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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唐雄-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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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承业抬头,借着屋内油灯散发出来的光晕,看见站在面前的竟然是两个年纪不会超过十五岁的少年,也是一愣神。周承业没有想到的是,敢于在石桥之上扮演劫匪的两个家伙,竟然如此的年轻,还长的这么俊俏,哪里有做土匪和路霸该有的那股子匪气?

    “擦,差点比老子还帅!还有没有天理了?”周承业嘴里咕哝一句,却已经从吃惊中恢复过来,他热情地招呼着说道:“两位小兄弟,啥也先别说,先吃面。我在马车上坐着的时候,就听到身后有饥肠辘辘之声,估摸着你们尚未吃晚饭吧?”

    兄弟两个被周承业的热情整的更加手足无措,只好慌慌张张地接过了面碗,小心翼翼地吃将起来。

    唐人吃面所用的碗,比之后世人们见过的兰州面馆中的海碗还要大一圈,这是唐人粗犷豪迈气质的一种体现。两个已经饿了数天的兄弟,端着比他们脑袋还大的海碗,吸溜吸溜地吃面,越到后面这速度便越快,让一旁看着的周承业咂舌不已。

    额滴神呀,瞧这二位的吃相,只怕是饿了不止一天呢!

    正如周承业说的那样,看似普通的两碗面,其实很好吃。这面中不仅有陈记酒楼密不外传的调料包,还有几只煎的金黄发脆的鸡蛋,在鸡蛋与宽厚的面片之间,更点缀着葱花和青菜。

    上一世,住在单身宿舍四年之久的周承业,每到周末,做的最多地便是各种面食,因此这做面食的水平,绝对有一手。没办法,关中人一天不吃面,就跟湖南人一天不吃辣椒一样,日子就没法过了。

    兄弟两个吃着凉面,不知不觉的眼中便开始有泪花翻滚,他们忽然想起了惨遭奸人陷害身首异处的父亲,想起了含恨而去的母亲,想起了自己亡命岭南数年来的艰辛和孤苦。

    心情复杂地吃完面之后,兄弟两个再次跪倒在周承业面前,这次任凭周承业怎么拉,他们都不肯起身。

    “感谢公子如此善待吾兄弟二人!”说完这话,两兄弟向周承业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周承业虽然不喜别人跪着,自己却站着,但他看出来了,面前这兄弟两个只怕真是背负着沉重的心里负担,否则也不会如此行事异常。既然他们想要以磕头的方式表达对自己的感激之情,那就随他们去吧。有时候坦然地接受,远比婉转地拒绝更让当事人心里觉得好受一些。

    “我叫张瑝,他叫张琇,是原嶲州都督张审素之子。开元十九年,有人诬告吾父贪赃枉法,皇帝于是委派监察御史杨汪到嶲州审查此案。当时吾父不在州衙,平日听命于吾父的总管董元礼,便带领七百人包围了杨汪,并动手杀死了诬告吾父之人。后来朝廷的救兵赶来包围了董元礼,将董元礼和他的手下全都杀了。杨汪经此一事,并不调查真伪,逃回长安之后直接上奏皇帝,称吾父阴谋造反,结果当年十二月,吾父被斩首,张家全部家产被没收。”

    “当时我和大郎年纪尚小,朝廷于是没有杀我们,但也将我们流放到万里之遥的岭南。时隔四年,我兄弟二人从岭南逃回来,就是想为父亲报仇伸冤!”

    周承业听兄弟两个说到这里,顿时陷入沉思之中,他忽然想起了前世看到的一篇文章。

………………………………

第二十三章 名门之后

    

    当张瑝和张琇两兄弟说出自己的身世来历之后,特别是当他们提到了张审素和杨汪的名字,周承业忽然想起了前世里看到的一篇关于考证曹操“七十二疑冢”的报道。

    报道的具体内容周承业已经想不清楚,但是那篇报道重点提到中国人创建的第一个疑冢,不在汉末而在李唐,不是个人创造而是集体智慧,不在邺地而在洛阳,不是诋毁而是旌表。

    这一切,皆因一个冤假错案的诞生!

