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东皇传-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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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汉世交通条件下,兵卒行军,并非寻常人以为的:白日而行,夜晚休息。
也是因此,这个时代,兵卒行军速度,普遍维持在每日三五十里速度。至于历史记载,类如霍去病出陇西,转战六日,横行草原千余里;夏侯渊“三日五百,六日一千”,则和刘杲日夜兼行,奔袭安邑一样,不是寻常行军。
刘杲选好扎营地址,吩咐六千步骑驻留歇息,明日再继续向雒阳前行。
刘杲刚吩咐完,宋典急匆匆赶来,递给刘杲一张写满小字的纸页。纸页上,是雒阳职方司向刘杲传来的雒京变故的相关消息。
因为刘杲对雒阳局势较为关心,所以筹建雒阳职方司是宋典的首要任务。且一旦雒阳职方司传来信息,便须迅速转交给孙资判定,而后移交给刘杲裁决。
这一次因为刘杲欲直接奔袭雒阳,虎口夺食,便把宋典带在身边。不必再由孙资代为专递,这个中间步骤。
这时,宋典负责雒阳时局密信;孙资掌握刘杲与并州、河东郡属下联系通道。两人,一外一内,各有分工。
刘杲把雒阳变局密信,递给身边的华歆。华歆刚扫视一眼,便愕然抬头望向刘杲:“大将军被诛杀?袁绍、袁术两兄弟猛攻南宫?”
华歆只惊愕三五息,又转为一脸平静:“伯兴率军赶赴雒阳,便是早已预测到此事?”
刘杲沉默不语,只是遥遥的望向南方的雒阳,心中喃喃念叨:“三国……历史若不更改,数日之后,长达近五百年的乱世纷争,便要缓缓揭开序幕!”
华歆觉察到刘杲似乎早料到雒阳变局,心中一动,小声道:“雒阳之乱,莫非是伯兴一手策划?”
“呃!”刘杲一怔,继而哑然失笑:“我哪有这般翻江倒海的本事!”
华歆见刘杲断然否决,也不再言及此事。
刘杲回想一番,后世历史记载中的雒京之乱,沉吟半晌,准备与华歆好好商讨一番,该如何行事,才能安然无恙且获得最大化利益。
正在这时,孙资突然小跑奔来:“公子――大事不好。甄、宋两夫人,赶赴河东郡路上,被贼子袭击。四五十家兵被贼子尽数诛杀,两夫人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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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 功名、妻子
第199功名、妻子
甄姜、宋都被贼人袭击,如今下落不明……
孙资一句话没说完,刘杲眉头已经紧紧皱起。
“在何处被袭击?是否禀告过河内太守朱??”刘杲轻声说道,既无惊讶,也无悲怆。如果只看刘杲面部表情,别人还以为,被袭击的不过是两三只不相干的阿猫阿狗。
前些年,因为黑山贼骚乱河内郡,灵帝刘宏便以平镇黄巾有大功的朱?,担任河内太守,震慑黑山贼。
“淇水河畔,也即是淇园之北。邯郸快马刚刚传递来消息,尚不曾禀告河内太守。”孙资小声回答道。
刘杲短吁一声,蹲坐在地,手中剑鞘,在地上,熟练的划出河内郡简易地形图。
指着荡阴、朝歌两县城之间的淇水,刘杲喃喃自语:“淇水临近黑山,流窜的大都是千百人左右的黑山贼小部落。宋典,你去张牛角那里走一趟,看看究竟是谁,胆敢袭杀我妻室家人。”
虽与宋都、甄姜已经大婚将近一年,但内心中,刘杲一向以为,自己对两女远远谈不上“爱情”。对甄姜,刘杲是怜大于爱;对宋都,刘杲也是愧疚大于爱。
直至今日。
突然得知两人被袭击,甚至可能已经死去或是为人掳走,刘杲霎那间,仿佛一个年幼的孩子,失去自己心爱的玩具。
原来。不知不觉,心中早已刻下属于她们的斑驳色彩。
休言淡如水,情深不自觉。
空荡荡、沉甸甸的感觉,瞬间将刘杲弥漫。
闭上眼睛:有点婴儿肥的宋都,身着整套仕女装,却仿佛一个不曾长大的孩子,率真、单纯;长发垂腰,两三根如玉发髻,配上一袭白衣,仿佛是仙侠世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子鱼,你先统领大军,赶至小平津,我去……”刘杲扭头转向华歆。
华歆突然打断刘杲话语:“伯兴以为,家事、国事,孰轻孰重?”却是华歆猜透刘杲想去寻找宋都、甄姜下落。
刘杲的心猛的绷紧,冷声道:“子鱼,你莫非要我舍弃家事不顾?”
