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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3章

汉道天下-第4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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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部分人则认为,应该接受所有的申请,让他们进行度田。
  理由也很简单:到目前为目,度田并不是一项强制推进的政策,而是鼓励郡国自行决定。既然他们想度田,那就让他们度田,最后结果也由他们自己负责。
  鼓励度田是圣旨,司徒府没有禁止度田的权力。
  况且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度田有利于民生恢复已经是确凿无疑的事实。不管是理论上,还是实践上,度田都更有利于提高百姓生产的积极性,减少百姓因贫困而生乱的可能。
  两种意见争执不下,最后传到了刘协耳中。
  刘协派人将杨彪请来,包括一些司徒府的主要掾吏,听取了双方的论述后,给出了一个明确的答复。
  所有申请度田的郡国都可以度田。司徒府不能禁止,但可以加强监督,看看在度田的过程中,有没有人趁机假公济私,反向操作,将百姓的田度给了大族,更要看看在度田的时候,有没有度田不实,瞒报数字,让百姓以不足数目的土地,承担更多的税收。
  这个问题不仅要由司徒府负责,司空府更要深度参与,承担起监察的责任。为了能够对各郡国实行有效的监察,有必要从当地选拔一批年轻士子协助工作。
  作为奖赏,尽忠职守的年轻士子可以作为郡县监察人员的备选对象。
  杨彪、周忠接受了旨意,遵照执行。
  刘协最后对杨彪说,不要纠结于那些申请度田的守相是否出于个人利益,要看他们度田的过程是否合乎要求,结果是否有益于朝廷和百姓。
  动机可以作为将来奖励或惩处的加分项、减分项,不应该成为是否可行的判断依据。是否可行,只能看实际情况。
  要求所有的官员大公无私,一点私心都没有,可能吗?
  能做到私不害公就行了。
  不切实际的高标准、严要求,只会逼着人掩饰本心,造就一批伪君子。
  杨彪微微颌首,点头表示赞同。
  周忠面无表情。
  ——
  新年到来之前,刘协又宣布了两件事。
  一是将记录起居注的职能从兰台剥离,重归太史,隶太常。
  太常名义上属司徒管辖。刘协此举,等于将记录起居注的责任交给了司徒府,践行了还政三公的诺言。
  剥离了这个职能后,兰台可以专注于学术研究,与实际朝政脱离接触,成为一个纯粹的学术机构,为天子提供顾问和咨询支持。
  这不是改变,而是恢复了兰台的本来面目。
  就此,兰台与讲武堂成了天子的智囊和顾问,一左一右,一文一武。
  考虑到兰台和讲武堂都有大量的文书,刘协决定再建一个隶属于少府的印坊,为兰台、讲武堂刻印书籍提供服务。
  这个印坊规模不要大,但工艺、技术要求都比较高,以保证印出来的书籍都是精品,赏心悦目,还有收藏价值。
  这个任务很自然的交给了甄宓。
  相应的,甄宓也被纳入后宫,成了甄贵人。
  她之前主持的冀州印坊则交给了邢颙的夫人张氏。
  这个消息传出,司徒、司空都没什么激烈的反应。
