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从忽悠刘备开始-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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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肃见他爽快,便也跟着爽快:“既如此,今夜咱不醉不休,明日起,伯雅兄便先去寻麋子仲公干吧。待你们回程之日,我也差不多做好准备了。
到时候,我随大伙一起南下广陵,我久在此地,了解广陵、丹阳情况,说不定在招募丹阳兵时,还能有所微功建树。”
糜家所在的朐县在曲阳的东北方,所以找完糜竺借钱之后,还是要回程路过鲁肃家的,故而鲁肃有此一言。
李素满口答应,只是对鲁肃最后话中的一些细节,颇感兴趣:“贤弟还打算在募兵时立功?募兵不就是有钱粮就行了么,贤弟既说不擅钱粮户口,如何立功?难道还能挑选甄别兵源不成?那是武臣之职吧。”
鲁肃得意一笑:“你们远来,不知广陵、丹阳情状。若直接以钱财募兵,当然没什么立功的余地。
但丹阳豪帅众多。去年南方区星作乱以来,从柴桑、豫章东逃的流民也不少,其中也有宗帅。这些丹阳本地豪帅、与流民宗帅多有争斗,今日这几家联手,明日那几家又冲突。
你们既有朝廷敕命在手,若是从中取利、拉拢其中几支,从胜者手中收买俘虏,岂不比直接收买自由身的山越民划算?”
李素闻言,顿时惊得目瞪狗呆。
尼玛募兵还能这么干?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鲁肃这小子身上,恍惚有一股16世纪英国奴隶贩子的影子。
你才16岁啊,这种计策都想得出来真的好么?
第62章 谁告诉你造玻璃就能发财的
鲁肃提出的那种募兵方式,李素乍一听,脑中就恍惚浮现起中学历史课本上黑奴贩子的罪行:
“他们嫌直接买自由民太贵,所以挑唆非洲当地部落酋长打仗、从战胜的酋长手中廉价购买战俘。如果直接买部民,一匹矮种马只能换五个;但如果买积压的战俘,就能换二十五个”。
简直是异曲同工之妙啊。
只是这种策略,有点不太符合鲁肃的年龄,连李素这样的老阴哔,都觉得脊梁骨微微凉飕飕的。
他轻咳了一声,若无其事地问:“贤弟倒是好见识,这些都是你自己想的?”
鲁肃轻松一笑:“死读书不如多出去走走,我出身草莽,无缘拜访名师,但这也有好处,我能比其他被名师束缚的人多些见识、自由自在游离四方。
伯雅兄莫欺我年少,好歹也把徐州各郡跑遍了,在下邳、广陵也多有结交游学友人。其中几个年长我数岁,也颇有才学,他们或居于巢湖,或居于精湖、山阳池一代,当地都有丹阳兵豪帅把持地方。我与他们交游,才探知其中情状。”
李素这才放心:原来鲁肃并不是16岁就智商那么妖孽阴险,自己想出挑唆战争收买战俘这种诡计。而是当地的丹阳豪帅早已这么干好多年了,鲁肃跟三教九流打交道、耳濡目染学来的这些市井智慧。
“人性之逐利,真乃天性使然。没想到那些山越酋长,不识文字大义,也能自行总结出经商贩人之道,让自己的利润最大化。”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李素也是不禁感慨。
学习和阴谋,并不一定要靠圣人之学。
对钱的本能追求,才是人类不断琢磨进步的最大原动力。哪怕是蛮族,也会为了多赚钱而疯狂动脑。
捋顺了思路之后,李素当即表态:“既如此,明日我等先去麋子仲处募集些钱财,这几日还有劳贤弟帮忙先多打探些各路丹阳豪帅的消息、以及他们之间的恩怨近况。
到时若能让募兵更为顺利,我定然说服毋丘都尉表奏贤弟功劳,好让贤弟北上幽州之后,立刻便得到官职任命。”
“敢不从命。”
一行人随后就在鲁肃家的庄园里喝酒谈心,鲁肃吩咐庄客杀了几只鸡鸭和兔子,与三人下酒。
