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是个坑-第26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御医转头:“你是何人?”
福三瞅瞅御医,又瞅瞅草席上的拓跋鹰,嘿嘿一乐。
“我家少爷说了,这小子,活不得。”
没等御医反应过来,福三突然抽出背后短兵,噗嗤一刀,扎在了御医的大腿上。
猝不及防的御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疼的哇哇乱叫,还好不是致命伤,就是无法站起来了。
福三抱了抱拳:“对不住了,这人是大患,不得不除。”
躺在地上的御医都要气疯了。
道理我都懂,草原小王子嘛,君臣都不想让他活,可问题是,你他娘的捅我干什么?
“你…你这混账!”捂着伤口的御医破口大骂:“那你为何不杀他,伤老夫作甚。”
福三甩了甩刀上的血迹。
“捅了你,你无法施救,他死定了,事后你最多闹到京兆府,老子赔你些钱财便能了事,捅他…”福三插回腰刀:“那不就成刺杀使节了吗。”
御医张着嘴,半晌没吭声。
这解释,太他娘的有逻辑了!
缩了缩脖子,福三钻出了帐篷,深藏功与名。
半炷香后,野心勃勃颇有智计的草原小王子拓跋鹰,因为无人为他止血,结束了他罪恶的半生。
第572章 青云之志
百姓欢呼震天,即便湖女部落已经走了,他们依旧大喊大叫着。
禁卫也好,宿卫也罢,开始练瑜伽了,想将脑瓜子插裤裆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因为百姓以为刚刚上场的是低配版的禁卫,他们高喊着禁卫的名字。
这份荣誉,和禁卫一毛钱关系都没有,非但没关系,湖女部落冲锋的时候,他们还“挡路”了。
君臣的脸也很红。
正规军精锐被打个落花流水,要靠一帮兼职打工仔过来救场。
最主要的是,这群打工仔按理来说是有正规编制和工资的,但是朝廷拖欠了人家七十多年工资。
更要命的是,君臣,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这件事,早晚要传出去。
因为楚擎嘴贱,提出了“上工”两个字,肯定有嘴巴更贱的臣子将这件事透露给外界。
到了那时,可想而知百姓们会什么反应。
其实不是楚擎嘴贱,他是故意的。
黄老四走之前,狠狠瞪了一眼楚擎,群臣也全都是不满之色。
楚擎不在乎。
经过三日演武,他变的愤世嫉俗起来。
每一个愤世嫉俗的面孔下,都隐藏着一个失望的理想主义者。
他热爱昌朝,但是不热爱执政者。
他热爱百姓,但是不热爱约束百姓的制度。
定制制度的执政者,导致了演武日的前两日丢失了体面。
他不怕黄老四对他失望,不怕君臣对他失望,只要有一人不对他失望就好,陶若琳。
陶若琳带着湖女部落上了三日的工,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退场时,应该让湖女部落在君臣面前高唱赞歌,让君臣享受这一场畅汗淋漓的荣誉。
但是陶若琳没有这么做,只是带着湖女部落的人马沉默的离开了。
楚擎明白这种心情,人在失望之下,已经不在乎外界与权威的反应了。
这又何尝不是陶若琳对君臣的反击与抗争。
可笑的是,即便是陶若琳,也仅仅只能做成这样。
楚擎不想让陶若琳失望,所以提到湖女部落四个字,有提到了上工两个字,更不在乎君臣的脸色有多难看。
君臣走了,百姓们走了,楚擎也带着千骑营的探马们走了。
刚上马车,江月生钻了进来,满面苦笑。
“为何要提湖女族人上工一事,大人,你…”江月生连连叹气:“明明是一件大功,却为何要泼冷水惹的君臣不快。”
“江将军。”
楚擎这将军称呼一出口,江月生连忙坐直了身体。
“你知道,每个朝代,每个国家的灭亡,山河破碎,被外敌入侵,被吞并,根本原因是什么吗?”
没等江月生开口,楚擎给出了一个答案。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国家的灭亡,不是百姓不好好种地不够顺从,不是军伍不用命,更不是什么外敌强大的不可阻挡,原因很简单,四个字,啥也不是,当政者,啥也不是,狗特么都不是,仅此而已。”
江月生不傻,下意识点了点头。
楚擎冷笑着说道:“演武,代表我大昌朝的军伍,丢人丢到姥姥家了,湖女部落能来救场,可要是打起来呢,和外敌打起来了呢,国战,国朝命运之战,谁来救场,还指望湖女部落来救场,不,湖女部落不会来了,就算会,我也会阻止,因为这样的国家,就该完蛋,就该灭亡,我知道你很生气,只是没表现出来,生气我说湖女部落上工的事。”
楚擎身体向前微微一倾,直视江月生:“胜利的荣誉,属于湖女部落,可朝廷却给不了,非但给不了,还要将湖女部落的荣誉夺走,安到他们自己的头上,如果你还继续生气的话,出身军伍的江将军,咱们真的不是一路人,我楚擎,不配与你做朋友,因为我很自卑,和你们这些一点脸都不要的人厮混在一起,我自卑的无以复加。”。c0m
“楚大人!”江月生面红耳赤:“末将非是此意,只是觉着…觉着…”
“觉着什么,觉着可以稍微妥协一下,对君臣妥协一下,大局为重,长远为重,是吗,不错,大局为重,长远为重,君臣就是一次又一次这么说服自己,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最后变的心安理得,直到有一天,他们失去了所有,失去了民心,失去了江山,失去了天下,他们一定会很奇怪,自己究竟错在哪了,弱国无外交,凉戎敢这么干,让君臣自己慢慢寻思去吧。”
车门被拉开,福三十分粗暴,一把给江月生拉了出去。
“滚,少给我家少爷添堵。”
江月生差点没被甩倒在车门之外,看的出来,福三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上了马车,福三一把将车门狠狠关上,敲了敲隔板:“回城!”
