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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脸谱下的大明-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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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伞!
  “恩。”钱渊羞涩一笑,“去年赶赴乡试在路上重病,后来在庄子里养病从古书里找到的,说起来复杂,但也简单……”
  “好了好了,别说了。”金宏两手在胸前一挥,“这种传家秘方要好生保管,可不能随随便便说出口。”
  钱渊不以为然的摇摇头,不顾边上打眼色的马管事,笑着说:“金叔又不是外人,来来,换茶,就用我今天刚买来的松萝茶。”
  “贤侄喜欢松萝茶?”
  “习惯了而已,最近两年二叔时不时派人送些徽州特产过来……”钱渊笑吟吟的解释,松萝茶就是后世黄山毛峰的前身,在明朝中后期已是天下皆知的名茶了。
  三个人在客厅坐下品茶,钱渊点评天下名茶,滔滔不绝让人都插不上话,马管事只懂得低头喝茶,金宏不时附和几句却有些坐立不安……特么刚才说到关键地方却换了话题。
  一直到钱渊说完唐宋茶饼和明朝茶叶的区别饮用,金宏这才终于找到机会说起正事。
  “欠账?”钱渊诧异的看着一脸诚恳的金宏,“多少银子?金叔,有借条吗?”
  “当然有,喏,这就是。”金宏苦笑着说:“去年末我也在舟山沥港,当时你父向我借了五百两银子置办货物,今年买卖不好做啊,越来越多倭寇上岸劫掠,金家也是实在撑不下去了。”
  钱渊接过借条瞄了眼,转头递给张三,“去提五百两银子出来,对了,让李四算算利息。”
  “利息就算了。”
  “要的要的。”钱渊脸上笑容愈浓,“去年末金叔雇人在海面上打捞,无果后又冒雪亲往华亭报丧,小侄刚到杭州金叔就来帮忙,这点利息算的了什么?”
  “贤侄啊,今天实在是……”金宏长叹一声。
  将金宏送出门,钱渊让人拿了两小筒松萝茶出来,还一个劲儿的抱歉实在是守孝期间不方便上门拜访。
  关上门回到正厅,马管事拉着脸脱口而出,“渊少爷你……那借条你不看签名,不看画押,不看暗记,就直接给钱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嘛。”钱渊漫不经心的说:“对了,张三你把借条给收好了,以后用得着!”
  马管事气得脸色发青头也不回就走,钱渊一脸无所谓的将残茶泼在厅前的天井里,冷笑道:“让他吃吧,小爷喂狗的肉包子里都藏着七步断肠散呢!”


第6章 吓死人的误会
  杭州城东,金宅。
  已是深夜,但宅子的最右侧屋子里还亮着,两个身材窈窕的侍女端着果盘、茶具推门而入。
  大马金刀坐着的大汉贪婪的目光落在侍女的腰臀上,惊的侍女脸色煞白。
  肥胖的金宏吃力的搬过一个椅子坐在桌子下方,擦擦脸上的汗珠,讨好的冲对面的大汉笑笑。
  “他真的给你银子了?”
  “真的给了,五百两银子还加上利息,算的是三分利。”金宏笑着说:“以前倒是有些傲气,现在嘛……就是个稚,不用动手估计都能骗过来。”
  “稚?”大汉脸上有道疤痕,在昏暗的油灯照映下像条趴在脸上的蜈蚣,“连续五六天去偷都没能偷到,下人也收买不了,那秀才可没那么简单。”
  金宏不敢反驳,迟疑道:“下手绑了?但杭州城里不好下手吧?”
  对面大汉沉吟不语,要是在杭州城里就能下手,去年也没必要跟那对父子到舟山沥港去了。
  “要不就说找到尸首了,让他去宁波认认?”金宏咬着牙说:“那秘方可是细水长流的大买卖啊,几代人都不愁吃喝。”
  大汉沉默了会儿挥挥手,“暂时不动,最近闹得有点凶,今日刚到的邸报,有御史弹劾中丞大人剿倭不利,纵容海商私设草市。”
  “什么?”金宏急的一跃而起,额头冷汗直冒,“难道又要禁海?”
