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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十万大道-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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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济世堂分为三厅三堂,三间后厅是储备药材之地,左堂存放些医疗器具,右堂是安置病人的静养室,正堂是会诊之所。

    如今常定军便端坐在正堂之中,头上悬着“济世行医”四字大匾,左手握着书卷,右手捧着一杯清茶,烛火摇曳,熏炉飘香,好一派闲情逸致。

    常定军方作好这些派头,小木耳已领着众人向堂中行来。

    “踏踏”“踏踏”唐云一听这声响,心如死灰,果然是禁军卫。

    常定军寻声向堂外望去,见是一队军官,忙放下书卷和茶碗迎了上去。

    “原来是季校尉,又是哪位军爷吃坏了肚子,也不必您亲自过来啊,传讯一声便是。”济世堂开在帝都附近,这些军卫本是常客,早已混的脸熟。

    “吃坏肚子这等小事,也请不动你常大夫啊,是天命教的一位道友,不慎被贼人所伤,性命垂危,快些瞧瞧吧。”几个时辰前,季和下令严查北官区,唐云没有找到,却是救下了被寇宗所伤的道隐。

    季和一声令下,众军卫守在堂外,两位军人将早已昏迷不醒的道隐抬了进来。

    常定军擅治金疮之伤,行医无数,便看到道隐胸前伤口也不禁暗蹙眉头。

    “常大夫,这位道友可还有救?我们发现时就已是这般昏迷。”季和在旁小声问道。

    “季校尉也是用刀行家,你看这伤口细长,一刀所致,虽入肉不深,但风压已震伤内脏,这伤口还好办,只需金针缝合便无大碍,只是这内脏的损伤却是无药可医。”常定军挽起袖口,蹲在床边将道隐上身尽数褪去,伤口处黑红相杂,皮肉外翻,甚是吓人。

    “这么说,这位道友救活的希望不大,还望常大夫尽力而为啊。”季和说话心不在焉,双眼如电,只是不住的在堂中扫视。

    “天命教徒?追杀自己的道人一共有四个”唐云心下盘算,“只盼此人便是那四人中的一个,这样陈伯和寇叔胜算便多一些。”

    “等等”常定军忽的化掌为指,点在道隐伤口靠近心脏一寸的地方。季和见常定军手法古怪,当下细心瞧去,只见道隐伤口竟起了变化,原本已停止出血的地方竟开始向外汩汩流出黑血,一股腥臭之气扑鼻而来。

    “这是怎么回事?”季和惊奇问道。

    “这道人功法深厚,在中刀之际便自闭心脉,使血液绕过伤口循环,这样可保一时之命,但心脉久闭,致使昏迷不醒,若不及时解开,只怕会气闭而死。”常定军快速解释道,手底下更不含糊,先用火油将伤口消毒,拿起木耳送过来的针线快速缝合起来,手法娴熟,看的众军卫眼花缭乱。

    “如今外伤已无大碍,是死是活便看他造化了。”一刻钟过后,常定军已将道隐伤口缝合完毕,又细心包扎好,擦了擦额角热汗道。

    “常大夫医术通神啊。”季和脸上似笑非笑,转首对属下道,“如今道友已医治妥当,速将其送到卫所细心照料,不得有误。”

    “是”左右二人领命而去。

    操劳了一夜的常定军早已是疲惫不堪,以六旬之躯连做两个手术,如今靠在竹椅上是半分也不想动弹。常定军正要接过木耳递过来的茶水,忽见季和神情古怪地看向自己,当下心中一沉,“这小子不会是觉察到什么了吧。”