马夫一扬马鞭,马车缓缓驶去,江月生站在雪地之中,又羞又怒。
一个穿着儒袍的男子悄声无息的来到了江月生的身后,一声长叹。
江月生回过头,苦笑不已:“殿下。”
陈言微微一笑:“这称呼,本王还是有些不适应,哈哈。”
“这几日,你都在?”
“是的,在场外看戏。”陈言拍了拍江月生的肩膀:“我知道,你心中有气,这千骑营统领的位置,应是你的,不应是一个外人的。”
“殿下,末将…”
陈言摇了摇头,打断道:“这世上,应该没有人比我还了解你江月生了。”
江月生老脸一红,不吭声了。
“大破方能大立。”陈言望着雪中远去的马车,轻声道:“昌承佑,不是那个皇子将军了,而是天子,九五之尊,君临天下,四哥他也越来越像是一位天子了,你还记得上一次向他进谏,是在何时?”
江月生面色微变,思考了片刻:“去年秋季。”
“那时,天子还未登基。”
“是。”
“未登基前,我们总是进谏,拎着酒坛,笑闹着,谈论着天下大事,总是如此,还记得在边关时,他要突击铁狼部时,你我二人,给他摁在了地上,你还挨了一拳,甚至叫来了不少弟兄才制住他,军帐之中,十余人,我们一边骂,一边摁住他,足足折腾了半个时辰。”
江月生微微一笑:“是有此事,天子太过勇武。”
“现在,昌承佑成了天子,你还敢吗,还敢向之前那般觐见吗?”
江月生面色微变。
“是啊。”陈言点头道:“不敢了,你们都不敢了,莫说制住他,便是见了,都要单膝下跪,便是我,有的时候,很多话也要三思而后言,因为他是天子,而千骑营,就是天子手中的暗剑,他的耳目,他说,坐在皇宫之中,离不开,走不脱,臣子总会说假话,蒙骗他,让他以为这国家,治理的很好,可我们作为暗剑,作为耳目,亦是臣子,既是臣子,就要让他知道这天下,究竟在发生着什么,可我们还会像在军营时那般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吗,不,我们不会,亦不敢,因他是天子,这便是我无法将千骑营统领的位置交予你的缘故。”
轻笑一声,陈言继续说道:“起初,我以为楚擎会对黄四说真话,说难听不堪入耳的话,可令我惊喜的是,四哥听进去了,每个字都听进去了,不知不觉间,已是被楚擎所影响,这一点,我能做到,你做不到,可我早晚都要恢复王爷的身份,今日,更是让我恨不得饮酒高歌,楚擎将我想说的话说了出来,天子是恼怒了,可我了解他,他只是恼怒,恼怒,是一件好事,天子不会恼怒不知恼怒时,才是最可怕的事。”
江月生沉默不语,神情恍惚,足足许久许久,抬起头,露出了笑容。
这笑容,代表着释然,代表着某些明悟。
望向那早已消失在马车,往下那地上的车辙,江月生重重点了点头。
“末将,愿辅佐楚大人一展青云之志。”
“不,是我们,我们一起,共展青云之志。”
第573章 钻研礼法
楚擎回到班房之中,两条腿搭在书案上,哼着小曲。
他不怕,今天给了君臣那么大一个难堪,他丝毫都不怕。
反而,他很开心,君臣那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模样,让他回味无穷。
不狠狠呼在你们的脸上,真以为地球是为你们而转?
福三坐在火炉旁,不知道从哪找出了一堆竹简,皱着眉头一个字一个字的看。
楚擎很好奇,也很不解:“三哥你认字吗?”
“只认几个,不认的,小的记下来,回府问包管家。”
“你看什么呢?”
“昌律。”
“昌律?”楚擎一下坐了起来,面露震惊之色。
一个护院,不研究石锁,研究起法律了,这和厨子不研究菜谱研究兵法有什么区别?
“三哥,你为什么要看昌律呢?”
