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秦-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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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震天,惊动了整个咸阳城,城里果然有很多人响应,打了没多久,咸阳的东城就自个打开了。皇甫见到夸赞韩信道:“韩将军真是会用计啊!”
韩信谦虚的说道:“我这哪算得上计策,只能称为小花招。”
皇甫谨对韩信就更满意,他完全没想到,打河南不成,反打下了内史,这是何等的本事?让皇甫谨颇有些得意。当开门迎接秦王大军的出城过后,才发现外面的根本不是秦军。皇甫派大军追杀,将这些献城的旧秦世家全部杀死。那一天,咸阳死了很多的人。
大军进了咸阳,韩信在当夜就害死了皇甫谨,然后谋夺魏军的军权。他以庆功之名设宴,邀请了魏军中的大将,等他们喝醉后就全部绑了。第二天这群将军醒后,韩信就提着皇甫的头颅去见他们,对他们说:“西乡王让我韩信攻打内史,我做到了。而你们不仅没去河南,反而杀了塞王司马欣,已经犯下了滔天的罪行!不仅魏王不会容纳你们,连楚王都痛恨你们!如果你们不投降,就只能像皇甫谨一样!”
韩信将皇甫谨的首级扔在了地上,魏国将军们才醒悟过来,这一切都不过是刘邦的诡计,他们都被骗了。除了几个顽固份子临死不降外,其余的将军都投降了。不投降的全部被砍了脑袋,韩信开始彻底的整编魏军。
在此期间,雍王章邯派大将雷祝向司马欣求援,韩信从雷祝那才得知章邯不仅没投降秦王,反而跟秦王打起来的消息。韩信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后,就将雷祝给杀了。接下来他立即派灌婴攻下杜阳,因为司马欣为了方便给章邯送粮,将粮食囤积在了杜阳。灌婴领骑兵攻下了杜阳,打败了前来运粮的李必。
没过两天,关中就开始下起了大雪,大雪飘飘洒洒下了足足三日,让韩信接下来的计划完全泡汤了。如今咸阳虽破,内史各地却没有整合完毕,几处关隘也拿下。
韩信叹道:冬季,果真不是一个该出兵的季节啊!
而在北地的镇原。有人正在向秦王说些什么。
叔仁通换了一身绿袍,依旧带着一顶高冠。他这高冠不同于其他人戴的高山冠和法、武冠,比那些都高都长,冠顶也不是向后卷曲,而是一根直筒,活像一根棒槌。
在整个天下,戴冠如叔仁通者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了。他对自己的高冠很满意,常常对镜自赏。本来叔仁通投奔了秦王,按理来说,他就不能乱戴冠了。不过嬴子婴看他舍不得,就免了这些俗套,不过严重警告过:“不许向旁人炫耀!”
此时帐内的这根棒槌又在晃动,叔仁通摇头晃脑的说道:“叔仁通既然归附了秦王,自然要为主分忧。如今秦国局势不太好,正是需要外援的时候。秦王既然同伯彦联了姻,就可以向伯彦求援。叔仁通愿意不吃劳苦,愿意去上郡借些兵来。”
嬴子婴问道:“可有把握!”
叔仁通大声说道:“十成把握!”
“真的?”嬴子婴又问。
叔仁通不敢胡言了,讪讪说道:“八成!八成把握!”
嬴子婴笑了笑,说道:“那就是十成吧!如果你带不来援军,就自谢天下吧!”
叔仁通张口结舌,愣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嬴子婴挥手道:“下去吧!我立刻安排人送你到上郡。”
叔仁通道:“我要坐车——”
嬴子婴双眼一眯,说道:“不是说不辞劳苦吗?”
叔仁通小声说道:“是不吃劳苦。”
嬴子婴像赶苍蝇一般将叔仁通赶了出去,说道:“好!就让你坐车!”
