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儒圣-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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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毕，一股浩然正气自东而来，数十万梁军顷刻之间便觉心中升起必胜之心，那一股心气犹如浪潮一般，一浪接着一浪，延绵不绝。
仅仅是片刻的时间，数十万梁军发出如滚滚春雷一般的声音。
秦元烨看着数十万梁军脸上的坚毅之色，仿佛已经看到了大梁军屠戮北疆的场景。
秦元烨喃喃道：“幸有九公子，我大梁数十万大军宛如铁军，无坚不破！”
城门之上众臣面露感慨之色，没有想到，在白衣男子现身之后，大梁铁军居然会展现出如此强劲的战意。
而远处的萧瑟这个时候并不好受，当浩然正气袭来的时候，萧瑟本就还未痊愈的经脉忽然肿胀异常。
萧瑟极力忍耐，一口甜血猛然咽下，朗声道：“一鼓作气，陛下，大军可出征！”
城楼之上，秦元烨一愣，刚才沉浸于滚滚威势之中，竟一时间失神。
“出征！”
秦元烨忽地转身，再度擂鼓，如同滚滚响雷一般，声势震天！
车琳琳，马潇潇……
江镇山持长枪豁然高指，王翦、孙宁分立两侧，目光炯炯，数十万梁军斗志昂然，身上似有用不尽的气力一般，开赴北疆。
城门之上，君臣目光随着大军而去，充满希冀之色。
而江婉淑和秦乐菱的视线却始终在萧瑟的身上，自始至终没有离开。
一口鲜血自萧瑟嘴角缓缓流下，萧瑟急忙抬手将其抹去。
这一幕被秦元烨看在眼中，他脸色忽地一变，但很快便被他微不可查地隐藏起来。
他知道，若说这个时候让萧瑟受伤的，对士气而言是极大的打击，所以，他不能说，也不能让其他人看出。
于是，秦元烨便有意和周围的臣子攀谈起来。
萧瑟身体之上忽然传来一阵虚弱之感，看着远去的大军以及逐渐变得稀薄的雾气，萧瑟翻身上马。
战马之上的白衣少年缓缓离去，众人看着那一道离去的背影，心中顿时感慨万千。
礼部尚书柳正业忽地上前询问道：“陛下，那白衣小将为何未跟大军同去？”
秦元烨眸光幽幽，面露思忖之色，继续说道：“朕自有安排！”
听到秦元烨如此说，柳正业已经明白这其中似乎有何秘辛，便不再多问。
反观旁边的诸位老臣，则开始叽叽喳喳议论起来。
“这少年到底是谁，居然和九公子如此相似？”
“为什么不能是九公子本人呢？”
一老臣发出阵阵叹息，惋惜道：“九公子已经身陨，又何必自欺欺人！”
在众人争论之际，江婉淑和秦乐菱具是脸色大变，因为战马之上的少年似受伤一般，身体踉跄，仿佛下一秒便会跌落在地。
好在那少年及时调整了过来，但是当他正身的那一刻，江婉淑和秦乐菱到觉得眼前这人似乎和萧瑟身形别无二致。
细看之下，两人皆是发出惊呼，九公子、萧瑟、白衣小将的身形在她们眼中居然立马重合起来，宛若一人。
江婉淑垂首低眉，想着近来的种种迹象以及萧瑟偶尔的含糊之词，她已经打算日后一定要调查一番。
秦乐菱远远地看着那熟悉的身影，随着那身影越来越远，那身影忽地一顿，这一幕只有她看在眼中。
看到这里，秦乐菱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急忙往城楼之下跑去。
众人此刻的视线尽在数十万大梁军以及白衣小将的身上，自然没有注意到秦乐菱。
远处的萧瑟实际上并不好受，自经脉再次崩开之后，他的身体再也无法承受到那样的反噬之力。
身体之上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从马上跌落，衣衫之上沾染片片泥泞。
不多时，萧瑟身上的白袍已然被鲜血染尽，泥泞以及鲜血混杂，阵阵虚弱之感传来，萧瑟依靠在一棵杨树之下，无法动弹。