  天子重文教,以贵人掌印坊是习以为常的事,荀文倩掌同文馆印坊,宋都、董宛掌太学印坊,都是众人皆知的事,多一个甄宓掌少府印坊也没什么不好。
  反正都是内朝的私事,他们懒得管。
  至于甄宓为贵人,他们觉得更自然。
  不仅自然,而且早该如此。
  冀州人对朝廷有意无意的压制一直耿耿于怀。天子明明父母都出自冀州,却借着审配、田丰等人叛乱的理由,将一半冀州士大夫流放海外,早就在冀州士大夫中埋下了怨言。
  虽然朝廷积极征召冀州士子入朝从军,但怀疑一直都在。
  如今纳甄宓为贵人,算是对冀州的打压结束,转向拉拢的方向,有利于冀州的士大夫归心。
  正如所料,甄宓入宫的消息一经传出,整个冀州就沸腾了。
  无数人奔走相告,互相庆贺。
  等了一百多年,因为郭圣通皇后攒下的那一腔怨气终于得以抒发。
  冀州人的机会来了。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约法三章
  甄宓盛装坐在床边,藏在华服上的双手搅在一起,心跳如鼓,面红如霞。
  幸福等得太久,却来得太突然。
  就在她以为自己一时失言,惹怒了天子,入宫无望,将被袁衡或者桥氏姊妹捷足先登的时候,入宫的诏书突然送到了她的面前,让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第一时间交割了手头的公务,将花费了无数心血的冀州印坊交了出去。
  她做这一切,本就不是为了赚钱——冀州印坊的利润和中山甄氏的生意相比,不值一提——而是为了向天子证明她的价值。
  如今一切水到渠成,心满意足。
  “坊主今天真好看。”一个来帮忙的年轻女子羡慕地说道。
  “真不会说话,坊主哪天不好看?”张夫人嗔道。
  她接管了冀州印坊,一下子成了冀州士大夫心目中举足轻重的人物,那些想出版自己著作的人接二连三的登门拜访,让她比丈夫邢颙还有面子,这是两三年前怎么也不会想到的。
  甄宓入宫的事务也就由她亲自操办,比甄宓的家人还用心。甄宓的兄长甄尧主外,她主内,甄宓的母亲张夫人坐着接受客人的祝贺即可。
  “我是说,坊主今天格外好看。”年轻女子吐吐舌头,解释道。
  张夫人深表赞同,端详着甄宓那张千娇百媚的脸,叹道:“女为悦己者容。坊主今天的美,是专为天子一人准备的。也只有天子这样的英雄,才能配得上坊主的绝世美颜。”
  “别说了,这可是行在。”甄宓害羞地抓住张夫人的手,轻轻摇了摇。
  天子纳贵人与普通人家成亲不同,没有亲迎的礼仪,只是由太常派出使节,带着一些羽林骑,将甄宓接到了行在,安置在准备好的房间里。
  天子本人与平时没什么变化,正常处理公事,此刻还在堂前议事。
  主持行在后宫事务的马云禄因刚刚生产,来看了一眼就回去了,留下两个女官指导张夫人等人安排相关事务。
  至于桥氏姊妹,则奉了圣旨,回乡省亲去了,要到明年春天才回来。
  这也给了张夫人等人陪伴甄宓的机会。
  说了一阵闲话,看着夜色渐深,就在甄宓担心天子会不会像往常一样忙到深夜的时候,前面传来消息。
  天子来了。
  张夫人等人连忙肃容起身,站在一旁。
  一会儿功夫,脚步声响,刘协走了进来。
  他看了张夫人等人一眼,微微颌首,示意可以开始了。
  张夫人连忙行礼,依着事先安排好的程序,完成相关的仪式。
  一切完毕,张夫人等人退了出去,留下刘协与甄宓独处。
  刘协坐在床边,双手轻轻搓着膝盖,犹豫了一会儿。
  甄宓转头看向他,轻声说道:“陛下是有什么话要说,却又觉得不便启齿么?”
