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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同心珏-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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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佑以男声答道:“不妨事,将养几日便好了。”

    她说的半是实情。无论是有留还是乏力,那一掌他显然未尽全力,否则她的右手早已废了,甚至于性命堪忧。只是,将养几日,又是几日?

    林卿砚的眸色悔痛交织,黯然无光。他勉强打起精神,问道:“到哪儿了?”

    赵佑道:“已走了两个时辰,应该能在今夜亥时前抵达关境。”

    见林卿砚面有疑色,姜楠解释道:“赵贤弟仗义,说是送我们一程。”

    他已无心去理这些琐事,淡淡地点了点头,咬牙向姜楠问道:“究竟出了何事?爹他……一向强健硬朗,岂会……”

    “十日前的下午,林大人独自在府中书房办公,待下人发现不对劲推门进去之时,才发现林大人伏于案上,已经……咽气了。”姜楠打量着林卿砚的神情,缓缓说了下去,

    “经查,案边的茶汤中含有鸩毒。可那茶盏是何人奉上、又经何人之手,却是毫无头绪。我听到消息赶去府上,却也帮不上甚么忙。后来苏鸢提起,你当初往金陵之时,暂住郑王府中,似是有事要寻郑王。我故而猜测,你离开西都,是往汴梁。夫人思儿,我便自告奋勇,带着苏鸢来此寻你。”

    “我二人抵达汴城已是五日前,得知你随郑王在官舍中暂住。可不知道宋帝在搞甚么名堂,官舍内外守卫森严,递进去的拜帖无不石沉大海。无计可施,为掩人耳目,我们只得扮作寻常百姓,在汴京暂住下来,想着等你或者郑王出了馆驿,再……”

    听到此处,林卿砚眸中闪过异色,不由得攥紧了拳。

    “这一住便是五日。直到昨夜在馆驿之外巧遇赵贤弟,得他仗义相助,进苑将你带了出来。”姜楠望了赵佑一眼,昨夜的情景浮现心头。

    那时,他同苏鸢在官舍院墙之外徘徊,看能否寻个守卫松懈的空子翻进墙内。一筹莫展之时,竟看见空中一道黑影掠过,落在了墙头。他认出了赵佑,忙央他帮忙。赵佑二话没说便应下了,让他二人回客舍等候。如今想来,若非此事,当时赵佑想要潜进官舍,又是为了甚么?

    他不知道,她本就是去寻林卿砚的。

    西苑冷清,暮芙园闭塞,直到昨日赵孟氏说漏了嘴,她才知道江南林将军的死讯。他呢?得知如此噩耗,还好吗?她一时坐立难安,匆忙送走嫂嫂、避开下人,换上男装潜出府去,只想偷偷地看上一眼。谁知见了姜楠,才知他有可能根本不知道父亲过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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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三章 疑窦丛生?劫路人

    “十日前?”一个个时间节点在林卿砚的脑海中飞速掠过,初九那夜李从善晦暗不明的眸色重又在他眼前闪现……他的拳头忿然地捶向车壁——难道说?那黑衣人带来的竟是爹的噩讯?

    即便不是,其间十日,纵然国界相隔,以堂堂郑王的手腕,又岂会不知岳翁辞世的消息?可他却讳莫如深,唯恐自己听闻似的,岂不荒唐!难道他没有权利知道自己父亲过世的消息,难道他不该快马加鞭地赶回去长跪灵前吗?

    林卿砚嗅出了一丝不寻常。

    “赵贤弟,”他问道,“我离开汴梁之事,还有谁知道?”

    似是怕他误会,赵佑急急分辩道:“我断不会泄露你们的行踪……林兄放心,此番离京,亦是瞒过了守城的官兵,想来不会有失。”

    “我是指,可有知会过贵邦馆驿?”

    “郑王?”她方知是自己多心了,面露窘色,“是小弟疏忽了,走得太急,忘记了……”

    “不妨事……”

    姜楠倒是从二人的对话之中听出了几分意思:“卿砚,郑王……不知道南昌之事吗?”