萧瑟看着满身伤痕，自嘲一般呢喃道：“还是有点勉强啊！”
一道婉转清灵的声音的声音忽然响起，让萧瑟面色忽地一凝。
“九公子？”
第一百五十一章 女大不中留
这一道声音的出现让萧瑟有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无奈之下，萧瑟缓缓转身，无奈道：“我可不是什么九公子！”
秦乐菱满怀期待地看着面前的白衣小将，九公子在大梁可是如同传说一般的存在，此刻他就在秦乐菱的面前，怎么能不激动。
但是当那白衣少年转身的瞬间，秦乐菱却是捂着嘴巴震惊道：“萧瑟，怎么会是你？”
萧瑟露出一丝人畜无害的笑意，淡淡说道：“怎么，很失望吗？”
秦乐菱猛地摇头，急忙说道：“不是，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随即秦乐菱便看到萧瑟白衣之上的点点血迹，黛眉微蹙，急忙上前，仅是片刻的时间，秦乐菱眼眶中便闪烁泪光。
“萧瑟，这到底怎么回事，你身体怎么样了？”
萧瑟强行撑着他的身体，淡淡说道：“还死不了！”
秦乐菱眉头忽地一皱，“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贫！”
萧瑟无奈一叹，收起他的笑意，看着四周，这个时候雨渐渐停了，四周的雾气消散。
萧瑟撇了撇嘴，无奈说道：“要是还不离开这里，估计我们要被其他人发现了。”
秦乐菱这才回过神来，想到现在大家对于白衣小将的好奇程度，急忙郑重点头，将萧瑟搀扶到战马之上。
城墙之上，秦元烨看着大军渐渐离去，才看向四周，这个时候，他忽然发现，秦乐菱以及江婉淑不知何时便已经离开了。
再次看向白衣小将离去的方向，秦元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发出一阵无奈的叹息。
在萧瑟以及秦乐菱刚刚离开之后不久，一个身影忽然而至，正是江婉淑。
她看着杨树旁的那那一滩血迹，眉头紧蹙，但是看向四周的时候，并未发现有任何人的身影，当下便转身离去。
晨曦山庄之内，萧瑟身上带着血的白衣早已脱下，换上一身青衣。
因为今日三军出征的盛况，山庄之内的众人都跑到了大街之上为三军送行，山庄中倒是无人发现萧瑟带着伤回来。
秦乐菱担忧地看着萧瑟，虽然过去了一段时间，但萧瑟脸色呈现地依然是一种病态的白色。
“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为你找大夫！”
一边说着秦乐菱便准备转身离去，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萧瑟忽然一把将其拉住。
“乐菱，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这伤需要静养，不是寻常的大夫可以医治的，不要白费力气了！”
秦乐菱眉头紧皱，却没有听萧瑟的话，而是继续说道：“无论怎样，也要找大夫为你诊治一下。”
就在她打算离开的时候，萧瑟将其手臂拉地更紧，面色凝重道：“乐菱，我是认真的！”
秦乐菱心中虽还是十分焦急，但看到萧瑟如此坚决的态度之后，秦乐菱才选择了妥协，“我暂且信你，你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萧瑟心中升起一丝暖意，郑重说道：“放心，我的身体我最清楚了，你不用担心。”
听到此话之后，秦乐菱才放下心来，也许是害怕萧瑟感染风寒，为他屋内添了一些炭火之后，秦乐菱才坐在了他的床头。
看着炉火中摇曳的火焰，秦乐菱脸色沉重地问道：“萧瑟，你就是九公子吧？”
屋内瞬间变得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炉火中木材燃烧的声音，噼里啪啦作响。