  “我是有几句话想对你说,但此时此刻,又似乎不太适合。”刘协顿了顿,笑道:“有点煞风景。”
  甄宓笑了。“能让陛下如此介意,就算煞风景,臣妾也觉得值了。夜已深,陛下忙了一天,不如早些说开,也好休息。”
  “如此最好。”刘协再次点头。“我有三句话,想和你说清楚。”
  “臣妾洗耳恭听。”
  “第一,皇后立于长安,于大汉与我,都是最艰难的时候。且皇后恭顺温良,识大体,堪为国母。你入宫之后,要对她保持应有的尊敬。”
  甄宓描得很精致的黛眉微微一动,随即点了点头。
  “臣妾虽出身商贾之家,却也略知尊卑。这一点,陛下就是不说,臣妾也是知道的。”
  “如此最好。”刘协伸手挽过甄宓一只微凉的小手,捂在手心里。“第二,我们虽然不能和普通的夫妻一般相处,你的母族也不是普通的人家一样往来,但该给你的,我一定会给你,只是时机上会有所考虑。”
  甄宓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度,脸有些发烫。
  她知道刘协在说什么。在之前的相处中,她表现得太急功近利了,恨不得天子立刻上诏,对中山甄氏大加恩赐,丝毫没有考虑到朝政的复杂。
  事实上,不仅天子对外戚非常敏感,大臣们同样如此。
  包括皇后伏寿在内,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外戚是因为天子恩赐而加官晋爵的。能加官晋爵的,都是他们自身的能力所致。
  比如荀攸。
  就算天子能够满足她的期望,破格提拔她的兄长甄尧,也会被大臣们否决。
  大臣们对外戚干政的警惕远甚于天子。
  “有陛下这句话,臣妾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陛下以知人识人著称,臣妾的家人一定可以得到最适合他们的机会,免于德不配位的窘境。”
  刘协打量了甄宓一眼,心里颇为满意。
  不管她是真的想开了,还是为了讨好他而强颜欢笑,作违心之言,能有这样的想法总是好的。
  至少说明她已经认清了现实。
  “第三,你想必也清楚,西征已经进入筹备阶段,快则三五年,慢则七八年,大军必然起程。届时你若是愿意随行,就要受风霜之苦。若是不随行,就要受分居之苦。两者不可兼得。”
  甄宓眨眨眼睛,盯着刘协看了片刻。“陛下说完了?”
  “说完了。”
  “那臣妾能说一句吗?”
  “当然可以。”
  “臣妾虽不如陛下曾远涉凉州,却也曾孤身赴北岳,祭玄武之神。从离开家门的那一刻起,臣妾就做好了一身漂泊的准备。如今有机会随陛下西征,看陛下鞭笞天下,见我大汉健儿扬威四海,岂不比臣孤身漂泊强上百倍?有此际遇,何处不能去,何苦不可受?”
  她轻轻抽出了手,起身,款款拜在刘协面前。
  “臣妾不才,愿陪伴陛下左右,不离不弃,直至天涯海角。”
  刘协打量着甄宓,叹息道:“天涯海角,说起来很浪漫,走起来却很辛苦。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臣妾不知道有多辛苦。臣只知道,陛下去得,臣妾便去得。便是再辛苦,只要能陪在陛下身边,也就值了。”
  刘协弯腰,扶起甄宓,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膝盖。
  “你啊,终究还是太年轻。”
  甄宓嫣然一笑。“陛下别忘了,臣妾只比陛下年轻三岁而已。”
  看着甄宓百媚丛生,娇俏中带着得意的笑脸,刘协一时语塞。
  甄宓说得没错,论生理年龄,他其实只比甄宓大三岁而已。
  可是一直以来,他并未意识到这一点,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中年人,心理上至少比甄宓大十岁,甚至更多,根本不是一代人。
  果然是二十岁的身体,四十岁的心理呢。
  “你不说,我都忘了。”刘协拍拍额头,轻轻一拉,将甄宓搂在怀中。“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抓紧时间,做点这个年纪该做的事吧。”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良材美玉
  事情证明,二十岁的身体、四十岁的心理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组合,值得拥有。
  甄宓从生理到心理,全方位的溃败,对刘协的崇拜又上了一个台阶。
  当甄宓浑身酥软的沉沉睡去,刘协却有些意犹未尽。
  最近因为马云禄生产,政务繁忙,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尽兴,积累了不少欲望。本想梅开二度,再战一场,要是看看甄宓的模样,还是放弃了。
  新蕊初放,不宜摧残。
  躺在床上,他的脑海里回想着甄宓无意间揭破的秘密,忽然觉得有趣。
  人有时候需要冲动,有时候需要稳健,哪个更重要,着实不太好把握。可是毫无疑问,治国这么重要的责任,不是一个年轻人可以承担的。
  历史上有不少少年继位的英主,但仔细研究就会发现,这些少年英主的背后大多有一个或一群老臣,或辅助,或压制,以帮助少年英主度过他们的冲动期。
  比如汉武帝的祖母窦太后,比如康熙背后的孝庄。
  汉代有很多太后临朝的故事,像他这样的反而很少。
  这可能也是杨彪、周忠等人觉得他与众不同,愿意信任他的原因吧。
  但这毕竟是偶然,不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穿越这种事上。后继之君怎么克服心理上的不成熟,是一个必须考虑的问题。
  他可不希望他费尽心血再造的大汉分崩离析,只是刹那辉煌。
  横跨欧亚、甚至是遍布天下的帝国最迫切需要的是什么技术?
