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从单骑入荆州开始-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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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旁的跟进,则由黄忠代劳。
他的兵马在侧面不断的向着吕布的中军紧贴。
……
刘琦在后方,认真的观摩着前阵的较量,他一边看一边问道:“异度,依公之见,若无孙坚军为主力对峙并州军,我荆州人马对抗其众,有几成胜算?”
蒯越满面严肃,认真的注视着远处的战场,喃喃道:“公子想听实话吗?”
“实话。”
“怕是连三成都没有。”
刘琦长叹口气,道:“果然,还是临阵的经验差的太多。”
……
两军交战之中,最安全的人,是坐镇于后方的主帅,但最危险的人,是在前线冲锋陷阵的督将。
相比于后方的调度者,督战者才是将士们真正的胆魂。
黄忠挥舞着战刀,在侧面策应着居中孙坚。
面对善战的并州军,饶是黄忠也压力巨大。
虽然他这一会已是亲自手刃了十六人,但对于整场的战事的走向来说,并无多大效果。
他目下能做到的,只能是尽量缩小与对方中军的距离,寄期能够和在襄阳收拾张虎和陈生一样,寻机处置了吕布。
“少君,黄司马在向中阵而去,似意有取吕布之意!”刘琦等人随着后军,也在不停的向前推进,因而前方的战况多少也能观察的到。
此时的天色已经逐渐转白,东方白肚,阳光依稀的照射在了战场之上,将夜间未能尽视的局面映照的清清楚楚。
刘琦看着黄忠行进的方向……
他瞄准的是那名兜鍪上飘扬着红色尾羽的大将。
确实是吕布!
刘琦有些替黄忠感到紧张。
能成功吗?
在忐忑之际,刘琦也开始认真的观察吕布……
似乎与自己概念中的有所不同。
演义或是平话本中,把吕布描述成了唱大戏一样的存在。
什么器宇轩昂,方天画戟,束发金冠,百花战袍……
但就现实来看,吕布也不过是一个凡人,并没有后人润色的那么的‘花里胡哨’。
虽然距离较远,但刘琦还是依稀看见,吕布并非是面白无须的……
相反,他的身材高大,相貌颇粗犷,脸上还续着络腮胡,黝黑且风干的皮肤,和他身边那些常年在草原上风吹日晒的并州骑卒一样,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
唯一与众不同的,或许就是他的身材太过壮硕,肩膀和手臂似比一般人宽大了好几圈。
虽然是骑在战马上,但刘琦敢肯定,吕布的身高估计得在一米九……
眼看离近了吕布,黄忠暗自掐算距离,一边吩咐身边的骑卒掩护自己,一边按下长柄刀,将背上的黑弓取下,弯弓搭箭——瞄准了吕布。
没有刘琦想象中的那高呼一声,‘三姓家奴,谁谁谁在此’然后让士卒都站在自己身后,独人独马的冲上去与对方决战。
战场是搏命的地方,是取人性命保全自己的沙场,不是显摆谁的武艺高。
单挑的情况也有,但一般不是在战事中途。
双方将领会在开展前,于两军阵前行以‘致师’(单挑)。
但致师大多是在战前两军对垒时,为激发己方士卒的斗志而使用的一种战策,目地是用以侮辱对方,震慑敌人。
大儒郑玄对致师的解释是:‘致师者,致其必战之志,古者将战,先使勇力之士犯敌焉。’
阵前的单挑是存在的,但每一场致师,都是战前刻意谋划,一般不是即兴而为。
眼下双方已是鏖战多时,战场的情况瞬息万变,黄忠要杀吕布,自然是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与彼致师。
只要能杀吕布,就足够了。
“嗖!”
黄忠一箭射出!
不想,吕布却似有所感觉。
他突然扭转身体,堪堪的躲过黄忠的箭,那箭矢划过他的面颊,在空气中带起一串血珠。
被闪过的箭射到了吕布身边的一名骑卒身上。
黄忠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失手,叹道:“可惜可惜……”
吕布转过头,怒目充血,狠狠地瞪视着远处的黄忠。
他将兵刃拢于马侧,然后拿起了自己的三石弓!