萧瑟一怔，紧接着哈哈大笑，似是笑的幅度太大的缘故，眼角都闪烁着几点泪光。
如此一幕倒是让秦乐菱一时呆住，“我说错什么了吗？”
萧瑟缓缓将眼角的泪水擦掉，“你哪里觉得我像是九公子？”
似乎是思考了很久之后，秦乐菱才缓缓说道：“可是我看你的背影几乎和那日的九公子一模一样，还有，你既不是九公子，为何会出现在出征仪式之上？”
萧瑟撑起他的身子继续说道：“世人看到的仅仅是九公子的身影而已，我也只不过是和九公子身形相似而已，这一点你可承认？”
秦乐菱缓缓点头，虽然她极不愿意承认，但是萧瑟所说的的确是事实，世间的确没有人见过九公子的真容。
看到秦乐菱此刻模样之后，萧瑟继续说道：“我会出现在三军出征仪式之上，是因为陛下为了振我三军士气，所以才会让我以白衣小将的身份出现。”
秦乐菱忽地看向萧瑟，萧瑟都把秦元烨都搬了出来，她便没有再怀疑萧瑟。
不过想到九公子为将突厥逐于北疆，落得身陨的下场，秦乐菱心中忽然有了一丝庆幸，庆幸萧瑟并不是九公子，她所喜爱的男子，不要他有多大的功绩，只求他可以平安！
良久之后，秦乐菱才缓缓说道：“既然这是你和父亲的谋划，那我便信你！”
萧瑟缓缓点头，见到秦乐菱相信了他的话之后，悬着的一颗心才就此放下。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秦乐菱忽然问道：“今日在战马之上，你为何会受伤？”
萧瑟无奈一叹，露出丝丝追忆之色，缓缓说道：“我身子本就孱弱，再加上突厥南下之时所受的伤并未痊愈，所以才再次受伤。”
秦乐菱面露心疼之色，但是看向面前这男子则是显得更加崇拜，萧瑟毕竟是为了大局才受伤，这让秦乐菱对他的好感更盛。
“那我明日可要带御医来为你看看？”
萧瑟急忙摆手说道：“无妨，我身体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
萧瑟强撑着身体缓缓起身，脸上则是表现地极为轻松。
秦乐菱看到这一幕之后，才相信了萧瑟身体并无大碍。
只是片刻的时间，一丝雀跃之色便浮现在秦乐菱的脸上。
秦乐菱兴奋地问道：“今日你的出现，为我们三军带来了极大的自信，犹如虎狼之师！”
萧瑟眼中闪过一丝喜意，这就是大梁的女子，性情至极，前一秒可以为萧瑟身上的伤担心落泪，下一秒也可以因为萧瑟在出征仪式上的表现而喜悦。
“只是陛下前期为我造势而已，再加上我和九公子身形相似，才起到了鼓舞士气的作用。”
秦乐菱却不以为然，摇头说道：“我可不这么认为，你今日在出征仪式上的诗才是鼓舞大家的关键！”
萧瑟正欲说什么，屋外却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哎，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第一百五十二章 我也会等你的
秦乐菱急忙看向门口，当看到那熟悉的身影的时候，秦乐菱急忙行礼。
萧瑟一怔，他也没有想到秦元烨居然会这么快就来到山庄之中。
萧瑟却仿佛没有看到秦元烨一样，既未行礼，也未正眼看他一眼。
随即，秦元烨便向安宁公主使了一个眼色，秦乐菱心领神会，担心地看了一眼萧瑟之后便转身离去。
秦元烨大有深意地看了萧瑟一眼之后，便缓缓说道：“看来你并没有想到朕会来。”
萧瑟缓缓点头，对此他倒是没有什么可以掩饰的地方。
“陛下此刻不是应该在城楼之上送别三军吗，倒是不应该出现在我这里！”
秦元烨尴尬一笑，“看来你还是对朕抱有成见！”
萧瑟急忙摇头，缓缓说道：“臣没有！”
见萧瑟并没有承认，秦元烨倒也不在意，而是自顾自地说道：“三军已经离去，之后的事情交给礼部尚书便可！”
秦元烨忽地仔细打量着萧瑟的身体，想起萧瑟所受的伤之后，他关心道：“回宫后朕会让御医来为你看一下伤势！”