    “常大夫,看样子你这一夜都还没有睡啊,我来的时候老先生似在,难怪有这么高明的医术,晚辈受教了。”季和双目一转,淡然道。

    常定军听得一愣,忙打了个哈哈,不置可否。

    听到这话,西堂三人心中一沉。“糟了,被这厮觉察到了。”曹梦忠圆脸一绷,心中已盘算起对策来。

    听到外面季和的话,唐云咬了咬牙,从床上挣扎起来。

    “二少爷,你要干什么?”范宽儿见唐云举动古怪,忙上前扶住唐云。

    “我要从后院井中出去,我不想拖累大家。”唐云头脑昏沉,眼前模糊一片,恍然向前走去。

    “嗯,这样也好,不过不是躲在井里,而是从后院墙角的洞中出去。”曹梦忠若有所思道。

    曹梦忠的话听得唐云二人一愣,不解地看向这位大肚翩翩的公公。

    “也只有这么办了。”曹梦忠不理会唐云二人询问的目光,提起柳叶刀竟向自己左臂砍去,一声细微的裂响过后,曹梦忠左臂赫然出现一道三尺的细长伤口。

    唐云二人一惊,范宽儿忙上前夺过柳叶刀,低声道:“曹公公,你这是作何?”

    曹梦忠更不搭理二人,从身后竹柜中取出纱布胡乱缠在伤口上,边缠边对唐云道:“这地方不能再待了,你出了后院,便去西商区,找到倪公府,示出此信物自会有人接应。”

    曹梦忠将一块紫牌塞进唐云衣服里,转首对范宽儿道:“小宽,你随我出去,记着从现在起你是我的一个侍从小太监。”

    范宽儿听到曹梦忠竟是这般安排,口中急道:“怎么可以丢下我家少爷一人呢,他还有伤在身”

    “若不如此,我们都会死!”曹梦忠抹了抹额角冷汗,低喝道。

    “范宽儿,你用管我,我撑得住,快随曹公公去吧。”唐云听到曹梦忠的话心中一阵轻松,禁军卫要的是自己,若自己离开,大家便会安全了。唐云对着范宽儿黯然一笑,跌跌撞撞穿过西堂后门向后院行去。

    “二少爷”范宽儿心酸不已,眼睁睁地看着唐云消失在自己眼前。

    而此时正堂中气氛变得诡异起来,只听“踏踏”之声不断涌进堂来。

    季和坐在常定军身旁沉声道:“敢问常大夫今夜所医治的那位病人现在何处?”

    常定军听得心中一震,正想蒙混不知,却见西堂竹帘“唰”的被撩起,从堂中走出两人。

    “原来是季校尉呐,我说呢,济世堂怎么会这般热闹。”范宽儿搀扶着曹梦忠从帘后走了出来,曹梦忠面色如常,走到季和对面的靠椅上坐了下来。

    “是曹时奉,您受伤了?原来常大夫衣袖上的血迹是您的啊。”季校尉佯作吃惊道,双目却是紧紧盯着范宽儿。

    “咱就是你口中的那位病人,方才这雨下了好几个时辰,我便在西堂小憩了片刻,不想却被你们这帮武人搅了咱的发财梦。”曹梦忠若无其事道,接过小木耳递过来的茶水轻抿了一口,心中暗道,“这季和心思缜密,却是可怕的紧。”

    “曹公公受了刀伤,可要忌饮三日啊,不可再喝了。”常定军与曹梦忠一唱一和,瞧得季和真假难辨。

    “瞧咱这记性,刚刚常大夫还提醒过,又忘了。”曹梦忠恍然叹道,拍了拍圆圆的额头。

    “您想发财还不容易啊,还用做梦,呵呵,敢问您这刀伤是怎么弄的,是哪个不懂事的家伙,老子去提点提点他。”

    虽然这曹梦忠与季和都是正七品,但这内侍总管却是权柄极大,此人护短是出了名的,所以一般军卫遇到太监都是极客气的,谁让人家后台硬,而自己的上司却是个软柿子。

    “这刀伤说出来不怕大家笑话,”曹梦忠心思飞转,笑道,“与咱同一天执勤的张殿卫,一手缠刀绝活耍起来煞是好看,于是我就求张殿卫教了我几招,今日下午我一个人在后院正耍的欢,谁料刀刃竟缠到自己身上,顿时血流不止,这不就到了常大夫这里。”

    “缠刀?莫不是那张维方。”季和略想了想道。

    “哈哈,你也知道缠刀张维方,我看今年的龙牙校尉非他莫属了。”曹梦忠表情夸张,心中却想着怎么脱困。

    “那是啊,缠刀张维方军中谁人不知。”季和违心应道,双眼闪过一丝阴影。

    “那就聊到这里吧,病也看了,常大夫也累了一夜了,也该让神医休息休息了,季校尉,你看?”曹梦忠心中暗肘,“此人处事圆滑,定不会硬来吧。”

