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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甲申天变-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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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是打下北京城?八十一难都趟过来了,还在乎这最后的一哆嗦。

    “我听说呀,四爷手底下的兵都有十好几万,个顶个儿的都是一个打仨的真汉子。淮西铸的大炮你们是真没有见过,一搂粗细,炮口都能塞进一头肥猪去。一门挨着一门的摆开了,能摆出十里地去……”

    “我的天爷,这要就是大炮一响,京城还不得塌了?”

    把明清双方所有的火炮都算上,也不可能有这么多,可人们就愿意信这个。原因就在于忠诚伯的名头太大了,别说是铺天盖地的火炮。就是说撒豆成兵肯定也有人相信。

    真实的情况究竟如何,没有几个是真正知道底细的,也就是图个嘴上痛快而已。正说的热闹,门帘子一挑,关二爷迈步进来:

    “难得呀,老少爷们都在呢。”

    京城爷们的礼数本来就全,关二爷一来,客套寒暄和见礼就要闹腾好一镇子:“二爷不是说要去南边办事情的么,怎这么快就回来了?”

    “办个啥事儿呀,现在的局势大伙儿又不是不知道。”关二爷哈哈一笑,也没有掩饰什么就直接说道:“我刚一走到涿州,就给挡回来了,那边正打仗呢。我这人胆儿小,不敢在这种场合里乱走,要是让四爷的人按住了,一个说不明白就是奸细的嫌疑,我还是赶紧回来吧。”

    “哈哈,二爷好说笑。四爷真的打到涿州了?”

    关二爷故作神秘的说道:“诸位老少爷们都没有外人,我就给大伙儿透个底儿吧。”

    二爷的手面广,朋友也多,知道的底细肯定也靠谱,一听说有知根知底的消息,立刻就自发的围拢上来。

    “二爷得了啥消息?给爷们儿露个底儿,大伙也好多点准备。”

    关二爷小声说道:“我去涿州是不假,本是要去看望个经年的老朋友,这老朋友也见着了,你们猜怎么样?”

    “怎么样?”

    “我那个朋友啊,和四爷有点牵连……”

    牵连的意思可就很值得玩味了。

    赴死军的做派大伙儿都清楚,每到一地之前,早就有先前的特战人员混了了进去。还不等大军开动呢,城里头早就乱了。真到了大军攻城的时候,也就是意思意思而已,里头的举义反正早就闹腾开了,根本就不怎么用真正的硬攻。

    关二爷这么一说,大伙儿心里就根明镜儿一样,把大拇指都翘起来了:“二爷的朋友都是有大来头的,也都有大本事,和四爷扯上关系也不是多么稀罕的事情。”

    关二爷示意众人噤声,继续小声说道:“我那个朋友对我说了,说用不几天的工夫,四爷的队伍就得开过来。到时候让我多长个心眼儿,千万别把自己给耽误了……”

    “我仔细琢磨了琢磨,人家说的也在理,又是好心好意的。诸位老少爷们又都是几十年的老街坊,五百年打不散的老乡亲,这眼瞅着就是一场大变化,就把这掏心窝子的话转告一下,诸位也多长几个心眼儿,千万别把自己给耽误了……”

    “多长个心眼儿”是什么意思,所有人都清楚的很:“多谢二爷提醒,多谢二爷了。”

    如今的内城里头,简直就是经了火的蜂房,遇了沸的蚁穴,走就乱成了一锅粥,眼瞅着鞑子就能卷铺盖滚蛋,谁还不知道这个心眼儿应该怎么长?

