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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3章

启明1158-第7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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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我的奋起,因为我的理念,因为我的决断,因为我教你们读书识字!你们才有了翻身给自己做主的可能!不是因为你们自己多努力!是因为你们的运气太好了!
  金国和南宋会给你们这个机会吗?那些上等人老爷们会教你们读书识字吗?会告诉你们如何造反吗?是因为我!因为我不忍心看着你们就那么死去,我要把做人的尊严还给你们!
  还不明白吗?你们有什么资格瞧不起他们?把你们的人生经历随便转移到民众代表们当中任何一个人身上,他们都有极大的概率重走你们的人生路!甚至走的比你们更好!你们觉得自己是不可替代的吗?!”
  这段话苏咏霖是吼出来的,或者用破口大骂来形容比较好。
  苏咏霖离开了自己的桌子,走到了一张桌子面前,双手摁在桌子上,扫视着桌子上的每一个人。
  这张桌子十五个人,除了三个人坦然抬头面对着他,其余十二个人全都低着头不敢直视他。
  “我不否认你们有才能,有天赋,但是更因为你们运气好,跟对了人,更是在战场上活了下来,所以才有今天,这其中,运气好是主要的原因,一来你们跟对了人,二来你们活了下来。
  这两点,至关重要的两点,运气成分很重要,你们个人的努力在这个方面并不重要,换作民众代表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取代你们,他们也能做到同样的事情,你们自以为比他们优秀吗?
  倒退回同样的年龄,他们现在正在做民众代表,是因为在本职工作上取得了优秀的成绩,得到了大家的认同,于是被推选为民众代表,而你们呢?十几年前二十年前,你们在干什么?
  我现在才意识到,从一开始,你们就是跟着我前进的,我走一步,你们走一步,你们从一开始就一无所有,只是在不断的获得,从未失去过什么!”


第1605章 记着,这是这辈子,最后一次机会!
  苏咏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愿意去想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在革命的征途中,他的这些老部下到底起到了一个什么样的作用,以及他们本身对于革命和国家建设的态度又是从何而来的,以及,他们为什么要革命。
  一开始,苏咏霖觉得他们是受到了凄苦的压迫失去一切之后才决定走上这条路的,但是洪武八年以后,他渐渐觉得这一切不太对劲了。
  他们不是在失去一切之后决定走上革命之路的,他们之所以走上这条路,是因为自己的推动。
  自己给他们吃饭,给他们穿衣,给他们教育条件,于是,他们跟着自己走上了这条路。
  或者说,他们眼中的革命,其实就是跟着皇帝打天下,然后坐天下,享受天下。
  除却一些在这个过程中真正认同革命的,比如田珪子、孔茂捷等人,他们的觉悟甚至远远不如张栻和陆游这些南宋旧官员,张栻和陆游等人尚且是抛弃了在南宋的一切之后才走上这条路的。
  他们背离了自己最初的所属,抛弃了自己这个阶级所属的利益,从一个既得利益者的身份出发,割离了自己的过去,走上了革命之路。
  他们从一开始就对自己下了手,革了自己的命,从而有了坚定的觉悟。
  而这群老部下呢?
  从革命的出发点开始,他们从未失去过什么,只是在不断的获得,一直到现在,他们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要失去了些什么,于是开始躁动不安了。
  过去的一切其实都是苏咏霖自己的一厢情愿,他一厢情愿地认为这些老部下们过去受饿挨冻遭受欺凌的过往能够让他们觉悟。
  但是苦难从来不是让人觉悟的必要条件,一个人产生觉悟,未必需要经受苦难,自幼锦衣玉食的人同样可以产生觉悟,并且拿自己开刀,走上革命之路,比如辛弃疾。
  英雄不问出处,可以出身草莽。
  革命者也不问出处,可以出身钟鸣鼎食之家。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苏咏霖觉悟了,他知道,他是时候该抛弃过去的天真的想法了。
  现在,才是区分革命者和投机者的时刻,现在,才是一切的分水岭,过去的一切都太想当然了。
  于是苏咏霖不再对这一切抱有任何幻想。
  他又走到了另外一张桌子上。
  他看着桌子上四个抬着头的十一个低着头的人,心中满是失落和愤懑。
  “破产农民,破产渔民,或者是破产家庭的孩子,顶着寒风瑟瑟发抖,就吊着最后一口气,祈求着一口粮食能救了你们的命,祈求一块破布能稍微裹住你们的身体!
  那个时候的你们,有才能吗?优秀吗?看得到未来吗?第二天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过去,还看未来?认清楚现实!是我!是胜捷军光复军和大明国这个平台给了你们奋起的机会!”
