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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朕-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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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赵天王做主!”数百农民跪地大呼。
  赵瀚面无表情道:“谁教你说刚才那番话的,让他自己来喊冤,这些士绅别想躲在背后。我这就回西南水驿等着,让那些乡老士绅们自己来。”
  陈福顺愣了愣,随即磕头大呼:“求赵天王做主!”
  赵瀚懒得理会,转身就走,坐着马车回驿站。
  在驿站等待半日,陆续来了几个乡老。他们想说话,却被勒令闭嘴,一起在驿站继续等着。
  至第二天,械斗双方的村落,十多个士绅都到齐。
  “分开审问!”赵瀚下令。
  由于官吏、宣教员和农会骨干不够,三水县这边,只有费如鹤任命的一个代理知县。这种属于战时任命,主要是为了接管文件和库房。
  至于分田,估计还要一两个月,才能分到三水县周边村落。
  十多个士绅,足足分开审问一天。
  各自供词对不上号的,就重新继续审问,足足审到第二天大半夜。期间只能喝水,不能吃饭,也不能睡觉。
  陈茂生拿着最终审问结果,苦笑道:“百年积怨,说不清楚。哪边做的官大,哪边就仗势欺人。这次你吃亏,那次我吃亏,总体来说,下游村落吃的亏多些。”
  “那些跪地喊冤的,是自耕农还是佃户?”赵瀚问道。
  “大部分是佃户,”陈茂生说道,“有少数佃户,身份极为复杂,在江西分田没遇到过。”
  赵瀚有了兴趣,问道:“如何复杂?”
  陈茂生解释说:“这里的宗族势力极强,每个宗族都设置有公田。部分血缘较近的族人,可以佃耕族中公田,田租收得相对较低。因为不用缴纳田赋,不用服徭役,他们的日子,甚至比得上江西的小地主。如果遇到灾年,他们能获得族内救济。甚至想做生意,还可以去祠堂借钱。”
  赵瀚说道:“宗族利用公田,控制血缘较近的族人,如此形成大族的凝聚力。又各自用私田,控制其他佃户。因此每逢械斗,就能一呼百应,召集上千人打架?”
  “就是这样!”陈茂生点头说。
  可以把宗族比喻为修仙门派,宗内人口是核心弟子,血缘较近的是内门弟子,血缘较远的是外门弟子。
  有族产,有族田,以此作为掌控手段。还开设私塾、修桥铺路,聚拢人心又控制一切。普通佃户被盘剥,还得对地主感激涕零。阶级矛盾,直接向外转移,人心不定的时候,就跟隔壁村打一架。矛盾都转移到隔壁村,如此形成两村世仇。
  公审大会什么的,在这里搞不起来。
  因为佃户被盘剥得再惨,他们也不嫉恨地主,而是嫉恨隔壁村的村民。似乎他们日子过不下去,都是隔壁村给造成的。
  “这有点难以推进啊。”陈茂生叹息道。
  赵瀚说道:“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各家主宗成员,一半直接杀了,一半抓去挖矿。”
  陈茂生苦笑:“这些士绅,可都有善名。修桥铺路,赈济乡邻,传播教化,这种好事他们一直都在做。”
  “做善事就能抵罪?罪名现成的,煽动百姓械斗,造成数十死伤,”赵瀚这次打算下狠手,“解决主宗之后,立即给百姓分田,把主宗的房产、店铺,也全部拿出来分。还有,今后继续械斗,不仅要诛首恶,参与之人一个也不能跑。械斗一次,就没收他们每人一亩田!”
  解决主宗,是瓦解首脑。
  分田分产,必然导致宗内子弟、血缘较近、血缘较远的三种人心理不平衡,内部矛盾就产生了。而普通佃户,则被完全收心。今后宗族想聚起来闹事,估计内部就要打起来,根本别想一致对外。
  三水县距离广州不远,赵瀚直接调集军队,开始在闹事村落“处理”纠纷。
  那个带头跪地喊冤的陈福顺,就是血缘较近的佃户。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老祖爷一家,被赵天王的大头兵抓走。本来心中愤恨,觉得赵天王也偏帮隔壁村,谁知当天就有人来宣传分田分产。
  把老祖爷家的田分给自己?
