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团穿越到晚明-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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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不让我们欣赏欣赏?”杨涟跟他最为相熟,所以开口问道。
要知道,戏子的身份是非常低的,“王八戏子吹鼓手,装烟倒茶下九流”,张惟贤爱好唱戏是不假,但让他唱给别人听,就有点贬低人的意思,所以,这话也就是杨涟能说出口,别人是不敢说的。
“大洪,居心不良!你想看我出丑是不是?”张惟贤指着杨涟说道。
杨涟,字孺,号大洪。
“大洪,让国公给我们唱戏?他敢唱,我们还不敢听呢!你出的什么馊主意!”左光斗说道。
“是极,是极。”董元儒也如此说道。
“你们来了,也不能白来,就让程强、友芳他们师徒唱一段给你们听听,我告诉你们,薛平贵和王宝钏的这段对唱,非常好听。”张惟贤说道。
在座三人都是戏迷,对他的提议自然都是十分赞成。
张惟贤一招手,程强连忙跑了过来。
“程班主,你和友芳唱一段,让诸位大人开开眼。”张惟贤吩咐道。
“是是是,不知道是彩唱还是清唱?”程强作揖打躬,给各位大人施礼,谦卑地问道。
“彩唱,彩唱!友芳扮上那才叫个美呢!”董元儒不等张惟贤发话,抢先说话。
程强目视张惟贤,张惟贤稍一沉吟,说道:“就扮上吧,我这里也简单准备准备一点酒菜,诸位刚下值,估计也没用饭,就在我府里用了饭再回去。”
“好好好,就依国公安排。”
杨涟、左光斗、董元儒齐声道好。
程强听主人如此一说,连忙跑回后台去做准备,张惟贤也令管家去准备酒菜。
趁这段空闲,杨涟、左光斗、董元儒说起了政事。
左光斗忧心忡忡地道:“开春以来,京畿、山东、河南持续大旱,去年秋粮欠收,加上今年春荒,已经路有饿殍,如果夏粮再次欠收,百姓不知将如何度过灾荒。”
杨涟道:“目前情况,只有依靠朝庭赈济了。但贪官污吏横行,朝庭发十斤赈米,到老百姓手里时不知道能不能还有一斤?我对那些官老爷实在是没有多少信心。”
“十斤能有一斤到老百姓手里也就不错了,就怕一斤也到不了老百姓手里啊。”董元儒说道。
“如此下去,百姓活命都成问题,如被有心人利用,恐有民变,后果不堪设想啊。”杨涟道。
“大洪,现在说这些没有用,关键是先请皇上重视,然后才会下旨赈济啊。”左光斗说道。
“嗯,我回府后定会上折子说明缘由,请皇上下旨赈济灾荒,再请派清廉官吏督察赈济情况,或可收到效果。”杨涟道。
“但愿吧。”左光斗如此说道,显然对皇上的怠政心有不满,对他能否采取得力措施赈济灾荒是没有多少信心的。
他们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张惟贤只是静静地听,并不插言。他不想参与,也不想让他们继续这个话题。
抬眼见程强和杨有芳扮好了,连忙吩咐:“开戏!”
第七十二章 自揭画皮(二)
“一马离了西凉界。。。。。。”程强扮演的薛平贵登场了,他的嗓音高亢嘹亮,一出口就博了一个满堂彩!
“好!这嗓子是真亮啊!”张惟贤击掌赞道。
“不光嗓子亮,这韵味,啧,啧,真是无人能比啊。”董元儒也凑趣地说道。
杨涟、左光斗都是深沉人,崖岸高峻,自重身份,自不会像张惟贤、董元儒一样为一个戏子叫好,不过,听到程强的演唱,也都手捻胡须,微微颌首不已。
等到杨友芳扮的王宝钏出场,更是令看戏的四人赞叹不已。杨友芳扮演的王宝钏,此时正是穷困潦倒之际,居寒窑,着布衣,剜野菜,自是不会珠翠环绕。尽管如此,杨友芳略施薄粉,依然楚楚动人,唱念做舞,都把一个女人的神态表达得淋漓尽致,令观者忘记了他本是一个须眉男子。
张惟贤、杨涟、左光斗纯是欣赏杨友芳的演技,而董元儒赏戏亦赏人,内心深处不乏龌龊念头,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否跟杨友芳这个兔儿爷“做上一场”?