    《新唐书》云:张瑝、张琇的父亲张审素因被诬谋反,被监察御史杨汪错斩。时年十三岁的张瑝、十一岁的张琇夜袭杨万顷于长安魏王池,“瑝斫其马,万顷惊;不及斗,为琇所杀”。兄弟二人杀了杨汪之后,逃到郑州汜水被捉拿归案,上报朝廷。

    面对两位“少年犯”,中书令张九龄等称其孝烈,理当免死;侍中裴耀卿等力陈不可,法不容情。权衡再三,唐玄宗对张九龄说:“孝子者,义不顾命。杀之可成其志,赦之则亏律。凡为子,孰不愿孝?转相仇杀,遂无已时。”最后,玄宗下诏杀之。

    临刑前,玄宗赐食,张瑝难以下咽,张琇面色自如,对哥哥说:“下见先人,复何恨!”

    张瑝和张琇死后,朝野上下,包括主张赐死兄弟两个的裴耀卿等人,无不可怜张瑝和张琇的。他俩下葬时,自发的百姓举着旌表都要阻塞了道路,人们担心杨万顷的余党掘墓鞭尸,亵渎少年的英灵,于是修建了几处疑冢,使世人不知到兄弟两个到底葬于何处。

    看着面前已经哭成了泪人的两兄弟,不知为何,周承业的心中好像被什么东西紧紧地堵住,让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周承业每天夜里都要跟父亲谈论一些事情,其中自然包括朝廷官员。他以前不止一次地听到父亲言语之中提到杨万顷这个名字,因为御史台并非只有周子谅一位御史,而是有七、八人之多。这杨万顷便是杨汪,也就是他父亲的同事!

    就因为杨汪不辨黑白,误听人言,便害的人家父子两世相隔,家破人亡,流放逃亡。这小小的监察御史,真的是比索命的小鬼还让人觉得可怕呢!

    不过还算幸运,这个时空之中的兄弟俩,不知为何会在对杨汪动手之前冒险来见周子谅,恰好又遇到了“死而复生”的周承业,这却正好给了周承业暗中出手拦下兄弟两个最终走上悲壮绝路的机会。

    周承业伸出双手将兄弟两个扶起来,然后有些深沉地说道:“千古悠悠,有多少冤魂嗟叹!空怅望,人寰无限,丛生哀怨……两位的曲折经历,听来真是让人心情沉重,你们这几日一定没有好好休息,先将就着在我房内睡下,我明日一早便将此事告知家父,你们看如何?”

    张瑝和张琇兄弟两个乃是名门之后,若非家道中落,这个年纪正在书院之中就读,他们在没有流亡之前,也曾学过许多的诗文,当听了周承业的那两句感慨时,心中真有一种知音的感觉。能发出如此深沉感慨的年轻人,怎么也不会是各推脱责任,没有担当的人。

    兄弟两个点头说了声好,然后死活不肯上周承业的床上休息,而是和衣在屋中的地板上一趟,没过多久便发出均匀的鼾声。

    躺在凉席之上的周承业,双手枕在脑后,大睁着眼睛看向屋顶。油灯早已熄灭,月亮也已坠下,屋内一片漆黑,其实什么也看见。可是周承业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张瑝、张琇兄弟两个,某一天忽然在魏王池附近冲了出来,一人用刀狠狠地向朝廷御史的所骑乘的马腿上砍去,当名叫杨汪的御史惊慌之下坠马时,另外一个年仅十一岁的少年举刀狠狠地刺进了杨汪的心脏。

    “不行!我一定要阻止他们擅自动手!我要救下这两个兄弟!”周承业在黑夜中对自己说道。

    “若想救下这两兄弟,那就要说服父亲同意为张审素的案子平反昭雪,也就意味着与杨汪决裂。杨汪身后到底站着什么人,我们现在并不知晓,说不定来头极大,否则也不会酿成可以让后世人都记得的冤假错案。就算是要清算杨汪,只怕这时间也不会短,他们兄弟两个会不会等不及?”