  还是一张桌子,两个人抬着头,剩下十三人不敢抬头。
  “此前在九人小组会议上,辛弃疾和孔茂捷和我有了意见的分歧,是关于苦难教育的事情,我还是比较天真的,我觉得苦难是可以铭记的,但是他们给了我当头棒喝。
  他们说,苦难是最容易被忘记和否定的,因为太苦了,苦的无法回首面对,所以一旦逃离苦难,就会立刻否定苦难,恨得咬牙切齿,根本不希望苦难存在过,有人说起他们过去的苦难,还会激怒他们。
  对吗?你们生气吗?我现在对你们说这些话,你们生气吗?你们会觉得我实在嘲讽你们吗?你们心里是不是在想,离开了你们,我什么都办不到?只要你们不帮我,我就对国事无能为力?”
  又是一张桌子,六个人抬着头,九个人低着头。
  “因为这场分歧,他们和我有了不一样的想法,他们不支持我的决定,认为我的决定不会有好的结果,我告诉他们,这的确很难,但并非不可以,方法很简单,就是让所有不承认苦难的人,离开他的职位。
  大明的干部,不仅要勇于排除苦难,更要勇于面对苦难,正视苦难,大明的干部,要承认苦难,要接受苦难,要铭记苦难,你们对民众代表们的轻视与厌恶,正是你们试图忘记苦难、不愿意正视苦难所造成的!
  一个忘却苦难和来路的人,只会给他治下的民众带去无穷无尽的痛苦!这一点,我心知肚明!过去我对你们还有幻想,我觉得你们不会这样做,但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错的离谱!”
  还是一张桌子,四个人抬着头,十一个人低着头。
  苏咏霖凶狠的扫视着他们。
  “虽然我现在已经不是皇帝了,但是我想你们每个人都清楚,别说现在是训政时期,哪怕训政结束了,民主共和国确立了,只要我一句话,依然会有极大的影响力。
  《韩非子》这本书里面有一章叫做《扬权》,意思是统治者必须时时刻刻彰显自己的权力,要作威作福,树立自己不可动摇的威望,过去我觉得我不需要这样,因为我不是皇帝,但是我发现,对待你们,我不得不这样。
  一个不能铭记苦难正视苦难的人,没有资格做大明的干部,没有资格做革命者,没有资格引领民众走向民主共和,他们是我在训政时期最主要的敌人,我会竭尽全力一个不留的把他们全部铲除!”
  说完,苏咏霖无视所有人面上的惊愕、惊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重重的敲击着桌面,使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不要低估我的决心,不论是谁,不论立下了多大的功劳,不论和我有多么亲近的关系,我的眼里,揉不得沙子,这一次,是训政时期开始之前的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警告。
  趁着还没有铸下大错,我给你们悔过的机会,每一个人,但凡心里有所想法的人,回归本职工作之前,全都写一份检查交到我这里来,承认错误,反思错误。
  不要试图否认,不要试图逃避,正视自己的内心,正视苦难,审视错误,让我看到你们改过自新的可能,如此,我就给你们一次机会,记着,这是这辈子,最后一次机会!”
  说完,苏咏霖重重的一拳砸在了木桌上,然后一甩袖子,转身离开了宴会厅,一刻也不停留。
  苏咏霖从侧门离开了宴会厅,侧门之外,田珪子站在那边,等着苏咏霖。
  苏咏霖出来之后,他跟上了苏咏霖的脚步。
  “这些话是不是说的太重了一些?恐怕这些人心中不仅会产生震恐,还会感到不满,这种不满积蓄的多了,问题就不小了,对于整个大明国来说,心怀怨恨的高位者也绝对不是好事。”
  苏咏霖没回头,继续往前走。
  “恰恰相反,过去,我就是对敌人严厉,而对他们太过于温和了,以至于他们根本不把我的威慑放在眼里,总觉得自己可以是那个幸存者,心怀侥幸。
  珪子,现在还不能说太晚,但是大明不能继续持续有为状态了,我必须要在还有可能的时候,让大明进入无为状态,与民休息,把国家带入正规,否则,一定会出问题。”
  田珪子是苏咏霖绝对信任的人,所以苏咏霖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什么,田珪子一清二楚。
  对于有为和无为,以及大明现在和未来的隐患,田珪子十分赞同苏咏霖的意见。
  “这样说的话……倒也不无道理。”
  “宽严相济,原本我是不太喜欢这种驭下之术的,威望也够用了,但是现在我感觉过于开明温和的形象并不利于长久。”
  苏咏霖冷笑道:“不管我发动几次大清洗,只要刀子没砍在自己身上,就总觉得不会痛,觉得流血也不可怕,对于他们来说,亦步亦趋的跟随我已经很久,却不曾意识到在新的时代里,他们的角色定位已经全然不同了。
  新时代来了,我也要变得更加严厉起来,过去的一切是不会回来了,谁想让过去回来,谁就是我的生死大敌,珪子,他们是时候该感受一下被刀子指在胸口的感觉了。”
  田珪子沉吟片刻。
  “他们自己没有用刀子指向自己吗?”
  “没有,至少我看到的时候是没有的。”
  苏咏霖摇了摇头:“既然他们不想体面,我就要帮他们体面,只要他们是我大明的官员,这把刀子永远也别想拿开,否则拿开刀子的那一刻,就是大明走向毁灭的开始。
  我们的政权是一个革命者的政权,我绝不能容忍一个投机分子站在我的面前对我高谈阔论什么是革命,他们不配!”