“兔”是指“相公”也就是指之类。专门有那么一拨儿男人,从事这种让人包的行业。按照上中下三教九流行当分类,相公就是下九流的行当比妓女还不如。老北京管妓女叫“鸡”,管男妓叫“兔”。
男风在中国古代早已有之,明末渐盛,尤其戏剧中反串女性的优伶,常兼作色情生意,称相公或是称兔儿爷。
程强的戏班肩负着王兴振兴大明伟业的情报搜集任务,过去是走城过府,发展耳目,如今更是利用出入达官贵人府邸的便利,四处刺探消息、布置暗桩。杨友芳作为其中骨干,当然不会与寻常优伶一样,去操皮肉生意,但挡不住一些心思龌龊之徒的意淫和想象。
。。。。。。
“手指西凉高声骂,无义的强盗骂几声!。。。。。。”,从这句唱词开始,西皮二六转快板,薛平贵和王宝钏的精彩对唱开始了。
名段就是名段,这段唱经过历史的沉淀尽管从程强的角度来看,这段历史是倒着来的,从唱词、唱腔的设计,到演员的表演,到武场的演奏,都已经非常完美,让人听来感觉非常痛快!
前世的时候,这段唱总会博得满堂喝彩,今生也不例外。当程强扮演的薛平贵唱到:“为军起下不良意,一马双跨到西凉川!”,这段脍炙人口的唱段戛然而止。待他和杨友芳站在台口,一作辑一万福,向台下致谢时,张惟贤、杨涟、左光斗和董元儒,纷纷叫好。
杨涟捻须颌首不已,左光斗则摇头晃脑地说道:“耳目之福,不过如此啊!”
董元儒则叹道:“美!太美了!”不知道他赞的是演唱,还是友芳之艳。
这一段对唱,张惟贤早就听过不知多少次,此际听来,仍然感觉非常享受,直想手舞之足蹈之,他拍着手叫道:“好,好,唱得太好了!来人,看赏!”
身后的管家连忙用盘子端了五十两银子,送到台上,程强接过盘子,道了声谢,转身交给身后的账房。
按例,主人家有赏,程强作为班主,应该一个人去谢赏,但今天,他要带杨友芳一块去。程强看了一眼杨友芳,杨友芳会意地点了点头,从身上拿出一方丝帕,攥在手中。
师徒二人也不卸妆,穿着戏服来到张惟贤跟前,程强躬身施礼,道:“程强携小徒谢公爷赏!”
程强是下九流的戏子,张惟贤是当朝国公,二人身份天壤之别,但程强并不小看自己,没有寻常艺人的卑躬屈膝和讨好谄媚,说话行事不卑不亢,张惟贤对此非常欣赏,加之敬他在艺业上的成就,所以并不小看于他,见他施礼道谢,忙道:“程班主,不必客气。你和友芳这一段唱,可称得上是珠联璧合,令人听来如饮琼浆,美不胜收。尤其友芳,扮相俊美,唱功了得,严师高徒,当得此赏。”
“是极,是极。程班主的唱腔高亢苍劲,友芳的唱腔雍容华贵,华丽柔美,尤其尾音的处理,真是妙到毫巅,妙不可言哪!”杨涟和左光斗没说什么,只是微笑不语。董元儒却是配合着张惟贤夸了两句,着重夸奖了杨友芳。
程强谢道:“国公爷和董老爷夸奖了,小徒造诣尚浅,国公爷和众位老爷如此抬举他,没得宠坏了小孩子。”
说着,回头冲杨友芳喝道:“国公爷和董老爷夸奖你,是对你期望有加,不可因此懈怠!听到没有?”
杨友芳低头听训,道:“师父,徒儿记下了。”
“还不谢谢国公爷和众位老爷!”
杨友芳俏皮地一吐舌头,学女子模样,敛衽一福,娇滴滴地道:“多谢国公爷!多谢董老爷!”