  陈福顺愣了半天,突然觉得老祖爷被抓是件好事,而且最好全家这辈子都别放回来。
  分田期间,陈福顺又很愤怒。
  凭什么普通佃户,跟他分到的田亩数量一样?明明这是自己的族田,自己的血缘要近得多。
  很快,陈福顺的怒火又熄了。因为他发现,宗内子弟分到的田产,居然跟自己也是一样的。这不就心理平衡了吗?
  不但心理平衡,而且暗自窃喜。
  很快他又眼红了,因为宗内子弟,竟然可以分到店铺。镇上的店铺数量很少,肯定不够分,但没有分到的宗内子弟,也能分到一部分浮财。
  整个分田过程,都显得极为诡异。
  除了族外佃户只是欢喜,其他人全都喜怨交加。因为都拿到了好处,所以他们不恨赵瀚,而是彼此相互怨恨。
  这两个村,纯属撞枪口上,被赵瀚杀了立威。
  不可能在广东都这样杀人分田,剩下的那些大族,赵瀚打算强行移民去湖广。湖广的部分大族,也会打散了迁去别的州县,反正湖广部分州县人口奇缺。
  两个“示范村”的分田工作,赵瀚扔给陈茂生处理,他自己则去广州跟商贾们友好交流。


第261章 【断粮就能收回澳门】
  明代广州城,前后扩建了三次,基本跟后世的广州旧城区相当。
  但是,明末的珠江很宽,江岸在太平沙一带。广州城南的江面宽达700米,几百年后只剩150米(老城区),这是泥沙不断堆积的结果。
  赵瀚半路换船抵达广州,无数商贾早已在码头恭候。
  这些商贾都想知道,赵瀚对海贸是个什么看法!
  开海与否,其实无所谓。因为反对开海的是他们,反对海禁的也是他们,这个说法似乎很矛盾。
  反对开海,是怕失去对贸易的垄断。
  反对海禁,是反对海禁太过严厉,导致他们走私都困难。
  一边实行海禁,一边纵容走私,这才是商贾们最希望看到的局面。
  “拜见赵总镇!”
  大小上百个商贾,齐刷刷跪下,在码头迎接赵瀚下船。
  来往商旅和百姓,也都好奇的张望。
  百姓看向赵瀚的眼神,总算没有那么怨恨,这当然是费如鹤做了些事情。
  赵瀚满脸堆笑:“哈哈,诸位请起。诸位献城有功,该当大大的赏赐!”
  “不敢,不敢。”
  商贾们陆续站起,纷纷推辞,心怀忐忑。
  赵瀚表现得和蔼可亲,似乎很好说话的样子。可这些商贾们,都是老奸巨猾的家伙,他们怎么可能相信赵瀚好说话?
  江西有无数地主被抄家!
  江西全部地主都被分田!
  这是好说话的?
  江西那边的事情,早就传到了广州,同时也传来消息,赵瀚似乎对商贾非常友好。
  关家伦率先说道:“总镇之田政,广州百姓皆知,此利济万民的大好事。我等广州商贾,已经达成共识,愿意全力配合总镇分田!”
  “各位深明大义,此国家之幸,此万民之幸也!”赵瀚连忙作揖行礼。
  似乎气氛融洽,其实全是废话。
  分田必须配合,不配合也得配合。双方关注的焦点,是具体贸易政策,偏偏赵瀚根本不提。
  “拜见总镇!”
  费如鹤带着将士,只是单臂握拳横胸,并没有跪下。跟商贾的跪拜比起来,就显得太不尊重了。
  赵瀚往前走几步,看到码头捆着许多人,问道:“这些是什么?”
  费如鹤回答:“皆作奸犯科之辈,论罪该杀,请总镇示下。”
  “该杀便杀了,等我作甚?就地行刑!”赵瀚说道。
  这些都是打行混混,换成别的反贼,肯定赏赐褒奖,因为他们参与夺城投靠。
  但在赵瀚这里,趁乱烧杀淫掠者,全部砍头没商量。
  费如鹤已经砍了一批罪大恶极者,留着这些给赵瀚立威。当即大喊:“行刑!”
