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5冰封帝国-第4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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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正午。
按察使衙门后院,孙德舜一气摆了二十桌,分为两个院落——孙德舜将后院扩大后已经是三进的规制了,除了他妻妾所在的第三进,第一进、第二进都用来招待客人。
重要的客人自然都安置在第二进。
似乎是铁了心彻底放松,今日孙德舜亲自来到大门口迎接客人,这对那些寻常客人来说可是莫大的面子,此时,大夏国的官场与大明一样,也有了用于显示身份的“名帖”,类似于后世的名片,不过更大、制作的更加精美而已。
无论族群、官职、身份,凡是来到此处的客人不仅能得到大夏皇帝陛下的亲侄子、端肃郡王长子、赤塔省掌管刑狱事务的按察使孙德舜大人的亲自站着接见,还能接到由孙德舜亲自颁发的烫银名帖一张。
当然了,若就是这些普通客人,孙德舜才懒得理会,让老管家迎候就是了,俗话说宰相家人七品官,他可是皇帝的侄子,家人也差不多这样了,孙德舜今日能够亲自出迎,还因为赤塔省的镇守使李木根、布政使魏象枢都答应要过来。
这可是莫大的殊荣。
在孙德舜眼里,人家李木根可是皇帝的亲弟弟,还是堂堂的博格拉汗,论起地位远在他这个庶长子之上,而魏象枢是帝国首届科考状元,这十余年一直风闻颇佳,颇有士林之冠的声望,这样的人物也不是他轻易能得罪的,何况人家还是赤塔省名义上的三使之首。
盼望着,盼望着,眼看着其他人都来的差不多了,李木根、魏象枢才姗姗来迟,孙德舜心里暗骂,不过面上却是笑逐颜开,双手抱拳高高举起,也罕见地弯下了腰。
“恭迎博格拉汗、布政使!”
今年,李木根(小根特木耳)、魏象枢都是三十五岁年纪的人,李木根从小被他母亲用汉文化教大,长相又像他母亲,自然也与尼堪很像,虽然是赤塔省的镇守使,今日他却穿了一件如今大夏国士子都很喜欢穿的镶蓝袍,而魏象枢也类似,不过与尼堪常穿的那件镶蓝袍相比,上面自然少了镶边衮龙。
与孙家的人相比,生长于林中却受到汉家教育的李木根倒是更贴近尼堪一些,加上他面目类似尼堪,在这林中一带受到各部尊崇仅次于尼堪。
三十多年过去后,以前那个瘦瘦弱弱被根特木耳牵着在门口迎候尼堪和乌力吉的少年在经过了瀚海军各军种的历练后,早就练就了一幅波澜不惊的模样,见到孙德舜后倒是在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
“德舜,恭喜、恭喜”
按照规矩,李木根可是孙德舜的叔父,孙德舜赶紧将腰弯到底,口称:“不敢,不敢,叔父请”
而那魏象枢也是一幅古井不波的面目,加上他身材高瘦,面容古拙,别人不注意的话还以为他是一个迂腐老夫子,实际上他眼下可是大夏第一诗人,关于北境风光的诗词不知写了多少,大有古时岑参、高适的遗风——当然了,水准与那两位差远了。
“德舜,恭喜”
魏象枢简单说了一句,便要直接进去。
“慢!”
一大声从街上传来。
大夏国的城池多半是立国后新建的,故此,在规划时便考虑到了各种设施的分布,衙门多半凑在一起,而衙门的最高长官也采取大明的做法,前面是衙门,后面则是居所,尼堪本来想的是让这些官员“以衙门为家,兢兢业业”,实际上效果却很不理想。
眼下,这赤塔省的按察使、布政使、镇守使三大衙门都在一起,而赤塔府、赤塔县的衙门也在附近。
那声音是从西头传来的,也就是赤塔县衙门的方向,那声音倒是汉话,不过并不熟练,让人听起来好像“慢慢”,因为林中很少有单音词汇。
三人不约而同转过身来。
只见一条大汉带着两个人正从街心走来,当前那人正是伊尔根部落的阿金阿,身后两人装束与阿金阿相似,都是鹿皮长袍,都留着胡子,估计是阿金阿部落里的青壮,不过包括阿金阿在内的三人都是身材挺拔,面相英俊,若是在寻常情形下,倒是让人赞叹。
不过眼下的阿金阿却双手捧着一卷纸,纸上系着一根细绳。
“布政使大人,小的有冤!”