  通信,还是交通?
  那个无线电是怎么搞的?
  在发散思维的胡思乱想中,刘协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赤旗插遍天下。旗上不仅有斗大的汉字,还有金光闪闪的星星和镰刀、斧头,怪异而又无比和谐。
  第二天黎明,当他像往常一样醒来,看着窗外的晨曦时,想着那个奇怪的梦,他忽然笑了一声。
  那不是梦,而是梦想。
  他想凭一己之力,帮助华夏文明跨过那些青春期难免的磕磕绊绊,走向成熟,成为这个星球最伟大的文明。
  不要五胡乱华,不要元清入主中原,更不要八国联军侵华。
  而他要做的其实很简单,让儒家文化沿着先贤探索的道路更进一步。
  接续人民这个真正的根基,真正以民为本,而不是空喊口号,在士大夫的小圈子里原地打转。
  “陛下?”
  耳畔传来一声含糊的轻声,刘协转头一看,见甄宓睁着惺忪的睡眼,正不安地打量着他。
  “你醒啦。”
  “嗯。”甄宓翻了个身,露出一抹雪白。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入睡时身无丝缕,更想到了入睡前的兴奋与癫狂,而这一些很可能都被外面守夜的张夫人等人听得清清楚楚,顿时羞得无地自容,“嘤咛”一声,钻进了被子,怎么也不肯露头。
  刘协无声地笑了笑,隔着被子,拍拍她的小脑袋。
  “还早呢,你再睡一会儿。”
  说完,他掀起被子下了床,自己去拿挂在一旁的衣服。
  甄宓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起身服侍天子穿衣,有些慌乱。刘协摆摆手,在外面的人进来之前,已经穿好了衣服,迈步出了门。
  虽然已经做了五六年皇帝,他还是习惯自己穿衣服,不想让人侍候。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不是他的梦想。
  出了门,照例来到演武场,准备晨练。
  出人意外的是陆议、孙尚香也在,正跟着王越练习剑法。看到刘协走来,他们明显有些慌张。
  刘协也有些意外。
  讲武堂有专门的教头,虞翻的武艺也在高手之列,似乎不用来向王越请教剑法。王越有大剑师的头衔,除了教授天子武艺之外,只训练散骑以及特别得到恩宠的郎官。
  比如王端。
  陆议迅速镇定下来,上前施礼,解释了原委。
  他们是奉虞翻之命,来向王越请教袖里剑的用法。
  袖里剑是王越独创的剑术,用类似于匕首的短剑,是一种近身格斗技法,适合防身。
  刘协明白了虞翻的意思,这是要给陆议加餐啊。
  “你们继续。”刘协从曹彰手中接过长刀,开始做准备活动。
  陆议回到王越面前,继续请教袖里剑。孙尚香跟在陆议后面,眼睛却看着刘协的方面。她扯了扯陆议的袖子,悄声说道:“天子不是刚纳了贵人么?他怎么……”
  陆议立刻打断了她。“专心听大剑士讲解。”
  “哦。”孙尚香乖巧的应了一声,不敢再多嘴。
  匆匆赶来的孙权正好看到这一幕,不禁大为惊奇。他看看陆议,又看看孙尚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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