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月贻香-第2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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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醒悟道:“原来这些都是墨家设计的机关,这间石室想必是作储藏之用。”
宁萃虽然对这座墨塔略知一二,但也不清楚当中的结构,哪有心思观赏墨家设计的这些机关?三人连忙在石室里寻找出路,继而在对面发现一道石门;推开石门,外面再次出现向上的“之”字形石梯。三人爬到石梯尽头,陡然间只觉眼前一亮,却是来到一间和下面石室同样大小的新石室,不同的是这间石室的四壁之上,居然挂有照面的油灯,将整间石室照得通亮。
谢贻香定睛一看,眼前这间石室里也堆放了不少物件,却大都是些未成型的零部件,而且分明还有十来个黑衣人分散在石室各处,有的在看书,有的在写字,有的则是在摆弄这些零部件,根本就没注意到突然闯入的三人。
谢贻香和宁萃对望一眼,也不知这些黑衣人是聋了还是瞎了,当即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来到一个席地而坐的黑衣女子身前。只见这黑衣女子正低头在纸上奋笔疾书,看她书写的内容似乎是在计算什么,完全不理会两人的靠近。谢贻香忍不住低声问道:“请问……请问……”她连说两个“请问”,也不知自己能问些什么,却见这黑衣女子头也不抬,冷冰冰地说道:“滚。”
谢贻香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想来是这黑衣女子正在全神贯注地计算,以至有些痴迷了,所以容不得旁人打扰。旁边的宁萃顿时笑道:“这位姑娘,我们倒是想滚出去,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们应当从哪里滚出去。”黑衣女子似乎有些恼怒,随口说道:“你想滚去哪里便滚去哪里,少来烦我。”宁萃却死皮赖脸地笑道:“我想滚出这座墨塔,却不知出路是在哪里。你若是不肯告诉我,我便只能一直来烦你。”
听到这话,黑衣女子终于抬头瞪了宁萃一眼,虽是一脸的怒色,但是看到两个陌生少女出现在自己身旁,她却一点也不感到惊讶,随即伸手一指,说道:“出门上去,到第六层‘天志’,乘吊斗滚下塔去。”谢贻香连忙追问道:“什么第六层?‘天志’又是什么?”
那黑衣女子顿时大怒,将手中毛笔往地上重重一掷,冷冷说道:“墨塔十层,墨守一心。整座墨塔从下往上,第一层‘节用’,是存放机关之地;第二层‘节葬’,是研习机关消息的静室,也便是此间;第三层‘非乐’,是用餐和沐浴的场所;第四层‘非命’,是读书堂;第五层‘明鬼’,是练功房;第六层‘天志’,便是出入墨塔的关口所在;再往上的七八层是‘尚贤’和‘尚同’,乃是众弟子的住所;第九层‘非攻’,是墨者的议事之处;最后第十层‘兼爱’,则是巨子闭关修炼之地。你们要滚出墨塔,便去上面的第六层‘天志’,莫要在这里打扰我,可有听懂?”
宁萃不禁笑道:“如此便不打扰你了,却要打晕你。”话音落处,她挥出手中油伞,顿时将这黑衣女子击晕过去。
第605章 战非命
当下宁萃叫上赵小灵,三人照黑衣女子所指的方向去往上面第三层“非乐”,而这第二层“节葬”石室中的其他人一直专注于自己的事情,根本就没留意三人的出现和离开。谢贻香心中好笑,暗道:“世人皆说儒家教出来的都是些书呆子,想不到这墨家弟子痴迷起来,倒也毫不逊色。这些墨家弟子多半是在此用功惯了,没想到会有外人闯进这座墨塔,所以见到生人也毫不在意。”
随后三人上到墨塔的第三层“非乐”,据那黑衣女子所言,是墨家弟子用餐和沐浴的场所。由于此时正好是深夜时分,整个石室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一个人在。三人举火把继续上行,来到第四层“非命”时,眼前再次一亮,十几名身穿黑衣的墨家弟子奉命列阵以待,用手中弩箭瞄准当先的宁萃和谢贻香,厉声喝问道:“众花无心!”