    “我现在急缺人手,特别是忠诚可靠还要有能力的。张氏兄弟两个虽然年纪不大,但看他们行事,却是有勇有谋,关键是足够胆大和决然,好好调教一番,将来真是能干大事的人选。这两兄弟的身手貌似也不错,如果能够练一身强大的武技,倒是周家最好的门客。”

    周承业在这个夜晚,想了许多的事情,直到拂晓时分,他才浅浅地睡去。

    迷迷糊糊的时候,周承业似乎听到妹妹周承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二郎,大懒猫!日头都升上树梢啦,你该起床锻炼了!”

    周承业顿时清醒不少,骨碌一下翻起身,然后向床下看去。还好,张家兄弟两个还在熟睡,看样子这些日子他们过的一定极为辛苦和惊险。若非如此,又怎么会睡在渗凉的地板上也能如此的香甜呢?

    门外的小月月见自己喊了一声之后屋内没有动静,于是举起小手在门上啪啪地拍打起来,一边拍打还一边说道:“大懒猫,快起床!”

    这样一来,熟睡中的张家兄弟终于被惊醒过来,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翻身起来,然后提着刀子盯着发出声响的门口,那模样像极了准备出击的猛兽。

    周承业要比他们早醒来片刻,此时正坐在床上看着这兄弟俩。他怕俩人吓到了门外的妹妹,于是轻声说道:“嘿,你们莫慌,那是我家小妹在门外喊我呢。”

    说完这话,周承业下床走到门户,然后对月月说道:“三娘,你自己先去后院吧,我换好衣服便来寻你!”

    小月月听到二哥的声音之后,甜甜地笑着说道:“总算把你喊醒了,那我先去后院自个玩啦,你可不许偷懒!”

………………………………

第二十四章 御史的节操

    

    哄走了三娘之后,周承业转身对张氏兄弟说道:“你们且在屋内等候,我这便去面见大人。”

    两兄弟抱拳向周承业行礼,齐声说道:“一切有劳二公子做主!”

    周承业楞了一下,然后有些好奇地问道:“昨夜倒是忘了问一句,你二人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并且正好埋伏在永安里与永平里之间的石桥上的?”

    张瑝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周承业,然后回答:“我们来了长安之后,本欲直接寻那杨汪报仇,奈何四处打听之下,竟然发现朝中已无杨汪此人。听说年初御史台新任命了一位周御史,于是我兄弟两个便欲前来求见,奈何无人引荐,被你家那位冷脸的仆人死活拦住。无奈之下,便在府外等候,看到公子你昨日午间乘车离去之后,便跟了上去,后来到了陈记酒楼,听门口招呼的那个少年喊你‘二郎’,所以知道你是周家二公子。”

    “擦,我坐着马车,你们饿着肚子就靠两条腿,竟然能从永平里一路追着我到长安东市,够牛的!”周承业撂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大哥,周家二郎是不是生我们气了?”张琇小声问道。

    “我看不像,他没有那么小心眼,没看临转身时,脸上还挂着笑容么。”张瑝有些底气不足地回答。

    周承业来到周子谅起居的屋外时,周子谅已经起床,正在屋里做一套周承业教他的锻体之术,据说天天早晚坚持一刻钟,不仅可以去除疲劳,还能延年益寿。

    看到周承业在门外等候,周子谅于是开口问道:“二郎,一早上便过来见我,有事?”

    门外的周承业回答说:“确实有一件事情要禀报大人,还请前往书房一叙。”

    周子谅听了周承业这话,便停下了运动,立即出了卧室,直接朝自己的书房走去,周承业则落后一步,紧跟了上来。

    周子谅心里清楚,如果没有特别重要而且急切的事情,自己家的这位“军师”是不会一大早去书房谈事的。

    进了书房,走在后面的周承业转身就把书房的门关了起来,也不怕这盛夏里即将升腾起来的暑气。

    “二郎,昨日夜里你回府时,我已睡下,所以晚上并未与你谈话。你一大早便来见我,可是遇到什么紧要的事情?”周子谅坐在书桌后边的椅子上,一脸询问地看着周承业。

    周承业于是回答说道:“父亲,孩儿昨夜从东市陈记酒楼返回永平里的途中,被人劫道了。”

    周子谅听说儿子在大街上坐着马车回家都能遇到劫道的,顿时怒了,一脸火气地说道:“什么?竟有此事!看来我要好好向天子参奏一本负责金吾卫左右街使的统领,问问他们这夜里巡街是怎么巡的!”

