥上。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门外有人求见,乃是张允。
得到了应诺后,张允进了屋中。
看到了李典给刘琦喂药喂的这般惨不忍睹,张允不由扬天长叹。
“难怪少君的病几日来也未见好转,就你这喂法,一半的汤药都让床榻吃了,哪里能好的快?”
李典和张允这段时间也混熟了,彼此之间几句笑言,并不打紧。
“表兄,南郡的绵袍,可送来了?”刘琦询问张允。
张允道:“表弟尽管安心养病,我来便是告诉表弟,粮秣和冬衣已至阳人县,还有一批军械,可保我军两月用度。”
“押粮的路上,可曾碰上西凉军劫持?”
张允摇头道:“我问那押粮官,他们到了鲁阳之后,袁术派兵护持他们前来,西凉军等闲也劫持不得。”
刘琦点点头,道:“那便好,咱们这次在阳人县,也算是受了孙坚的庇护,还有他那同袍取暖之谊,表兄回头帮我分一些粮秣和冬衣给他,也算是表达我等相谢之意。”
张允笑道:“表弟放心,这事回头我去安排。”
“益州军那边的冬衣和军粮,也不要差了他们的,表兄可托付袁术军协助运往梁县。”
一听要分给益州军粮秣,张允的脸顿时落了下来。
“那些忘恩负义之辈,还给他们粮秣做甚?”
刘琦淡淡一笑,道:“不给他们粮秣,世人未免会说我荆州人背义,给了他们粮秣也没事……估计也就是给他们最后一次了。”
这话里话外,似有深意。
张允皱眉,转身走到门口,将门栓插上,然后回到床榻前,问刘琦道:“表弟之意,是益州军会为西凉军所攻?”
刘琦掩嘴轻咳了两声,苍白的脸上突然挂起了一丝略显嘲讽的笑容。
“西凉军攻我荆州不成,如何回雒阳向董卓交待?他们只能去梁县攻益州军方不会受董卓责备……估计休整几日之后,便会进攻梁县了。”
李典抿起了嘴唇,道:“伯瑜,西凉军若攻梁县,你打算怎么办?”
刘琦躺在床榻上,静静的望着屋舍的天蓬,双眸中的光彩若隐若现,似是在思虑着什么。
少时,方听他慢慢开口道:“董卓派兵攻我,虽未得逞,却害我军千余将士殒命沙场,这口气,我不能这么咽了。”
“七千儿郎,随我出京上雒,董卓身为相国,却对王师出手,使我荆楚千余儿郎焚骨他乡,我要为他们讨个说法。”刘琦一字一顿地道。
李典闻言苦笑道:“西凉军乃天下强军,若无孙坚在旁相助,我等早已覆灭,还如何向西凉军讨说法。”
刘琦眯起了眼睛,陷入了沉思。
是啊,有些事不能只是凭血气之勇而言,还需认真揣摩,视时势而为。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一个声音。
“刘公子可安歇否?孙某特来探望。”
声音浑厚而略有些冰冷,是孙坚。
刘琦转过头,吩咐张允道:“表兄帮我请孙破虏进来。”
张允领命抽出了门栓,打开了房门。
孙坚迈步走入屋内,他看了看躺在床榻上的刘琦,额首示意道:“孙某闻公子有疾,特来探望。”
孙坚的举动令李典和张允颇为诧异。
他居然会主动来看刘琦?
这倒是新鲜。
刘琦看着孙坚那张冰冷的脸,还有空空如也的双手……
这哪是来探望的节奏啊?
有这么探望病人的么?真虚伪。
“有劳孙将军了,琦并无大碍。”
孙坚点了点头,也没有在说话,只是在屋中来回踱着步子,东看一下,西看一下,似乎对这个陈旧的民居屋舍,颇感兴趣。
刘琦知晓孙坚是何意,随对李典和张允道:“二位且先回避一下。”
张允和李典随即去了屋外。
出了刘琦养病的民舍,张允和李典一左一右的站在门边,犹如两尊门神一样。
张允仰头看天,若有所思地道:“这样不行。”
李典疑惑的看向他:“什么不行?”
张允指了指李典手中的汤药碗,道:“表弟生病,咱军中这些大老粗照顾他,哪能痊愈的快?端药喂水这活,咱们着实是干不好……还得是想办法找个女人来伺候方可!”
第一百一十章 你我一起干件大事
李典听张允说要给刘琦找女人,颇有些啼笑皆非。
“张司马,可莫做那让公子为难之事。”
张允起初有点没听明白李典的意思,过了一会方才想通。
李典是怕张允纵兵为祸,派兵去往乡、亭,劫掠妇女。
这样的事在古代颇常见。
从古至今,领兵出征之人,多有纵兵杀人、劫掠亦或奸淫者。
就汉末而言,纵兵为祸者可不独董卓一人。
如曹操曾屠城过徐州、雍城、柳城、河池等地。
夏侯渊曾屠兴国、枹罕。
曹仁平侯音时屠过宛城。
吕布投袁绍破张燕时,亦纵兵为祸为袁绍所恼。
公孙瓒也一样,后汉书记‘瓒但务会徒众以自强大,而纵任部曲,颇侵扰百姓。’
……
虽然林林种种多有例子,但刘琦对这方面要求颇为严苛。
从襄阳出师时,他便有号令,荆州军前往司隶,各司马军侯务必约束麾下部曲,不得随意扰民。
一旦有发现士卒有杀人越货劫掠之举的,连同军侯,曲屯队率什长伍长一并连坐。
李典担心张允会做错事。
但显然,张允心中还是有有点数的。
毕竟他上次也被刘琦吓唬过了。
他笑道:“曼成放心,少君出兵之前,早有吩咐,我岂能违背军令?”