  自嘉靖二十年后,东南福建、浙江频频受倭寇侵袭,朝廷于嘉靖二十六年设浙江巡抚,首任巡抚朱纨厉行海禁,擒杀许栋、李光头等海盗头目,如今的汪直当年只不过是许栋手下的一个账房先生。
  不过朱纨在嘉靖二十八年自杀身亡后,海禁就成了一纸空谈,东南几乎每家每户都涉足走私贸易,汪直更是卷土重来甚至和两任海道副使默契合作,在舟山重设商贸港口,从那之后,浙江巡抚一职空缺将近三年。
  即使朝廷于嘉靖三十一年重设浙江巡抚,新任巡抚王忬还提督军务,但也一直对海贸报以温和态度,只顾着四处绞杀上岸劫掠的倭寇。
  如今朝中有御史弹劾王忬,这如何不让金宏心惊肉跳,这会不会是禁海的先兆?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啊!
  “先别急,看看风头。”大汉瞥了眼过去,金宏立即老老实实坐下。
  “好好好,不急不急。”
  “如今的浙江巡抚王忬,嘉靖二十年进士,是太仓人。”大汉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本地人嘛,好说话,太仓王家再了不起也要吃喝拉撒吧,那就不可能不和海贸没关系。
  金宏小心翼翼的说:“当年的朱纨也是苏州人。”
  当年朱纨也是本地人呢,还不是禁海禁得大家都想跳海。
  大汉哼了声,“朱纨在上任浙江巡抚之前做过地方官,还曾任兵备前使平定瑶乱,而王忬……”
  金宏也笑了,如果王忬并没有率兵平乱的经历,那么他铁腕禁海的可能性就不会太大。
  “时间不早了。”大汉转头看了眼门外,两个侍女还在窗外默默等待。
  “放心,这两个都是没经事的。”金宏陪着小心说:“对了,小女的嫁妆单子明儿我改改,有两个庄子和一个作坊忘记填上去了。”
  大汉满意的点点头,“秘方拿到手,留给你两成利。”
  ……
  “什么?”
  “你再说一遍?”
  “你没听错?!”
  钱渊目瞪口呆的看着书桌对面的李四,这家伙心思巧,嘴皮子利索,擅长交际,所以被钱渊打发出去探听各种消息,毕竟初来乍到在杭州城里一点消息渠道都没有。
  半个月下来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有,但今晚一来就是两个重量级的消息。
  前一个还好,虽然让钱渊极为意外,但是好事,但是后一个消息……
  钱渊端起茶杯稳了稳心神,咳嗽两声第四次问:“你确定是这个名字?是不是姓章……这个章?”
  “不不不,确定,非常确定。”李四有点莫名其妙,“是弓长张,没错啊。”
  “张四维……”钱渊手撑着桌面使了把劲却好悬没能站起来,“怎么可能?”
  钱渊开始怀疑自己穿越而来的这个世界是不是有先行者了,尼玛金宏的女儿是张四维的小妾,这是搞笑吧。
  晋商和浙商可是死对头,山西人想在海贸上分一杯羹,但始终被浙商、粤商、闽商挡在外面。
  这不会真的是历史上那个名臣杨博、王崇古的外甥,后来被称为小张相公的张四维吧?
  张家是山西豪族,有钱有势,吃饱了撑着纳一个浙江小商人的女儿做妾啊?
  难不成金宏那头肥猪还能有个如花似玉貌若天仙的女儿?
  钱渊掐指算了算时间,张四维大概是嘉靖二十九年或者今年中进士的,不管是哪一科,现在都应该在京城呢,怎么可能纳金家女儿为妾!
  咽了口唾沫,钱渊看了看不安的李四,“继续说,说仔细点。”
  “就……就知道这点。”李四吞吞吐吐的说:“当时还挺轰动的,毕竟张四维只是个把总……”
  “把总?”钱渊瞪大了眼睛,“是军户?”
  “是,把总已经任了七八年了,没升上去也不想升。”
  钱渊松了口气坐下来喝了口茶,应该是个同名同姓的,真是吓死个人,“为什么?”