张惟贤见程强训徒,忙道:“你看你,当着我们的面训徒,真真大煞风景。行了,你去忙吧,让友芳在这里执壶倒酒。”
闻言,程强连忙躬身道:“是,谨遵国公爷吩咐。”说完,作了一个团辑,回后台而去。
把戏子当作奴婢使唤,在张惟贤等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杨友芳心里却闪过一丝不快。
自他进了程家戏班,与程强虽有师徒名分,却是情同父子,程强、刘建待他并没有当世的高低贵贱之分,除了授艺时十分严厉外,生活上,都是平等相待。师父不是单对他一人,对下、对上都是如此,也因此,戏班内氛围非常和谐、友善。他相信,程师父、刘师父包括他们真正效忠的主人王兴,都有一个“人人平等”的灵魂。
杨友芳在这种环境下长大,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平等”的熏陶,他没觉得自己多低贱,特别是唱红了以后,市井中很多人在捧他,更是让他觉得自己不比别人差什么。
所以,当张惟贤让他执壶倒酒时,他当然有些不快。只是,世情如此,还容不得他放肆,况且,他身上还肩负着师父交待的任务呢。
等着吧,早晚有一天,会打碎这个吃人的封建礼教,师父说了,跟着主人,一定会实现这样一个目标。
杨友芳收拾起心情,换上笑脸,充当起优伶的角色来。
第七十三章 自揭画皮(三)
对于杨友芳能来佐酒,董元儒心里是非常兴奋的。
为什么会这么兴奋?难道只是为了杨友芳的美色?其实不然。
别人不知,他自己却是深知其中原由,只是这个原由不能宣之于口,牵涉到了他拆烂污的家丑。
原来,董元儒出身浙江富绅之家,他父亲共娶了四房妾室,连同嫡妻在内,共有五个老婆。
他父亲虽然好色,但造人能力却是了了,才生有两子,董元儒是嫡子,他还有一个兄长,叫元华,却是妾室所生。
董元华虽是男丁,但却是庶子。庶子虽也算主子,但却是半个主子在家中的仆人面前是主子,在家里的主人面前是仆人。
董元华打小就老实木讷,脑袋不算灵光。他老子也给他请了塾师启蒙,谁知道他对读书却是怎么也不开窍,勉强识得几个字以后,他老子对他就彻底失望了。本来庶子就不讨人喜,再加上愚笨如猪,更是让他老子彻底放弃了对他的培养。
与董元华截然不同的是,董元儒一生下来就聪明伶俐,乖巧可爱,及至蒙学,更是过目不忘、过耳成诵,俨然小神童再世!
这令他父亲大喜过望,既是嫡子,又是读书种子,万千钟爱集于他一身,其在家中的地位可想而知。不但父母宠爱有加,就连父亲的妾室,他的诸位姨娘,都不敢对他稍有拂逆。
在这样的生长环境下,少年时期的董元儒自私自利、唯我独尊,在家里,他可以予取予求,除了父母,别的人,都不放在他的眼里,成了无人敢惹的“小皇帝”。
他父亲惊喜地发现,董元儒年龄渐长,受圣人礼教的熏陶,跋扈自私的性格有所收敛,变成了一个彬彬有礼、温润有加的君子模样,最起码表现在外面的是这样,但其骨子里的东西变没变,那就不得而知了。
董元儒在读书上也真是争气,县试、府试、院试都是一考而过,十七岁那年,就考上了秀才,成了远近闻名的“曲星”。这下子,更是让他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一时之间,董元儒意气风发,踌躇满志。
说起来也怪,他考上秀才后,却是在乡试这一关上卡住了,这对他是一个不小的打击。无奈,只好闭门读书,期待下次乡试再度“冲榜”。
却说董元华,读书不成,转而打理家中的产业。家里的产业,除了良田千顷,还有织厂、棉布厂,生意做到了泉州、广州。
他父亲是把他当成大掌柜进行培养,但他这个大掌柜只是打工的,就像总经理,而董事长现在是他父亲,将来的董事长却是他的弟弟。
令董元华感到幸福的是,他娶了一个俊俏的妻子,姓杨,小名却叫“柳儿”。
柳儿出身于小户人家,长得貌美如花,眉目含情,体态风流,尤其笑时脸上梨涡显现,更是妩媚动人。
两人婚后,非常恩爱,这柳儿不但人长得美,性格活泼,床第之间更是开放大胆,让元华乐在其中,迷在其中。
柳儿盼儿子心切,一来可以傍身,二来自己虽是庶子妇,却是占了先机,二弟元儒一心读书,还没有成婚,自己如果生了儿子,老爷、太太必定喜欢,说不定将来还可以分得部分家产。
谁知天不作美,婚后三年,两人几乎夜夜笙歌,柳儿的肚子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别说儿子,丫头片子都没生下一个。在这个讲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世道,这“无后”一条,可是妇人大忌,董家如果以此为借口,休了她也是正常。
为此事,她日思夜想,却是怎么也想不出是自己的地不行,还是丈夫的种子不行,怎么如此辛苦劳作,却是颗粒无收?