因南方羊少,又宰了一口猪,给随行来的二十名亲兵分食。
彻夜长谈之后,李素对鲁肃的才能认知,也更深了一层。
鲁肃这人吧,未来确实有长者之风的潜力,但他的长者之风不是因为演义上描绘的那样忠厚,而是一种“我知道怎么算计,但我也知道什么情况下开诚布公对双方的交易效率都最大化”。
换句话说,鲁肃是有阴的本事的,他不阴不是他智商做不到,而是他不想。
深谈之后,李素在对方看到的最深刻印象,就简化为四个字:实用主义。
出身土豪,没有门望的包袱,鲁肃这人实用主义的程度,跟关羽有得一拼。
也难怪这样一个长者之风的人,历史上会最早大大咧咧对孙权说出“汉室不可复兴”。换个稍微形式主义一点、讲究风度矜持的,谁敢说这么惊世骇俗的大实话啊。
不过幸好,李素也是个非常实用主义的人,他对外诈称是学韩非出身,相比于汉朝人而言不知要实用多少,是典型的“不可为务虚名而处实祸”。
所以聊着聊着鲁肃也觉得颇为惊喜,简直遇到了知己,当晚非要拉着他抵足而眠聊个通宵。
在鲁家庄住了一夜,第二天李素一行人再次快马加鞭,先去朐县勾搭糜竺募捐。
因为去糜竺家最后这一路治安很好,而且回程的时候还要路过曲阳,所以李素倒是没带全部亲兵。
他只带了一半人,可以一人双马,稍微蓄养一下马力。剩下的十个亲兵,正好协助鲁肃,万一鲁肃这几天打探丹阳豪帅的恩怨情报时需要保镖,就让这些人帮忙打杂。
曲阳与朐县相邻,也就六七十里地,一人双马仅仅跑了一上午就到了。
不过到了之后的求见却不太顺利还是那句话,汉朝人见客,都是提前三天预约才叫“请拜”,临时来都是很不礼貌的。
糜竺作为徐州首富,要见他的人太多了,所以时时刻刻都是三天预约期排满的。除非是本州的知名官员来访,才能插队。
李素一行通报了身份、来意之后,糜家的管事见他们是官身,尽管是偏远外州的,倒也不敢失礼。
不管见不见,先安排他们客房和女婢,好吃好喝招待着住下。
安顿好之后,管事才诚恳地说:“并非不见各位贵客,而是今日家主确实不在本县,前两日去郡中与一些官场友人相聚,约好后日方回。
所有要见家主的客人,最快也排到了后天呢,实在插不进去。若是真有急事,二爷能处置的话,明日先安排列位贵客见二爷。”
李素听糜家管事提到“二爷”,还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是糜芳,李素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宁可多等一天吧。
虽然现在的糜芳还没什么劣迹,但总觉得关羽和糜芳会相性不合不对付,还是先别见了。
“那我们还是多等等吧。”
跟毋丘毅商量好的到广陵会合的期限是5月初5,今天才4月22,还等得起。之前路上紧赶慢赶,不就是为了见有钱人的时候多留出点余量么。
人家也不是故意不见,是真不在,没办法的。
糜家管事看这两个官员还挺客气,愈发不敢怠慢,都把府中上好的陈设、用具,拿来招待客人,供客人起居使用。
李素安然在糜家住了一晚,没碰糜家派来伺候贵客的女婢。
只是第二天一早起来,接受了女婢的伺候,帮他洗头、重新扎头发戴冠。
没办法,来到这个时代几个月了,李素别的生活卫生都能自理,就是嫌弄头发真麻烦。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时代又不能剃头,其实李素已经偷偷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稍微剪短了至少一半的发量,但外面看起来还是盘着头发的。一个大男人上辈子又没留过长头发,别提多难受了。
到了有钱的大户人家打秋风,当然要天天洗头了,好好止止痒。
不过,就在他一大早洗完头之后,婢女给他扎发戴冠、问他是否满意时,李素瞬间就懵逼了。
因为他看到婢女拿的是一面还算清晰的银镜。
“卧槽!穿越第一常识,不就是古代没玻璃,只有模糊的金属镜么?为什么这个镜子看起来貌似也凑合?”