    “还请父亲息怒,孩儿如今不是毫发无损地站在你面前么。参奏的事情暂时不提也罢,倒是我这里有个十分棘手的事情,非大人相助而不能决。”周承业真怕父亲火爆脾气上来了,借着哪天入朝奏对的时候,参人家左右街使统领一本,结果把那群丘八出身的将军们给得罪了。

    周子谅于是关心地问道:“你当时是如何脱身的?劫持你的人如今是否被官府缉拿归案?”

    周承业一脸神秘地回答:“嘿嘿,我靠一张嘴脱身的。劫持我的人如今被我关在卧室之中!”

    “什么?!”周子谅听说劫持他儿子的凶徒竟然关儿子关进了卧室里,而身无缚鸡之力的儿子如今却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当时就觉得有些头晕。

    周子谅看着一脸笑嘻嘻的周承业,顿时拉下脸来训斥着说道:“给我好好说话,再卖关子,直接家法伺候!”

    见父亲有些恚怒,周承业不敢玩的过火,于是一五一十地将昨日夜里遇到的“劫持事件”告知于周子谅。

    听完儿子的讲述,周子谅眉头紧皱,脸色变的凝重起来。

    过了许久,周子谅轻声说道:“张审素的案子,我却是听说过的,当年便觉得有些蹊跷。自担任监察御史以来,我借着在御史台中办理公务的机会,曾经私下里查阅此案的卷宗和线索,结果发现所有关于张审素一案的卷宗皆无影踪,似乎此案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一般!”

    周承业说道:“凡事但欲不为人知,不为人查,其中便有着不可告人的隐情。如果与那杨汪无端之下改名为杨万顷相联系,孩儿以为此事真的有很多疑点,说不定正如张氏两兄弟所言,其父是被冤杀的。”

    “是不是冤杀的暂且不提,如今的关键却是该如何处理此事。若是此案幕后牵扯到朝中某位大人物,只怕稍有不慎,便会酿成轩然大波。”周子谅有些担忧地说道。

    见父亲难以做出决定,周承业于是接着说道:“父亲,还有一事不得不防。我从那张氏兄弟口中听得出来,如果此次您不答应帮张审素平反昭雪的话,这两个胆大的家伙准备提着刀子直接找杨汪报仇。”

    周子谅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急忙说道:“此事万万不可!且不说他们直接行刺于朝廷官员本就犯了禁忌,单单是为张家一门着想,也不能让张审素留下来的骨血走上绝路!”

    “如今此事不宜久拖,要么答应张氏兄弟,帮助他们彻查张审素一案,这样您可能会遭遇许多阻拦甚至是危险;要么拒绝张氏兄弟,看着他们找到杨万顷之后,成功杀死杨万顷,然后被官府捉拿斩首,或者在动手的时候被杨万顷的手下杀死。”周承业有意提醒父亲,他想看看面临如此重大的选择时,父亲的态度会是怎样。

    周子谅毫不犹豫地说道:“既然此事疑点重重,那就必须查个水落石出,不然我如何对得起监察御史这个称呼!但是,此事也不能莽撞,我们先将张氏兄弟安抚下来,免得他们鲁莽行事,而彻查张审素谋反真相的事情,却要相机而动,或许拖个三年五载的也有可能。”

    周子谅的态度,让周承业心里舒了一口气。他就怕自己这位“唐代父亲”是个色厉内荏,徒逞口舌之能的“假青天”,一旦遇到真正棘手的事情就会认怂。

    若周子谅真是那样的人,周承业也就懒得费神替他谋划了,直接自己另立山头,谋划一条能让自己安稳生活下去的出路。

    如今看来,周子谅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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