能用三石弓者,并不是没有,反而很多。
但能开三石弓的人,并不是每个人都敢把三石弓拿到战场上来用。
拉弓满弦是非常耗费臂力的。
有的人在一场战斗中,能拉开两石弓三十次,但三石弓,却只能拉开十次。
一般人会怎么选?
除非是对自己的臂力和耐力特别有信心的人。
……
吕布长呼口气,亦是向黄忠回敬了一箭。
那支箭夹杂着巨力,“噌”的离弦,直奔黄忠胸口而来。
黄忠适才见吕布取弓,就已经从身旁的士卒手中,接过了一面铁盾。
箭与铁盾相撞,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力道之大,居然让黄忠在马匹上晃了晃。
黄忠眯起眼睛,深吸口气,暗道:“此人果有虓虎之力也。”
吕布恼恨黄忠暗算他,方要持弓继续射,却有一名斥候纵马从后方来到中军,贴近吕布身边,急切道:“君侯,大都护已是撤出阳人数里,在平原之地列阵,他请君侯速速撤兵,引孙坚等和荆州军前去,以骑阵破之。”
第一百零八章 此子颇似何人也?
吕布胸中的愤怒,此刻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可偏偏他又无可奈何。
他心知肚明,胡轸此举,是故意整治他。
若是胡轸事先就告知他要在平原列阵,吕布断不会与孙坚军纠缠到这个地步。
他只会粗略的与对方交手,就会引孙坚军和荆州军去往平原之地,以骑兵攻之。
可此刻,并州军等若是泥足深陷,与孙坚和荆州军胶着鏖战着……
想要脱离,就一定会付出代价。
一脚踏入泥潭后,再拔出来,脚上岂能不全是泥泞?
胡轸是要用并州军去拼杀掉更多的孙刘联军。
他根本就没有将自己当成同僚。
……
吕布虽然被董卓任命为中郎将,都亭侯,但本质上他也不过是被董卓用来掌控并州军的一颗棋。
吕布这段时间也能够感觉出来,董卓对他虽恩赏颇多,却不甚信任。
而西凉军诸将对身为并州军首的他,也多有蔑视排挤……
吕布心中恼恨!
他扬天高呼,再次拉满弓弦,对黄忠之所在狠狠的又一箭射出!
这一箭,意不在取敌,乃在泄愤。
三石弓的力道极大,穿过鏖战的人群直奔黄忠面门而去!
黄忠急忙闪避,却听‘噗嗤’一声,那支利箭竟是射中黄忠身后的一名骑卒,直接将他毙命当场。
黄忠惊恼的转头,却见吕布已是调转了马头,开始全力奔驰,引众向后方而走。
依稀间,黄忠隐隐的能听见吕布的高呼:
“匹夫,某早晚取尔首也!”
吕布身边的传令骑卒,吹起了牛角,发出比适才更加短促的呜鸣声。
鼓进金鸣,是最基本的传递信号方式,但并州军并少有采用。
他们惯用独特的牛角作为号令。
并州军的牛角制作较为特殊,能够发出各种不同频率的的声音。在某种意义上讲,这比传统的金鼓传令更为便捷迅速。
狼骑营的骑士在听到信号之后,立刻调转马头,随吕布强行撤退。
但很多步卒却一时没法脱离战圈,只能作为被强行‘殿后’的牺牲品,遗落在了阳人县。
“撤了?”
