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警事之谍王-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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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明远不过是县警局的巡官,顺便兼着县警察中队的副队长,他上面不仅还有警察中队的队长,更有巡警股的科长、局里的副座这些大佬,然后才是局座大人。
刘贵这话显见得没看得起马明远,等于当面拒绝了他的命令。
别看刘贵只是个乙等警士,上面还有甲等警士、乙等警长、甲等警长,才能摸到最低等的警官,似乎距离身为警官的马明远十万八千里,但有些事不能这么看,他其实是警察中队老人了,就是喜欢从街面上吃拿卡要,在局里一向风评很差,也就升不起来。即便这样,他的话也是对其他人有影响力的。
这不,他此时把话说出来,再看几名警士也是犹疑起来。
马明远看似年轻,实则对下面这些弯弯绕也多少了解,别看复杂,但他有那个底气用自己的法子解决这些弯弯绕,故而平静的道:
“今天没有金副科长,只有案犯金凯泽。”
他的意思很明白了,别和我扯乱七八糟的,公事公办执行命令。
刘贵斜睨一眼马明远,嘴巴上答应着,身子却半步都不动,显然没把这位新来警官的话放在心上,看到他这般样子,其他几个警士学起他来。
倒是这个情形让金凯泽看个满眼,得意洋洋的吸了一口烟土,挑衅的看着马明远,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样子。
………………………………
第三章 请你凉快凉快
马明远也不动怒,反而笑出声来,无论前生今世,这种事看得多了去了,若是有时间,他还会好好和手下拉关系,这类人都是浑不吝,找准切入点,要拿下很轻松。
可惜,今天,今年,他没闲工夫去做这水磨石功夫,是以,马明远语气十分温柔得开口,右手却悄无声息的有了小动作:
“乙等警士刘贵,你是要抗命?”
抗命!
几个警士就感觉屋内温度似乎骤然降低,陈二麻子离着马明远最近,突然,他瞪大了双眼:
马明远的枪套竟然已经被打开,他的手正握在枪柄上。不仅如此,那支手枪的枪机,不知何时被张开,处于随时可以击发状态!
警官是长官,警士其实是前朝的官差,也就是士兵,士兵战场抗命,长官有权临机处置,看到大张的枪机,马明远的想法不问可知。
陈二麻子吓得脸上都没人色了,当即一翻手,把背上的长枪端起来,顾不得拉枪栓,冲上去把冷冰冰的枪口顶在还不知好歹的金凯泽脑门上,大吼一声:
“说你呢,站起来,跟爷们走!”
金凯泽自打在县府做事以来,啥时候被人拿枪顶过脑门,更何况,他位高权重,几个臭巡脚而已,用眼角都看不上的东西,也敢对他动粗?
当即,金凯泽就在床上大骂起来,手臂一扫,连着马明远在内,把警局上下骂了个遍。
见到他这样子,其他几个警士都懵了,不明白陈二麻子陈二麻子发了什么疯,突然来这么一出?当他们看向陈二麻子,就见这货根本不看正在发飙的金凯泽,反是冲着他们几个挤眉弄眼。
顺着陈二麻子示意的方向,几个人都看到大张的枪机,登时冷汗淌下来了,妈的,新来的巡官这是要……心情一个不痛快就杀人立威?
当官的枪崩几个抗命的下属,那算多大点事?
姓金的日后如何报复还太远,再敢阳奉阴违,眼前就是死期了!
疯子,疯子,这他妈的是个疯子!
不管后面如何,几个人立马摆正态度,先把姓马的这个疯子应付过去再说。
于是乎,几个警士再没了迟疑,冲上去七手八脚把个金凯泽捆了起来。
金凯泽大吃一惊,嘴上骂的更凶,陈二麻子听他骂的难听,想找块破布堵上这货,谁知被马明远叫停了。
堵住嘴怎么可以,马明远又不是光想抓个抽烟土的瘾君子,他还指望从姓金的嘴里撬出上家呢,不仅不能堵嘴,还要把这货拾掇老实才成。
马明远让开房门,很是温柔的开口:“金副科长还不是很冷静,把他带到院里去,好好冷静一下。”
院里?