阿金阿大声说道。
魏象枢不动声色,他说道:“你就算有冤,也要向赤塔县衙门告递,怎地找到这里了?”
大夏国规制,巡捕事宜由布政使及其所属衙门负责,然后再递到按察使衙门进行审理、定案,魏象枢说的自然没错,寻常人等想要告状,可向县衙告递,县衙所属的巡捕房调查后决定是否采取行动,然后将有关人等及卷宗递到按察使衙门所属机构。
在这里,只能做到两权分立,并没有类似于后世检察院的角色。
阿金阿双手高举着那纸卷,大声说道:“小民要告的是省按察使,只能向布政使告递!”
这下不仅魏象枢呆住了,李木根也是目瞪口呆,倒是那孙德舜依旧很沉着,他讪笑道:“两位大人,这位是隶属于依琳卡县伊尔根部落的穆坤达,哦,也就是村长阿金阿,不瞒两位,本人瞧上了他的妹妹,不过并没有强迫,成与不成就是他一句话,何况,此时尚未做成,何冤之有?这些人多半是大戏看多了,便学着戏里的人来告状?”
阿金阿却继续高声说道:“魏大人,小民妹妹昨日不见了,小的猜测,多半是被孙大人掳走了!”
此时孙德舜大怒,“掳走?荒唐!我孙德舜何许人?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家小妹虽然美貌,不过本人也并非非娶不可!”
此时,无论是魏象枢,还是李木根一下怔住了。
这位按察使好色远近闻名,看上周边部落的女子也是有的,不过都是明媒正娶过来了的,前几位小妾他俩人还喝过喜酒,不过像这样强掳走人的事还从未见过,魏象枢便将目光看向孙德舜。
孙德舜笑道:“大人,您不用理会他的,这样的事情,我是不会干的,本人执掌一省刑狱,岂能知法犯法?”
“是吗?”,只见阿金阿身后一人闪了出来,那样虽然留了胡须,不过一看就很年少,不过他这一出口,便让孙德舜三人大吃一惊,此人竟然说一口标准官话,那是当今皇帝引领的汉话。
不过孙德舜转瞬就释然了,周边这些个部落也是有子弟在学堂学习的,若是遇到一个有着标准官话得教师,也有学得一口官话的。
“阿金阿的妹妹就关在这座大院里,按察使,你能让布政使手下的人搜一搜吗?”
第九章 大夏监国(5)赤塔④
这下不仅是孙德舜,就连李木根、魏象枢两人都有些奇怪。
“此人是谁?怎地知晓阿金阿的妹妹就关在这里?”
孙德舜则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他猛地转过身来,老管家那畏畏缩缩的目光便出现在他眼里,他三两步走到他面前。
“怎么回事?”
“少爷……”
“快说!”
“是,是这样的,昨日当小的去通知诸人时,碰到了小甘,小甘说阿金阿的妹妹到了城里,于是……”
“于是你就将她捉了过来?”
“……”
“小甘呢?”