    “这也正是我所不解之处。”他的目光森冷非常,“鸩鸟之毒,不是皇室常使的把戏吗?”

    姜楠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连带着声音也不利索起来:“不……不会罢……他是,是你姐夫啊……再,再说了,鸩毒并非甚么罕物,只要有钱,何处买不得?更何况,若说皇室,宋国皇室岂非更可疑?”

    此言一出,赵佑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不大好看。

    姜楠只道赵佑出身于寻常仕宦之家,言语间也未曾顾及许多。林卿砚愣了愣,只淡淡道:“不错。”

    听着二人的对话,赵佑的手心渗出冷汗,却无力辩驳。爹同皇上打造了那样一处典雅秀致的江南府邸,又散布谣言想教李从善相信林将军背国投诚,其目的无非是欲借李唐皇室之手,除去这样一位江南战神,免去后顾之忧。一计不成,谁又敢保证,他们不会铤而走险,暗杀林将军?

    她不安的思绪被男子起身的动作打断。

    “你去哪?”姜楠问。

    林卿砚弓着腰走向车门,推开半边门扇,朔风猎猎,立时灌了进来。

    “苏鸢,”他拍拍驾车人的肩膀,“我来替你。”

    “少爷?”用大裘将自己裹成了个粽子,只余两只眼睛在外的苏鸢仰起脸,露出喜色,忙摇了摇头,“少爷快进去歇着,赶车乃苏鸢分内之事!”

    “少废话!”林卿砚揪住他的衣领,往车厢里一丢,顺手接过缰绳,在车板上坐了下来。

    “少爷……”

    苏鸢复又扑了出来,他头也不回,反手将人摁了回去,顺带拍上了车门。

    马车驶在起伏的山路上,一面是嶙峋的山岩,另一面则是斧削的断崖。寒流刺面、风声劲厉,他却感到难得的片刻平静。

    肉体上的刺骨寒冷似能麻木他心上血淋淋的伤处,他必须静下心来,好好想清楚这一切。

    初到汴梁,李从善信誓旦旦地告诉他:

    “此间发生的一切,本王都未曾向皇兄提及。”

    “此事疑点颇多,本王自不会妄下决断,让一些不相干的传闻混淆圣听。”

    ……

    可即便他不说,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南来北往的通商之地,坐拥半壁的一国君王,身处金陵皇城的李煜不可能一无所知。可爹他忠事两朝,称得上是唐国的中流砥柱,纵李煜再昏庸无能,也不该仅凭只言片语便毒害一国大将!

    反观之,宋国强留郑王于汴,难道早知江南将生变故,为防李从善插手,打乱他们的阴谋?

    握着缰绳的手已冻得青红,此时不由得颤抖起来。

    可李从善为何要瞒他?

    一道沉声倏地滑过他的记忆:“那东西十分紧要,万不能落入他人手中,你可曾收好?”

    同心珏?

    “卿砚!”车门从里面推开,姜楠探出头来,外边风声大,他扯着嗓子唤道,“你……没事吧?”

    “不妨事。你快进去罢。”

    姜楠蹲下身,半跪在车板上,凑近了些,言辞闪烁,“你若不痛快,别一个人憋在心里,骂出来喊出来都使得……”

    他侧过脸,目光落在姜楠的左颌,摇了摇头,“那些不理智的发泄,已经过去了。现在,我只想查出杀害爹的凶手。”

    “报仇也不在这一日两日的,何必这般紧着自己?兴许这些日子,官府的查证已有进展,待我们回去,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

    “姜楠……”他转回头去,望向愈发狭窄的前路,难得地勾了勾嘴角,“你不像你了?”

    “甚么?”

    不像一个玩世不恭的官家少爷,不再瓮声瓮气地唤他“小雁儿”,不再嬉皮笑脸、畅意自在……

    “变得婆婆妈妈、忸忸怩怩的……像个女人!”

    “好啊!嘶……”姜楠激动地直起腰,一头磕在了门框上。他一面揉着祸不单行的脑袋,一面忿忿道:“我好心好意地来劝你,你还不领情!我若是女人,这普天之下就没男人了!罢罢罢,你好好当你的车夫罢,我们三人在里头无风无雪的,正暖和!”

