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雄-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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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承业笑眯眯地说道:“不妨事的!客是你来请,这帐嘛,便记在郭大都督头上好了!到时候鄯州都督府要是没钱还给你。那就拿地契、矿山什么顶账。”
郭英义听了周二这话,连眉头都没眨一下,拍着胸脯说道:“二郎说的对!咱鄯州别的啥都缺,惟独大块的军屯良田和各种矿山不缺,实在不行到时候就用这个顶账!”
郭元忠看着这主仆二人学着鄯州都督府那四人相互演习给对方看,脸上笑得乐开了花。反正横竖帮谁都不好,他索性在一旁看乐子。
今日这顿饭,看似是郭英义在为周二和郭元忠饯行,实则是郭英义在跟周二要钱。
奇袭新城的作战计划已经开始运作,需要大批的军备和后勤物资,鄯州府库里那点存银还不够给驻军发放过年的福利,就算日后朝廷会为此战下拨专项的经费和奖励,那也要等到明年四、五月份。郭英义没有别的招好想,现成的财神爷周二眼看又要离开鄯州,所以他得赶在周承业临行前把借钱的事情给敲定了。
刚才大家那一番话说的轻松,但却在谈笑风生之间敲定了一个协议。
甘瑜代表周家在鄯州的各项产业向鄯州都督府提供财力支持,而鄯州则向周家开放当地的矿山和田产。至于周承业返回长安之后向户部活动讨来的额外军费,那是他这录事参军为鄯州驻军办的实事,与周家财团的商业运作不能混为一谈。
诸事谈完,众人于是开怀畅饮一场,醉的一塌糊涂。
第二日中午,从湟水通往长安的官道上出现了一支规模庞大、阵容整齐的商队。
周二夏天来鄯州时是满载而来,等到冬天他返回长安时,也不曾空手而归。
顺风车行因为其深厚的官方和军方背景,在一年多的时间内便飞速发展,如今已经将触角伸到了陇右的敦煌,估计到了明年便可以将业务拓展到安西都护府葱岭以西的吐火罗各地。
鄯州驻军的所有战马在早些时候已经全部钉上了结实的马蹄铁,在这个过程中自然有一些残次的战马被淘汰。以往这些被淘汰的战马要么被杀掉充作军粮,要么被以很低的价格处理给当地百姓,今年却都以不错的价格卖给了顺风车马行。
虽然这些马匹的速度和耐力都已无法胜任军方的要求,但却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战马,它们足以胜任在城市之间拉着轻巧的马车载人的任务,为顺风车行服务个五年八载的不成问题。
鄯州与吐蕃国青海都护府之间设有胡市,财大气粗的周老板暗中还让人出高价在投奔了吐蕃国的吐谷浑人定居的伏俟城内收购了近百匹龙驹和青骢马。
这些上等的好马,是周承业为顺风车马行的快送部准备的。顺风车行不仅要有活动在城市之间的“大众出租车”、“豪华礼宾车”,还要有行走在各州之间的“货物托运车”和“快递投送车”。
在没有燃气机的年代里,马匹就是运力的保证。
看着身后长长的车队,坐在一辆外部毫不起眼的马车之中的周承业,心中充满了自豪和得意。
他从长安出来时,带着三百辆马车和五十万贯的财富。半年之后,他返回长安时,留在鄯州的马车有五百辆,各类产业的价值已经超出五十万贯。而他身后如今还带着一支规模达到三百辆的车队,车上装载着价值超过一百万贯的财富。
这些钱基本上都是甘瑜带着周家的护卫以及青池帮众挣来的,周二只是偶尔给他们指个方向,提个目标而已。
用甘瑜的话说,这鄯州简直就是人傻钱多的地方,想要发财那就赶紧来啊!