    果然,只见季和起身向曹梦忠让了让,便传呼军卫收兵解散。

    曹梦忠向常定军道了别,便随季和向堂外走去。

    待木耳关上大门,季和笑道:“曹时奉,我这里有马,要不借你两匹。”

    “那敢情好,小安子不会骑马,就借一匹吧,到了宫里,我派人给您送回去。”曹梦忠圆圆的脑袋晃来晃去,却是瞧得众军卫不禁莞尔。

    “得得”“得得”军马脚力强劲,旋踵之间便已远去。

    “你们两个盯着这个太监。”看着远去的军马,季和面色忽的阴沉下来,对左右道。

    “是”

    “对了,若是那个小太监半途被放下马来,便将他抓住,知道了吗?”

    “若他们一路行到帝宫呢?”左边军卫问道。

    “若是那样,便证明那个少年不是唐云。”季和也是苦恼不已,唐云封爵的时候自己这支卫军正好在外训练,而平时又要守卫帝宫,所以一直不曾见过唐云真面目,只是知道唐云封爵时是二十岁的少年。

    “那这里还用监视吗?”

    “派人蹲点就行,好了,天快亮了,快到缴令牌的时辰了,回营!”

    “踏踏”“踏踏”这支从黑暗走进光明的军队,雄赳赳气昂昂的班师回营了!
………………………………

第三十一章 倪家小姐

    天已微亮,东风又起,荆江城的清晨即萧索又阴寒。豪门大院的富贵人家也许好梦正圆,但贫寒人家的门庭早已开启,商家的店铺也三三两两的亮起了灯火,设有摊位的小贩挂着扁担,拖着驴车穿街走巷,对于他们而言新的一天便算开始了。

    而荆江城的西商区更是热闹,虽然西商区多是巨商大贾,但更多的却是一些小商店铺,富贵人家日耗颇多,将店铺开在富贵门口,却是有利可图。

    如今卯时过半,西商区主街宽阔的元昌路上已是人流如梭,各式车马停停走走,好不热闹。

    一辆华顶红呢马车轻驰在元昌路的青石地砖上,虽行的不怎么快,却见车前其他车辆行人纷纷避让开来,拖着红呢马车的两匹高大骏马好似炫耀般更是昂首阔行。

    马车一路驶去,两侧路人皆议论起来,“老张,这倪家的马车一大清早便上街逛荡却是不多见啊。”

    “人家是豪富,你管人家何时上街。”

    “这话怎么说的,我昨夜听当差的讲三候有可能下野,你说会不会与这事有关?”

    “放屁,三候能下野?就算三候下野,这官是官,商是商,倪家去凑什么热闹。”

    “你可别忘了倪家家主可是帝君钦点的御商。”

    “御商也就领个正五品,凑三候的热闹恐怕还还不够格吧。”

    “嘿,你们两个神侃,也不看人家马车往哪去,人家可是一直在向东行啊,就算凑热闹也要方位正确不是?咱们呀,该干嘛干嘛,王老虎包子,刚出笼呦,各位行客尝个鲜呦”

    市井流言满天飞,而坐在车中的二人却是不知,她们有着自己的苦恼。

    “我们这般瞒着老爷偷偷溜出来,是不是不妥呀?”

    “小玉,我是真不想见那刘安世,可爹爹偏要我今日陪他去真武山,我偏不去。”

    两位妙龄少女曲腿坐在铺着绒毯的车中,车中装饰豪华,整层车面皆用绒毯包角,在斜角有两张小靠椅,正中设有小案几,几上茶果蜜饯盛了一案,却都是些女孩子家嘴馋的零食。

    “今日只好去凤姐姐家躲避了。”身穿素锦罗衫的女子素手拖着小巧的下巴,轻声叹道。

    “小姐,这么躲避也不是办法,只会令老爷更生气。”小玉皱着眉头,给自家小姐倒也一杯清茶。

    “我也知道父命难违,可我就是不喜欢和刘安世在一起。”素衫女子美目含怨,幽幽地看着面前水汽蒸腾的碧玉茶杯。

    “小姐,前边禁军卫封路了,像是押送这什么犯人。”车外忽的传来车夫厚实的声音。

    “真是人要倒霉,连天也不帮,好不容易这么早出城,却又撞上封路的官差。”丫鬟小玉摇头晃脑,一脸调皮地叹道。

    “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多感叹,阿伯那我们从北官区绕过去吧,反正也不急,只要在晌午到达却月城就可以了。”素衫女子柔声对车外道。