叔仁通高声谢了秦王,屁颠屁颠的走了。看他走后,嬴子婴才瘪嘴说道:“不就是雪地里坐车嘛!弄个雪橇不就得了,当真还难得住我似的。”
第二百二十四章 将陨
天空终于晴朗,乌云也全部散去,再也没有前些日子那种沉闷压抑之感了。关中成了雪国,地上厚厚的积雪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消融的。
乌氏城中,屠城后的血污和尸体都被积雪掩盖了,空中的血腥气味也消散了。城里空荡荡的,少了点人烟味道。
乌氏城,已经成为了死城。
然而,这座死城里又迎来了新的客人。
雍王章邯终于从山里面挣脱了出来,当他的大军走到朝那才发现,军营里面什么都没有了。看了看那堵残破不堪的城墙,章邯毅然选择了退去。冯英目送了雍军远去,然后回到了窝棚里继续烤火。
这场大雪害了章邯,又救了章邯,至少朝那的守军没办法添乱。雍军在雪地里行走,艰难的回到了乌氏城。这一路走来,摔死冻死病死的雍军足有八百多人。这还是生活在陇西那种环境恶劣的精锐,他们也挡不住风雪和严寒,倒在了苦涩的归途中。要是换了南方的部队,或许死得更多。
章邯在几日之间就苍老了,背也驼了,头发也白了,人更是消瘦了一大圈。一到乌氏他就病倒了,躺在床上不停的咳嗽,至于怎么病的他都想不起来。
他老是做梦,梦见始皇帝,梦见二世和赵高,那些人凄凄惨惨戚戚,身边伴着黑云惨雾。他眼角流泪,梦呓道:“先帝前来莫非是耻笑臣的?”
二世皇帝一身血污的嚎哭,赵高摇着头不住的奸笑,始皇帝只是重复着一句话:“朕的万世江山!万世江山呐!”
章邯闻之大震,魂魄跪伏在始皇面前,不停的叩首。赵高奸笑着前来索命,章邯惶恐的求饶:“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章邯叫着从梦中惊醒,守卫在帐外的章燕立马冲了进来,他看着章邯,惊喜的说道:“雍王,你终于醒了!”
章邯惊魂不定,过了好久才彻底清醒。他虚弱的问章燕:“孤记得晕过去了,晕了几天?”
章燕答道:“雍王自从进了乌氏城,就一病不起。大伙都认为是乌氏城太过凶煞,阴魂冲犯了雍王。所以我们从撤出了乌氏城,在外面扎下了营寨。”
章邯点了点头,正准备开口说什么,耳朵里却隐隐听见有哭嚎之声。章邯闻之心惊,问道:“外面是何人啼哭?”
章燕唯唯诺诺的不肯开口,章邯急道:“为何啼哭?”
言毕,胸中闷气不泄,堵在了胸口,章邯只觉得天地转换,眼前发黑,差点背过气。章燕连忙为章邯捶胸拍背,弄了好久,章邯才缓过气来。章邯气若游丝的问道:“到底为何啼哭?”
章燕不敢隐瞒,结结巴巴的说道:“雍王一进乌氏就从马背上掉落,周围的士卒是看得一清二楚。雍王晕了足足三日,军中的士卒都在传言,雍王已经过世,所以半夜有人嚎哭。”
章邯闻言双眼乏红,垂泪说道:“章邯罪孽深重,纵然死了,又怎值得将士们垂泪?”
言毕,挣扎着从床上坐起,吩咐章燕道:“你立马出去准备食物和美酒,今晚我要出现在士卒们面前,与他们醉酒话休。”
章燕急道:“雍王呐!你身体这么差,如何出去见士卒?”
