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极品无赖-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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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威也被魏豸的言语吓住,不知觉间止息了火气,消减了威仪。颓身坐回椅上,不再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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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苦求得计算
童牛儿在侧冷眼瞧了,暗暗地觉得好笑,才知这张狂小儿不过如此。同时对这魏豸发生兴趣,以为此人昏聩,倒可好好利用一番,叫他帮自己寻找金锦夫人。
魏豸虽猖狂,却也不敢把锦衣卫小觑。还是将掌权势的银若雪、方威和童牛儿三个让到自己在城里的别家花园中安顿居住。
方威见童牛儿就在自己左近,心里厌恶,瞧过来的眼色不善。童牛儿自小在别人的白眼中长大,岂能在意?连心思都不拨动一下,叫方威无奈。
银若雪洗漱已毕,独坐在房里发呆。
想着此来竟遇到魏豸这个难缠的虫儿,心里火起。但自知无力和他正面计较,只得作罢。
转念以为还当剿匪是正经事,早日剿灭,早日回京,免得留在这瘴气流布、四围荒凉的不毛之地受罪。便要叫方威来商量。
可低眉寻思半晌,以为方威痴傻,什么计算也没有,最后还要自己拿主意。远不如童牛儿机灵,鬼主意最多。
童牛儿食欲刚旺,正吃得香甜。听银若雪召唤,不敢怠慢,把手上油腻粗略擦擦就跑过来。
进房见银若雪散披着一头乌黑秀发,上面水珠残留。面上洗澡时因热气浸染的胭脂色还未褪尽,映衬着肌肤的雪白,更显娇俏。
身穿一袭月白缎子裁做、暗绣襟角的轻薄长衣。最上两粒纽襻不系,叫酥胸微露一抹,隐约可见里面小衣的粉红;下面的罗裙却短,只过小腿,露出一双浅帮绣鞋穿在一双纤小的脚上,横卧在一张硕大的胡床里。
童牛儿看得眼馋,暗地里咽口唾沫。
银若雪却最爱他这副不加遮掩的贪嘴模样,以为得意。伸出脚去胡乱踢着阻挡慢慢向自己靠过来的童牛儿,口里叫着:“休闹,有正经事和你商量呢。”
她却不知在童牛儿那里只有吃喝嫖赌是正经事,余下的都是玩闹,和她的正相反。
童牛儿见自己靠不得前,只好一把抹下银若雪的一只软缎子绣鞋拿在鼻下嗅着其中香薰的芬芳嘿嘿笑个不停。
银若雪见状,索性把另一只踢出打向他。童牛儿低头躲过,反手捞住。凑到银若雪面前给她穿好,在旁边的椅上落座。道:“什么正经事?说来听听。”
银若雪端正坐好,道:“你看那只没脚的虫儿多么惹烦?”童牛儿一怔之后才明白她语中所指,哈地笑出。道:“有这只虫儿最好不过,你怎地不知?”
银若雪听得糊涂,道:“怎么说?”童牛儿道:“他依仗着魏忠贤那阉儿的威风任意胡为,早把这一带弄得人心向背,才起来反他。我们正好借机利用,管他如何,就算将整个廉州都烧做白地也不打紧。反正都算在虫儿的身上,我们还怕什么?”
银若雪恍惚明白童牛儿的意思。暗抽一口冷气,以为这小儿阴损得骇人,来日怕不得好报。沉吟片刻,道:“你说这次剿匪如何行动?”
童牛儿最喜欢充作军师,耍弄小聪明与人胡乱出主意。听银若雪如此问,立时来了精神,道:“还不容易?叫那虫儿把军队调在你的麾下驱使,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如何?”银若雪恼道:“可那虫儿不肯,能奈何?”