不管是什么原因,但总要一一排除。那就先试试种子的原因吧,如果不是种子的问题,那就再考虑地的事情。
思想已定,她把目光瞄准了二弟董元儒。
二弟聪明,脑子好用,长得也是风流倜傥,最重要的他还是未来的家主,如果跟他有了孩子,必得他另眼照顾,自己也算真正有了依靠。
至于偷小叔子牵涉的伦理道德问题,出身小户的她倒并不是太过在意。在她看来,大户人家,什么扒灰、偷小叔子、偷姐夫等不伦之事每每听说,哪个大户人家光显的背后,都有不可告人的肮脏存在。再说,这有什么呀,又没有血缘关系,你情我愿,就当互相利用身体,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她倒不怕小叔子不上套,因为她知道,小叔子对她眼馋很久了,看自己时,眼里就好像带了钩子一样。只不过,他是读书人,碍于圣人的道理,抹不开面子而已。
这年冬天,董元华去泉州收账了。
这一日,柳儿见公婆去看望生病的外婆,说是到晚间才回,叮嘱柳儿紧闭门户,看好家,照顾好弟弟。柳儿答应着,心里却是狂喜:“自己筹划了好久,今日总算等来了良机。”
待公婆出门,她连忙回屋,好生打扮了一番,用丈夫从南方带回来的说是洋婆子都在用的香水好好喷了喷身上,直到浑身上下香喷喷的,自己才往二弟读书的院子行去。
因公婆有“照顾好弟弟”的话,她去二弟院子也算名正言顺,任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袅袅娜娜来到董元儒的院子,却见董元儒正在书房用功,他的贴身丫环如玉在一旁伺候。她连忙进去,冲董元儒福了一福道:“叔叔还在用功哪?”
见嫂子杨氏进来,董元儒连忙搁下手中的笔,站起来还了一礼,道:“嫂嫂来了?如玉,快搬个墩子。”
如玉答应一声,搬了一个锦墩过来,董元儒作了个手势,让杨氏坐了。
“嫂嫂,怎么有空到小弟的院子来了?”
“公婆出门去看外婆了,临行前嘱咐我照顾好你,所以我就来看看。”柳儿说着,瞥了如玉一眼。她知道,如玉已经做了小叔子的房中人,瞥她一眼的意思一是告诉她自己来的光明正大,二是也看看她的颜色打扮,暗暗也有比较之意。
七十四章 自揭画皮(四)
“嫂嫂,我又非稚龄小儿,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哪里敢劳嫂嫂费心?”董元儒听了杨氏的话,自失地一笑道。
杨氏美目凝视着董元儒好一会儿,直看得他好不自在起来,这才款款说道:“叔叔说哪里话来?嫂嫂又不识字,墨的事不懂,衣食又有如玉姑娘照料,哪用得着我操心了?只是,嫂嫂虽不识字,却知道一个道理。读书虽要紧,但也不可过度用功,身子骨要紧。”
说道这里,她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咱家就依靠你了,你哥那个夯货只会下大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