章邯用手拍了拍章燕的肩膀,叹道:“好孩子,快去作罢!孤若不出,军心就散了。”
这是章邯第一次这么亲昵的喊章燕,他是想到了章燕的父亲章业。心中对章业的愧疚难以言述,看章燕的眼神也是说不出的柔和。章燕听到后身子为之一震,他目光复杂的看了章邯一眼,随即走出了大帐。
当天晚上,四千多雍军都围成一团,营地里的积雪早就打扫干净,中间燃着熊熊的大火。酒肉摆上之后,章邯披衣从大帐中走出,与将士喝酒谈话。没过多久,令章燕唱秦歌小戎,歌道:小戎俴收,五楘梁辀。游环胁驱,阴靷鋈续。文茵畅毂,驾我骐瘢АQ阅罹樱缕淙缬瘛T谄浒逦荩椅倚那K哪悼赘罚卧谑帧f腧m是中,骝骊是骖。
章邯亲自和唱,唱到“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的时候,忍不住哀感垂泪。
小戎本是秦地的民谣,很多士卒都会唱,这首歌主要的写了出征的丈夫的思念,也写了思妇思念的深切。此歌一出,众军皆垂泪,营地里多有哀音。
章燕不知为何章邯要唱这首歌,曲终人散之后,章邯归帐感觉头晕欲裂,恨不得用刀斧劈开。没过多久他就晕倒在了地上,醒来后口不能言,梗咽无声。他黯然垂泪,知其必死矣。遂执笔奋书,书道:“章邯本秦民,忠于王室。然遭赵高陷害,不得已降楚。二十万秦军之死,皆吾之罪也!秦灭之后,臣未感伤,实乃恨二世赵高二人。裂土封王,野心渐涨,遂领大军伐秦。被阻朝那,唯有弄险,弄险不成,遭天所厌。领残卒至乌氏,遭城中阴灵所诅,知其必死矣!临终有言:吾死之后,章燕掌兵权,归降秦王。如若章平割陇西而王之,章燕可驱兵擒之!章邯知其罪重,不敢厚葬自己,可倔土为坑,埋于乌氏城外。”
章邯写完,不住流涕,穿好铠甲坐于床上。不多久,就死去了,临终曾言:“非吾负秦!非吾负秦呐!”
是夜,天上满月。这是关中自入冬以来第一次满月,月至午夜,隐入云层,北边一颗大星,赤色,光芒有角,坠落于盘山之间。盘山隐士南宫望夜观天象,看星辰陨落于西北边,掐指一算,道:“将星陨落,位于西北,章邯死矣!”
同样的夜晚,镇原军营,蒯彻亦见流星逝去,他算了一阵子,说道:“星辰有角,乃将星峥嵘之状,这天下又少一大将矣!”
汉中,张良亦叹:“赤色主凶,隐见血光,星坠西北,陨一大将。西北处,章邯也!”
章邯逝去不久,章燕被惊雷声惊醒。他提剑走出军帐,见天上月朗星疏,哪像打过雷的样子?他心中疑惑,竟然鬼使神差的朝章邯的大营走去。揭开军帐一看,顿时大惊,跪伏于地道:“为何雍王半夜披甲?”
头碰在地上,却半天听不到回声。章燕抬头偷看,见章邯头颅低垂,下面有血水滴落。章燕连忙爬起来,一试鼻息,顿时脸色大变。不过一会军中就奏起了哀音,数位将军将章邯放倒,想将他身上铠甲去下,章燕说道:“雍王死前甲不离身,想必是雍王的遗愿,尔等就不要卸甲了。”
言毕,将桌案上的遗书递给众将观看,众将看完嚎哭不止。武向泣道:“雍王啊雍王!您既然下定决心伐秦,为何又让我们降秦呢?您是不愿意让我们为您报仇吗?”
章邯死时,年方四十七岁(注),无子。
注:我自己估摸着算的,查不到此人生辰,不靠谱。
第二百二十五章 后事
章邯虽死,却在临终前留下遗属,让章燕带兵降秦。章邯的遗命并非所有人都赞同,随军的大将除了章燕只剩下沙典和武向。武向乃章邯的亲卫队长,对章邯忠心耿耿当然尊从。可将军沙典不愿降秦,沙典与章平相交甚笃,如今章平坐镇陇西大权在握,是接任雍王位置的不二人选。与章平相比,章燕年纪较轻威望也远不如章平。沙典又怎肯放任章燕降秦?
沙典道:“雍王之死在了北地,我们不仅不为雍王报仇,还要投敌!这算什么事?那秦王不过是个没用的鼠辈,已经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了,我们只要回到陇西,等明年再次出征,就能俘获秦王,为雍王报仇雪恨了!”
章燕还未说话,武向就急不可耐的叫道:“沙典!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想违抗雍王的遗命吗?你再胡言乱语,休怪我的大刀无情!”
沙典大怒道:“你当我怕你不成?我们落到这个田地,又不是秦王那个鼠辈打败了我们,而是因为老天不公!我们打了胜仗还投降,算什么!雍王肯定是病糊涂了才会让我们投降!”