    “诸位爷们先得着,我还有点儿事情,就先走了。”二爷拱拱手要走。

    “有什么大事情这么急?是二奶奶跟着野汉子跑了还是家里的房子着火了?”人们开着善意的玩笑。

    关二爷哈哈一笑:“我那个韩兄弟家里又揭不开锅了,两口子正厮打着呢。左右还不是为了几斤米几两油这种鸡毛蒜皮的破事儿?打的把锅都砸了,我得去看看,就是不为他们两口子,也得为我那干儿子想想不是?哈哈,先行一步,先行一步……”

    “哈哈,二爷真是好心,居然还惦记着这些,韩小旗算是遇到贵人了。”

    北京城里的气氛有点诡异。旗人们都慌慌张张的出走跑路,街道上遍是大车小辆的,可城门上的辫子兵还要这样文书那样批文的,让急于离开的旗人大为恼火。都是八旗子弟,谁也不比谁更硬三分,这里头打架扯皮的事情也就少不了,甚至还有闹到宗人府的。可眼下的宗人府早就没有管事儿的堂官儿,就是剩下几位说话还有点分量,谁还有心思搭理这种狗屁啷当的破事情?

    和内外诸城的草早混乱相比。慈宁宫的大佛堂愈发显得安静沉稳。

    太后是个爱静的,最烦的就是那些聒噪的吵闹,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因为声音过大惹的太后心烦,已经有俩宫人被打死。谁还敢弄出一星半点儿的动静来?

    左右伺候的宫人都加着十二万分的小心,大气也不敢喘一口,走路都颠着脚尖呢。现如今这局势确实玄乎,太后已经接连召见了好几波大臣,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比隆冬时节的寒冰还要冷三分,谁敢在这时候引太后的不高兴?

    偌大的佛堂安静的叫人心悸,尽管已经到了暖和的季节,可四下里还垂着厚厚的毡围子,就连门帘也是冬季才用的那种毛毡子,让佛堂里显得更加安静。

    香炉里冒出的烟雾直直的升起几尺高,然后才袅袅的散开。或许是因为闷热,或者干脆就是因为过度紧张,伺候着的宫人早已汗透重衫,全身都滑滑腻腻的好似糊了一层江湖,脸上的汗水都到了鼻子尖上,却没有人一个人敢抬手擦拭。

    太后还是一幅沉稳的样子,面无表情的坐着,手里的念珠也不知道捻了多少个来回。就是不说话。

    躬身站立在太后面前的就是洪承畴,洪承畴甚是魁梧的身材也略显佝偻,垂着手也是不语。

    也不晓得过了多少时候,太后终于开头,仿佛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都不必伺候着了,都下去吧。”

    如蒙大赦一般,前前后后的宫人都暗自出一口长气,趴伏在地上磕头之后,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佛堂之中愈发安静,是一种让人无法忍受的沉闷,就好像炎热了半月的天气忽然被乌云笼罩的那种沉闷,暴风雨之前的味道已经隐隐约约可以嗅到。

    又过了个半晌子,大清国的太后终于说道:“你也坐下吧,别站着了。”

    洪承畴礼数周全的告了座,在太后右侧的垫子上坐个安稳。

    “你也说说,要是现如今再按照范师傅所言的诸般方略行事,是不是太迟了?”

    洪承畴想要起身回话,孝庄一个手势示意不必拘礼之后,洪承畴也就安坐了,同样是面无表情的说道:“若是如范大人所言,提早拉拢汉人士绅,或许真的还有点机会,可局面的糜烂之快,想必范大人也始料不及,现如今再说这些,确实是太迟了。”

    “我也知道太晚了。”孝庄根本就是在自言自语:“现在想来,摄政王去的太早了,若是摄政王还在的话,这么重的担子也不会落在我们母子肩上,这局面或许还有的救。”

    孝庄所指的摄政王之事,洪承畴虽不好说什么,可也知道到底是怎么回子事情。多尔衮虽然死的蹊跷,孝庄做的也恰到好处天衣无缝,可终究是太明显了。多尔衮一死,满清各部力量立刻就分裂开来,再也没有了一战之力,也不知道孝庄是不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太后还是想的不够长远……”虽然孝庄和洪承畴一直就是直言你我,极少以官职相称,而且能到这大佛堂来的人都算是太后极为器重的人物,可洪承畴还是紧守着自己的身份。