李素因为明知道自己这辈子肯定是鼓捣不出烧玻璃的工业能力,所以穿越之初就把镜子的事儿抛在脑后了。
但看起来,貌似镜子对玻璃的刚需程度,并没有那些穿越说得那么严重
第63章 参观磨镜子
天地良心,真不是李素缺心眼儿、以至于来到这个世界三个多月,才第一次关注镜子的事儿。
他也知道,造玻璃造镜子这种俗套的来钱办法,早就被他前世看过的穿越用烂了,玻璃和镜子的暴利,也早就被吹嘘得耳朵起茧。
但作为一个文科生,玻璃他是真的不会烧。
如果单纯只是加猛火力、把砂子烧到融化,最终得到的也不是玻璃,而是某种虽然光滑但颜色浑浊的奇怪东西
这个实验他在雒阳的时候倒是偷偷抽空粗略做过一次,然后就放弃了。当时关羽还差点儿以为住的地方失火了呢,后来李素好不容易搪塞过去的。
直到此刻,在糜府上用着糜家人招待贵客的起居用具,他才豁然开眼:这个世界的银镜,清晰度貌似也不是很差,没玻璃照样能用。
可惜了,也怪李素之前虽然跟甄家生意往来了好多次,但都是跟甄家那些管家、掌柜打交道,从来没被甄俨他们请到甄府下榻住过。以至于现在才第一次看到这个时代的顶级银镜。
否则以甄家的富豪程度,糜家用得起的奢侈品,甄家多半也用得起。
脑中乱哄哄了好一会儿之后,糜家女婢也已经把李素洗完后的头发彻底擦好,然后一边用梳子梳,一边拿帛面的团扇使劲扇。
没有电吹风的时代,洗个头要彻底弄干,还是需要不少功夫的。四月底的天气已经有些热,女婢猛力扇了20分钟,李素倒是凉快舒坦了,妹子自己浑身大汗淋漓。
李素正好把大事儿想明白,随口就问:“你叫什么名字?知道这银镜值多少钱么?”
女婢微微一惊,连忙想办法表现:“奴婢没有姓名,夫人小姐都喊我草儿。这银镜是通体纯银的总要几十贯铜钱吧,公子若想知道更细的价钱,我设法问问管事。”
李素听了,暗忖:还真是有够卑贱的昵称,连花儿这么俗气的都不配有,只能做草儿。
汉朝并不流通白银,但白银存量还是有一些的,主要用于做首饰器皿。
所以实际上铜银的汇率,比后世的一贯钱兑一两还略高一些。
李素手上这块银镜方圆盈尺汉尺22厘米多,直径,厚有三分,背面还雕錾了云纹鸟兽,是非常大气的高端货。
折算成后世的体积,就是20立方厘米,按银子的密度有200多克。李素在手上掂量估摸了一下分量,觉得也差不多。
银子本身的价值,大约在五六贯铜钱,做成银镜却要几十贯至少按20几贯来算,那也是材料钱的四倍了。
后世做金银首饰的加工费,肯定是没这么贵的。
李素不由好奇,继续问道:“是工费非常昂贵么?这些云纹鸟兽的雕饰錾嵌,莫非极为精致?”
李素的审美能力并不强,他也看不出古代工艺品的花纹錾金工艺究竟多值钱。
草儿指着镜面说:“这个奴婢倒是略有所知背面的镂刻工费、损耗,应该不太贵,主要是这镜面。镜子哪怕藏在最细致的丝囊中,不过一两个月也就发黑了,要重新打磨。
银镜最贵的是磨镜,每次一磨,至少要薄小半分,公子手上这面镜子,最多用上一年,也就磨没了奴婢也是经常见府中有高手银匠给夫人小姐们磨镜,所以知道。
这东海郡内,听说只有几家富豪人家和达官贵人,才敢用跟咱糜家一样的银镜呢,其余大户也只敢用铜镜。铜镜照着也还清晰,只是人像灰黄,但铜镜发绿比银镜发黑慢得多。磨掉损耗也不心疼,一面铜镜能用好几年呢。”
听草儿说了这些,李素这才恍然大悟自己被那么多年的穿越骗了!
