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幕1925-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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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隔河对战,各以火炮及狙击步枪对轰对射,打得不亦乐乎。靳鹏与十七师联络,察觉河津晋军已降至五千人,随即呼叫战机编队配合,率部猛攻河津。
十二时,第六师由河津南门突入,迅速占领附近城区及西城,只余东城、城中心之钟楼及北门高地等制高点,还被晋军控制。靳鹏命随行至河津的新十五师一团,清理东城及钟楼附近区域,自已则率第六师猛攻北门高地。经飞机、坦克、大炮一顿狂炸,北门敌军伤亡惨重,走出工事投降。
靳鹏将河津之事,完全交予新十五师一团善后,自己则率部猛扑向双井。双井的晋军与解放军新十七师隔河炮战,突然接到河津守军求援,衡量利弊,只能放弃阻击解放军渡河,急速回防河津。其行至裴方岭一带,正与靳鹏的第六师遭遇,稍一接触,晋军便告崩溃,枪炮物资丢弃一地,大部投降,小部散入乡间逃生。
靳鹏带俘虏赶至双井,就地休息,并接应新十七师渡河。
此时,在安柄朝的调度下,陕北临黄河各县的守备营及新兵,已压向黄河西岸,只是并未渡河,只是做出了东渡的姿态。宜川、清涧、延川、佳县、米脂、绥德、府谷,各地解放军南北呼应,致使东岸晋军一夕三惊,提心吊胆,倍加防备。而在榆林的梁冠英部,更在贺家川沿线,做出一副紧锣密鼓的架势,更让晋军胆战心惊,不住在对岸调动兵力。
陕北府谷、山西保德隔黄河相对,阎锡山试图在此渡过一部晋军,在解放军控制区域作战,以减轻晋西一线的压力。
阎锡山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晋军总兵力接近二十万,却还要应对奉军的军事压迫,单黄河一线,晋军虽也屯有数万之众,但渡河对有西峰建筑血统的解放军各工兵营算不上多难,对晋军却非一时能办到。他虽想将战火引入陕北,改变被动局面,可惜解放军早已展开攻势,东岸晋军虽有数万,也只能忘河兴叹,频繁调动,以期将解放军赶回陕西。
府谷解放军只驻有一个营,晋军在保德则驻有一个旅,双方兵力近乎相差十倍。但晋军也没讨到好,本来应付阻击虽伤亡颇大,浮桥的搭建却大致顺利,但正当渡河设施即将完成之时,解放军的战机编队却突然飞至,不但将浮桥炸毁,还趁晋军不备,将其在东岸布设的火炮阵地炸个稀巴烂。这河是甭想渡了。
各地的告急电报雪片般发往太原,让阎锡山看得有些发懵,才一日功夫,整个晋西竟看似摇摇欲坠,再难以支撑了。经参谋长仔细鉴别,阎锡山始知许多电报,纯粹是各地驻军自己吓自己,解放军进攻姿态确实很高,但未必就真想与晋军全面开战。否则,梁冠英的那个师就不会留在榆林不动,早寻机真正渡河作战了。
但晋西南解放军的攻势却真是迅猛,虽然没有进攻山西腹地的迹象,但那几万解放军一旦转向,配合飞机、坦克及还超过晋军一筹的火炮,山西南部还真有不保之虞。
或许,和谈是一个很好的选择。阎锡山真正动了和谈的心思,这滥仗他不想再打下去,即便吃点亏,割点肉,总比把家当全让人占光要好得多。何况,还是自己这方先动的手,虽说不知道那已被枪毙的旅长发什么神经,但论起来还是自己理亏。只是,解放军的动静也未免太大了。
人一旦有个念想,就会不断为验证其正确找各种理由,此时的阎锡山正是这样。靳鹏第六师狂突猛进,声势太壮,已使他忘了先前还矢志要把解放军赶下黄河。现在是服软的时候了,他只希望吴安平不要开价太高。