    “你是说我目光短浅?现在想想,目光确实是太浅了。”孝庄做个很轻松的笑容:“你也不必讳言,这本就是事实,就是你不说我也明白了,只是明白的太晚而已。”

    “非是此意。”洪承畴知道孝庄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已经联想到多尔衮之死上面,虽然还是一幅面无表情的神态,语速上却有了一点儿变化:“无论多尔衮……摄政王”

    “就说多尔衮吧,早就没有什么摄政王了,此间再无旁人,你也不必有那么多的顾忌。”

    “是,”洪承畴应了一声:“从豫亲王兵败开始,就已经注定今日的局面。我大清能战之兵有多少?左右不过是八旗十万而已,这是谁也没有法子改变的。若是一味攻取还真有几分希望,可一旦是受到挫折,莫说是豫亲王兵败身亡,就是裹足不前也是不行。以少数精兵攻取三万里河山,终究是逢不得一败。一旦攻势受阻,立刻就会面临全天下的反击,八旗终究的扛不住的。”

    “当豫往兵败江畔之时,朝廷就应当全力收缩,然后和江南朝廷划江而治。想要一统天下,早已是镜花水月……”

    “若是先皇在的话,应该早就看透这一步了吧?”一想起皇太极步步为营的谨慎,孝庄终于明白了他的顾虑之深和目光之远。

    洪承畴很怀念皇太极和那个时代,可也不想在这种情况说过多的说起皇太极:“或许摄政王……多尔衮也看到了这一步,多尔衮极力的想要整合八旗,或许就是心里还有一丝侥幸,想用八旗的力量孤注一掷。无论多尔衮如何努力,即便是真的能够整合八旗,若是不放弃这种侥幸,绝对会败的更惨。这么看的话,多尔衮之死也是好事。”

    “嗯,你这么一说,我心里也明白了许多,如今的局面并不是我们母子做错了什么,而是因为大局早已注定,非是一人一族之力可以挽回的。”孝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抬头看着洪承畴:“当日范师傅曾说京城已不可守,你是不是也有这样的看法?”

    “同,开封一破,京城就已不可守。”洪承畴低着头,就是不看孝庄,仿佛是在躲避这个女人的目光一般:“如今英王兵败身死其实也是必然之局,太后也不必过于在意,有没有英王都是一个局面的。至于吴三桂……反叛也是必然,除非朝廷能够把赴死军阻在黄河以南,否则吴三桂必反。”

    “这些我也看明白了,都不去说了,你就说道说道,如今还有什么回天的可能没有?”

    洪承畴脑袋扎的更低,仿佛也是一声叹息:“无论什么可能都是需要实力为基础的……”

    孝庄手上已经没有筹码,也就是没有了实力,当然也就是没有了任何可能。

    孝庄嫣然一笑,这个女人一笑,还真有几分动人之处,偏偏洪承畴就是不肯抬头,只是自说自话:“太后也该给自己安排后路了,或许太后早已有了成算。”

    “我?没有呢,”孝庄说的极是轻松,好像是在说什么家长里短的事情一般:“我现在也做着难呢,你帮我出个主意,看看有什么样的后路可走?”

    “臣……”

    “直说。”

    洪承畴脑袋扎的更低,极力躲闪孝庄的目光:“太后有没有想过和赴死军和谈?”

    赴死军眼看就要兵临城下了,这个时候说什么和谈也不过是为了照顾到孝庄的面子而已,根本之意还是投降。

    “和谈?”孝庄好似有了一点儿兴趣,说道:“现如今的局面,赴死军已再无人能阻,还有得谈么?”