  “千里做官只为财嘛,他那个把总是个肥缺。”李四犹豫了下继续说:““张四维是宁波人,早年就和很多海商交好,前任浙江巡抚自杀后,海道副使和五峰船主的合作据说就是张四维在搭桥铺路的。”
  红糖脱色秘方,金宏,张四维,把总,海商,倭寇……一条逻辑清晰的线渐渐在钱渊心中串起。
  应该没错,钱渊确认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但同时心里也有点后悔,对方有一个能使得动海盗的把总,毫无疑问这是对自己的最大威胁,自己总不能一辈子呆在杭州内城不出去吧。
  这次赴杭是不是太着急了,是不是准备的不够充分……钱渊在脑海中苦笑,他在前世做过警察,后来下海经商,又从小喜欢历史,算得上阅历广博了,但碰到如此局面……还是让他极为头痛。
  关键在于他不知道那位和小张相公同名同姓的把总胆子有多大,万一这厮是个胆大包天的主,自己可只有一条命啊!
  挥挥手让李四出去,钱渊起身在书房里来回踱步,仔细思索对策,不是没办法,今天李四送来的第一个消息就是一个契机,但钱渊需要前后考虑仔细。


第7章 何不食肉糜
  前世钱渊第一次来到杭州,就有惊艳之感,而这一世,他才彻底读懂了柳七填的那阙《望海潮》。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
  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
  市列珠肌,户盈罗倚,竞豪奢。
  钱渊带着两个随从沿街随处走动,不停驻足好奇的四下张望,就连路边茶馆的镂空窗户都引起他极大的兴趣。
  挑着担子的老人慢悠悠从钱渊身边穿过,拖的长长的调子在巷子深处响起,不停有人拿着碗走出门买上一两块豆腐。
  这是几百年前的杭州啊,就像一位从仕女图走出的女子,水灵灵,笑态含羞,呢喃细语,灵气十足。
  但很快,这种感觉就从钱渊心里消失了……
  虽然已经是三月初了,但春风未至,阴冷寒意依旧刺骨,不过沿街各式各样的店铺星罗棋布,走街串巷的行商络绎不绝。
  有点莫名的熟悉感……钱渊古怪的环顾四周,愣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到,来往的行人个个脚步匆匆,脸上带着疲倦,也带着一股昂昂向上的蓬勃气势。
  不太像杭州,反而有点像前世的大上海,商业发达,工作生活节奏非常快,人人都奋力向前。
  什么古装仕女,明明是都市女白领啊!
  这次走得远了,再走过两条街,隐隐可见流经杭州的钱塘江,钱渊放眼望去不禁嘴角抽搐了下,前面一大片都是摆摊的……
  “少爷,这是海市。”张三挤挤眼,“据说有不少好东西呢。”
  如今浙江沿海一带海上贸易非常旺盛,大宗交易比比皆是,但也有一些不起眼的货物会以草市散卖的形式出售,这就是所谓的海市。
  钱渊撇撇嘴,这时代大部分好东西都是在国内,换句话说,这年代的海上贸易主要是出口而不是进口。
  过些年的东南倭寇和几百年后的鸦片战争的本质虽然都是为了贸易,为了市场,但方向是反的,一个是为了出口需要货源,另一个是为了倾销需要市场。
  这个念头刚出现,钱渊就想扇自己一个嘴巴子,特么都忘了自己是个穿越者,这种海市简直就是穿越者的最佳淘宝处啊。
  “来得及吗?”钱渊犹豫了下,这些天出门都是闲逛,但今天不是。
  张三看看天色用力点头,“少爷放心,我都打听清楚了,肯定来得及。”
  但兴致勃勃的钱渊转了一圈,只能沮丧的叹了口气,什么都没发现,没有自鸣钟、手表、眼镜等高档玩意,就连什么玉米、辣椒这些改善伙食的东西都没有……钱渊前世是个无辣不欢的主。
  不过就在离开的时候,眼尖的钱渊从一个脸白汉子那看到了非常眼熟的一幕。
  不用全部塞进嘴,只需要把前端放在上下牙齿中间,轻轻一咬,里面的仁立刻乖乖的跳出来,舌头一卷将仁带走,两片嘴唇一翻将壳吐出去。
  钱渊定睛仔细看了会儿,终于确定,这是前世他在刑警队犯错被发配到宣传处天天都嗑的玩意儿,葵瓜子!