当然,阎锡山也准备拿出一块大蛋糕,那就是绥远的归属。这地方名义上划归晋军,但从来就不曾真正属于山西,交给吴安平,让解放军去和奉军、西北军死磕吧,他还是老老实实当他的“三晋王”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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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西北乱战(15)
第一百六十六章西北乱战(15)
西北之战,对解放军来说,虽不是奠基之战,却是其真正崛起的标志。自这一战后,吴安平及解放军始为民国各大军政势力乃至东西方列强正视,并为之侧目,直至只能无奈仰望。
十二月十二日下午三时,余铁鹏率第三师四千战士,在下红柳滩一带渡过黄河,出现在永宁东南方位,但余铁鹏并未进攻永宁,而是径直北上,直扑兰州。此时,李章率第四师已越过闽宁镇的黄羊滩,距银川已不到一百华里。
同日下午,阎锡山派专使由永济出发,南下韩阳镇求见解放军新十六师师长,表述了停战谈判之意。新十六师师长张翼城,原为安柄朝第五师第一团的团长,虽自觉无谈判必要,却不敢耽搁,随即将此讯向在西安的安柄朝做了通报。安柄朝则将电文原封不动,转发到了西峰的吴安平手中。
吴安平其实并无与晋军死战之意。
在他看来,解放军当前阶段一味攻伐其实意义不大,如果不是西北军主动进攻,他甚至暂时都没打算北上银川,进兵绥远。当前最重要的还是要保证两年计划顺利展开,厚植实力,奠定西北富饶及强盛的基础,待到那时,空军、装甲力量及机械兵团齐备,数十万解放军横扫北中国自无任何问题,而且也才具备挑战苏联及日本的超强实力。
解放军自创立起,一战再战,如今势力实际已达整个西北,甘肃、陕西、宁夏、青海、绥远、新疆,或许还可以算上**,这七个省区加起来足有几百万平方公里,占据容易,要将之建设起来,难度却非常之大。他要改变大西北,补上日后中国发展之短板,这需要时间,也需要实力,而这种实力并非单纯指武力,陇东集团其实才是最关键的角色。
西北发展需要时间,一两年肯定仍未足够,但有这一两年,他足以借助时空引擎,为西北此后的发展打好根基。构筑西北水系镇压荒漠,以千万移民充实边疆,这都是平常人不敢想的事情,如果没有时空引擎存在,他同样也会全无一点信心。现实是,他或许有这个能力,那当然要尽力去做,一个富饶的西北对中国的意义,无论怎样渲染都不为过。
蒋百里的意思也差不多,他虽然不知道吴安平心中的宏图,但从军事角度分析,指出阎锡山此人虽为军阀,在山西却有不少作为,很明确的说,打仗他或许比不上冯玉祥,但说到建设地方,三个冯玉祥也未必及得上阎锡山。现在战事局限在陕晋边界,问题还不大,一旦解放军深入晋中腹地,百姓未必就会热烈拥护,而晋军退无可退,其抵抗也必将越来越顽强。
经参谋本部协商,吴安平对阎锡山开出了条件。
第一,确立黄河沿线为非军事区,以方便修筑桥梁,沟通陕西与山西,促进经济的融合与繁荣。阎锡山对此估计会怀有戒心,但时日一长,经济利益便会凸显,到时他想必反会成为拥趸。
第二,将绥远西北临时政府,晋军撤出,由解放军进驻。这一条阎锡山估计也会答应,毕竟绥远还有西北军驻留,奉系又对其虎视眈眈,晋军真正只能控制绥远一部分区域,拿解放军退出晋西做筹码,他其实不算吃亏。
第三,确定山西与西北临时政府的金融合作方案,能设立统一的金融系统最好,如做不到,最起码要应允互设银行。这一条估计阎锡山肯定会反对,如其反对,解放军还要加大军事压力,迫其答应。