    为了印证自己所言的可信度,姜楠当下退回了车内,“砰”地关上了门扇。路面颠簸,他一手撑着车壁,勉强够到车座,慢慢地挪将过去,屁股堪堪沾到坐垫,忽闻“吁——”的一声,双马齐嘶,突如其来的冲劲让他身形一歪,整个人儿溜到了座下。

    车厢中的另外两人虽没他这般狼狈,却也吃了一惊。苏鸢一手撑在坐垫上,讶然地望向车门,而赵佑则微低着头,左手摁在右臂上,似触动了伤处。

    姜楠摔得龇牙咧嘴,他愤然站起身来,左手捂着颊上的肿包,右手揉着遭逢不测的尾椎骨,嘴里骂咧着:“林卿砚!你小子耍我是不是?”

    一语言罢,他猛地推开门扇,却发现前板上不见了男子的踪影。

    马儿不安地磨着蹄子,鼻孔里呼出团团白气,车子停在山路正中,另一面便是万丈峭壁。

    日光幽幽地划破云层,映入红尘。姜楠逆着光线的方向望去,只见半空中两道迅捷的人影,下落的电光火石间,已过了数招。

    林卿砚缓缓落在马前,警惕地盯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异族男子。此人身材高大、头顶毛帽、胡子拉碴,手掌一把锋利的鹿角刀尚沾着血污。他古铜肤色、高颧高鼻、五官端正、棱角分明,看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身上的黑裘虽破了多处,但看得出是上等的料子。裘袍上的绒多有固结成块的,不难推测,是干了的血渍将它们粘在了一块儿,只是裘色暗黑,看不大出来罢了。

    “兄台好功夫!只有伤在身,怕是难以为继罢?”林卿砚拱手作揖,嗓音清冷,“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敢问兄台,为何要出手劫马?”

    那异族人心知眼下占不得上风,浓眉一挑,抱拳出声,嗓音洪厚:“在下萧焱,契丹人,替人押车运货,途经贵国,却遭山匪劫掠。萧某侥幸保得一条命,欲要归家无奈身无分文,不得已出此下策,望尊驾见谅!”

    姜楠急急跳下马车,却见林卿砚稍抬右臂,示意他不要上前——此人正邪难辨,不可轻敌。

    此时,赵佑同苏鸢亦探出了马车。

    只听林卿砚淡然道:“情急之举罢了,萧兄不必过责。”

    “既如此,萧某告辞!”

    “且慢!”

    “尊驾还有何事?”萧焱驻足,戒备地望向马车上身形瘦小的……

    “此间山路少有人烟。萧兄伤势不轻,山间朔寒,埋伏于此守株待兔,恐非妙计。再者说,纵是人命关天,强取他人马匹,终非正道。”赵佑冷声道,“不知萧兄打算如何归国?”

    萧焱讷讷地拱手道:“多谢姑娘好意……”

    “欸……甚么姑娘啊?”姜楠不厚道地笑出了声,“我们这位小兄弟虽说是长得俊秀了些,也不至于认成了女人啊……”

    “对不住对不住!”萧焱怔了怔,忙不迭地道歉,暗自埋怨不该如此唐突——没有喉结、面皮白净又如何,中原人大都细皮嫩肉的,男生女相又有甚么稀奇的?

    赵佑心上一凛,不动声色道:“无妨。萧兄继续……”

    “足下可是担心萧某再度强夺行人马匹?既如此,在下便再此立誓,断不再行这般强夺他人财物之事,如有再犯,不得好死!”

    “萧兄为人坦荡爽快,小可佩服!”赵佑从腰间掏出一锭白银,抛向萧焱,“江湖事,江湖了。这是一点盘缠,略表寸心,不成敬意。”

    萧焱抬手接过银锭子,掂掂分量,足以买上一匹骏马,再开销数日房钱。他本不是扭捏之人,当下豪爽大笑道:“大恩不言谢,兄弟解囊相助之情,萧某记下了!敢问兄弟高姓大名,来日必当相报!”