几个警士看看金凯泽身上仅有的贴身内衣,想想外面呼啸的北风,不禁哆嗦一下,稍一犹豫,想起那大张的枪机,刘贵第一个动手,像拖死狗一样,把个金副科长拖到院子当中,这还不够,直接将姓金的捆在一棵大树上。
金凯泽疯了一样跳脚大骂,赌咒发誓,一旦放了他,他要让这几个人都不得好死。
马明远按着枪柄缓步来到金凯泽面前,陈二麻子按照他的吩咐将一桶井水打好放在他脚边。
看着一脸煞气的马明远,金凯泽纵然暴怒,也不禁哆嗦了一下,随即想起,不过是个嘴上毛都没褪干净的小兔崽子,自己凭什么怕他?于是,继续破口大骂起来。
“看来金副科长还需要降降火。”
马明远冲刘贵努努嘴,用脚踢了下地上的水桶:
“让金科长再冷静冷静。”
几个警士登时脸上没了人色,这大冷天,穿着大衣都嫌冷,要把一桶水浇到身上?这不是要人命么?
金凯泽也发现了不好,跳着脚大吼:
“你敢!我看你们谁敢!”
刘贵有心缩到后面去,不成想,抬头看到,马明远腰间配枪那刚刚已经合拢的枪机,又被张开了!
他狠狠心,拎起水桶,冲着金凯泽低声说了句“对不住了”,然后就将水搂头倒下去,一点没糟践,让金凯泽好好洗了一个冷水澡。
啊——
金凯泽凄凉的惨叫,瞬间响彻整个小院。
惊得一种小巡警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仿佛那通冰凉的井水就是倒在他们身上一般,再看向马明远的目光中,再没了之前的轻视,代之以后怕、忌惮以及……幸灾乐祸。
实话讲,马明远初来乍到,要说没存一鸣惊人的心思那是胡说八道,但天地良心,他也没想到任三天就捅五常县府这个马蜂窝。
但是,从金凯泽手里搜剿的烟土将近一斤了,别说是买来抽,私下里向旁人兜售都够卖一阵子,这货是从哪里拿到的东西?如果顺藤摸瓜抓过去,显见得,一场泼天大功正在向他招手。
仅仅因为姓金的是个县府的官僚,就让马明远放弃这天上掉下来的大功?让他放弃一次可以略微加速之前规划的机会?
纯属想多了。
悠悠的抽出一颗烟,刚放在嘴上,旁边的陈二麻子立马掏出洋火,脸上堆满谄笑,为马明远点上。
斜眼看着几名下属再没刚才那般桀骜不驯,马明远吐出个烟圈,踱步到金凯泽面前,平静的问:
“金副科长,想清楚了么?”
仅仅过去几分钟而已,金凯泽身上早没了热乎气,冰冷的井水在他身上已然开始结晶,在清冷的月光下,整个人仿佛有种艺术感,却被微微的颤抖所破坏。
谁想到,到了这个时候,金凯泽嘴里喃喃的还在骂个不停:
“小兔崽子,等金爷过了这个坎,爷弄死你!给老子找徐元吉来,尼玛比的,老子弄死你!”
徐元吉是五常县警局的局座大人,这金凯泽还在惦记报复呢。
马明远有些吃惊,都这德性了,还嘴硬,这姓金的真不怕死?不得不表示:得了,那你继续骂吧,啥时候想明白了,啥时候我再来。
他还不信邪了,这姓金的身娇肉贵的身子骨,还能在这种天气里挺到明早不成?要知道,他过来以前,可是看过一部叫做《黑太阳》的电影。
吩咐了几个手下“好好地”陪着金凯泽,还暗示,不行就再来一桶,今晚必须问出来烟土的上家。而后,马明远转身回去热乎乎的房间。
房里还跪着两女人呢,见到马明远走进来,哆嗦的更厉害了,刚刚金凯泽被拖出去的一幕,还有外面的惨叫,她们两个是看的清清楚楚,听得真真的。
看到这两女人,马明远一皱眉,对跟进来的陈二麻子吩咐,录一份口供,然后给她们点钱打发走。
打发走?