只要能做到互设银行,凭借甘陕超强的工业实力、商品供应能力及资本力量,足以间接控制山西的经济。当然,吴安平的本意并不在此,更多是想阻止阎锡山滥发银元卷及军票,促进山西工商业发展,并使之与甘陕融合,间接达到促进山西民生的目的。这无所谓高尚,如果立志于国家,有些事便需要做在前面。
这三个条件顺着安柄朝、新十六师张翼城,向阎锡山的专使做了转达。
不过,为逼迫阎锡山答应这些条件,解放军的进攻并未立刻停止。第十六师张翼城部两个团,已离开韩阳及阳城,分别朝永济、芮城缓慢行军;靳鹏率第六师与渡河完毕的新十七师裴永亮部,长途奔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占了吉县和乡宁;而梁冠英的第十师也将渡河之意表露无遗,并开始在炮火的掩护下搭建浮桥。
留给阎锡山的时间不多,最起码阎锡山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前两条根本不用看,他立时就能答应,但第三条确实为难,他召集太原军政两界首脑、智囊,并连同各大银行、钱庄的东主,进行了几个小时的商讨。军政两界虽不免有人危言耸听,但迫于局势,还是倾向于接受,但银行、钱庄的东主有些明确支持,有些却死命反对。
阎锡山拿不定主意,因为持反对意见并态度最为坚决的,正是他的家族产业。他们或许不明白吴安平的良苦用心,但绝对清楚此事一成,许多银行、钱庄非被挤兑关门不可,首当其冲的正是阎家的产业。
直到梁冠英部渡过黄河,并攻占兴县的消息传到太原,阎锡山才终于下定决心,将反对的声音置于脑后,还是命原来那位专使,与围在永济城外的解放军张翼城部取得联系,答应全盘接受吴安平开出的条件。
消息传至西峰,吴安平大喜过望,遂命令入晋各部全线停火,暂时驻留原地,等待西峰方面与太原方面的交涉。
这时已是十三日凌晨五点,阎锡山和吴安平都是彻夜未眠。不过,吴安平却不是为等阎锡山的回复,他更多是在等银川方面的消息。昨日入夜前,余铁鹏与李章率部兵围银川,不过并未立即发动攻势,而是先将战机空投包裹内蒋百里、杨虎城等人的书信取出,转交给了包围圈里的西北军。
让吴安平倍感意外的是,冯玉祥居然还在银川,没有先一步撤离。要知道,即便余铁鹏、李章突进再快,也始终赶不上电波迅疾,中卫被围、吴忠失陷,冯玉祥不可能没得到消息,这到银川被围起码还有三四个小时,如其一意北撤,还是有很大可能摆脱解放军追兵的。
蒋百里的揣测让吴安平感慨良多。
不知为何,蒋百里竟有也些意气萧索,眼神复杂地看着吴安平半响,才缓缓开口道:“这位基督将军善打恶仗、大仗。自十六混成旅时期到国民军时期,无论冯玉祥声势地位如何,其部都始终在各大势力的夹缝中,辗转腾挪,乃至数次倒戈,所求所想,无非一个生存。冯玉祥能屡次渡过危难,并极一时风云际会之盛,可知其并非受不起挫折,经不住打击。”
“那为何?”这正是吴安平想不通的地方。
蒋百里微闭一下双目,良久才道:“但是,在吴佩孚、张作霖手中落败,却与败于你手有些不同。吴佩孚、张作霖声威久镇,名望甚高,曾一度控制北京政府,在民**政两界影响力巨大,先后曾得西北军投附,冯玉祥败是应当,不败便是英雄,败而后起也算豪杰。但你年不过二五,建军不过一载,声望威望俱是不足,冯玉祥败在你手,便如一个壮汉被幼童击倒,这种感觉远非单纯的军事挫败所能形容。”
吴安平讶道:“这未免有些过于情绪化吧?”
蒋百里又道:“当然不止如此。很大程度上,你之崛起于他人的意义,便在于用最猛烈的声音宣告他们已然老朽,便在于用最强烈的冲击摧毁他们全部认知。旧时代还在继续,但对你及你周边的人,甚至你的敌人来说,新时代已经来临。这些人位置站得越高,就越茫然,就越惶恐,难以相信,难以接受,却又不得不相信,不得不接受。”
吴安平默然问道:“冯玉祥真会这样想?”