孙德舜低声怒吼着,面色也变得赤红。
小甘,是赤塔省的灰衣卫的头目,按照大夏国的规制,灰衣卫并不是大明的锦衣卫加东厂的组合,而是类似于后世国安局,他接受按察司与地方按察使的双重管理,当然了,接受中央按察使的管辖更多一些,因为,这是一支直接听命于皇帝的力量。
中央按察使与地方按察使完全不同,中央的是按察司的正副使,地方的却是一个刑狱机构。
因为赤塔省的按察使是孙德舜,这里的灰衣卫头目,哦,在大夏的规制中,一省的灰衣卫头目相当于瀚海军团指挥使,叫甘勇,因为年纪轻轻便当上了一省的灰衣卫指挥使,很多人都叫他小甘,当然了,只有有些身份的人才这样叫,寻常人等可不敢乱叫。
孙德舜的双拳攥得紧紧的,上面青筋直冒,眼下他明白了一个事实。
有人故意要整他!
这个人肯定不是阿金阿,他没有这么大的力量,放眼整个赤塔,也就是刚才这两位才有可能?没想到啊?没想到啊,平日间自己对他们也不错?没想到竟打起老子的主意来了?难道自己就是泥捏的?
他又转了过来,整了整衣袖?宽大的绸面棉底的大袖在赤塔初夏的凉风中呼呼作响。
他走向了魏象枢。
“李木根不是自己能奈何得了的,何况自己一向与他关系不错?他没有理由帮阿金阿这蛮子来对付自己?何况他手下有整整一个军团的军力,也不是自己敢招惹的,何况我与他都是宗人府管辖的人,就算他要对付我?也会私底下给以暗示的?否则会让皇家蒙羞,这么看来,多半就是这位老夫子魏象枢了”
“哼,区区一个状元,能奈我何?老子可是皇帝的亲侄子!”
他大踏步地走向魏象枢。
其实魏象枢此时也有些疑惑。
孙德舜自然有些不堪?不过尚没有达到违法乱纪的地步,日常借着打猎、做寿的名目收取一些财物?这在大夏国并不是稀奇事,就连他这位号称刚正清廉的布政使也会在诗会、书会上收到别人的馈赠?当然了,多半是一些古装书籍、字画之类的?想在想起来?这些东西又与孙德舜收取的女人、珍惜皮毛、宝石有什么区别?
不过当他见到孙德舜怒气冲冲走向自己?知道他误会了,不过既然此事已经发生了,自己倒不惧他,眼下的关键就是那女子了,如果那女子确实在孙德舜的府里,看来肯定是管家私自做主干的,重重惩罚管家就是了,孙德舜最多得一个“御下不严”的恶评罢了,就是传到皇帝耳朵里也不算什么——孙德舜妻妾多,财货多,以当今圣上的精明,不会不知道。
“妹妹!”
正在这时,阿金阿突然大叫起来。
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大门口,只见一个少女从那里慢慢走了出来。
只见她身量略高,面容白皙,低着头,看样子还在低声啜泣,听到这叫声不禁抬起了头,这下众人才瞧清她的面容,所有人的人都呆住了。
她虽然只穿了一身时下大夏女子都爱穿的呢绒大衣,不过风云娉婷、莹泽照人,可是一点也遮掩不住。
“大人!”,那年轻人对着魏象枢继续说道,“这就是明证”
魏象枢却摇摇头,“如果是按察使将她藏在此地,她如何能从容出来的?”
此话一出,李木根、孙德舜都频频点头,孙德舜更是三两步走到魏象枢的面前,“大人,此事明矣,多半是有人要陷害下官,否则以下官的手段,就算出此下策,将此人收藏起来,也断不会让她逃脱,不过……”
“老孙!”
他断喝一声,老管家赶紧跑了过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管家嗫嚅着,半晌没有说话,魏象枢犹豫半晌,最后说道:“罢了,今日这事多半着落在管家、阿金阿以及他妹妹身上,孙大人,你只管去招呼其他客人,本官将这几人带回衙门,先审问一下再说”
那年轻人又说道:“魏大人,这就不对了,此事明显涉及到按察使大人,怎地不将他一起带回衙门问话?难道是因为他是皇亲国戚?”
“你……”
这下魏象枢、孙德舜都不淡定了,这厮好生胆大,大夏虽然百无禁忌,不过由于惯性,对于官场人物,特别是高官还是十分敬畏的,没想到此人不过是伊尔根部落的一个上过学堂的后生,竟敢在两位省级高官面前大放厥词!