华歆紧盯着刘杲双眼,沉声说道:“光武帝寒微时,兵困昆阳,兵卒欲逃散。光武帝鼓舞士气时,曾言当同心共胆求功名,不可贪恋妻子财物。”
“如今雒阳混乱,正是伯兴博取利益,鱼跃龙门之时,怎可为二三女子,放弃这大好机会?”
华歆竟是建言,说刘杲应该不理会陷入危险的宋都、甄姜,继续进军雒阳。
若听从华歆建议,刘杲可真就是抛妻弃子,心如冷石,性如钢铁。
华歆继续说道:“孟轲曰‘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得失、得失,有得必有失,难有两全之事。伯兴扪心自问,如若你去寻找弟媳,可还赶上安镇雒阳,辅佐大汉?”
“当此之时,鱼与熊掌,置于伯兴之前。伯兴该如何抉择,心中难道不知?”
“高祖危急之时,吕后虽与高祖同车,高祖亦推吕后于车下。非是高祖薄情寡义,视吕后为旧衣,而是高祖知项籍所求之人,为高祖而非为吕后。高祖活,吕后死,则高祖可为妻复仇;两人同车皆死,天下则归项籍,无人能为之雪恨。此是其一。”
“其二。伯兴帐下六千步骑,谁人无有妻子、父母。若是伯兴因为弟媳安危,更改大计,使计谋不得行,又置我等于何地也?”
刘杲被华歆挖苦的有点脸红,强行辩解道:“大丈夫不扫一屋,何以扫天下;吾若连妻子家人都不能庇护,如何能庇护万民?”
华歆挥挥衣袖,面色庄重,语气更加直冲:“伯兴邯郸设讲,讲《国家》时,曾言‘国言义,家言利’。由此可知,事理根本,伯兴不是不知;只是一朝事出己身,伯兴却忘记昔日侃侃而谈之大道理!”
“道理易知,行难;事情易知,道难论。”
“伯兴若是将一己之私,凌驾于背后数千步卒性命之上,一旦入雒,必将又是一梁冀。若是如此,我华歆就此于伯兴告别,不必浪费光阴。”
华歆说到最后,强迫刘杲作出抉择,甚至断言,若是两人志向不同,那便就此别去。
面对强硬的华歆,刘杲沉默下来。
历史记载,刘备妻子被麴义等三番两次掳走;后世太祖,妻子也曾被捕捉;后世太祖帐下第一首辅,妻子被拷打至不孕,竟一生无子,绝脉断嗣。
历代成大事之人,掀开其拼搏之途,又是何其艰难矣!
许久之后,刘杲颓然道:“子鱼且容我三思。明天之前,我必给子鱼答案。”
华歆不置可否,又说道:“孔子曰:‘中人以上,可以语上也;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伯兴非是世间庸俗之人,当知道事情缓急轻重。若是胸无大志,缠绵于芙蓉帐之徒,吾只会抽身而退,绝不与伯兴耗费口舌,辩论这些道理。”
“金无赤金,人无完人。故上位者,多搜集智谋、猛武之士,为自己爪牙、心腹,以补充自己不足。上位之人,只须明己之缺陷,并警戒改善之;必能成就一番事业。”
“西门豹急,佩韦以自缓;董安于缓,带弦以自促。伯兴应效仿两人,万事慎行,才能成就大事业,否然一切筹划,也不过是井中望月,人醒梦碎,一事无成!”
