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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步天歌-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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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当年太祖称吴国公时所铸的‘大中通宝’。当时太祖还是草莽出身,在鄱阳湖大破陈友谅后,东南局势渐稳,遂于金陵设宝源局,铸‘大中通宝’。你看,此钱光背无文,但上置‘十’字,便说明这是一枚当十钱。”程临渊又指着另一枚铜钱道,“这一枚上有背文,却是太祖定都金陵后才铸行的。元末群雄并起,韩林儿铸‘龙凤通宝’,张士诚铸‘天佑通宝’,陈友谅铸‘大义通宝’,却只有太祖的‘大中通宝’得以流传天下,虽只区区几枚铜钱,可国朝兴衰,却尽在于此。”

    好大气的话。沈勉心中一惊,对程临渊的身份愈发好奇。

    “对了,这外边的湖寇可和贤兄妹有仇么?”程临渊淡淡地问。

    沈勉长叹一声,将其中的缘故一一道来。太湖水域广阔,水盗闪顽狡猾,纵横太湖水路,历来是两山之民的心腹巨患。多年来,洞庭山帮和群盗间相互死拼不休,伤亡累累。沈氏弟子擅长水战,几次与水盗火拼,都占尽上风,也赚下了不小的威名。正因如此,沈氏和太湖群盗结下了死仇。沈家四老中,老二沈荣中了水盗的毒弩。成了废人,而上一任群盗首领翻天蛟庞浪前些日子也死在沈勉之父沈坚手中。庞浪之子庞休扬言要血洗沈家,只是西山防护森严,高手众多,庞休始终不敢轻易来犯。

    程临渊皱眉道:“如此说来,贤兄妹成该格外小心才是。怎么还有心在太湖上独自游玩?”

    沈勉脸上一红,愧然道:“这里离西山不远,白天水寇极少在这一带出没。谁知道竟会这么巧?”

    程临渊摇头道:“不是巧,对方分明有备而来。你没听到他们喊要活捉你们么?离得那么远,他们竟能看清船上的人,岂非怪事?”

    沈勉心中一沉。的确,这些水盗分明是等着他们兄妹自投罗网的。

    可他们又是如何得知自己行踪的?难道家中混入了水盗的奸细?若非今天巧遇程临渊,只怕……想到自己和妹妹可能遭遇的下场,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

    程临渊又道:“听那水盗离去时的话外之意,只怕近日还要有所动作,沈兄还须多加小心才是。”

    沈勉皱眉道:“程兄说得是,只是敝族虽然人手不少,可总有行走在外的子弟,若是水盗只挑落单之人下手,的确让人头痛。”

    程临渊沉声道:“沈兄可知,先发者制人,后发者制于人。”

    沈勉若有所思:“程兄是说……”

    “沈兄最好回禀家中长者,最近与两山各族多些往来。虽然太湖水盗现在针对的是沈家,可水盗毕竟是洞庭商帮共同的麻烦。说不定,这倒是一个一举扫清太湖水盗的机会……”

    “机会?”沈勉一愣。

    “不错,机会。沈兄不是说,那庞休的父亲被杀了么?身负杀父之仇,人总要比平时更冲动些……”

    沈勉沉思片刻,眼睛渐渐亮了起来,还想再问时,沈荃却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指了指窗外的天空。

    沈勉拍拍她的小手,向程临渊感激地道:“程兄金玉之言,沈勉受教了。本想和程兄长谈,可惜天色已晚,小弟就不打扰了。不过改日程兄定要来小弟家中坐坐,让小弟一尽地主之谊。”

    程临渊点头道:“若有闲暇,自然要叨扰的。”

    沈勉喜道:“如此一言为定。小弟就等着程兄大驾光临了。”拱手作别后,云澈挑起舱帘,将二人送出舱外,望着那个纤细的身影盈盈跃回画舫,又目送着画舫在远方一点点变小,直到消失不见。

    回到舱中,见程临渊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云澈的小脸不由一红,讪讪道:“方才有些闷,就在外面多吹了会儿风。”

