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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明末极品无赖-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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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赛天仙见童牛儿如此庇护自己,大觉欣慰,暗道:不枉我曾为你引刀溅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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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男儿何所惧

林猛久不得童牛儿传递有关霍敏英的消息,正着急时,见童牛儿自驾一辆双马拱辕的大车到门,忙从房里迎出。向他胸上打过一拳,道:“这多日不来——”

    却见童牛儿痛得缩身,额颊立时见汗,奇道:“怎地了?”童牛儿摆手道:“还问?鬼门关都走过一遭了。”

    二人揽手进房,童牛儿将从前经过大略讲述一遍。林猛听罢觉得后怕,道:“你若有事,凤凰她几个可不是毁了?”

    童牛儿佯怒道:“就惦记她几个吗?怎地重色轻友?”

    林猛笑道:“休如此说,你我是过命的朋友,惦记只在心里,哪用挂在嘴上?岂不婆妈?”童牛儿也笑。

    林猛问:“你多时没有到东厂差干了?”童牛儿道:“自病后就一直不曾去,总有两月多些了吧。”林猛叹一声,道:“难怪你不知。”童牛儿道:“知什么?”

    林猛道:“魏忠贤那厮在月前又铸冤狱,没有听闻吗?”

    童牛儿笑道:“还以为是什么新鲜事?原来如此。恶人本以为恶为乐事,他吃饱喝足后若不找些消遣,浑身的力气又向哪里发泄?都是没屌的废人——”

    童牛儿自顾着言语谐趣,抬头却见林猛脸色阴沉,无一丝笑意,忙收住嘴。

    林猛埋头片刻,低沉了声音道:“这一次遭难的有苏松巡抚周起元周大人、右都御使高攀龙高大人、原任吏部员外郎的周顺昌周大人,还有廖昌期、李应升、周宗建、黄尊素等名士。”

    童牛儿对这几人多不熟悉,只约略耳闻,倒不吃惊。道:“可那没屌的废人为何为难他们?”

    林猛道:“黄坚黄大人传来的书信上说,那周起元在任苏松巡抚时,当任的苏杭织造太监李实诬告苏州同知杨姜贪污官银。周大人秉性公直,不忍杨姜被冤,曾上书为其申辩。李实是魏忠贤的走狗,见冤告不逞,便禀明魏忠贤知晓。那魏忠贤竟矫旨严责周起元,命他上状诬陷杨姜。但周大人岂肯与他们合污?不但抗旨不从,又再次上疏辩杨姜之冤,奏李实诬陷。如此魏忠贤焉能不恼?自然下力整治他,这次抓个不相干的口实,把他打入冤狱之中。”

    童牛儿在鼻中哼过一声,道:“明知那阉儿是只惹不得的猛虎,却偏偏去撩拨,却难怪被整治——”

    林猛斜瞪一眼,也不与他辩驳,继续道:高攀龙高大人在职时查出巡按淮扬的御史崔呈秀贪污凶猛,得银巨大,为恶多端,实属大患。于是禀奏朝廷请求给予惩治。这崔呈秀原和魏忠贤没什么瓜葛,听说自己被告,竟连夜赶回京城,潜入魏府,向魏忠贤叩头乞哀,求魏忠贤收留他为义子。并将其所贪多数奉与。魏忠贤得到好处,自然护佑他。这崔呈秀不但未受处罚,还接连升官,你说荒唐到什么程度?最可怜是高大人,听说缇骑来捕,竟投水而死。虽如此,魏忠贤仍不肯饶,将高大人的儿子抓入狱中,问成徒罪,这一半日怕就要流放到苦寒之地去了;而周顺昌周大人则只因口齿不严,一时气愤说了几句狠话就被抓了。”

    童牛儿听得有趣,道:“他说什么狠话了?”

    林猛叹一声,道:“周大人为官时就刚方贞介,嫉恶如仇。辞官后回归故里颐养天年。可去年魏大中魏大人被抓时由他家乡经过,周大人与他素有故交,为其践行,一起住了三天。二人交谈甚密,竟促成亲家,周大人答应将女儿许配给魏大人的孙儿为妻。”

    童牛儿唔了一声,道:“辈分不对了。”

    林猛却不理他,续道:“押解魏大人的缇骑屡次催促魏大人上路。魏大人倒忍得,周大人却恼了,瞋目向缇骑道:‘你不知世间有不畏死的男儿吗?回去告诉魏忠贤:我即故吏部郎周顺昌也。’然后戟指京城方向大骂魏忠贤。唉,缇骑回京,焉能有好话说?自然皆都告诉魏忠贤知晓。凭那小儿性格怎能不恨?今时抓住把柄,便将周大人捕入诏狱,用尽严刑整治。”

    童牛儿嗤鼻道:“怎地笨?不知祸从口出吗?”