蒋百里同样默然道:“我不能确定。”他看了吴安平一眼,接着道:“但就我自身来说,当初无奈留居西峰,答应帮你筹建军官学校,陆续翻看过你交付我的几箱军事资料,这时我才知,自己竟也已落伍。那些资料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搜集而来,有些内容国内外军事界,当前不过刚刚有个概念,但资料中却已经描述很细致,宛如已历经多次实战检验,而有些内容甚至匪夷所思,但细细想来,却言之成理,似乎必定将会实现。”
吴安平讪讪笑道:“有用就好,有用就好。”
蒋百里见他避而不谈资料来路,也不好再追问,遂转回正题:“本来军官学校早就应该筹备完成,但这些资料的出现,却让我如获珍宝,又惶恐黯然。我虽自觉建树不多,独在军事上还有些自信,但如果战争真将像资料上描述的那样去打,那我其实也是只井底之蛙。所以我花费很大精力去推敲那些新颖的战争理念,为的便是不让时代将自己摒弃。”
吴安平想不起来自己给了蒋百里什么资料,竟使他有这样大的感慨,不过算起来恐怕只有雷达、导弹、核技术、军事卫星等几项相关内容。吴安平也不好详问,毕竟这些资料是由他转交蒋百里的。
蒋百里叹口气道:“解放军展现出来的军事能力,与资料上相比还不及万一,但对西北军来说,已是难以想象的强大。冯玉祥或许已经知道,这时代再不属于他了。”
冯玉祥究竟怎么想的,除了他自己,谁也无法弄个明白,但余铁鹏、李章合围银川之时,西北军的表现确实与先前战场上有些相异。解放军兵临城下,西北军上下未见恐慌,却仿佛沉浸在悲愤和茫然中。这当然是一种猜测,但从前沿阵地不时传出的悲痛哭声,或许算是另一角度的验证。
阵地之后,有一支穿着破旧但军容整齐的乐队,正在演奏一支支激昂的乐曲。《国耻歌》、《国民军歌》、《国民**歌》、《新兵歌》、《吃饭歌》,轮流不休。余铁鹏、李章聚在一处,透过望远镜的镜片,可见清晰看见:那小号手嘴唇乌青,鼓手汗流浃背,乐队长机械地挥着马刀,大号手气喘吁吁。他们脸上的悲痛和无声淌着的泪水,是那么纯粹而生动,足以撼动任何人的心神。
余铁鹏和李章对视一眼,俱都无话可说。良久,余铁鹏才沉痛莫名道:“我一直认为军人的荣誉要在战场上取得,但这一刻才隐约感觉,同为中**人,在这片养育我们的热土上撕咬、搏杀、冲撞、死亡,其实是一种莫大的悲哀,更是一种莫大的耻辱”李章默不作声,双目之中神色莫明。
那支西北军乐队不知是哪个部队的,也不知谁下的命令,或许根本就没有指挥官下达过这样的命令。作为乐手,他们听不见镐头刨开人躯的噗噗声,也听不到纵身扑向坦克的士兵的悲壮吼声,甚至无缘看到千军万马鏖战沙场踏尸裹进的壮观场景,但他们依然是当之无愧的军人,有着同样的铿锵灵魂和沸腾热血。
说不清这是离歌,还是挽歌,激昂的军歌演奏了一夜。当晨曦映亮银川古老而苍凉的城墙,将光辉洒向被挖得坑坑洼洼的原野,那支乐队的长号手再也吹不出音来,头一歪,不动了,粉红的血沫从嘴角冒了出来。而其他乐手虽然同样支撑不住,已跪倒在地,那乐声却仍然在呜咽作响,绝不稍停。
一个骑马的戎装齐整的将官,由西北军战地驰出,一路小跑着到了解放军的阵线前,经几名战士押解带领,与李章、安柄朝在临时构筑的指挥部见了面。
他的表情不能算郁愤,也不能说有多悲哀,反而见些沉静洒脱,分别看了余铁鹏、李章一眼,开口道:“在下张自忠,西北军副官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