玻璃对镜子的贡献,其实绝大部分来源于抗氧化,而不是清晰度。玻璃挡在银子外面,隔绝了空气,让银子不会氧化发黑。
而镜子是否成像清晰,跟玻璃有屁的关系?清晰度只跟打磨工艺、磨损颗粒度粗细有关。只要打磨料够细,金属材料表面是可以镜面反射非常优良的后世酒店大堂里那些不锈钢装修柱子,都能清晰照出人影,清晰度不比镜子差多少。
当然,除非你是跟初中化学课实验一样,拿个玻璃板和氯化银溶液,然后做银镜反应让银子均匀析出镀在光滑的玻璃上,那倒是可以让析出的银面跟玻璃表面一样光滑。这种做法下,玻璃确实对清晰度略有帮助。
只能说一帮文科生写穿越,一个个都言之凿凿“拿出玻璃镜子,立刻霸气侧漏、虎躯一震、惊得古人纳头便拜”,结果骗了李素这么多年。
现在,问题就被李素拆成了两部分:
首先,要造出更清晰、损耗更少的镜子,关键在于拿出更好的表面研磨技术研磨决定清晰度。
其次,要造出耐久度更好、磨好后不会发黑的镜子,这才需要玻璃科技玻璃决定耐久度。
换言之,古人中的有钱人,其实是可以用到比较清晰的镜子的,只不过得当成消耗品来用,非大富大贵之家不敢玩。
玻璃的问题,李素始终解决不了,不如丢开。
趁着糜竺还没回来、在糜家做客这两天,不如暗中琢磨琢磨如何提升这个时代的研磨技术,到时候弄出“跟玻璃镜子一样清晰,但只是不够耐用”的改良银镜。
如此一来,不管是自己将来卖,还是把这个略微改良版的技术跟糜竺做交换筹码,都多一条备胎。
其实做交换筹码也不错,因为这种技术的改良度相比于旧产品不是非常大,只是质量上的提升。
用后世专利法术语来说,就是这种微创新算不上“发明”级别,只能算“实用新型”级别。
这种改良后的东西依然昂贵靡费,需要掌握有钱人渠道的大商人才玩得转。
李素自己单干的话,磨出来恐怕也卖不出多少销路。
草儿看他对着银镜怔怔发愣、偶尔摩挲,也觉得奇怪,贴上来轻声关心:“公子你怎么了?很想要这面镜子么?以公子的身份,真想要的话,家主一定会赠送的吧。”
李素这才微微回过神:“没有的事儿,我怎会稀罕区区一面镜子呢不过对了,你知道这镜子是怎么磨的么?今日府上可有银匠要来磨镜?我一时好奇,想观摩一下银匠手法。”
李素也是发现,自己一个人瞎几把琢磨,也想不出什么对策来。
研磨工艺的微改良,虽然比造玻璃要难度低不少,也不是他一个缺乏技术想象力的前世文科生能随便想到的。
他上辈子估计连球磨机都没见过。
草儿听他忽然说想看磨镜子,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奴去为公子打听一二吧,今日好像没听说府上有镜子要磨呢。”
李素就这样瞎几把闲晃了一天。
随着这几日孝义录和别的文人之间传说的故事,在这朐县愈发扩散开来,糜家人也知道李素的咖位牌面,对这种“名士型官员”的饮食起居愈发礼遇有加,只是因为糜竺真不在家才不能见他。
对于李素想去城里瞎逛、顺便暗中观察一下糜家的产业,只要不涉及商业机密的,糜家人也不管他,随便看。
一天晃下来,李素也大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