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亲军锦衣卫-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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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哥哥心灰意冷这个皇位的时候,随时活在魏忠贤,李选侍可能对他的毒手之中,不敢吃太监送过来的饭,不敢喝宫女递上来的水。太阳一落山,就蜷缩在阴冷黑暗的宫殿之中瑟瑟发抖。总是拿眼睛死死的盯着桌子上,嫂子给他的宝剑。其实以他的年纪,这把宝剑并不能给他带来安全,留给他唯一的作用就是,不被欺凌羞辱。
只有嫂子亲自送来饭菜,他才能感觉到一丝人间的亲情,也只有在嫂子的精心保护之下,才磕磕绊绊的活到了18岁。
而就在十七岁那年,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哥哥,将这个老大帝国烂摊子丢给了他,然后一身轻松的走了。
于是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一个因为礼制再也不敢亲近的嫂子,孤独的面对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丑恶和艰难。
本来一举铲除了对自己生命最大的威胁魏忠贤,可以让崇祯感觉了轻松。但东林上位,却又要将他架空,什么事情都和他对着干,他想做的,全力反对,他们想做的,却是他不能反对。
眼看着这个老大帝国越来越走向崩溃,都到了建奴打到了家门口,情况却依旧没有改变。这怎么不让从小长在深宫,没有一点社会经验的他感觉到绝望?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赵兴,从过桥居微服私访开始,赵兴的种种为自己,为这个朝廷的做为,让他看到了一个好帮手。
嫂子让他将这个唯一能帮助自己的人,变成为一个孤臣,成为自己真正的帮手,让自己能和东林争夺一番,夺回自己该有的皇权。
然而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也开始死性不改的结党营私,更是要利用自己。这和东林有什么区别?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哭的也越凄惨,他需要发泄一下,压在他身上的东西太沉重啦。
哭着哭着,突然听到王承恩大声呵斥:“你要干什么?”
崇祯抬起了头,他愕然的看见,赵兴,已经站在了御阶上,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是古往今来,从来没有臣子敢蹬上来的地方,臣子站到这里,那就是权臣,就是叛臣,是王莽曹操。就是要刺王杀驾。
但他看到,赵兴推开挡在他面前的王承恩,对自己伸出了手,在他的手中,有一块洁白无瑕的手帕。
赵兴平和的对自己道:“想要成为一代有成就的帝王,怎么能哭泣呢,不管是人前,即便人后也不能哭泣。真正的帝王,面对什么样的局面,也绝不哭泣。”
崇祯愣愣的看着赵兴,最终在他的眼睛里,看到的是布满的真诚,还有,还有友谊。
不由自主的接过那洁白无瑕的手帕,擦拭了眼睛鼻涕,将手帕递还的时候,他却发现,赵兴已经回到了他原先跪着的地方,依旧跪在那里,似乎他重来就没有动过。
崇祯看了一眼赵兴,再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手帕,然后就珍惜的将手帕塞在了自己的袖口里。
赵兴眼角看到这个举动的时候,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但猛的想起,宋明,龙阳之风盛行。然后想起《明史》里没见记载过崇祯好这口,于是就松了口气。但突然又想起,满人修订的《明史》还可信吗?当时后背就生出一股恶寒。
“爱卿,起来吧,咱们君臣回御书房谈谈吧。”
还是那熟悉的称呼,还是那熟悉的地方,还是——我呸,我呸呸呸。
第340章 君臣交心
坐到御书房里,王承恩放心的走了,换上的依旧是方正化。
君臣对面坐着,崇祯缓缓的询问:“说说,你为什么那么做?”他必须弄明白,他必须明白赵兴的真心是什么。
赵兴微微一笑:“皇上不再怀疑臣有阴谋诡计啦?”
崇祯就自作聪明的哈了一声,不由自主的给赵兴辩解起来:“其实,朕不过是考教你一下,若你真的有阴谋诡计,有不臣之心,哪能在长亭上,几十勋贵面前,大张旗鼓的说出来,你傻吗?”然后故意轻松的端详了一下赵兴:“朕看不出你傻。”
其实,这个年纪的小年轻,是最喜欢交朋友的年纪,所有的人,都会为交上一个朋友而欢喜,也为失去一个朋友而痛心。
误会解开了,反倒更加珍惜了友情。
赵兴就故意的显现出了被理解的轻松,然后将手中的茶碗递还给方正化,轻松的笑着道:“不过这事也怪臣,没有事先和皇上通下气,才造成了今天君臣之间的误会。”
这么一说,崇祯倒是彻底的放松了,还亲自再次为赵兴辩解:“当时事情出的突然,根本就没有时间,让咱们君臣商量一下。再说了,以后你在外面奔走,突发的事情会层出不穷,什么事情都要事先请示朕,就错失了良机啦。哦,对了,按你的话说,到时候热狗都凉了。”然后开心的哈哈大笑起来。
“君臣相得,你便有临机决断之权。”不过还是加了一句:“但事情结束之后,朕还是希望你第一时间给朕个解释,否则再产生误会,可就真的伤人了。”这是要求,同时也是警告。
赵兴诚恳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之后,就开始解释自己这次做的目的,当然这时候所说的目的,和那些勋贵们说的目的,却又有了不同。
“皇上之所以被东林党人架空,不能施展,究其原因就是,在这次朝堂之上,只有一党独大,皇上您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一提这事,崇祯的脸上就浮现出了痛苦。
赵兴循循善诱的说道:“说句大不敬的话,当初先帝在外面的口碑并不是太好,文人士子们传言先帝耽于朝事,而一味的沉迷于木匠,被他们口中称为木匠皇帝。”
一提这事,崇祯出于对哥哥的无限崇敬,就气愤的轻轻的捶了一下桌子:“狗屁。”
赵兴当然知道崇祯骂的不是自己,而是骂的那些被自己,不着痕迹的上了眼药的书呆子们。
“但不管外面怎么说,有一个不争的事实,那就是天启皇帝,将大事,依旧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皇权没有被架空,更没有旁落。整个朝廷的运转,依旧是井井有条,军事并没有彻底的崩溃,财政也没有彻底的糜烂,这是为什么呢?”