    林猛又道:“至于廖昌期廖大人则因拒绝给魏忠贤写碑文,此其一;还有从前他曾帮杨涟起草过弹劾魏忠贤二十四大罪的奏疏,魏忠贤一直记恨,今次得机会便将他一并发落;周宗建大人是首个弹劾魏忠贤‘目不识丁’的大臣,想来这必是魏忠贤最痛恨的短处,周大人却叫天下人皆知,魏忠贤自然要报复。黄大人在书信中写:周大人被打得特别狠,以致不能出声。又被铁钉钉身,还未死,又被用沸水浇身,立时皮肤卷烂,赤肉满是;而李应升李大人和黄尊素黄大人是继杨涟后仍抗疏力攻魏忠贤的贤臣,想来他二人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此次遭劫——唉——黄大人说二人被打得尸骨皆散,惨不可言,怕也难活得下性命了。”

    童牛儿听得心下寒冷。

    默然半晌,道:“我一直以为我是个匹夫小儿,却不想如今的世上竟有这多人不如我。嗯,我心得安。”

    一语将正愁苦的林猛逗笑,道:“你只是小儿秉性罢了,其实心肠却仁义,比哪人都强些。”童牛儿摇头道:“休诳我。”

    转念又道:“你讲与我这些,不是又有什么人要麻烦我去救吧?”

    林猛摇头道:“东厂里禁卫森严,如同阎王府第,凭你我之力怎能救得出?”林猛故意停口沉吟起来。

    童牛儿不闻言语,还道无事,欢喜道:“不麻烦我就好。”

    林猛却苦笑一下,道:“但黄大人在书信里教我托你入诏狱里去看望众人。最好能将他几个的遗愿携带出来,我等掂量力气帮助完成为善。”

    童牛儿听闻又有差遣临到头上,心里不痛快,埋头无语。

    林猛想着他本是个乞儿出身,没有受过礼乐之教。心性中虽有仁义之念,但并不执著,稍受挫折便即退却,难能禀力坚持。

    这本是俗人的惯常模样,原也不足责怪。只有委婉劝道:“童大哥,如今这些人中唯有你身在锦衣卫里,可以方便出入东厂而不惹人非目,是以这件事便定要着落在你的身上不可。别人倒也想去办,却哪里办得来?怕还未入东厂的大门就被抓拿下了。不但办不好事,反还要惹祸上身,却有哪一个敢上前的?只有童大哥有仁义之勇,不顾惜自己,肯为这些贤子忠臣出力。”

    童牛儿的小儿性格叫他最好逞能受赞。

    听林猛如此婉转夸他,脸上慢慢露出笑容,摆手道:“休如此说,我怕也办不好。”

    林猛见言语奏效,心里偷乐。想着须将此事凿实,续道:“此次遭难的皆都是来日必要垂载青史的名臣烈子。童大哥若肯帮助他们完成遗愿,定也能在后人写的书简里留下痕迹,叫子孙纪念,也算作德善之举。”

    童牛儿听到这一句倒上心,以为若真能如此才是最好。

    忽地想起当日方威曾叱他名字不雅,叫后人难以口传书记,暗想:待得机会需教若雪为我取个雅致些的名儿才好,子孙说起来也端正些,知道他们的先祖不是平凡人物。

    这念头却不敢和林猛等人说起,只怕惹他们笑。

    ‘诏狱’之名虽恶,但诏狱这一片房屋建得却唐璜:一溜青石到顶的宽敞瓦舍,阔大轩窗透亮。地上铺的云石价值千金,片片整齐。踏步其上,不见丁点凹凸,倒叫人以为是进了哪家王爷府邸。

    童牛儿虽在东厂里混迹多日,但知这诏狱里向来沉冤埋恨无数,乃是最惹是非的禁地,所以从来不肯到此招摇。

    这次新来,守卫的众禁卫自然都不识得他,伸臂拦阻。

    童牛儿倒早有所备,从袖里抽出一张素笺举到禁卫的眼下,冷声道:“奉雷大人手谕,朱雀营副营使童牛儿来此查验钦犯。”