萧瑟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淡然道：“还是之前的毛病，就不劳烦宫中御医了。”
秦元烨面色忽地一冷，他知道萧瑟这是故意在驳他的面子，不过仅片刻之后他继续说道“无论如何，今日，朕还是要感谢你！”
“感谢倒是谈不上，只不过陛下为何觉得臣一定会去？”
秦元烨哈哈一笑，“自从为救流民建立晨曦山庄起，朕就知道，你不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
“如今我大梁身处水深火热之际，士气低迷，我想你不会袖手旁观！”
萧瑟一怔，这种被人掌握一切的感觉令他十分不舒服，他没好气地说道：“陛下还真是自信，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此刻要是有其他人在的话，一定会十分震惊，萧瑟不向秦元烨行礼也就罢了，居然敢如此和秦元烨讲话的，萧瑟还是第一人。
秦元烨听到萧瑟这样的话之后，丝毫没有生气，反而调侃道：“还真是小气，这次事情紧急，大不了下次朕不再这样胁迫你就好了！”
听到此话之后，萧瑟脸色似乎才平和了一些，缓缓点头。
看着面前的少年，秦元烨忽然想到萧瑟身穿白衣在雨中读诗的样子，秦元烨心中不禁一阵感慨。
三军之前丝毫不显怯懦，既有大将之威，又有儒生之雅，此间秦元烨只见到萧瑟一人做到如此。
想到这里，就连秦元烨都忍不住赞叹道：“能如今日一般鼓动士气，将数十万顷刻间凝为一股绳的，也只有九公子了！”
萧瑟眼中闪过一丝惊诧，紧接着便很快被他隐去，淡淡说道：“陛下在说什么，衣袂飘飘，宛若圣人九公子怎么会如我一般孱弱？”
萧瑟的话似乎让秦元烨更来了兴趣一般，秦元烨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看着萧瑟，“是或不是，你是最清楚的一人！”
萧瑟笑盈盈地看着秦元烨，一时间周围便安静了下来，针落可闻！
良久之后，秦元烨忽地大笑起来，“既然九公子的身份太过于扎眼，那不妨就用白衣小将的身份吧！”
萧瑟紧锁眉头，心中暗道看来秦元烨已是铁了心认定他就是九公子了。
秦元烨面露精彩之色，紧紧盯着萧瑟，似乎是想看萧瑟接下来要如何应对一般。
萧瑟目露坚毅之色，逐字逐句说道：“谁的身份我都不要，无论是九公子，还是白衣小将，我就是萧瑟而已！”
萧瑟的话如同利箭一般狠狠地扎向秦元烨的胸口，良久之后，秦元烨才反应过来，哈哈大笑。
“好一个萧瑟，朕小看你了！”
秦元烨本想为萧瑟安插一个身份，为他所用，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萧瑟到最后居然都没有选，而是选择了他自己。
秦元烨无奈叹息道：“萧瑟，朕不知道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臣想要的是什么，陛下应该十分清楚才对。”
听到萧瑟此话之后，秦元烨似乎露出追忆之色。
从一开始，萧瑟似乎对于名利之事似乎就并不在意，无论是从参加秋闱还是到今天出征仪式上所做的事情，都是别人在推着前进一样。
似乎萧瑟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在晨曦山庄之中，过着他的日子，做着他自己认为值得的事情一样。
只是秦元烨知道，自从萧瑟和大梁气运绑定在一起的时候开始，萧瑟就无法做到像之前那般无人打扰的恬静生活了。
只是这样的事情他无法去说，因为他知道，即使他说了，萧瑟也不会去妥协。
似是想到了什么，秦元烨忽然望向屋外，佯装无意，实则朗声道：“乐菱似乎对你极为上心！”
萧瑟一怔，随即回应道：“臣知道，能被公主喜欢，臣十分荣幸！”
秦元烨缓缓点头，继续说道：“虽说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