华歆最后这几句话,可谓说的相当不客气。
西门豹,战国时魏国人。后世教科书上一篇“河伯娶妻”,令他走入无数人视野。
董安,西汉大儒董仲舒之子,在汉世亦有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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雒阳,北宫。
赵忠被杀之后,党人一系兵卒士气大振,彼此互相鼓励:“赵忠已死,张让也难逃此劫。司隶校尉之大功,数日可期。”
赵忠一死,南宫内宦官势力,也随即被扫荡。心思活络之人,都已经觉察到此次袁、何与宦官张让、赵忠之斗争,将以袁绍全胜为终结。无数隐于暗处之人,重新开始站队,等待朝政大幅度调整。
大军猛攻复道,诛杀张让就在两三日,一直揪心的袁绍,望着复道门前数十堆火炬,也终于露出笑容,自以为大事已定。
然而袁绍却没有注意到,董?帐下的李儒,已经开始布局。
许靖,其堂兄许相为袁隗斩杀,与袁氏一门自然不和。
尚书周瑟,武威人,与董卓同出关西,较为亲近。
……
这些对袁绍怀有敌意,或不被袁绍重视之人,李儒都开始悄悄联系。
当然对于饶幸逃过诛杀之难的崔烈、宋泓、夏育三人,李儒也不曾忽视。甚至在傍晚之际,李儒变装易服,悄悄溜进宋泓宅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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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 风云小平津
第200风云小平津
《陈留王诸事录》载:
八月庚午(八月二十七),袁绍坏复道。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_书_网 _'张让、段?惧,遂将少帝与陈留王数十人,自谷门出,走邙山,至小平津。
谷门,雒阳城北墙东城门,侧有太仓、武库。自南宫兴起后,谷门常用于罪犯出城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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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日夜晚,袁绍、袁术一边围杀南宫诸宦官,一边率兵猛攻北宫,甚至将赵忠头颅抛入北宫,以此震恐张让。
十常侍之中,熟于兵事的,唯有蹇硕、赵忠两人。张让,素以文事得宠于灵帝刘宏,不知兵阵调遣之法。屯兵朱雀阙的赵忠一死,张让顿时空守北宫,心中惶惶然,不知所措。
无奈之下,张让只好率领少帝刘辨、陈留王刘协,自雒阳北城门,出奔河内,欲借朱?等这批国家老臣,护佑天子声威,拥兵相抗袁绍。
张让这一招,乃是欲借国家强枝,对抗中央叛逆。本质与春秋时期,那些借他国兵卒,回国称制的诸王侯,有些类似。
张让自北门突然冲出,引起袁绍警觉。唯恐宦官逃散雒京,聚集起雒京京畿地区豪强势力,袁绍顾不得追击张让,便亲自率大军,分出一路人马,彻底封闭宫门。
又因为担心,已经逃走的张让之辈,与北宫内宦官里应外合,袁绍遂颁布格杀令,勒兵捕捉宦官,皇宫之内,不论长少,只要没有胡须,尽数杀之。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_书_网 _'因不愿放走一人,后宫贵妃、太后住处,以及宫女厢房,全被袁绍部下士卒一一搜捕,破坏,或有怠慢者,亦是随手杀之。
俗话言“杀人放火”。北宫建筑,多有土木之亭房,一遭兵乱,这战火也不知何时开始燃烧,无数宫殿美亭,亦毁于此日大乱。
自攻破南门后,袁绍总计诛杀宫人近三千余人,上至中常侍、大小黄门,下至杂役苦工。雒阳城诸宦官,躲过此劫者,寥寥无几,自此以后大汉皇宫空虚。
二十七日夜晚,日夜兼程的董卓,终于率部下三千骑兵,跨过无数泥泞道路,赶至雒阳附近。刚至雒阳城西的显阳苑,董卓便远远瞧见雒阳北宫火起。情知战事激化,董卓立即不待休整,又是急兵催进,向雒阳城奔来。