    不等那禁卫将素笺上笔墨飞舞的字迹看个清楚,嗖地往回一收,揣入怀中便大步向里闯。

    那禁卫本也是胆儿小的,听闻“雷大人”三个字,想起“雷阎王”的猛恶名声,后背立时有冷风袭来。素笺上写的什么虽不曾看清楚,但雷怒海的朱泥大印倒分明,以为应该错不了,便将童牛儿放入。

    其实童牛儿和他一样,对笺上写的也不知所云。只是看上面字迹潦草,自己一个也认不出,以为用来蒙人最好,从银若雪的案头偷偷抽出藏入怀里。一试却爽,心里大乐,觉得好玩。

    待入狱中,从头走到尾,见铁栅栏圈着的牢房里干净清爽,并不见几个人关押其中。心里奇怪,还以为自己找错地方。

    正糊涂时,看几名禁卫从侧门走入,手里都提着大木桶。木桶里飘出阵阵腥臭热气,显然是给囚犯吃的饭食。

    童牛儿灵机一动,悄步跟随在他们后面缓缓而行。

    几名禁卫虽也看见他,但瞧着那身四品补子的锦衣卫官服,以为必是来此索人性命,催办案件的官员,也未多心。依旧拐入一扇隐在暗处的铁门,沿楼梯响下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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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冤窖冤似海

童牛儿待跟随进入其中,才见里面别有洞天:挂有水珠的石壁上点有一盏盏昏黄油灯,照耀着湿滑石梯弯入地下。石梯盘旋曲折,似没完没了,叫人走得不耐烦。

    随着渐渐深入,一阵阵腥潮之气扑面袭来,掩人呼吸。其中夹杂的恶臭却非比寻常,特别浓烈,让最能忍受的童牛儿也不禁胃里泛呕,似要将刚刚吃下的晚饭都吐出来。

    待石梯走尽,踏入被摇曳灯光晃得昏暗的走廊,立时有原本飘渺的尖嚎哭泣之声刺入耳鼓,叫童牛儿恍惚间以为自己走入的是冥府的十八层地狱,前面正有小鬼高举钉耙,等着将自己揸入烈火烧着的鼎沸油锅里好好烹炸一番。不禁连向前的勇气都没了,扶着墙壁站在那里踌躇了好一会儿。

    一名打饭的禁卫转头瞧见,忙跑过来道:“大人,您办的哪个案子?”

    童牛儿将掩在鼻上的手移开,喘了两口,道:“周顺昌、黄尊素、李应升、廖昌期他们几个押在哪里?”禁卫向里指着殷勤道:“都在里面,我带您去吧。”童牛儿点头,随在他身后向里走。

    这条廊上共有三十几间牢室,几乎间间皆满,多的竟押有二十几个人。

    那牢室长宽皆只一丈多些,囚犯们连坐的地方都不够,而其中多数都被打得半死,只能相互叠压在一起给那些还未受刑的活人腾些地方。

    而这些所谓活人也都被折磨得长发披散,面目狰狞,目光空洞,隔着鸡卵粗的铁栅栏望向正急急而行的童牛儿,好似饿鬼看着殍尸相仿,叫童牛儿身上遍起鸡皮,头顶毛发直竖。

    走出不过二十几步,猛地听相近一间牢室内传出一声撕裂心肺的尖叫,惹得童牛儿凝目光看去。

    见里面一个囚犯倏然跃起,张臂扑向身旁的人,下口狠命撕咬,状若猛兽一般,样子好不骇人。

    被咬那人却不示弱,也张口相向,顷刻间鲜血迸溅得四下皆是。

    但贴着二人而立的众人却好似看不见一般,皆都束手发呆,任凭二人如何,没有一个上前阻拦。

    童牛儿吓得齿下寒冷,指了向禁卫道:“他们怎地了?”