听到对方这句莫名其妙的问话,想来是什么切口暗语,谢贻香却不知应当如何回答,只得抢上一步,抱拳说道:“在下刑捕房谢贻香,此番……”话还没说完,旁边的宁萃已冷笑道:“妹妹,我知道你只求自保,但我却要救小灵出去。有什么好向他们解释的?”话音落处,她一扬手中的油伞,便向这十几名墨家弟子出招攻去。
领头的墨家弟子沉声说道:“适才听下面‘坠龙窟’外的兄弟发出示警,原来果然有贼人潜入墨塔。都给我拿下了!”说罢,众弟子扣动手中弩箭,十几支箭矢顿时破空飞来。谢贻香正要用乱离格挡,谁知这些墨家弟子射出的箭矢竟然在半空中一分为二,自当中抖落出一张大网,纷纷朝谢贻香和宁萃扑落下来,竟是要将他们笼罩于网中。
谢贻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古怪的箭矢,连忙用乱离去劈砍箭矢当中的网。不料这网也不知是用什么材质编织,被刀锋劈中,居然软绵绵的毫不受力。眼看网到面前,她只得用乱离刀尖勾住网边的半片箭矢,将整张“箭网”带落到一旁。再看身旁的宁萃,却要比谢贻香轻松得多,兀自将手中油伞撑开,顷刻间便将半空中的“箭网”尽数荡开。
对面的十几个墨家弟子见“箭网”被这两名女子破去,正待再射第二箭,却已被宁萃抢到面前,油伞挥落处,三名墨家弟子已被击倒当场。随后便有墨家弟子从怀中摸出鸡蛋大小的铁球,朝宁萃身上掷去,却被宁萃的油伞一一挡下,兀自在半空中炸裂开来,弥漫出一团团烟雾,显然是迷药或者毒药之类的气体。
眼见这些墨家弟子的武功虽然不高,身上的器物倒是不容小觑,谢贻香生怕他们还有什么古怪手段,连忙上前相助,和宁萃一同将这十几个墨家弟子尽数制服。再看这一层被称作“非命”的石室,也和下面石室一样大小,高约三丈、有二三十丈方圆,在四面石壁上挂着油灯;除了三人来时的石门,对面石壁上还开有一道石门,显然是通往上面第五层“明鬼”的出路。而整间石室里除了角落处堆放着一排竹简,当中便只有二十来个蒲团,看形貌果然是墨家的读书堂。
赵小灵此时也跟进石室,看到倒在地上的十几个墨家弟子,顿时吓了一跳,又唠叨道:“千万不要伤人!”宁萃微微一笑,还没来得及答话,便听一个冷冰冰的男子声音响起,说道:“何方高人,竟敢擅闯墨家之塔?”话音落处,另一个女子声音随之传来,说道:“墨塔自建成以来,千百年间从无外人闯入。我倒要见识见识来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谢贻香和宁萃暗自戒备,寻声望去,只见一行人从对面石门而入,相继走进石室。当先两人一个是精壮高瘦的中年男子,另一个是衣着朴素的中年妇人,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七八名墨家弟子。待到看清石室里的情况,那妇人的脸色顿时微变,缓缓说道:“我身旁这位便是墨家护法墨剩海,在下墨白水,敢问三位朋友尊姓大名,为何闯我墨塔、伤我门人?”
谢贻香心中一惊,暗道:“看这两人貌不惊人,原来竟是深藏不露,正是墨家‘残山剩水’四大护法中的墨剩海和墨白水。既然已经惊动了墨家的首脑人物,我这便将整件事情的额来龙去脉向他们解释清楚,与宁萃和赵小灵划清界限。墨家若是通情达理,想必不会为难于我。”谁知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的宁萃已抢先说道:“小女子宁萃,此番随大将军谢封轩家的谢三小姐前来墨塔,便是奉朝廷之令,要带这位‘小龙王’离开。”
宁萃这话一出,谢贻香顿时愕然当场,还没来得及开口否认,便见对面的墨剩海和墨白水两人已齐刷刷望向后面的赵小灵,脸上神色阴晴不定,还隐隐泛起一丝恐惧。那墨剩海更是脱口问道:“你……阁下……尊驾当真便是‘坠龙窟’里的那位……那位朋友?”赵小灵躲在两个女子身后,见对方的人尽数盯着自己,心中惶恐,摇头说道:“什么‘坠龙窟’?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谢贻香这才明白,原来关押赵小灵的那个洞穴,乃是叫做什么“坠龙窟”,所以宁萃又或者是言思道才想出“天山坠龙”这么一个称呼。然而奇怪的是墨家这两大护法听到宁萃这番胡言乱语,惊讶的却并非是什么“谢封轩”和“朝廷”,反倒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了赵小灵身上。可见墨家对这位“小龙王”非但极其重视,而且是心怀忌惮。
她正思索间,忽听旁边的宁萃低声说道:“妹妹,你既已知晓‘小龙王’的身份,便再无法抽身此事,你以为墨家会轻易放过你?所以眼下唯有你我联手,方能有一线生机。”谢贻香冷哼一声,正不知应当如何向墨家辩解,谁知那墨白水的耳力甚好,宁萃这一席话竟被她听得一清二楚,当即冷冷说道:“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瓜葛,既然敢闯天山墨塔,那便都留下来!”