  就在码头上,当着商贾和百姓的面,四十多人排着队被砍头。
  “好!”
  广州百姓欢声雷动,他们之前被害苦了,就是眼前这些打行混混做的恶。
  肯定还有漏网之鱼。
  比如拐棍,已经散去乡下,费如鹤没精力调查搜捕。
  比如家奴护院,都躲到富商家中,费如鹤暂时不敢轻易下手。
  众商贾脸色剧变,这些打行混混,都是他们雇来夺城的。如今当着他们的面,一股脑儿全部杀光,这到底是什么个意思?
  赵瀚笑着对商贾解释:“诸位放心,我赵某人做事,一向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他们被砍头,是因为夺城之后,在城中大肆烧杀淫掠。诸位安分守法,自然是有功无过。”
  “总镇英明。”
  关家伦连忙附和,全身汗毛直立,愈发感觉赵瀚不好说话。
  赵瀚微笑着进城,在商贾陪同下,来到以前的两广总督府邸。
  屋里只剩两人。
  赵瀚问道:“广州究竟如何?”
  费如鹤说道:“拐棍猖獗,经常拐带人口,要么卖去南洋,要么卖给红夷。”
  “这些细枝末节,你说来作甚,忘了我教你的理清主次矛盾?”赵瀚没好气道。
  费如鹤想了想:“主要矛盾就是,咱们想开海收关税,商贾想继续走私。”
  “错了,错了!”赵瀚连连摇头。
  费如鹤迷糊道:“不是这样吗?”
  赵瀚叹息道:“能正大光明做生意,谁他娘的愿意偷偷摸摸走私啊?”
  “因为走私不用交税。”费如鹤说道。
  赵瀚分析说:“这些商贾,每年要拿出多少银子,贿赂总督、布政使、按察使、都司、市舶司、巡检司、海边卫所。用于贿赂的银子,不比正常交关税少。他们真正害怕的,是又要交关税,又要出银子贿赂官员。”
  “对啊。”费如鹤挠头说。
  赵瀚继续说道:“如果海贸合法,这些商贾还会帮着我们打击走私。因为走私之人,也是在抢他们的生意,而且还没有关税成本。真正应该盯防的,是他们一边正经做生意,一边暗地里搞走私,还顺便打击其他走私者。”
  “那该怎么防范?”费如鹤问道。
  “走私是不可能禁绝的,只能最大程度的管束,”赵瀚说道,“你写的那些东西,我都已经看过了。当务之急有二:第一,建立近海水师,专门用于搜查走私;第二,把几座走私港口,收归官府管理,特别是澳门。把你那个秀才叫来!”
  官方称呼为濠镜、濠镜澳、香山澳,但当地渔民都叫澳门。
  至于秀才,就是贴大字报那个,现在已经被费如鹤聘用为顾问。
  此人名叫邓云詹,出身邓氏旁系,家人在广州开有小商铺,日子倒还过得下去。
  “拜见总镇!”邓云詹拱手道。
  “请坐,”赵瀚直奔主题道,“收回澳门容易吗?”
  邓云詹笑道:“容易,断粮三个月,禁绝粮食出海,濠镜的红夷就全饿死了。”
  赵瀚哈哈大笑:“果然容易得很。”
  其实澳门不算葡萄牙殖民地,因为大明朝廷,没有放弃任何主权。
  大明一直允许葡萄牙人盘踞澳门,纯粹是想输入白银,双方各取所需而已。
  澳门设有关卡,五日开启一次,专门用于葡萄牙人采购食物。
  天启年间,两广总督何士晋,得知葡萄牙人在澳门建土城、碉堡和炮台,立即勒令葡澳议会予以拆除。
  葡澳总督拒不执行,广东随即断绝粮食、木材供应。导致葡萄牙人吃不饱饭,船只也没木材用于修理。饿急了的葡萄牙居民,直接跟葡澳总督干起来,最后总督乖乖拆毁碉堡和炮台。
  邓云詹讲述这些故事之后,赵瀚问道:“红夷作奸犯科,是否交由香山知县处理?”