    禁卫一脸冷漠,道:“他们不过是胆儿小些,被这里整日的惨叫吓得患了失心疯,待出去时就好了。哼——只要他能活到那一天。”

    童牛儿转头看他,觉得那张原本就狰狞的脸孔显得愈加地丑陋不堪。禁卫见他眼神不善,却想不明白为何,但仍忍住嘴边的狠毒话语不敢再说。

    二人又向前走过丈多,童牛儿听到有大声的呼喝和沉闷的打击声传来。

    扭脸去看,见这间囚室却宽敞,足有旁边的四个大。里面一张粗壮木桩支撑的窄床上绑定一个人,因离得远些,看不清面目。

    他头上有个禁卫正用一团棉絮死死塞住他的嘴,不让他叫出痛字来。床旁左右各站着一个光着上身的魁梧大汉,手里都握着一条头上包着厚实棉布的木棒,正抡圆了一下下向床上那人的双腿上下力捶打。

    那人腿上的肉早打得稀烂,血迹和碎肉块随着木棒的飞舞而四溅,甩得墙壁上皆是。那人也只一下下地抽搐着,似个半死的人。

    打的大汉也累得气喘。停手片刻,将木棒缠有棉布的那头浸在旁边一个木桶里。

    童牛儿瞧着奇怪,向禁卫道:“那桶里是什么?”禁卫正怕得罪他,想着如何讨好,听他来问,忙凑上前道:“是浓盐水。”

    童牛儿只觉得身上的皮猛地一紧,寒意嗖地窜过脊梁,叫汗毛都立起来。

    转头见那两名大汉正将浸过盐水的木棒向床上那人的腿上打去,那人似也痛得狠了,身体的抽搐明显厉害许多。

    离木床不远的一张太师椅上坐着一个身穿宫里明黄官服的白胖子,被油灯照耀的脸上一双眯得细缝般的眼睛里似满是笑意,看着眼前的情景觉得满足,好像在看戏台上的什么一般。

    他后面站着五、六个身穿黄衣的太监,皆都逞着奴才相下力讨好这人。

    童牛儿看着恶心,才知平素听人讲的地狱里那些惨状若和这里比起来倒还强些,忙快步走过。

    来在当中的一间囚室前,禁卫唤守卫过来打开门。领童牛儿进入后指了稀疏稻草里躺卧的一团纤丝不挂的肉道:“是你找的人吗?”

    童牛儿听得一怔,仔细辨认半晌,却仍分不清他的头脚,更不必说看清脸面,不禁抬头看向那禁卫。

    禁卫见得他的愕然目光并不惊奇,用脚在那团肉上接连踢踹,叫那肉团蠕蠕而动。片刻后慢慢露出一张肿胀得五官歪扭,几不可辨的脸来。

    他周身伤口全都化脓,里面的蛆虫不计其数,随着身体的翻蜷而簌簌掉落,其惨状将童牛儿惊得瞠目结舌,连气都喘不上来。再忍不住,转身向着墙壁大口呕吐。

    禁卫忙过来拍打他的后背,口里安慰道:“大人定是头次来。不打紧,待看得惯就好了。”

    童牛儿只觉得有满胸的冤气梗在喉间,任凭怎样努力呼吸也吐不出来,憋得眼中汪泪。半晌后慢慢平息,指了那堆肉道:“他是——哪个?”禁卫道:“是原吏部员外郎周顺昌。”

    童牛儿想起林猛言语,暗自摇头,始信所言是真。向禁卫道:“你且出去等我,我有几句要紧的话问他。”

    禁卫点头应着走出囚室,将门虚带。

    童牛儿蹲下身来,俯看那张从双目、鼻孔和嘴里都向外爬出蛆虫的脸孔,感觉自己连骨头都不寒而栗。

    他想不明白这世间怎会有如此肝胆铁硬的人,竟能将别人折磨到这般不堪,却还能留住他的一口气在。

    暗自惊心半晌,伏身向他耳边道:“周大人,能听到我说话吗?”连问数声。

    片刻后那张嘴吐着蛆虫蠕动起来。

    童牛儿侧耳倾听,半晌清楚一句话:“忠贤小儿——不知世间——有不畏死——男儿么?——我——吏部郎——周顺昌也——”

    童牛儿再忍不住眼中泪水,颗颗滴落在周大人噏动的唇上。

    哭了片刻,感觉胸间舒畅不少。长出一口气,伸指拼力捏住他颈间的喉骨。

    周大人身体略略颤动,片刻后闭气而亡。

    童牛儿甩脱手上沾的蛆虫,慢慢直起身体,将平常听人家在丧礼上念的什么《往生经》之类的胡乱在口里诌了一遍,最后暗道:周大人,你莫怪我,我实在不忍心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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