如此一来,谢贻香只得断了辩解的念头,狠狠瞪了宁萃一眼,想不到自己这一路上与宁萃斗智,至始至终都落了下风。对面的墨剩海已转头吩咐身后的墨家弟子,竟是叫人去请巨子墨寒山前来,一名墨家弟子忍不住问道:“巨子闭关已有十多年之久,每年也不过现身一两次。今夜不过是三个年轻人闯进墨塔,若是以此惊动巨子,似乎有些不妥。”那墨剩海当场怒道:“你懂什么?要知道巨子闭关至今,便是因为此事!废话少说,赶紧去请巨子出关!”那墨家弟子不敢多问,这才急匆匆地出石门而去。
眼见对方来势汹汹,还要去请墨家的掌门人出面,谢贻香愈发感到不安。就在这时,对面的墨白水已缓缓踏上几步,抱拳说道:“墨家虽然地处西域,但江南‘竞月贻香’的大名,妾身也已久仰多时。今日谢三小姐替父前来,以朝廷的名义拜访墨家,,妾身不自量力,还请讨教一二。”说罢,她便双手成掌,立了个门户,竟是要以空手邀战谢贻香的乱离。
谢贻香连忙回礼,说道:“不敢,晚辈才疏学浅……”身旁宁萃又抢着说道:“白水护法亲自下场邀战,我等自当奉陪。只不过若是我们侥幸胜出,墨家是否便要依照江湖规矩,让我们三人平安离开?”
墨白水还未来得及答话,那墨剩海已厉声喝道:“还和她们废话什么?赶紧将这两个小丫头拿下!”他话虽说得凶狠,一双眼睛却死死盯住后面的赵小灵,嘴角不停地抽搐。那墨白水微微一笑,当即不再多言,脚下步伐轻盈踏上,一掌便往谢贻香胸口击来。
眼见这一战避无可避,谢贻香只得说道:“得罪。”她也不理会墨白水攻来的这一掌,手中乱离斜斜劈出,去抢攻墨白水的左肩。那墨白水不禁喝彩道:“好俊的刀法!”话音落处,她击出的手掌已在半途变招,拍向谢贻香乱离的刀身;手掌未至,掌风已将乱离荡开半尺。
谢贻香心中暗惊,想不到眼前这个中年妇人竟有如此深厚的内力,修为绝不在自己认识的墨残空之下。若是被她这一掌拍实了,只怕自己的乱离当场便要脱手。眼见墨白水的手掌离乱离刀身不过数寸距离,就在这一刹那间,谢贻香突然将手中的乱离一转,以乱离的刀刃迎向墨白水的手掌。
话说谢贻香这一转刀看似简单,实则极难,难就难在能将时机捏拿得恰到好处。眼下墨白水这一掌已经使老,再无收手的可能,但原本拍向刀身的这一掌却变成拍向刀刃;纵然她的内力再如何深厚,也绝不可能以肉掌去狠拍锋利的刀刃。眼看墨白水便要伤在谢贻香的刀下,对面的墨家弟子都是大惊失色,不料墨白水身居墨家四大护法之一,到底是真材实料,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居然将手掌弯曲,以五指钳住了谢贻香的乱离。
要知道谢贻香最大的软肋便是内力太差,当日毕府一战,不过才和那位“不死先锋”毕无宗交手一招,当场便被对方的内力震伤。而今墨白水临危不乱,变招钳住她的乱离,可谓是一举反败为胜。待到她催动内力,谢贻香若不撤刀后退,当场便要受伤。
第606章 山剩水
幸好前几日谢贻香给宁萃试招时,以“水镜术”偷学到宁萃的“摩诃般若杖”,并以“融香决”化为己用,从而让自己的招式摆脱了刀法的束缚。墨白水的五指刚一钳住乱离刀身,她便将乱离当作短棍出招,径直往前推出。而墨残空这一钳本就是仓促间的变招,一时哪里捏拿得紧?乱离顿时从她的五指之间滑过,刀尖更是朝她的胸而来。