  “红夷承认交付罪犯,但每次都找借口推脱,”邓云詹叹息道,“拖到最后,还是断粮,逼迫红夷交出凶手。”
  赵瀚突然问道:“红夷不能去安南(越南)买粮吗?”
  “买不了,”邓云詹怕赵瀚听不懂,详细解释说,“红夷也有好几国。澳门之红夷,乃大弗朗机人(葡萄牙);吕宋之红夷,乃小弗朗机人(西班牙);大员之红夷,也不晓得从哪里来,称其为红蕃鬼(荷兰)。这大弗朗机人,似与红蕃鬼有世仇……”
  通过邓云詹的口述,赵瀚大致了解南洋局势。
  如今的越南一分为二,北越为郑主政权,南越为阮主政权。
  日本闭关锁国之后,汉人商贾掌控南越贸易,荷兰商贾掌控北越贸易。
  汉人商贾掌控着三条贸易线——
  第一,中国—南越—日本。
  第二,中国—南越—柬埔寨—日本。
  第三,中国—南越—菲律宾。
  葡萄牙人从北越买粮食最近,但是荷兰人从中作梗,葡萄牙商船根本无法靠近。
  至于南越,别说葡萄牙人,荷兰人都去不了。因为阮氏政权,隔三差五就禁绝西方宗教,还会抢劫杀害白人,欧洲人在那儿做买卖太难了。
  葡萄牙人,只能在广州买粮!
  邓云詹又提醒说:“总镇须注意,广东产出粮食本就不多。一旦遇到天灾年份,继续给红夷输粮,广东粮价必然大涨,广州城百姓肯定饿肚子。不说禁绝粮食出海,但必须挑选商贾专营,而且规定每月只能卖多少粮。”
  “这个提醒得很好。”赵瀚点头道。
  邓云詹又说:“可以让汉人商贾,前往阮主(南越)那里买粮,运回广东只收少量榷税。如此,才有利可图,才有商贾愿意买粮回广东,从而让广东粮食富足起来。以前就不行,因为大明海禁,来往皆需贿赂官员,导致从安南购粮无利可图。”
  “君乃大才也,”赵瀚赞许道,“还有哪些建议?尽管说出来。”
  邓云詹说道:“澳门可以收回管理,但切不可驱逐红夷,这些红夷能带来许多银子。如今之濠镜,为大弗朗机(葡萄牙)独占。可派人联系红蕃鬼(荷兰),让红蕃鬼也来澳门贸易。如此,即可以夷制夷,不使一家独大,今后便于管理也。”
  “大善!”赵瀚觉得这主意不错。
  邓云詹突然表情严肃:“佛山商贾,私造火器,必须收缴。而且,火器制造,今后不能让私商插手!”
  “这个我早有打算,”赵瀚问道,“君可愿为广州市舶司主事乎?”
  “不敢辞耳!”邓云詹颇为兴奋。
  广州知府、香山知县、广州市舶司提督,赵瀚另有任命,如今都在赶来的途中。
  (广州府城、番禺县城、南海县城,都是广州城,之前搞错了,特此更正。)


第262章 【商贾的武器】
  “嗙嗙嗙!”
  一阵拍门声响。
  院门打开,家奴见外头有官差,忙问:“差爷何事?”
  “给你家主子!”
  官差递出一份告示,说道:“广州周边诸县,每家大户都要听话。总镇怕告示贴在露亭,你们眼瞎了看不到,让亲自送到大户的家中。快点接住,我还要去下一家。”
  家奴接了告示,官差却不走。
  家奴只好拿着告示回去,很快又来个更高级的家奴。高级家奴掏出一把铜钱,赔笑道:“差爷拿去吃茶。”
  “好说!”
  官差接过铜钱,笑着放入怀中,立即离开这家。
  广东的扩张速度太快,只在粤北和粤西地区,进驻了官吏、宣教员和农会骨干。而且,那些地方情况太复杂,很多事情都要慢慢做。
  至于广州府,赵瀚已经抽调人手,正在陆陆续续赶来,广州官差暂时使用本地人。
  高级家奴捧着告示进去:“老爷,那位赵天王有令,让民间私藏的火器,全部上交给衙门,今后还不准私造火器。”
  “他说上交就上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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