    “萧兄客气了!小弟行走江湖,讲究的不过是一‘缘’字。既有缘相见,自当襄助一二。来日有缘,必当再见。我等尚有急事,仍需赶路,就此告辞,后会有期!”

    义正言辞地说罢,赵佑微微躬身致意,返身进了车内。苏鸢左右看看,亦跟着钻了进去。林卿砚向萧焱抱拳让了让,与姜楠一同坐上了车。

    “咴……”马蹄蹬起,溅起星斑雪水。萧焱侧身让过,左手握拳按在右肩,目送车马远去,口中默念有词:

    “后会有期……”
………………………………

第廿四章 物是人非?冬料峭

    南昌城,除了比离开时多添了些寒意外,并无二致。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就那般静静地或躺或立,仿佛从前。

    留守府门前的白幔却毫不留情地将他拽回了现实——变了的,再也回不去了。

    “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耷拉着个脑袋的家丁面上露出久违的喜色,似遇到救星一般,忙不迭地将消息一溜传进了府苑深处。

    林卿砚跃下马车,脚下生风地迈入府门,穿过堂苑,向主屋走去。堂中曾停着的灵柩在四日前出了殡,眼下空余素白幔纱和满室凄凉。旁边则是林夫人的卧房。

    绿树枯黄,本是冬日寻常的景象,却平添了几分落寞与无力。残枝横杈间,一道素衣白影急急走来,脱口唤道:“砚弟!”

    “姐!”林卿砚大步迎了上去,扶着长姐的手肘,一时无言。

    林如菀的面上不施粉黛,一头长发只松松地挽了个髻,显得格外憔悴。她越过男子的肩头向后面跟来的姜楠等人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先进去看娘罢,”她仰面看向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男子,仍是那般柔和的嗓音,没有丝毫责怪的意味,“娘,她想见见你。”

    “走……”林卿砚携起她的手,心急地往卧房而去。

    榻上的妇人安然地躺着,风韵犹存的面庞苍白如雪。

    在林家姐弟的记忆中,林夫人一向勤劳,小到一间房,大到一座园,无不在她的管度下,收拾得井井有条。寻常的风寒于她丝毫无碍似的,这般大白日里,若她仍窝在床上不肯起,约莫只有一个缘故——同林老爷怄着气,非得他低声下气地来道歉才作罢。然,这种情形近些年来更是少之又少。

    “娘。”他静静地走上前,蹲在床榻边,轻唤道,“儿子回来了。”

    林如菀侧身坐在床沿,隔着被子握住娘的手,轻摇了摇:“娘,你瞧,砚弟回家了。”

    似是挣脱了梦魇一般,她的身子猛地一颤,睁开了双眸。那对黑白分明的眸子已然不复往日光彩,如一潭死水,黯淡而沉寂。

    “砚儿……”她张口唤道,嗓子沙哑。

    “娘……孩儿不孝,回来迟了……”

    林如菀端起床尾矮凳上的参汤,递上前去。林母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匙,润了润口。

    “扶我坐起来。”

    林卿砚忙铺好枕垫,将母亲扶着坐起。寝衣下的胳膊显得那般清瘦,叫他心底不由得一阵惨然。

    “你孝顺,娘是知道的。”林母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他的手冰凉得还带着外间的寒气,“此番,等不及你回来,便将你爹他送走了……其实见与不见又有甚么分别呢?总归人是躺在那里,跑不走。你有甚么话,在墓前说,也是一样。”

    林卿砚目不转睛地盯着娘的面庞,咬牙道:“孩儿定会查出真凶,为爹报仇!”

    “查案之事,自有官府,你莫要插手。无论查出来了甚么,怎么判,你都休得异议,记住了吗?”

    林卿砚大愕:“为……为甚么?”

    林母默了默,嘴角蓦然勾起一丝淡笑:“你爹他,鞠躬尽瘁了一辈子,便让他走得安心罢。”

    他还想分辩,堪堪张口,却意识到——娘,一直都是最了解爹的那个人。

    若是让爹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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