二人摩拳擦掌,就欲厮打,章燕连忙劝止。调节了半天,沙典怒气不熄,临走是还叫道:“投降?凭什么投降!老子就是不服,哼!”
沙典走后,武向朝章燕说道:“少将军,沙典无视雍王遗命,不如杀之!”
章燕摇头叹道:“那么多将军同征北地,到最后却剩下我们三人。雍王刚去逝,又怎能同室操戈呢?”
武向闻言也心有戚戚,点头说道:“那好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抚军心,将雍王下葬。不过……真要按照雍王遗属的那样,将雍王葬在北地吗?”
章燕毅然道:“雍王既然立下遗属,我们就只能遵从!不可违背!”
武向闭目叹道:“没想到雍王竟然会留骨北地!唉!”
章燕道:“北地、陇西都是秦地,他留骨北地就是让秦王知道,他亦曾是秦臣。不要多说了,今夜我守灵,你先回去休息吧!”
武向道:“雍王对我恩重如山,今夜我陪你!”
第二日,一大早就有士卒跑来向章燕禀告,说沙典领了一队人马不辞而别,向南边去了。章燕大惊,武向怒道:“这个贼子知道在这斗不过将军,肯定投章平去了!”
章燕一拳砸在桌案上,恨恨的说道:“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狠绝!武向,你立刻带兵去追他,摘了他的首级回来见我!”
“喏!”武向一抱拳,匆匆离去。
章燕负手在大帐中渡步,他心想道:“章平如今坐拥陇西,他未必肯遵从雍王遗命。如果让沙典回到了陇西,章平得到消息后,割陇西而王之,到时候又免不了生灵涂炭。不行,我必须得想办法!”
他想了一会,没想到办法却想起了两个人。心有所动,章燕立即让士卒去将那两个人带到另外一个军营中。他收拾好仪容,就往那军营走去。
被带到军帐之中正是沙太与公孙止二人,他们两个披头散发,带着镣铐被军士按蹲在地上。等了没多久,身穿丧服,头裹白巾的章燕就走进了帐中。沙太瞥了一眼,咧嘴朝公孙止道:“你看这小将军,脸蛋白还要穿一身白,看样子家里肯定死了亲戚!”
他看似轻语,实则嗓门极大,声音全落到了章燕耳朵里面。章燕脸色一沉,负手走到二人身前,俯视沙太道:“如果你在胡言乱语,休怪我取你首级!”
沙太嘿嘿一笑,又欲嘲讽,而这个时候公孙止拉了一下沙太的衣裳,朝章燕问道:“将军身穿丧服,莫非是打了败仗?章邯死在了秦王手里?”
章燕哼了一声,瘪嘴说道:“雍王会败给秦王?不妨告诉你,秦王与雍王对阵,大败而归!”
公孙止哦了一声,将信将疑的问道:“既然是胜了,那将军为何穿丧服呢?”
公孙止之所以说这话,原来他们并不知道胜负,只是跟雍军一起从山中逃离,他们甚至以为,是章邯打了败仗。
章燕叹了一口气,说道:“赢了秦王,却输给了老天。这场大雪让我们不得不撤离,雍王路上染病,不幸去逝。雍王临终有命,让我带雍军投降秦王。”
“哈哈哈!既然是投降,那还不快给老子松绑?”沙太哈哈大笑,从地上站起来叫道。
章燕将剑抽了出来,架在了沙太的脖子上,目光冷冷的盯着沙太。沙太干笑了两声,顶不过章燕的压力,又蹲了下去。章燕哼了一声,朝公孙止说道:“雍王让我们投降,我们不得不遵从雍王的遗命。如果凭这个你们敢小觑我等,我也不怕杀了你们!”
公孙止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们打败秦王,那就有资格讲条件,说吧!你想开出什么条?”
章燕还剑入鞘,朝公孙止说道:“我不是讲条件,我是让你们知道!雍军可以投降,但绝不容许尔等侮辱!不管投降后,秦王是不是还恨我们,甚至要杀我章燕,但绝不容许伤害投降的士卒!如果秦王连这一点都做不到,我章燕哪怕战死在北地,也要为雍王报仇!”
“既然是病死的,谈屁的报仇啊!”沙太又开始叫嚣。
公孙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