在长安城内已经是卖到五两金子一坛这个黑心价的“承恩特供”,到了鄯州可以卖到十两金子一坛。那些从波斯、安西、吐火罗、天竺、突厥、吐蕃等地赶来的商人,似乎对于这种喝到喉咙里就像着了火一般的烈酒十分青睐,他们不惜用上等的香料、珠宝、玉石、金饰、皮革甚至是胡姬和奴隶来换取整车整车的烧酒。
没办法,如今在大唐长安这个世界中心流行什么样的风尚,大唐周边各国必然会立即跟着刮起一股追逐的风潮。唐人嗜酒,尤其喜欢烈酒,所以全世界就跟着一起疯狂。
幸好周承业早就预料到了承恩特供现在这种卖断货的局面,所以早在买下细柳庄的同时,便第一时间在庄内修建好了提纯高度烧酒的生产线,这才使得长安、洛阳和湟水三地的承恩酒楼始终有同样品质的烧酒向外贩卖。
细柳庄内的烧酒作坊依然不从事原浆酒的酿制,而是直接从关中各地的酒庄内收购普通烧酒来进行加工。这样一来,虽然承恩楼赚了卖酒的大头,但关中各地的大小酒坊却没有受到任何冲击,反倒是产量越来越大,日子过得更加红火起来。
自己大块地吃肉,也要给别人留口汤喝,这就是周二做生意的准则。相对于在长安城和洛阳城内赚取汉人自己的钱,周二其实更加热衷于如今在鄯州的商业运作。他巴不得所有的吐蕃人、突厥人、吐火罗人、天竺人、大食人、波斯人都来跟自己做生意。
跟这些境外之国做生意,场面整的越大,流回大唐的财富就越多,今后大唐在收拾起他们来就越省力气。
………………………………
第二二五章 回长安
在四海承平的大唐境内带着商队行动还是非常安全的,那些所谓的山贼挡道、盗匪拦路的事情,在陇右通往京畿的官道上是不可能遇到的。
就算遇到,以周二所带五百人的战斗力,除非是遇上了假扮成盗匪且人数相等的正规部队,否则没有人能够把他和郭元忠留得下来。
问题是,以目前周二在长安的细心经营,谁会没事找抽地想着来动一动他?
周承业虽然对武惠儿的行事作风很不感冒,但这半年来受他遥控的杨玉瑶打着“夫人外交”的旗号,可是没少往寿王李瑁的王府上走动,一旦细柳庄那边的作坊里面生产出来什么好东西,她都是第一时间备下双份送往寿王府。
寿王妃与杨玉瑶不是情同姐妹,只因为她们本来就是姐妹。有了杨玉环从中撮合,武惠儿对于周家的印象可是不错的,这半年来还从未在李隆基耳边吹过什么不利于周承业和周家的枕头风。
明面上讨好着寿王这一方,但暗地里周承业还是帮了光王李琚一把。他在离开长安的时候,让曾其亮悄悄去过一趟光王府,将李琚约到曲江池见了一面。
那一次,李琚身边没带任何人,周围全都是前来游玩的百姓,他混在人群中上了一条画舫,中途又换到一艘私人的大船上,这才见到了经过化妆和易容的周承业。
周承业没有傻乎乎地直接告诉李琚,说武惠儿正准备收拾他们“二五八”三兄弟。而是含蓄地提醒李琚,皇子最好不要与作为储君的太子走得太近,就算大家是一个爹养的,可别忘了大家不是一个娘生的!
李琚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他知到周承业的话意有所指,但还是有些不解地问为什么。周承业看在他送给自己三万亩地契的份上,把话索性再往明白哩说了几分。
当时周二是这么说的:“太子、鄂王和殿下素来交好,此事本来无可厚非。太子生母赵丽妃、鄂王生母皇甫德仪和殿下生母刘才人当年具得宠幸,然而自从皇帝宠幸惠妃以来,君等生母相继失宠。继而离世。敢问你们几人聚在一起,不是因为同病相怜的缘故么?”