福三抬起头,憨笑着:“小的跟着您这么久了,学会了好多事,人呐,得读书,小的知道您有志向,小的也不能拖后腿,所以要读懂昌律。”
楚擎苦笑连连:“这昌律,一言难尽,并不是遵守昌律就能够安然…怎么说呢,很多时候,昌律的形式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小的知道,所以小的先看懂昌律,再去学儒学,争取早日读懂四书五经。”
楚擎倒吸了一口凉气,满面不可思议之色。
三哥这逻辑思维,天秀啊。
入门,是昌律。
精通,是儒学。
一个代表法,一个代表礼!
给礼法都搞明白了,那基本上就是立于不败之地了啊,三哥这路,是越走越宽了。
要知道以前福三平常没事的时候就会耍石锁,练气力,偶尔练练刀法,可谁知现在都开始钻研昌律了,读书一小步,人生一大步啊。
“加油。”楚擎竖起大拇指:“我看好你。”
福三又露出了憨厚的笑容,继续看着手中的竹简。
一个读书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在不认识几个大字的前提下努力去钻研,这就很可怕了。
瞅着福三的额头,楚擎暗暗怀疑。
这要是再给三哥来一板砖,对方会不会原地羽化飞升?
门被推开,探马走了进来。
“大人,内侍监大太监孙安孙公公拜见。”
楚擎连忙站起身:“快请,快请进来,不,我亲自去接。”
要是以前,楚擎最多表面上装装恭敬的模样。
但是今日上午演武的时候,孙安是真给楚擎吓着了。
这老太监长的和印第安老斑鸠似的,结果跳入演武场后如入无人之境,眨个眼的功夫就将那拓跋鹰给擒住了,其他凉戎骑士连老太监的衣角都没碰到。
尤其是那拓跋鹰,就挥出一刀,可以说是毫无还手之力。
来到衙署外,楚擎十分热络,亲自给孙安带进了班房之中,很殷勤的倒了茶水,陪着笑。
孙安坐下后,望着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楚擎,哭笑不得。
“楚统领今日饮酒了不成,为何如此殷勤?”
“瞧您这话说的,小子一直对您恭敬有加,只是恭敬的不太明显罢了。”
孙安微微一笑,也不追问,提了正事:“天子,龙颜大怒。”
楚擎毫不意外,微微哦了一声。
关于天子不断龙颜大怒这件事,他觉得就和一日三餐似的,每天都得怒几遍,天子嘛,无能狂怒的化身。
“湖女部落一事,你应私下禀报,为何要当着群臣的面讲了出来。”
楚擎讪笑一声:“因为我没脑子。”
孙安一副没好气的模样:“咱家问你,值吗?”
“什么意思?”
“咱家是问你,为了让朝廷重视这湖女部落,惹得天子龙颜大怒,惹得群臣颜面扫地,值吗?”
楚擎摇了摇头:“不值。”
“既知不值,为何还要说。”
“值与不值,和说与不说,没关系啊。”
孙安面带不解:“怎地没关系?”
“我也不知道啊,但是我知道值与不值,和说与不说,没关系,要是什么都先考虑值不值,以后更没人扶老太太过马路了。”
“整日就会耍些小聪明。”孙安呷了口茶,将茶盏放在桌子上:“天子在敬仪殿中,怒不可遏,心中的怒火,总是要宣泄出来的,可是懂了。”
“懂了。”
孙安望着楚擎,面色莫名:“这官袍官帽,肯定是要被脱下去的。”
楚擎神色微变:“这么严重。”
“不错,天子已经无法再容忍了,性命,可以保住,但是要成为白身。”
“白身?!”楚擎眉头狂跳。
他知道天子肯定会生气,也肯定会对自己不满,可死活没想到,天子,竟然要将自己贬为庶民?
孙安叹了口气:“楚统领,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楚擎低下了头。
这一刻,他真的心灰意冷了。
天子,终究是天子,不是那个黄四将军。
柳河边上那个体恤军伍的黄四将军,终究是不敌天子威严,终究是不敌天子颜面。
“楚统领,事已至此,明日去参朝吧,你是聪明人,应知如何做。”
孙安观察着楚擎的表情,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此事可不止涉及到你一人,还牵扯到了京兆府马睿、太子少师陶瑸、大理寺少卿陶少章、户部尚书卫长风、待参的右侍郎邱万山、云麾将军谭忠平等人。”
楚擎面色剧变:“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孙安微微叹了口气:“他们,与你相交莫逆,自然有关系。”
“我…”楚擎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几乎快要进入暴走的边缘了。
眼看楚擎都要开骂了,角落里的福三抬起头,没好气的问道:“孙公公,天子要罢免的,是我家少爷吗?”
孙安微微一愣,望着福三,神色莫名。
福三嘿嘿一笑,又接着低头看书了。
孙安哭笑不得:“你这护院,倒是机灵。”
楚擎瞬间反应了过来:“等会,孙公公你说清楚了,罢免的难道不是我,究竟是什么意思?”
“天子龙颜大怒,还能是什么意思,要扒了鸿胪寺寺卿的俞天伦的官袍,你与陶家父子以及户部诸臣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