陈二麻子有些迷糊,急忙提醒,这两可是人犯,万一烟土是这两娘们弄来的呢?
马明远被眼前这货气乐了,难怪这人三十多了,还是个乙等警士。他没好气的告诉陈二麻子:如果这两女人能搞到这么多的烟土,直接私下倒腾就好了,还干什么皮肉生意,犯贱么?
陈二麻子这才恍然大悟,那两个女人也是满脸崇拜和感激的看着马明远。
接下来,马明远以为,录口供的事还会是自己动手,没想到的是,陈二麻子竟然识字,虽然写的差了点,但语句通顺错字不多,实在出乎他意料。
将口供仔细看过一遍,感觉没毛病,马明远挥挥手示意陈二麻子放人,就在这个功夫,房门碰的被撞开,刘贵兴冲冲的闯进来:
“马,长官,招了,姓金的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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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连夜抓捕
招了?
马明远抬手看看手表,二十分钟,赤身裸体,全身淋水,零下三十多度室外,冷风呼呼的吹,能挺这么久才开口,这金凯泽也算条汉子了。
瞧见马明远手上亮晶晶的三道梁手表,陈二麻子陈二麻子眼中露出艳羡的光彩:
三道梁啊,局座都还只带块怀表呢,听说,满县城里,这玩意只有县尊大人才有得戴,可县尊那是省城过来的,听说还去东洋人那读过书,姓马的到底是什么来头?
拿过口供扫过一眼,马明远连忙吩咐刘贵他们:“赶快的,把姓金的扔雪堆里,给我使劲了搓,快点,全身都要搓到搓红!”
接着,顾不得本来要放掉的心思,指着两个女人:“你们两个,别傻站着,快去烧炕,越热乎越好。”
陈二麻子、刘贵,还有两个女人都傻了,完全不明白马明远这前倨后恭的用意。
见几个人发愣,马明远一拍桌子,虎着张脸,几人吃了一吓,呲溜钻出去各自忙活去。
说白了很简单,马明远明知捅了马蜂窝,也不想把最后一点脸皮撕破,他就是求口供立功,又不是有深仇大恨非要人性命。万一在拷问过程中,把堂堂县府的副科长弄死,即便最后能立下大功,自己在五常县也混到头了,到时候免不了还得求人调离。
那两个“半掩门”的姑娘还有几个手下,忙前忙后足足一个多小时,才将慢慢缓过来的金凯泽塞进热炕头的被窝里。
马明远点了一个手下去找个郎中过来,给金凯泽看看病。
这些家伙被他折腾的上蹿下跳,热的满头是汗,陈二麻子甚至夸张的气喘吁吁。
将一切看在眼里,马明远微微点头,这几个小子被如此拾掇一下,尤其是强行拉上了贼船,至少现在算是暂时老实了,抖了抖手上的口供:
“这玩意你们都知道了,下面,大家辛苦辛苦,再去端了这家,整个案子就能水落石出,到时候,立功晋级,现大洋的赏金,通通少不了。”
陈二麻子、刘贵,以及其他两个警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差点哭出来:这都被你绑上贼船了,除了干到底争取立个大功,哥几个还有退路么?难不成还真端了枪和你对着干?现在的当官的心简直黑透了。
在嘴上,几个人立马挺起胸大声应承着,就差拍胸脯效忠了。
五常县中街不远的一条巷子,天已经黑透,街上偶尔传出几声狗叫,至于人影那是早就没了。
突然,几个黑影小跑着来到巷口才停下。
陈二麻子熟悉五常县的大街小巷,简单为马明远介绍了一下:
巷子很简单,两个出口,里面的住户都有些身份,但院落不小,开着前后门,里面房间不少。
“能住到这条巷子里的人家,一般都雇着几个下人,什么丫鬟老妈子车夫的,姓钱的好歹是个丝绸商人,估计房子里人口不会少了,就我们几个,会不会少了点?”