童牛儿白日也在大堂上坐,怎能不知?此时提起这个,只为显露自己能为。当下鄙夷一笑,道:“都是方威那小儿无能,叫虫儿恨他,才不肯调兵与你。且看我去说,管教他前来求着你用。”
一语说得银若雪开颜,笑着道:“还是我家相公能些。”
童牛儿听她如此称呼,以为得意。凑过去想讨些便宜,道:“怎样谢我?”银若雪却忽地把脸一寒,斥道:“还是办成了再说吧,休想先支工钱。”童牛儿见诓骗不成,只得悻悻地出门而去。
在榻上翻转了半个夜晚,童牛儿已拿定一个一举两得的阴损主意,早晨起来后来找银若雪商量。
银若雪还未起,正赖在九色翻绣的芙蓉帐里无聊。童牛儿也不得人通报,自顾着推门而入,把银若雪吓一跳。见是他到,懒下身体,将脸转向里面。
童牛儿见她爱答不理的样子心下也气不忿,坐下后道:“我想出个主意,也不知堪不堪用。这主意么——”
银若雪知他在撩拨自己。但无奈,只得翻转回来,把裸在被子外面的一条腿缩进去。道:“且说说。”
童牛儿见她如此,嘻嘻一笑,凑到眼前,道:“这虫儿不是认魏忠贤做干爹吗?我们就假拟一道魏阉儿的手谕传与他,叫他调集所有兵将给我们使用。如何?”
银若雪虽是骄狂无忌的性格,但对魏忠贤却惧怕。立时摇头道:“什么主意?想害我死吗?一旦被魏忠贤知晓,不但你我,怕我爹爹也要麻烦呢。”
童牛儿早料想她必有此激烈反应,却正中下怀。道:“怎地糊涂?这件事又不能大张旗鼓地进行,只悄悄地如何。便发现也与你没什么关系,怕者何来?”
银若雪恍惚明白童牛儿意思,道:“你是说——你去草拟这道手谕——我等皆不知——是不是?”
童牛儿笑着点头,然后又急忙道:“可一旦事情败露,你要救我。”
银若雪最喜欢逞无稽之能,点头道:“好,我救你。”童牛儿却在心里骂一声,暗道:到时候你死在谁的刀下还不知,拿什么救我?
他虽知如此凶险,但以为也只有如此才能尽快找到金锦夫人。
试想这广东一带地域千里,人口万万。若凭一己之力想从中翻拣出个人来无异于沙里寻金般难,几无可能成功。思来想去,唯有借助官方的力量才可行。
但与魏豸等人皆不熟识,若抹下脸来去求,凭那群豺狼小儿的阴狠,怕反倒会弄巧成拙,说不定就将已经不堪的金锦夫人害了。
童牛儿左右为难不下,最后以为还是要把银若雪和方威等人都牵扯进来才是上策。就算最后出事,也能叫他们顶住塌下来的天,教自己保全。
童牛儿心思缜密,虑事周详,性格阴邪狠辣,由此可见一斑。
既已讨到银若雪的应允,童牛儿自然就敢放心大胆地干起来。
他先到廉州城里转过一圈儿,在街上寻一家代写书信对联的字馆。见里面的先生已经六十几岁,须发皆白。但衣衫破旧,面有菜色。
想着良心从来都丧于困地,此人如此落魄,若许之以利,一定容易蒙骗。便先将一锭五两左右的大银递到老者的眼前。
老者本是屡试不第的秀才,把儒经繁文读得大脑栓塞,迂腐不堪。曾将‘清高’二字看得比性命还重,叫如今的日子过得似白水般清。
现在年纪一把,已想得灰冷。虽也有心龌龊,可奈何早把清名扬播得满世界都是,想要逆转已经不能。无奈只能在用仁义圈起的天地里腐烂着挣扎,似多数读书人一般苦闷。
正愁中午拿什么下锅,忽见这大一锭银子放在案上,却先不欢喜,而是蹙眉向童牛儿道:“大人要我作什么丧灭天良的事?”
童牛儿先是一惊。转瞬明白老者这把年纪,早将世态炎凉吃得通透。懂得若不是有恶事找他,谁肯给这多银子?
转念以为还是这般表面清高、内里肮脏的人好办事。嘻嘻一笑,从怀里摸出一张从银若雪的军帐里偷得、钤有魏忠贤印章的手谕,道:“这个字迹可仿得?”