    “郑亲王远避关外,看似锁死了太后的退路,其实也是给太后留下了一个机会,只要关外的郑亲王等人还在,太后就还有筹码在手……”

    赴死军和满清之间绝对是不死不休的死敌,可为了对付和分化关外的满洲老派满洲势力,李四应该会留下关内的满洲皇室,这也算是一个保命的法子。

    “你不必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清楚,投降赴死军的事情我也做不出来,何况也不是真的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

    洪承畴半晌无语,似乎想了太多的念头,却终于跪拜在孝庄面前,声音好似有点儿呜咽了:“太后呐,我洪承畴反正已经是天下皆知的叛臣,无论如何也不会落下好下场的。感念先皇之恩,感念太后当年之恩,今日就再晋一言,万望太后慎重思量。”

    “你说吧,我好好听着。”

    “我想太后还想着能够退回蒙古的吧?挟万岁而进蒙古,或许还真的可以招揽一部分满洲力量,然后以蒙古力量为主,就算不能再图关内,起码也能雄踞长城以北。南抵赴死军东抗满洲老派人马,如此这般的想法确实是宏大,以太后的手腕招揽蒙古各部,甚至一步一步收拢满洲也不是没有可能……”洪承畴抬起头,面上却是一派凄楚之色,仿佛已经老了十年一般:“太后若是真有这样的心思,还是赶紧收起来吧,这分明就是欲火中取栗呐。如今赴死军以强力突进,身后就是分放土地招揽民心的铁局,再比不得以前明朝了。转眼之间,赴死军治下就是铁板一块,就是江南的朱明整统也徒呼奈何。不必说赴死军会突破长城进入草原,就是赴死军不打,把关防一锁,蒙古还有战力尽管大掠?寒苦之地若不能得到关内的补给,还能维持几日?”

    “再者说来,便是我这等昏庸之人也能想到太后的心思,赴死军暗探细作比比皆是,会猜不到太后的棋路?”洪承畴面色极是痛苦的说道:“那赴死军的李四,最是能洞悉大势,焉能看不到此点?臣敢拿项上人头担保,李四必然已经想法子锁死长城隘口……”

    “他李四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锁不住长城。”尽管孝庄的声音还是柔柔弱弱,可语气却是说不出的果断决绝:“京城以北还在我的手中呢,我不怕他锁。”

    洪承畴似乎微微哆嗦了一下,很没有人臣之仪的叹息一声:“若是太后能够退回长城以北,那就更危险了,不要是说是太后本人,就是整个蒙古也必然会掀起腥风血雨。无论太后有什么样的手段,臣绝对不会相信能够在赴死军的四面环伺之下进入蒙古。即便是真的回了蒙古,也必然是那李四故意放太后回去的,好以此为借口大举进攻长城以北。到时候无论是漠南还是漠北,无论是东蒙古还是西蒙古,除了赴死军的傀儡之外,会有灭族亡种之危呐!”

    “哼,就算他赴死军天下无敌,就算他李四料事如神,只要到了大草原上,还有谁能敌的过科尔沁勇士的骑射之功?”蒙古不的中原,不是赴死军可以来去自如的关内,没有万千汉人的支持,蒙古又占足了内线的便宜,根本就不怕赴死军。

    “太后……”洪承畴站起身来,跨前一步,似乎感觉有些不妥,又退了回来,身子似乎在微微颤抖着:“太后心机深沉,也是深谋远虑的,臣这一辈子,从来也没有见过如太后这般的奇女子。可这回太后是真被眼前的事务迷了双眼,科尔沁连满洲都打不过,还打的过赴死军?现如今的世道不是宋末,也早不是蒙古轻骑无敌天下的世道的了。臣实不忍看太后行此大错,实不忍看天下第一奇女子身死大漠陨落草原……”

    这绝对不是君臣之间当有的话语了,如这种气氛的谈话也只有过一次。

    当年庄妃不惜色相劝降洪承畴的时候,也是如今天这般的声情并下,也是同样的推心置腹,只不过当年是庄妃是劝洪承畴,今天轮到洪承畴劝她了。

    孝庄和洪承畴之间的关系,到底能“纯洁”到什么地步,市井民间早就是有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传言,至于事实究竟如何,也只有他们二人知道了。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要是我投降赴死军,仰人鼻息的活着,却绝对做不来。这不是为了什么朝廷,只是为我自己罢了,我是什么样的女人,想来你早就知道了。”孝庄看着洪承畴,也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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