  “如此严重吗?”
  田珪子立刻说道:“若是如此,您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死死盯住他们,绝对不要放松。”
  苏咏霖冷声道:“在各级民众代表会议体制确立之前,在民众的监督真正得到位之前,在无为状态彻底确立之前,你要起到这个代为监督的作用,你的工作成果的好与坏,直接决定了大明能不能顺利切换到无为状态。”
  “我明白了。”
  田珪子点头,接下了这个极为艰巨的任务。


第1606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苏咏霖离开之后,整个宴会厅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默之中,一时半会儿,还真没什么人动弹。
  又过了一会儿,赵玉成第一个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大步流星往外走了。
  徐通紧随其后站了起来,跟着赵玉成一起往外走。
  赵玉成的老战友杜启也随后站了起来,一起往外走。
  接着,陆陆续续的每个桌子都有一些人站了起来,基本上都是之前没有低过头的人。
  他们或是心里没鬼,或是心里有看法但是为人谨慎,藏在心里面不曾说出口,所以自觉没有任何问题,跟着就走了。
  这部分走掉的人也就一百二三十人。
  剩下的人全都坐在座位上如坐针毡。
  有些人恼恨自己管不住嘴巴。
  有些人惊恐于苏咏霖将要做的事情。
  有些人则是纯粹的在思考苏咏霖这个时候做出这种表态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还有些人则是纯粹的对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感到不安,一时间没想着要走。
  比如张越景,比如苏绝,两人都没离开。
  他们没有任何对苏咏霖这一政策表达不满的地方,硬是要说有问题,无非是苏海生喝醉了以后口无遮拦的时候他们没有及时向上级汇报苏海生的不良思想动向。
  但是问题提在于这是问题吗?
  他们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
  他们担心的,是苏咏霖这一表态之后对整个大明国顶层统治集团的影响,以及苏咏霖到底是通过什么渠道掌握了大家的思想动向的。
  是有人告密,还是天网军已经无孔不入,渗透到大家身边的方方面面了呢?
  张越景越想越觉得渗得慌,有点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他忽然想起了苏咏霖发动的三次大清洗,因为他都不在中都,而在河南和其他地方带兵,所以完美的躲了过去,但是现在想想,苏咏霖从来都不是一个只顾着理想的人。
  他也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强悍战将,有着杀人不眨眼的一面。
  这一次的警告,不仅是冰冷冷的,同时,还有着一丝丝的杀机。
  之前,他从未主动把刀对准自己的同志,可这一次,情况似乎完全不一样了。
  他看了看同样面色凝重的苏绝,压低了喉咙,低声道:“这些事情是你告诉主席的?不然海生不可能第一个被主席点名啊。”
  “怎么可能,又不是造反,他要是敢造反,我一刀剁了他,但是酒疯子说胡话,我还能当真啊?”
  “那怎么被主席知道了?难道是苏……”
  “别追究。”
  苏绝打断了张越景的话。
  其他人不太清楚,但是他们这群一起长大的老人还是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和他所做的事情的。
  想着那个让他觉得不愉快的名字,苏绝缓缓道:“有些事情当作不知道就行了,反正咱们行得正,坐得直,就算有什么风波,也不可能冲着咱们来,放宽心吧。”
  “也是,但是海生……”
  张越景一眼看向苏海生,顿时不说话了。
  因为他看到苏海生正在用充满了猜疑的眼神注视着他。
  苏绝跟着一回头,一愣,也被苏海生用同样的眼神盯着注视了。
  随后苏海生在两人愕然的注视下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转移视线,没理睬他们,快步离开了宴会厅。
  直到苏海生的身影消失在了宴会厅门口,张越景和苏绝才十分惊讶的赶快站了起来,追着苏海生的脚步就跑了出去。
  可是追到外头,已经看不到苏海生的踪影了,他们连忙跑回临时休息的大院落里,在苏海生的小院子门口,被苏海生带来的卫兵拦住了。
  “二位将军请留步,司令有命令,说无论是谁都不见,他要写检讨。”
  “你跟他说,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
  苏绝皱着眉头正色道:“你告诉他让他不要那么激动!我们什么都没有告诉别人!这个事情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也很意外!”
  卫兵露出了费解的神色。
  “很抱歉,二位将军,您二位说的,我不懂,我只知道遵守命令,司令的命令是不让任何人进去。”
  苏绝看了看张越景,张越景皱着眉头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罢了,那么我们就不打扰他了,你还是转告他,这件事情与我们两人无关,究竟是怎么回事,让他自己琢磨,还有,转告他,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卫兵眨了眨眼睛,想了想,才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我会转告司令的。”
  “恩。”
  点了点头,张越景就拉着苏绝离开了。
  “我不觉得海生猜不到这个事情和我们是无关的。”
  苏绝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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