老者扫过一眼,见只是普通文笔,点头道:“不难。”可看到最后的落款却吓一跳,结巴道:“这不是——不是——”
童牛儿一把掩住他口,向门外扫视着,低声道:“想活吗?休声张。”老者呜呜应着,才知道这丧天良的钱财不好挣。
童牛儿从怀里又掏出一张空白的内府公文纸张铺在老者面前,一边把要写的意思讲了,叫老者斟酌词句。
老者听罢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慢慢放下心来。却不知自己的一支笔操控着数千人的生死,其实性命攸关。
童牛儿叫老者把责令魏豸寻找金锦夫人一事写在最后,算作闲笔,粗略带过。然后又在落款的后面强调数句,让人读起来有先松后紧的感觉。
老者倒也真能,把魏忠贤歪扭的亲笔署名仿得像极。又刻一枚私章钤在上面,便算大功告成。
拿在手里对比着看过数遍,找不出半点破绽,童牛儿觉得满意。
待墨迹干透,折好揣入皮宣信封,叫老者写上魏豸的名字,用火漆封了口,冲上封印。向老者拱手道:“果然高明。再有丧灭天良的事情还来找你。”转身离开。
老者眼望童牛儿穿着耀目锦衣卫官衣的背影,把银子在手里掂着,不禁轻叹一声,以为自己这多年固守的清白原来只值这多一点儿。
魏豸接到驿吏送来的八百里加急公文,展开看是魏忠贤的手谕,也不怀疑,连忙支轿子向锦衣卫聚集的驿馆里来寻银若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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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本性皆宵小
银若雪待听完这虫儿的一番苦告,已明白必是童牛儿谋划的计算得手。但这魏豸却仍遮掩着不肯承认是魏忠贤命令,只说是自己愿意,要银若雪承领他一份虚假的人情,叫银若雪在心里骂他奸猾。
当下接过调动军队的虎符和令匣,把刚入堂中的带队校尉都看过一遍认识,然后和众人商量剿匪之策。
童牛儿自然无心参与。
悄悄出来,扯住正要打道回府的魏豸低声道:“魏大人,我离京时曾求九千岁帮个小忙,让他老人家麻烦魏大人寻找个人,大人可知晓了?”
魏豸一怔,道:“哪个?”
童牛儿道:“就是被九千岁干掉的周宗建的老婆,名叫金锦的。”魏豸才知手谕上写的何处由来,点头道:“不错,干爹和我知会过了。我倒不明白,童大人寻她作什么?”
童牛儿早在心里想好答案,嗤过一声,道:“大人有所不知,这金锦夫人天生貌美,曾叫崔呈秀崔大人看过一眼。崔大人从此不忘,日夜挂怀。但那时周宗建还在,不得机会。如今金锦夫人新寡,崔大人不就得手了?”
说罢嘿嘿淫笑,狰狞得骇人,倒正是他本来面目,让魏豸看着都觉得胆寒。
童牛儿之所以如此说,只为隐藏真实目的。
原来自从魏忠贤得势以来,朝野上下,不论文武,肯丧失良德、扒去脸皮认他做干亲的人竟无计其数。不禁让人扼腕悲叹,在那个孔孟教化盛行的年代里,为何不要廉耻的人如此之多。
也由此可见,孔孟教化只能一时压抑人性中丑恶卑劣的一面,但却不能改变;一旦得逢良机,禽兽还是禽兽,并不因曾读孔孟之书而变为良人。
当时聚拢在魏忠贤身边的小人中,数名称五虎的崔呈秀、田吉、李夔龙、倪文焕、吴淳夫五人最为酷烈。
这五人皆文官,以崔呈秀为首。余下四人也都是他引荐给魏忠贤的,是以四人都甘愿做崔呈秀的犬马,供他役使。
崔呈秀自从投靠魏忠贤后,一直死心塌地协同作恶,很得魏忠贤赏识,累受升迁。先兼左都御史,后任兵部尚书。既握兵权,又掌监察,可谓权倾朝野,顾盼无双。史载:“从来九卿未有兼官如呈秀者。”可见其何等霸道。