  “什么?”张三跳了起来,“就这么袋玩意你要五钱银子!?”
  脸白汉子蹲在那又嗑了几个,笑嘻嘻的偏头看着钱渊,“爱买不买,再过一炷香,想买都没了。”
  钱渊扯扯嘴角也蹲了下来,瞄了眼又抓了个瓜子摸摸,挺原始的,还没炒过,据说向日葵成熟之后,葵花籽是能直接食用的。
  说不定还能种出来,钱渊虽然是个五谷不分的主,但也知道向日葵的经济价值……好吧,主要还是怀念当年的葵瓜子,他想了想起身挥挥手。
  张三心疼的掏出个银角子扔过去,狠声狠气的说:“剪好了!”
  白脸汉子慢吞吞的掏出把剪刀剪了个角下来,拿出小秤称了称,“正好五钱!”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了,但钱渊还是叹为观止,明朝是没银票的,商人身边随身携带剪刀、小秤用来交易,这本事每个商人都非常很擅长,几乎每次都是刚刚好,一次成功。
  出了海市逛了好一会儿才找到那个酒楼,在二楼坐下,钱渊瞥了眼不远处的衙门,然后仔仔细细的把葵瓜子拿出来看了一遍,这玩意儿是被晒干的,能种的活吗?
  钱渊还在脑子里琢磨要不要回头在院子里试试,突然楼下大堂传来一阵喧闹。
  “那当然,红糖才几个钱,哪里比得上洋糖!”
  “松江钱氏诗书传家,没想到出了个陶朱公。”
  “据说那可是个秀才公呢。”
  “穷的吃不起肉的秀才杭州城多的,但拉下脸去经商的可没有……”
  楼下诸人议论声传入耳,张三颇有不忿,钱渊却笑吟吟的曲起手指敲敲桌面,“罢了,随他们说去。”
  到杭州已经一个多月了,洋糖的销售额一日高过一日,就连红糖的价格也高了三四成,因此钱家铺子和钱渊的名声也算是“扶摇直上”。
  现在还不是万历年间,秀才亲自出面经商不算寻常事,即使在商业发达的杭州城也算惊世骇俗。
  虽然卖的挺好,但钱渊的计划还没进入正轨,对他来说,钱是很重要的,但是紧接着下来他要用一大笔钱,在这年头举家搬迁的费用堪比在上海置产,这可不是一笔小钱,细水长流可来不及。
  不过板着手指头算了算,钱渊琢磨时间还很充裕,只是自己初来乍到,在杭州消息不灵通,很多事情都没有打听的渠道,只能大把大把的往外洒钱。
  想到这钱渊摸了摸衣服内袋里的那两张名帖,一张是叔父钱铮的名帖,另一张是叔母的父亲陆树声的名帖。
  后者是嘉靖二十年会试第一,在朝中名望不低,和如今的浙江巡抚王忬是同年,这两张名帖都分量不轻,可以算得上是两块敲门砖了,但如何使用却是个难题。
  这些天钱渊洒了不少银钱出去,从纷乱复杂的消息中好不容易找到一条有用的,做了足够多的功课,才有了今天一行。
  桌上摆着三四盘菜,一壶茶,钱渊独自坐在窗边漫不经心的慢慢享用,如今尚在孝期,酒肉不能入口……至少不能公开,所以钱渊干脆将张三和另一个仆役李四赶到楼下去。
  穿越而来不到半年时间,由死而生,但亲人却由生至死,家业凋零,父兄之死需要详加调查,之后即将面临一场不知道能不能躲得过的东南倭乱,虽然已经做出了一系列的决定,但钱渊也免不了心里茫然踌躇。
  茶味颇淡,几道素菜也没滋没味,钱渊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目标人物慢悠悠的走进酒楼。
  钱渊没有直接凑上去,他需要选择一个恰当的切入点。
  隔壁桌上,那个让钱渊眼热的蓝袍青年书生正嘲讽的对着同伴笑道:“哈哈,杭州城真不愧是人杰地灵,案首经商,真是奇谈!”
  对面的同伴是个国字脸的青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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