墨残空连忙侧身避开,同时以五指发力,想要锁死手中的乱离。不料伴随着刀身向前滑出,后边的刀托紧跟着上来,正好撞在她的虎口处,顿觉手掌一麻、酸软无力,只得放开乱离抽身退开。
两人这一番交手虽只是在电光火石之际,却足以令人惊心动魄,双方都是心生敬佩。墨白水当即抱拳说道:“谢三小姐刀法通神,方才是妾身不敬,贻笑大方了。”说着,她便向身后招了招手,便有墨家弟子送上一柄黑沉沉的短剑。墨白水持剑在手,浑身上下顿时散发出一股宗师的气度,谢贻香更不敢有丝毫大意,恭声说道:“晚辈领教。”继而以乱离小心应对墨白水的短剑,转眼便是十几招过去,竟然和墨白水斗了个旗鼓相当、难分胜负。
墨家众人也没想到谢贻香这么一个年轻小姑娘竟有如此修为,能和墨家四大护法之一的白水护法平分秋色,都瞪大眼睛观看场中二人的交战。那墨剩海见宁萃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便沉声说道:“正音,你去将旁边这个小丫头擒下,莫要伤了他的性命。”话音落处,一个二十七八的青年男子已从人群中大步踏出,向宁萃行礼说道:“在下姓洪,贱名正音,忝为墨家下一任‘山’字护法。姑娘称呼我为‘墨群山’便是。”
宁萃不禁冷笑一声,说道:“墨寒山如今尚且健在,你们墨家便要准备下一任继位的墨群山了?”这话一出,墨家众人都是勃然大怒,墨群山也是脸色微变,说道:“姑娘休要胡言乱语,我墨家历任巨子皆是出自‘残山剩水’四大护法,乃是有德者居之。姑娘今夜私闯墨塔,还望束手就擒,在下敢以性命担保,绝不伤害姑娘分毫。”
宁萃微微一笑,反问道:“是么?”话音落处,她身形突然一动,手中的油伞随之刺出,直取墨群山的咽喉。墨群山不料她说打就打,一时猝不及防,连忙侧身躲避。宁萃抢到先机,更是得理不饶人,油伞接连刺出七八招,逼得那墨群山奋力躲避,竟是毫无还手之力。掠阵的墨剩海也是一惊,想不到今夜这两个年轻女子居然都是厉害的角色,这个手持油伞的女子虽不及谢贻香的刀法包罗万象,但出招时的狠辣犹有过之,连忙指点道:“这女子使的是东海普陀山的‘海天穿云追’,攻势甚是狠辣。然而再如何猛烈的攻势,也无法攻破我‘墨之守御’。你只需坚守门户,她便奈何不了你。”
交战中的墨群山开口回答道:“是。”当即收拢双臂,只用手肘出招,将防御缩到一尺范围内,接连格挡开宁萃攻来的油伞。如此一来,宁萃倒是奈何不了他,索性便撑开油伞,围绕着墨群山的身子游走出招。然而那墨剩海身为墨家四大护法之一,眼力是何等的毒辣?他虽然一直盯着后面的赵小灵,但瞥见宁萃这般打法,当即说道:“当心!她是要施展‘海天风云怒’的神通,趁渡河未济,先击其中流。”那墨群山又回答道:“是。”继而转守为攻,一掌劈向宁萃。
要知道墨群山方才采取的守势,已经完全扭转了落于下风的局面,此刻这一出手,顿时逼得宁萃持伞防御,尚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