这五虎实是魏忠贤的智囊团,专为他整治争斗出谋划策。
因遍读史实,胸有凶恶,是以实行起来也就格外地痛快狠辣。把孔孟之书中学来的运筹计算稍加变幻,便将忠良仁义皆都陷落,叫天下苍生尽入水火。
另有田尔耕、许显纯、崔应元、杨寰、孙云鹤等五名武将人称五彪,专门替魏忠贤铲除异党。史载:这五人“广布侦卒,罗织平人,锻炼严酷,入狱者率不得出。”
另外还有十狗、十孩儿、四十孙等一班宵小跟随作恶。
有史记载:后来当了首相,曾主持编修《三朝要典》的顾秉谦当时还是礼部尚书,想着也要巴结魏忠贤。
但他已是白发老儿,认阉儿做干爹已经不能。就带着幼子去魏忠贤的府上,说:“我本想拜依在您的膝下为义子,可又怕您不喜欢我这白胡子老儿,所以就让小儿子认您当爷爷吧。”魏忠贤听罢大喜,当时就封赏这孙儿为尚宝丞。顾秉谦也由此而飞黄腾达,惹得后人作诗讥讽:乾儿义子拜盈门,妙语流传最断魂;强欲为儿无那老,捋须自叹不如孙。
但魏忠贤的党羽还远不止这些。
崇祯二年,阉党被屠,开列的名单上共有二百八十九人。其中上至内阁学士,下至县衙官吏,甚至监生在内。
但这还不是阉党的全部,只是为恶较为昭彰者而已,可见阉党势力之大,令人侧目。
童牛儿以为这崔呈秀既是魏忠贤面前最得力的红人,位列五虎之首,从来说一不二,最善为恶,魏豸必也惧之。若与他拉上关系,一来可为自己遮掩;二来魏豸的动作也能迅速些。
果不出童牛儿所料。
魏豸虽认了魏忠贤做干爹,但亲儿子多了尚有远近亲嫌,何况是干的?是以魏豸听到崔呈秀的名字,倒比魏忠贤的还怕三分。立时换做一副恭敬的嘴脸应道:“既是崔大人的美事,下官一定尽力成全。童大人请放心,数日之内,我必叫童大人惊喜。”
童牛儿听他答应得爽快,心里欢喜。拱手道:“我替崔大人谢过。”魏豸忙还回道:“都是自家的事,何须言谢?童大人就静候佳音吧。”说罢登上轿子,一路颤抖着去了。
童牛儿见计算得逞,心下快慰。哼着小曲,晃着膀子自回府里歇息去了。
银若雪遍寻一圈,却不见童牛儿在,不禁心下恼怒。待回到居住的所在,先向童牛儿的房中怒冲冲地来。
当时方威刚巧也进院子,正好看到银若雪所着一袭雪色衮纺福寿纹长衣的身影隐没在童牛儿的房门内,以为二人暗有勾搭,不禁恨得咬牙。只觉得一颗心似被万箭射穿般痛,连站立的力量都在瞬间丧失,只能倚在月亮门侧喘气,同时把‘干掉童牛儿’的决心又坚定一遍。
童牛儿正睡得香,猛地被人一把揪住胸口提离榻上。睁眼看时,见是银若雪向他怒目而视。
童牛儿毕竟重,银若雪的腕子又细瘦,只片刻就失力,把童牛儿狠狠地摔回。却不想位置稍有移动,叫童牛儿的头重重地磕在后面的墙上。
童牛儿只觉得脑袋轰地一声响,眼前一片漆黑,立时急了,大叫道:“龟孙子,想爷爷死吗——”
银若雪虽凶蛮,却从不曾听人敢这样骂她。惊得瞠目片刻,反手一掌抽出,正打在童牛儿的颊侧,火辣辣地疼。
童牛儿情急之后也便清醒,被自己的胆大骇出一身的冷汗。不待银若雪的第二次打来,已翻身滚落在榻下,然后爬起就跑。
他却忘了银若雪是怎样能为,岂能让他逃掉?只刚抬腿,已被一脚踹出丈远。不待爬起,肋下又猛地一痛,叫童牛儿险些把胆汁都呕出来,才知银若雪下的竟是死手。嗷地叫一声,狠力向前一蹿,已在木榻的下面。
银若雪见打不到他,只好站在原地呼呼地喘气。咬牙道:“臭牛儿,你给我滚出来——滚出来——今日便是你的祭日——等死吧——”
童牛儿此时后悔不迭,懊恼自己口无遮拦,任意胡言,不想惹下这大麻烦,怕叫小命都要不保。缩身在里面缓些力气,心里想着主意。
银若雪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