    “老奴都被你们骗出来了,便随你们高兴吧,说实话,我也不喜欢那小鬼头,油腔滑调地没个正经模样。

    车夫的话听得两位女子娇笑不止。马车忽的一转,出了元昌路向北“得得”驰去。

    荆江城位于长江中游之北,在长江与荆江城之间有着十几座山峰,而比较有名的便是凤凰山,岘山,真武山,而真武山更是作为天命教总坛而闻名遐迩。

    素衫女子口中所讲的真武山便是此处荆江城外南四里的这一座。

    正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二百年前天命教创教道祖天易真人以自身羽化为代价化去了南冥普陀山之劫,却是感动了众生,绵绵二百多年,到真武山朝山敬香的香客始终没有断过,而延续到帝朝更是作为国之重教而声名显赫。

    三月三为百花节,如今已是三月二十日,而前来登山踏青的人却依然繁多,按教规,山门应是辰时开,而现在卯时刚过半,山门便已开启,曲曲折折的白云石阶犹如天梯般直通天际,两旁绿树掩映,蔚为壮观。

    小道童们拿着扫帚一步步的清扫着石阶上的落叶尘埃,如此工作一直延伸到山顶。

    山中青烟袅袅,格局古朴庄严,山风徐徐,朝光闪闪,却是仙家修道的灵宝之地。

    而此时山顶天命教总坛的正殿中却是令一番光景。

    “刑天,越牧州还需你亲自去一趟了,我怕‘天地法相’应付不来。”殿中梁柱幡引繁杂,一道阴柔之声从阴暗的角落缓缓飘了出来。

    殿中正堂前的道人不闻不言,静静地站在天易道祖的神像前,黑纱缚住面目,却是神秘不凡。

    阴柔之声顿了顿接着道:“‘初隐归一’已然败下阵来,我怕再有什么闪失。”

    “知道了,明天我便乘凤凰赶去,最多三日便到。”犹如金石相撞般刺耳的声音从黑纱道人的口中传出。

    “刑天,你我的天命与这些凡夫俗子不同。三牌,三书我们都要拿到。”阴柔之声轻叹口气接着道:“这就是我们的天命。”

    黑纱道人说完话后,转身向内堂行去,对身后阴暗里的声音不再理睬。

    复归平静的修道之地,依旧云烟袅袅,依旧朝光闪闪,阴暗里的人缓缓走出殿来,望向远处重峦叠嶂,山岚绿浪不禁神为之夺,喃喃而道:“好一幅仙家妙境,但是新世界比这只会更加美妙啊。”

    真武山倪家小姐不想去,但却月城想去却也去不成了,也许丫鬟小玉说得对,“人要倒霉,连天也不帮。”

    倪家马车出了元昌路,一路向北,本来想从北官区的祥符路绕过去,却又怕开在祥符路上的倪家商号看见,所以只好在向北行。

    现在终究是天刚方亮,愈往北行,路人愈少,行到百花路的时候,几乎看不到半个人影。路上无人,对于驾驭着马车的车夫来说再好不过,马鞭抽响,驰的更快了。

    便在倪家小姐郁闷惆怅之时,忽的马车一震,险些将车中二人晃倒,茶果蜜饯散落一车,素衫女子只觉天昏地转,浑身像散了架般随着马车晃荡不休。

    车中娇喝不止,车外更是一片混乱,只见车夫双手紧紧地攥着马缰,向后拉扯,双马吃痛,马首乱晃,脚步踢踏不止,扯得马车也跟晃荡不休。

    而造成这一切的却是一个半死的人,这个人躺在双马脚下,马蹄堪堪踏过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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