在这一点上,崇祯也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哥哥,大部分时间都在当木匠,然而却没有出现自己现在日夜奔忙,却越忙越乱的结局,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赵兴看到他疑惑的表情,就坦然地继续道:“归根结底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身边有一个权臣,一个被天下诟病的阉党。”
崇祯有些明白了,毕竟在集英殿,跟着哥哥旁听大儒经筵讲解的时候,那里着重讲的是帝王之道,而帝王知道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势力的平衡。
而就在询问嫂子如何处理赵兴的时候,嫂子也提醒过他,就是将赵兴树立成一个孤臣,目的就是给东林党人,设了一个对立面,以便让自己左右平衡。
赵兴继续分析:“阉党整死六君子,是因为他们是东林的骨干,是东林强大不可撼动的基础。按照臣阴暗的心理猜测,这是先帝同意的,否则给魏忠贤800个胆,他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崇祯有些不悦,冷冷的问道:“你凭什么这么猜测?你如此无端的诟病先帝,可是死罪呀。”嘴里说着死罪,却没有一点动一下的意思。
明明皇上说是死罪,赵兴却一点都不担心。继续笑着道:“那6个人名望一时无双,再加上在朝廷中,个个位高权重,难道一个太监,说拿下就拿下吗?难道锦衣卫,就真敢将这样的重臣拷问至死吗?而在这整整的半年时间,难道魏忠贤就真的能遮蔽住先帝的耳目,而先帝不知道吗?这是不可能的。”
在赵兴这么多的反问下,崇祯也就没有了反驳的理由,只得默默承认。
“当时阉党的势力,真要胡来,一下子就铲除掉整个东林,简直就是易如反掌。但结果呢?他们仅仅能做到的是,拆毁各地东林的书院,将那些太过激进的东林党人,罢官去职也就收手了。后期还杀过人吗?没有。从这一点上看,臣依旧以自己阴暗的心理猜测,这是先帝在保留东林党的势力。之所以这么做,就是维持着朝廷的一种势力均衡,皇上居中左右调和,才有了危而不倒的天启朝。”
崇祯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很久之后,才长叹一声:“看来,朕还是年轻超切,当初阉党遗患案,做的过了。”
明白这个道理就好,明白了这个道理,赵兴就好解释自己现在所作所为的正当理由了。
“和现在站满朝堂的东林党人相抗衡,只有微臣一个人是绝对做不到的。”这句话是收回话题,其实也是在点明,你不要把我当傻子,我什么都懂,只不过是心甘情愿的任你摆布罢了。
听到这话,崇祯小脸一红,有些尴尬。
赵兴继续道:“既然微臣一个人,根本就撼动不了东林的大树,制衡不了他们,那么我就要找一群帮手。于是我就利用我这个国公女婿的身份,找到了勋贵集团。”然后站起来,习惯性的一面踱步,一面自言自语。
这个举动在皇帝面前,是严重的失礼,但赵兴没有感觉,崇祯也没有怪罪,方正化惊讶了之后,也就乖乖的闭嘴。
“勋贵集团被压制的久了,再这么一味的打压下去,会心生逆反心理,会出大事的。江河亦疏不亦堵,与其让他们的积怨不断积累,最终突然爆发而一发不可收拾,那么我们就应该利用他们现在还忠于大明,忠于皇上的时候,利用他们被东林打压的快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拉他们一把,让他们站出来,替皇上分担东林一党的压力。这样,即获取了勋贵集团的再次忠诚,还能站出一个现成的强大的集团,和东林党斗。到时候皇上居中平衡,控制局面,也就如鱼得水游刃有余了。”
崇祯听着赵兴先前对勋贵现状心态分析的话,后背不由得突然间冒出冷汗。因为他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而听到赵兴后面的解决办法,当时不由得击节叫好:“爱卿果然是朕器重的重臣啊,不但能力超绝,而且目光深远,朕得爱卿,君臣相得啊。”
第341章 解说厉害
面对崇祯皇帝的认同,赵兴并没有天真的认为,《明史》是完全错误的,但从现在崇祯的表现,《明史》对他的评价,好像是不靠谱的。
当然,做为窃取了大明江山的晚清政权,他们的立国之本,他们宣扬的,并不是侵占了这个大明的花花世界,而是一种继承,按他们的话说,是替烈皇帝崇祯报仇。
但是这种报仇有个前提,那就是表明他们的正确,为了表明他们的正确,黑一下崇祯皇帝,证明崇祯倒行逆施咎由自取,才失国,这是理所当然的,否则怎么能证明他们的英明神武?