陈二麻子临了有些担忧的看着马明远。
闻言,马明远笑了,一拍腰间配枪,大步走进巷子:
“跟我上!”
院子虽不小,只有一个前门一个后门,吩咐陈二麻子带了一个人去堵住后门,自己带刘贵和另外一名警士来到前门。
院门、院墙都蛮高的,轻轻一推院门,门后立马传来看门狗龇毛的动静,刘贵没犹豫,立马和同伙搭上人梯子就去够院墙。
马明远却不然,从靴子里抽出一柄匕首来,小心的伸进门缝中间上下挑动。
他这本事可不是过来之前带的,那时候只在影视剧里看过,哪有机会实践,实在是过来以后,尤其是上警官学校那两年学到的。
很快的,门后传来重物落地的钝声,虽不大,在这寂静的冬夜里还是传出老远。
但马明远没丝毫犹豫,用力推开院门,刚一走进院子,就见门后一道黑影飞一样扑了上来,迎风传来满口的腥气。
刘贵刚好跳墙落地,见到这一幕,手无寸铁的他失声惊叫,随即捂住嘴巴,瞪圆了眼睛,心中不知是该期待些什么。
马明远双眼微微眯起,死死盯着扑来的恶犬,整个人好似吓得僵住般一动不动,就在那恶犬扑到他身前、冲着大腿咬下去的一刻,马明远忽然动了。
就见他微微错身,让开恶犬的大口,抬起一脚,皮鞋头正踢在恶犬咽喉,巨力之下,恶犬被他高高踢飞,随即健步迈出,一步跨过与恶犬之间的距离,大手探出,从背后精准的掐住恶犬脖颈,右手一挥,寒光闪过,恶犬仅仅呜咽几声便没了动静。
整个过程极为迅捷、短暂,唯有刘贵看了个全,即便恶犬已被马明远远远扔到院里,那黑夜中闪过的寒光,依然有如从他身上割过一样,被他牢牢印在脑海里。
“刘贵,刘贵,”后进来的警士没看到刚刚一幕,虽对马明远开门、杀狗很佩服,却没有刘贵来的震撼,只是去拍打呆在那里的刘贵。
“啊……死,死了,小牛犊子一样大小啊,就那么死了……”
刘贵这时还有些懵,直到被同事拉着往里走,才发现自己裤裆冰凉,竟然……尿了!
马明远并未发现,自己前世受到的严格训练,竟然吓坏了之前还是刁滑的手下,他此时在破大案的欲望与冲动刺激下,有如捕食前的野狼一般冷静和残忍,几步抢到门房外。
就在刘贵发愣的当口,从门房里钻出个脑袋,打着哈欠,刚要冲着看门恶犬吼两句,突然间,一根冰冷的枪管顶在他下巴上,马明远淡定的声音响起:
“出来,带路。”
抓住了门房,马明远几个人很快搞清楚钱磊的家中情况:不过是钱磊夫妻带着一个儿子住在正房,家里还有三女两男五个下人而已。
刘贵长出一口气,真怕这姓钱的再养了几个带抢的护院,毕竟这货私下作的倒腾烟土的买卖不是,要真是那样,今晚不死个把人怕是没可能了结。现在好了,直接抓人就是。
后面的事情就非常简单了,几个警察打开后门,将陈二麻子两人也放进来,而后就是分头去抓人,马明远亲自带着刘贵去正房卧室堵钱磊夫妻。
当刘贵把钱磊扯从炕上扯出来时候,钱磊的婆娘还以为家里来了土匪,吓得直接缩进被窝里直打摆子。
钱磊总算走南闯北的见过世面,发现闯进来的人穿着警服,心中算是稍稍有了底,不住的作揖,恳请那一看就是头目的马明远放过他一家。
一边哭着求情,钱磊还一边在心里不住盘算,自己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