“你到底是谁?”
孙德舜厉声问道。
那人没说话,还是看向魏象枢,又看向李木根,此时,李木根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他猛地咳嗽了一声,“魏大人、孙大人,原本是想到这里讨一杯酒水喝的,突然想到犬子这几日正在发烧,我得赶紧回去瞧一瞧好了没有,对不住了”
说完他就要离去。
“慢着”,还是年轻人喝道。
“大胆”,这下孙德舜怒了,此人若是对着自己来的,他自然有应付之法,不过人家李木根可是皇帝的亲弟弟,你一介平民,怎敢如此肆无忌惮呵斥皇亲?
那人却笑道:“博格拉汗不是要恭贺按察使大人三十寿辰的嘛,肯定带了礼物,何不将礼物拿出来让我等开开眼界?”
李木根眼睛转了一转,最后哈哈大笑起来,“哎呀,不是这位小哥说起,本汗差点忘了了”
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物,那物是用一块彩色丝绸包裹着,他递给孙德舜,“德舜,这是本汗在因果达河拾到的,不知道是不是宝石,不过本汗瞧着还不错,就便宜你了”
“多谢叔父费心”
孙德舜一见李木根表态了,心想,“你就是送一块普通石头,那也是博格拉汗送的,自己可得用一个紫檀木盒子装起来才是”
“慢着!”
只见那年轻人又说话了,他一把从李木根手里将那物抢了过来,还很快打开了包裹。
“大胆!”
这下不仅孙德舜怒火中烧,李木根也恼怒了,“咣当”,他一下将身边的横刀抽了出来,不过那人见状并不畏惧,原本站在阿金阿后面另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此时站了出来,他也抽出来身上的长刀,挡在那年轻人面前,并丝毫不惧地与李木根对视。
年轻人将包裹打开了,露出了里面的物件儿。
什么宝石,完全是放屁,那是一件用黄金制作的佛像,虽然不大,不过雕饰得栩栩如生,在初夏的赤塔正午阳光下栩栩如生!
“哈哈哈!”
年轻人仰天大笑,他将金佛递给了孙德舜,“给你”
接着他又看向魏象枢,“魏大人的礼物呢?”
或许是被这来路不明的年轻人唬住了,魏象枢从袖口里掏出了一幅字画,嘴里还说道:“这是本官亲手写就的诗一首,配画一幅,还有本人的印章”。
“小甘?!”
孙德舜正要谢过,一个令人意外的人突然出现了,竟然是刚才提到的小甘。
小甘是一个年约三十的人,留着短须,身材中等,相貌普通,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倒是符合他灰衣卫指挥使的身份,只见他手里也拿着一本账册。
他弯着腰将这账册递给那年轻人,小甘这一举动让孙德舜、李木根、魏象枢都大惊失色——他们都知道,小甘虽然名义上是孙德舜的人,实际上还是超然独立的,在他们眼里,灰衣卫就是锦衣卫、东厂,恐怕比锦衣卫还厉害一些,没想到他在此人面前竟然毕恭毕敬。
“难道是新上任的按察司指挥使?”
孙德舜突然想到。
他这么想是因为到了东兴三年,大内的刘若愚已经退休了,王文慧升任通政使,不过按察司却没听说由谁接任,瞧着年轻人的模样,若是说他也是一个太监也极有可能。
但区区一个按察司指挥使就想对皇帝陛下的亲弟弟、亲侄子动手?还对大夏状元公出言不逊?
“赤塔知府,玉如意一柄”
“赤塔县令,宝石一枚”
“依琳卡县令,上等狐皮、貂皮各十张”
“多拉尔部哈拉达,上等貂皮一百张”
“多尔托尔部哈拉达,上等貂皮一百张”
“阿拉尔部哈拉达,上等貂皮一百张”
“克烈部哈拉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