刘琦眯起眼睛,下意识的伸手握住自己腰间的宽刃长剑的剑柄。
蒯越注意到了他的举动,道:“少君莫要遣众去追,如越所料不错,前番先行撤离的西凉军此刻定是驻军于平原之地,我军若是随其离县,恐为对方所算,眼下还是安心驻扎在阳人,方为上策。”
刘琦已经抽出半截身的长剑,慢慢地又被他放回了剑鞘内。
他看向蒯越,笑道:“异度所言甚善,是我情急了。”
说罢,他转头看了看已经奔驰而去的吕布军,遗憾的叹了口气。
“收兵。”
……
这一仗虽然击退了西凉军和并州军,但孙刘联军的损失也很大。
整整打了一夜,己方凭借地势除掉了不少并州军卒……战场上到处都是西凉军和并州军的尸体。
但同时,他们付出的是诸多士卒的鲜血和生命。
……
没有庆功,没有祝贺,没有退敌后的喜悦。
上千的尸体,被清一色的安置在阳人县东的空地上。
孙刘联军在战后没有歇息,除了受伤的士卒被妥善安置,剩余的人则是四处搜集柴薪,在县外的宽阔地域搭建了一个又一个偌大的柴堆,准备将那些尸体进行火化。
东汉时期,其实就已经有佛教传入了中土,只是还未大兴其道。
他们在带来佛学文化的同时,也带来了火葬的理念。
当然,在先秦时期,诸子中就已经有了记载,一些地域已有火葬习俗,比如西羌的义渠国……
相对与火化,和平时期的汉人更崇尚于入土为安,但这不代表他们不能接受火葬。
西凉军和孙刘联军的尸体太多了,若都要进行掩埋,工作量太过巨大。
若是掩埋尸体的期间,西凉军又返杀过来,对阳人县的驻军来说,无异于一场没顶之灾。
……
敌军的尸体只是粗略的堆积焚烧,但己方战死的士卒却不能草草了之。
搭建柴薪火台后,没有受伤的主要兵将都前往场间,为战死的勇士们送行。
那一具具尸体在三军将士的注视下,被分散在各处柴薪上。
上千士卒手持火把,等待着主将的号令。
准备已毕,孙坚随吩咐孙静道:“点火吧。”
孙静领命,方要下令,却见刘琦站了出来,对他道:“幼台公且慢。”
孙静方要喊出口的话咽了回去,他看向刘琦:“公子尚有何事?”
刘琦转向孙坚:“还请君侯容我祭奠哀思。”
孙坚轻叹口气,对刘琦点点头。
刘琦走到了即将被焚烧的那些柴薪前,放眼看去:
那一堆堆的柴薪上,都有他南郡的士卒……
他们从襄阳意气风发的出兵,却陨落在这并不熟悉的司隶之地。
魂散异乡,而不能归于故土。
刘琦静静的盯着那些干燥的柴薪……它们稍后便将燃烧成熊熊烈焰,将这些不久前还是一条条鲜活生命全部吞噬。
人生真是充满了不确定性。
在这个时代生存,谁知道明天,或是后天,再或是不久的将来,躺在这堆柴薪上的人,会不会是他刘琦自己?
他深吸口气,缓缓的开口念道: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
……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这首九歌,他也只是略读过,记得不是很全。
中间磕磕绊绊的,很多地方也有遗忘。
若是在那些门阀士族的宴会上,刘琦这样的背出来,肯定会遭到士人嗤笑。
但现在,他无所谓。
他念这些,不是因为他想彰显什么。
他是发自内心的,来为这些勇士的魂魄送行。
愿诸君就此安息!
念罢,刘琦迈步走到最前面的一堆柴薪前。
那上面放着的,是吕胥的尸体,他面部的表情此刻已经僵硬。
但刘琦依旧可以依稀的看出他在临终前的悲伤与绝望。
脑海中,是他痛苦的对着刘琦喊出的话:公子,我不想死!
“对不起,是我骗了你。”刘琦喃喃念道。
他将手中的酒囊筛子拔出,洒在了柴薪前的土地上……
吕胥的眼皮因为血液凝固而难以合拢,刘琦倒完酒后,伸手替他来回合几次,方才勉强让他的眼眸闭上。
当他转过身时,突然感觉到一阵眩晕。
刘琦一夜未睡,拉满弦之弓三百次,再加上战前受冷于寒风天中……这些事情累加在一起,几乎榨干了刘琦所有的气力。
他的身体素质还不像是黄忠,文聘等人那般强健。
张允看出刘琦有些不对劲,急忙奔上前扶住他:“公子,您怎么样?”