李琚闻言,顿时额头冷汗直冒。
周二没有把剩下的话也说出来,他相信李琚这时候应该醒悟了。
太子虽然是储君,可毕竟不是皇帝,只要一天不君临天下,那么就有可能被废掉。特别是在遇到李隆基这种强悍至极的老子和几十个兄弟的情况下,储君的地位就特别的不靠谱。
“二五八”哥仨躲进小楼成一统,以为关起门来发几句牢骚没有关系。毕竟大家的生母都跟后宫之中如今集三千宠爱在一身的那位有莫大的关系,可如果有心人在皇帝耳边说上几句嚼舌根的话。他们的处境就会变得十分危险。
而实际上,史书记载中“三庶人”的倒霉就确实跟他们不知道避嫌有很大的关系。
为了不让武氏陷害太子的阴谋得逞,周承业临走时还特意提醒李琚,东宫之中暗伏着别人的眼线,而光王府和鄂王府也不安全,若想保得兄弟几个安全,最好是明着暗着都不要走动,规规矩矩地趴着。
李琚虽然对皇位没有觊觎之心,但他也不愿意自己莫名其妙地就被人给坑了。等到周二忽然从长安去了鄯州之后。他就明白这是周二为了自保才做出的决定,于是暗中与另外两个哥们商量一下,然后寻了一个由头便立即分道扬镳。
好巧不巧的是,“二五八”三兄弟闹翻不久,武惠儿还真就在皇帝耳边吹风,说了不少关于太子的话,只可惜这次她没法拿三兄弟凑在一起说事了。
李琚得了周承业的暗示。暂时算是保得了自身的安全,他在心中对于周二十分的佩服,虽然无法给周二提供太多支持,但至少不会在暗中给周家下绊子。
因为周二两边都不得罪。更重要的是他两边都不参与,所以连带着皇帝对他也一直不错,始终觉得周二虽然年纪不大,但懂得进退之道,值得培养和提拔。
在周二的规划之中,始终抱紧皇帝大叔的大腿才是王道,至于武惠儿和太子党之间的神仙打架,他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犯不着为两帮打酱油的劳神费力。
长长的车队逶迤而行,经过十多天的赶路,终于在一场大雪降临关中原野之间抵达了帝都长安。
提前得了消息的裴和安、李子琰等人守在金光门外的道路两旁等候着周二和郭元忠两位好哥们的到来。
这段时间,裴和安的祖父裴漼终于油尽灯枯而驾鹤西去。朝廷为了表彰老裴的功绩,追授他为礼部尚书,更是授予裴和安一位叔父为太子通事舍人,还门荫裴和安这个浪荡子为正九品的弘文馆校书郎,也算是一人升天,全家得益。
李子琰没有裴和安这么“好命”,他那位书法家爷爷李邕如今还在北海担任州刺史的职务,貌似身体十分健康,再活个十几二十年也不成问题。
不过李子琰倒也不急于当官,他如今钱够花、妞够泡,日子过得潇洒自在,倒是羡煞了其他几个有了官职的家伙。
当裴和安、李子琰二人看到一脸风霜的周二和郭元忠骑着两匹通体发青的龙驹从远处走来时,竟然有小半天愣在了原地。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哪两个经常和自己在怡翠馆寻欢买醉的货么?
只见周参军和郭参军穿着一身威风凛凛的明光铠,头戴着武将盔,腰间挂着剑鞘,端得是杀气腾腾,霸气侧漏。
李子琰不由得轻身感慨说道:“时光果真像一把刻刀,居然连这两个浪荡子都被刻画一新了!”
裴和安撇着嘴不服气地说道:“时光哪里是刻刀,分明就是一把杀猪刀,两头好吃懒做的货已经被宰了!”
马上坐着的郭元忠耳朵很尖,他分明听到了前面两人的风言风语,于是一个翻身飘落马下,虎噔噔地便扑了过来,双臂一张,却是将两个好友左右死死地拥在怀里,差点没把裴和安和李子琰给勒断了气。
“嘿嘿,当着本军爷的面说怪话,你俩可是不想活了啊!”
“哎——呦!二郎快来救命!”
“啊,你这厮好大的力气!”