由满清修卷的《明史》不可信,别人不知道,但现在赵兴却感觉,真的不靠谱。这时候他最想回到原先的世界里去,去怼那几个百家讲坛里的所谓老师,这时候他才真知道,有一个小商贩,毫无顾忌的掌撸一个所谓的清吹学者,似乎很正确。
现在他开始怀疑历史,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那种战战兢兢,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百家讲坛所毒害,尤其是那个恶心的瑶着扇子的胖子。
“那你再给我解释一下,当时你所说的所有话,真心的意思。”说这话的时候,崇祯皇帝是以一种真诚的刨根问底。因为他需要证明一件事,证明赵兴可不可信。
对于这样天真的询问,赵兴只能是嗤之以鼻。偌大的皇宫,看着是崇高无比,但是按照这个时代的封建礼教,皇上是不能出这个皇宫的,当然崇祯除外。
其实这就是一个巨大的监狱,让天下所有人羡慕的监狱。里面的人努力的想出去,而外面的人却努力的想进来,这是一种何种的悖论,又是一种何样的悲哀?
“臣为皇上考虑,我们不能放弃现成和东林斗的集团。但是,这个集团的底蕴太深厚,所以我在昨天,凝聚他们的时候,就在今天,准备将武阳侯拿下。”
崇祯实在是跟不上赵兴的思路,就急迫的询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赵兴坦然的说道:“皇上可以支持一个派别,这是皇上的需要,在前天的大殿上,已经向天下宣布了。但是这个派别会倚仗着皇上的信赖,为所欲为,那就是给皇上添麻烦,给皇上抹黑。就比如说这个武阳候,他开始有了自己的野心。”然后断然道:“皇上扶持的集团,必须掌握在皇上手中,皇上想让他们成为一股新兴的势力,那他就是,但是皇上要让他们不是,他们必须就不是。这就如先帝一样,一切必须在皇上的掌控之中。该支持就要支持,但是该打压就必须打压。”
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崇祯:“所有的集团,只能被我们利用,却不能失去我们的掌握,所以,臣,今天拿来了这个武阳候犯罪的确确实实的证据,拿下他,敲打那些勋贵。告诉他们,皇上可以支持你,但也可以打压你。”然后直言不讳痛心疾首的指出:“之所以东林一党独大,不再受皇权支配,出现现在这种臣强主弱的现象,就是当初覆灭阉党的时候,皇上一味的支持东林,而忽略了打压。恩威并用,才能让臣子们知道,君可敬,不可欺。”
这一句不可欺,正说到了崇祯的痛处。沉默,许久许久的沉默之后,崇祯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为朕考虑长久的,是爱卿你啊。”然后歉意的对赵兴道:“是朕,错误地理解了你的思想。”
赵兴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一件事,两面讨好,并且对自己最有利。
于是他再次提出了对武阳候的处置:“那么万岁认为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
崇祯再次翻看了一下赵兴递上来的奏折,那上面详细的记载着这个侯爷,种种的违法记录。
好久好久之后,崇祯郑重的询问:“你我君臣相得,你跟朕说句实在话,这些罪状,你是不是凭空捏造?”
赵兴深吸了一口气:“天下文臣,最喜欢构陷别人的,致人于死地的,就是一个谋逆。但请皇上看一看,我这里有一句谋逆之说吗?”
东林党人就是这样,要想打倒谁,最终都要安一个谋逆的罪,就连魏忠贤上吊前,都鄙夷他们:“东林党人真的是无能啊,连我一个太监都要安一个谋逆的罪,你们就不能弄出点别的花样吗”然后骄傲的结束:“在这一点上,你照着咱家差远啦。”这是魏忠贤最后的骄傲,但也衬托出东林,真的无能。
不用再说别的了,这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那你准备,明目张胆的让这个韩国公假的案子,变成真的案子,你又怎么说?”
赵兴一笑:“臣还是那句话,不管这件案子是真是假,但必须是真的,然后万岁宣布,您的宽宏大量,您对武臣的倚重,让将士们再次为国甘愿牺牲。不会再有国难才思良将的局面出现。但是,不管这件案子是真是假,200多年的事情,必须有一个人来出来担责,这个责任不是您,必须是这个韩国公。只有他死,死无对证,那么一切就都结束了。三大案的后面局势,就再也不会出现了,同时也证明了,皇上您的睿智,宽宏与孝道。”
崇祯实在是没有想到,就这一个小小的案子的处理办法,竟然有这么多的后续首尾。而所有的一切自己没想到的东西,眼前的这个能臣,都为自己想到了。
从这一点上看,告密的那个武阳候,说的都是错的,真正的居心叵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