二十八日,天色灰蒙蒙,太阳尚未升起时,董卓终于,自上西门,兵入雒阳城。
雒阳城内,人员杂乱,道路上尽是兵卒巡警,无有民众。
偶尔见到一些官员,也大都或是手持兵刃,或是身边无数兵卒护卫。
经过袁绍、袁术三日苦攻,宦官败亡之局已定。雒阳城内,也初步恢复秩序。当然民居、亭里,依然禁闭,真正恢复秩序的是士卒、以及官员诸卿。局势告诉他们:大局已定,袁氏当权在即,勿要再留恋宦官。(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董卓略略打探消息,知道诸公如今集结在城北,立即催马奔去,与朝廷诸公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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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二十七日夜晚。
张让怀抱少帝刘辨,段?怀抱陈留王刘协,两人率二三十人亲信,纵马奔向黄河岸边的小平津。
少帝刘辨年方十七,周岁十六。放到后世,少帝刘辩,也就是一个处于花季雨季的单纯高中生,哪晓得世事残酷,尔虞我诈。
少帝刘辨长于道人史渺之家,学的也大都是清静无为,修身养性。灵帝壮年而死后,他才被何进强行推上天子之位,接触朝政。便是这样一个少年,身登天子之位数月,还未曾熟悉朝政运作,便突然遭受兵乱,亲眼见到无数士卒彼此残杀,鲜血满城,精神岂能不崩溃。
也是因为入宫为天子之后,张让多陪伴在少帝刘辨身边,且张让勉强还能算得是少帝刘协的舅祖。有着这层薄薄的婚姻关系,少帝刘辨不自觉的便对张让有所信任。眼下,少帝刘辨精神崩溃,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下意识的把张让,这位一直保护他的舅祖,当作贴身依靠。
一路催马急行,至夜间凌晨,张让、段?才赶至小平津。
小平津,为黄河渡口之一,隔黄河,望河内郡。
行至小平津,张让心中才刚放松片刻,却兀的发现小平津,如今空荡荡,竟无半人驻守,更无一条舟船。
原来何进被杀,雒阳事急。
袁绍为攻破皇宫,以及避免雒京周遭豪强拥兵前来援助,遂签发无数道命令,下令将雒阳周围地区的所有戍卫兵,都集结至雒阳。也是因此,小平津如今空虚如是。
望着浩浩荡荡的黄河,张让面色铁青,喃喃自语道:“小平津竟然无半条舟船,莫非,上天真欲灭亡我张让也?”
张让虽然沮丧,但还不至于坐以待毙,立即吩咐亲信,在附近搜罗舟船,准备渡过黄河。
然而,小半时辰之后,在河南中部都尉掾吏闵贡带领下,卢植率数百兵卒,追上滞于黄河岸边的张让,彻底击碎张让出奔计划。
数百兵卒很快将张让等人团团包围住。
只是碍于张让身边有少帝刘辩,无卢植、闵贡命令,士卒不敢刀兵相向。闵贡虽有兵权,但是职位低,须听从卢植吩咐;卢植权大,但是卢植素来敬重天子,礼节不敢轻废,不会强行从张让手中夺来刘辩。
卢植手持长剑,砍杀张让几位亲信,向张让逼迫道:“张让,事已至此,你还冥顽不灵,意欲逆天而行哉!”
“今外宠内嬖{bi},大汉两大毒瘤,一日俱亡。此乃上天欲使大汉中兴之兆。张让你还不束手就擒。”
张让向数百兵卒,扫过一圈,向卢植颓然言道:“大汉衰世之因,又岂是我曹废人。便如卢尚书征伐蚁贼时,不是亦有人骂君曰‘一朝带军出城,官如匪类,将如野胡’,言兵将骚扰民居,成乡民之祸患?”
“不过,生于衰世,即是我等不幸,这也无须悲叹。先帝离去多日,老奴梦中偶见,时常泪湿枕巾,今日既然走投无路,索性便追随先帝而去。”
“卢尚书言我曹尽诛,大汉可中兴;老奴却以为,我曹离去,雒阳空虚,大汉或将有覆灭之危险。”
“卢尚书忠厚,不比袁氏兄弟狡诈悖逆,还请好生辅助天子,切不可令其娶袁家女,乃至受权臣胁迫。”
张让低头扶住少帝刘辩,叹息道:“陛下养于道人之家,不通朝政权谋。我曹一日死绝,又有何人为陛下阻拦权臣!唉!陛下好自努力,莫让大汉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