周二笑着翻身下马,看郭元忠跟另外两人胡闹,也不上去拉扯。
一别就是半载,四个好友再次在长安聚首,自然是说不出的开心和热闹。
如今周家势成,哥几个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躲着别人偷偷交往,他们入城之后便浩浩荡荡地向着长安西市的云梦居而去。
云梦居不是一直是承恩楼的对头么?这哥几个为何还要跑到人家酒楼里“资敌”呢?
原来,在周二离开长安的半年内,承恩楼和四季缘两家明着暗着合起伙来已经将云梦居反吞并了过来。
当时何玉襄被贪婪冲昏了头脑,只想着将四季缘吞并过来,结果将云梦居大半的干股拿出来作为抵押,向西市放飞钱的借债。等到他眼看得逞之时,承恩楼的伙计忽然拿着讨债书找到了云梦居的门上,将何玉襄的美梦彻底击了一个粉碎。
如今云梦居已经成为承恩楼旗下的分号,何玉襄领了一笔酒楼出让金之后,彻底从长安的市面上消失不见。
自从收拾了云梦居之后,承恩楼在长安城内的酒楼一行就成了巨无霸,再也无人敢惹。昔日那些合起伙来挤兑承恩楼的酒家,纷纷上门认错,一致推选承恩楼大掌柜陈贵云为行老,从此行业内的规矩和标准便以承恩楼为准。
陈贵云将西市各家酒楼召集起来,一阵安抚之后,提出相互之间不得再有联合起来挤兑别家的事情,然后顺理成章地要求各家将占有四季缘酒楼的干股吐出来。众人不敢违逆,于是四季缘再度成为独家经营。
直到现在,外人依然不曾知道四季缘其实跟承恩楼是一家的。他们还当承恩楼这次扳倒了云梦居是因为何玉襄的贪心所致,跟四季缘没有什么关系。
进得楼内,周承业发现外公陈贵云和表弟陈宝顺正在等着他,在他们身后更是站着几十个“茶壶盖”和“蘑菇头”。
周承业的心头不由一热,笑着说道:“不是说好了不用迎接的么,大家散了吧,该干嘛就去干嘛!”
陈宝顺却是不肯,转身对一群孩子们说道:“你们的主人回来了,大家能不能及格就看今天的表现!”
孩子们得了指示,哗啦一下全都散了,立即开始忙活起来。
周承业把宝顺扯到一边小声问道:“兄弟,你这是整的哪一出?”
宝顺回答:“去年你把他们买回来的时候不是讲过的么?让大家好好努力表现,以后就有机会像成礼、成信和阿奴他们一样成为你的贴身奴婢。大家伙可都记着你这句话呢!”
周承业一拍脑门,说道:“我好像还真说过这句哦?”
“千真万确地说过!就在东市承恩楼内!”
“问题是,我若是把孩子们都带走了,今后酒楼岂不是少了一道亮点和特色?”
“嘿嘿,这个二郎就不用担心了,你且往那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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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六章 打的就是你
周承业顺着宝顺的手指方向看去,结果看到酒楼的后院之中整整齐齐地站着近百少男少女。
这些年纪在十二到十五岁之间的孩子们,已经换上了承恩楼服务生的服装,男孩子们的头发被理成了“小茶壶”,女孩子们的头发则被理成了“小蘑菇”。
“嘶——!”周二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转头问宝顺说:“这些孩子从哪里来的?”
宝顺伸出一只手来,将五根胖乎乎地指头叉开,然后得意地说道:“承恩楼在这半年之中,从幽州、范阳、雁门、灵州、晋阳、洛阳、襄阳、扬州、江陵、金陵等十处地方精心挑卖了五百个孩童!他们都是良家子弟,只因家中人口增加,种的粮食不够兄弟姊妹们食用,所以才被父母卖出。”
周承业闻听此言,心中不由得一紧。他对承恩楼从各地购买孩童的做法并不反对,毕竟能够进入承恩楼对于这些孩子而言却是一件幸运之事,他担心的是各地愈演愈烈的土地兼并之风。
既然这些孩子都是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