李典奇道:“那你的意思是?”
“吾闻西凉军自至雒阳后,在司隶各县多有暴行,劫掠奸淫无恶不为,弄的很多平民成了流民,不得已而奔南走,我想暗中派人去附近查探,看看那些受了兵灾的流民中是否有合适的女眷,予其钱帛,留下为婢服侍公子,事后在再打发归乡,你情我愿,何乐而不为之?”
李典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搭腔。
若是跟张允的媚上功夫相比,自己便是再拍马十年,也不能及。
……
屋舍内,张允和李典出去之后,刘琦随即支撑着坐起身,坐在了床榻上。
孙坚道:“刘公子身体不适,无需强自起身,躺着便是了。”
“还是不必了,君侯亲自来看琦,我若还躺于榻上,未免失了礼数。”刘琦淡淡的笑着。
这只是他表面上的理由。
礼数不礼数的不打紧,关键是不能输了气势。
什么探望自己的病情,摆明了都是扯淡,很显然孙坚是有事情找自己谈。
既然是要谈事情,那刘琦就不能躺着,他不习惯双方在谈事情的时候,有一个视角过高的人俯视着自己谈话,这样会失去了气势,让自己处于下风。
望着刘琦略显固执的脸庞,孙坚略微有些愣神。
不知不觉间,他又想到了他目下在寿春的长子。
真是太像了。
不是说形貌,也不是说性格,而是说潜藏在骨子中的那份倔强和骨气。
“君侯今日来此,必有要事,不妨直言?”
孙坚回过了神,随道:“敢问公子,胡轸和吕布此番攻阳人县不成,收兵回去,以公子度之,其可安枕否?”
如此唐突的一句问话,让刘琦始料未及。
这话里话外的,不着头不着尾,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刘琦略微沉思了一会,方道:“不知君侯所言之安枕,是指你我,还是指那胡轸与吕布?”
孙坚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睥靡天下的傲然:“坚自打出生以来,夜夜安枕,日日食饭皆香,岂有不安之礼?”
真话说的……真狂。
刘琦揉了揉略有些疲惫的太阳穴,道:“既如此,君侯适才所言,指的便是胡轸与吕布了……他们二人安枕与否我不知晓,但我估计,他们攻阳人县不成,必然会去梁县。”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刘琦出言糊弄孙坚,想让他以为吕布和胡轸来阳人县主要是为了攻打孙坚……
但战事结束后,刘琦想了想,觉得以孙坚之阅历和智谋,这个中详情,他事后必然可以想通。
毕竟现在雒阳闹立东京的事在司隶各县传的沸沸扬扬。
如果执意要瞒他,反倒是显得自己没有胸襟了。
但很显然,孙坚并不打算在这件事情上深究。
他走到床榻边,其面上突然间似隐隐有些兴奋之色。
他对刘琦兴奋地道:“不知公子可有意与孙某一起扬名于天下?”
“啊?”
刘琦闻言不由一楞,抿着嘴,没吱声。
孙坚这话听着有些怪。
这话中在刘琦听来,好像隐隐另有一层涵义——“做我的儿子吧。”
……
见刘琦不答,孙坚随即解释道:“你我联手,若能西凉、并州两支强军,必可传威名于四方!”
原来是这个意思。
“君侯有何妙策?”
孙坚道:“梁县的城防,公子可知晓么?”
刘琦摇了摇头。
孙坚走到火炕边上,从里面的柴薪中抓了一把烧火完后剩下的黑灰。
他蹲在地上,用手指蘸着黑灰,在地上给刘琦画图。
“此乃阳人县,此乃梁县……数十里之遥,很近。”
刘琦点点头,认真的看着孙坚画图。
孙坚又在梁县的后方画了一个圈,道:“此处在梁县东境五里处。”
刘琦看着孙坚画出的那个圈,疑惑不解地问道:“梁县东面五里……有个坑?”
“是有座山。”孙坚为刘琦做出解释。
“春秋楚国称霸之时,曾在此山下立寨,后数百年来,其遗址一直作为梁县东方敖仓,其内多储马料与草谷,后经我汉军修葺,连纵山脉竟也颇有些险势,可用以屯兵固守。”
“依山而建的营寨……”刘琦默默地念叨着:“君侯之意,凉州军进攻梁县,若益州军若抵挡不住,或许会转移兵将,屯于此处寨防守?”
孙坚拍了拍手中的黑灰,站起身来:“不错,孙某闻益州军主将乃是蜀郡的武猛从事贾龙,据闻此人知兵……梁县和阳人一样,没有城廓为屏,他若想挡住西凉军的攻势,必会移军。”
刘琦眯起眼睛,道:“确实如此。”
孙坚抬头看向刘琦,道:“那楚时遗寨建于山骊中的峡道之间,西凉军一旦攻进去了,就无其他出路!”
孙坚的话并不难懂,这战略也不难明白。
“君侯是想在西凉军攻入遗寨仓敖时,从后方攻击,以竟全功?”
“公子是个明白人。”孙坚难得的露出笑容,道:“阳人县离那遗寨不远,往来探查方便,我军斥候想要探听出益州军何时入寨,西凉军何时进攻,不难……可难就难在公子和益州贾龙等人的盟友之谊。”
刘琦的眉毛不着痕迹的迅速一挑。
“君侯言下之意,琦不明白。”
孙坚嘿然道:“益州军被西凉军逼入寨中,若派人向公子求援,公子当如何?”
刘琦眯起了眼睛,想起了益州军当初为了躲避灾祸,与自己分兵之事。
当如何?
我才懒得管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