刘琦摆了摆手,推开了张允,然后迈着缓慢的步伐,走到了荆州军将士们面前的空地上。
他的脚步有些虚浮,显得有些不支。
但不知为何,将士们却感觉刘琦那虚浮的脚步,每一步似乎都踏的异常坚定。
当刘琦站在兵卒们面前时,他的脸色虽苍白,但表情却很坚毅。
上千人的视线,此刻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
“七千将士,随我上雒,为的保君护国,安抚黎民,还四海清平……”
说到这,刘琦不知为何,感觉心中一阵憋闷,低头重重的咳嗽了几声。
他抬起头,继续道:“今遭凉州军伏击,千余军士临难而逝,不能随我同反荆楚,刘琦不才,不能克竟全功,致使他们不能随我同返乡土。”
说到这,刘琦又咳嗽了两声。
但当他抬起头时,再次喊出来的话,声音却比适才还要响。
“然匡扶君王,保雒京之事未定,刘琦誓死不还南郡!若事不济,我愿抛身于阳人城,与阵亡的将士同归魂于此……昨夜过后,在场诸人与我虽无骨肉之亲,从此却有同难之谊。”
说罢,他环顾场间那一个个仿佛熟悉又不熟悉的面孔,喊道:“西凉军虽强,却不能攻克我等!值此危急存亡之秋,尔等可愿与我孤注一掷,以死以护君王!”
张允抓住时机,头一个高声响应:“愿随公子,虽死不惧!”
蒯越暗叹口气,不满的斜了张允一眼。
这等露脸之事,怎又让你抢先了?
“蒯越愿随公子!赴汤蹈火,亦不辞也。”
“蔡勋愿随公子!”
“黄忠愿随公子!”
“……”
紧接着,便听所有的南郡士卒们都开始高声呼喝:
“愿!”
“愿!”
“愿!”
刘琦转过身,再次走到那些柴薪前,拔出佩剑,高举长呼:
“噫兴!”
所有的荆州军士,亦是纷纷高举手中的环首刀与长戟,震声高呼:
“噫兴!”
“噫兴!”
“噫兴、噫兴……呜呜!噫兴!”
“噫兴、呜呜呜!”
呼喊声中,好多荆州士卒的哭声也夹杂其中,因为哭泣,他们的声音显得断断续续的,但始终没有停止。
那千余即将被火化的士卒中,有他们的同伴,同乡,挚友,战友,甚至是亲人。
“噫、噫兴……呜呜呜呜!”
听着身后痛哭声,刘琦的眼帘不知不觉间,也挂上了一层泪雾。
但是他没有抽噎,也没有哭出声来,更不能让泪水滴落。
一军之主,可以感慨,可以伤感,甚至可以当众道歉罪己。
但绝不能哭出声!
“噫兴!”刘琦震声喊道。
上千人的声浪一阵强过一阵,似乎都能召来雨云,为他们低雨落泪。
孙坚默然不语。
他望着那个站在柴薪前,身体微晃,却坚定不屈的少年,有些出神。
不知不觉间,刘琦的背影在孙坚眼中,似乎换成了另外一个少年……
同样的倔强,同样的有骨气,同样的不愿认输。
那个在记忆中的身影此刻和刘琦的身影重合了。
孙坚的嘴角少有的竟露出了一丝微笑。
“像,真是太像了。”
程普在旁边听了孙坚的话,奇道:“君侯,您说什么?”
“德谋,你觉不觉得,这孩子……颇似吾家长郎?”
“啊?”程普愣了。
他转过头,认真的去看刘琦。
论身材之健硕,那刘景升之子与孙坚长子,根本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论性格,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