    “可吹得心冷了么?”程临渊打趣道。

    云澈点点头,咬着下唇静立片刻,又坚定地摇头。

    程临渊拍拍他的肩:“成事在天,谋事却在人。只要人还在,总是有机会的。改天你就跟我一块去沈家吧。”云澈用力点了一下头。

    “噢!终于上钩了!”舱后,传来豆包的欢呼声。

    【血祸】

    太湖,平台山。这座小岛位于太湖中心,距苏州六十里,岛上芦苇丛生,翠竹障目,甚是幽静。

    夜色如墨,篝火似金,禹王古殿前,数百个身形彪悍的大汉分成了两派,围着篝火冷冷对峙着。

    其中一方的首领正是白日偷袭沈勉兄妹的黄衣老者成渐黎。另一方则是一个身材奇矮的年轻水盗。他双眼又细又小,额头出奇的高大,一头乱糟糟的长发,虽说身体矮小,却粗壮至极,乍看上去有如顽石。

    成渐黎吸着旱烟,使了个眼色,他身边的黑胖大汉高声道:“庞休,你那日明明说过,谁能为庞老大报仇,你就认他做瓢把子,现在怎地又说了不算?莫非当初你发的誓都是狗屁不成?”庞休双目眯成一线,瞥都没瞥那大汉一眼,只是望着对面的成渐黎,一言不发。

    “怎么,你哑巴了?”黑胖大汉怒道。

    “住嘴。”成渐黎不悦,敲了敲手中烟袋,和颜悦色地向庞休道,“贤侄,按说这个总瓢把子的位置由你来做最合适不过。可是当初贤侄有言在先,谁能杀了沈老儿,为庞老大报仇,这位置便由谁来做。这话才出口没几天,如今却又要带着兄弟们另立山头。如此出尔反尔,却又如何让众兄弟心服?”

    庞休唇角蠕动几下,冷冷道:“成叔误会了,庞休何曾说过要另立山头?我只不过为大家新找了一位盟主而巳。相信兄弟们对这位盟主定是心服口服。”成渐黎皱了皱眉,他和庞浪是八拜之交,一起拼杀多年,本以为庞浪已死,庞休威望不足,他只要等高一呼,定可坐上首领之位,谁知对方竟然提出要另立盟主。这让他如何心服?

    他老谋深算,不肯与庞休翻脸。便轻轻咳嗽了一声。那黑胖大汉顿时呸一声道:“你说心服便心服么?哪里来的鸟人,老子偏偏不服!”

    “谁不服我?”铿锵有力的问语中,一个衣着朴素的青年缓步而出。他身材不高,却极为扎实,握着双拳站在那里,脸上透出的冷静令人窒息。

    “阁下是……”成渐黎惊疑不定地问。以他的眼光,自然可以看出黑衣青年的不凡。却怎也想不出庞休从哪里找来如此人物,竟有如此霸然之气。

    “在下王劦。”青年的双拳缓缓背向身后,沉声道。

    成渐黎倒吸了口冷气。群盗顿时一阵大乱,议论纷纷:“他就是魔犼!”“东海苍兕的义子!”“他要做咱们的瓢把子?”

    黑胖大汉见势不妙,大声道:“我管你吼不吼,俗话说无功不受禄,你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毛孩子,咱们兄弟凭什么服你?”此言一出,顿时有人高声附和,显然都是成渐黎一派的人。

    “好,你不服……”王窥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一个巨大的黑影突然凌空罩下,将黑胖大汉裹在其中!黑胖大汉的惨呼绝望而沉闷,挣扎着,蠕动着,最后仍是融入地面,消失不见。这奇诡的一幕看得群盗人人脸色苍白,浑身战栗。场中一片死寂。

    “还有谁不服?”王窥环首四顾。四周鸦雀无声,再没有人说话。
………………………………

第30章

    “很好。我和在场的众位兄弟一样,都是在水上讨生活的。”王劦望着群盗,见众人的眼神有所缓和,又继续道,“只是我讨生活的那片水,比这太湖要宽广一万倍。我的志向,也比你们的远大一万倍。也许你们想的是吃饱穿暖,养活妻儿父母,这些,我可以给你们;也许你们想的是昂首挺胸地做人,不再受官府欺压、富商盘剥,这些,我也可以给你们,只要你们追随九峰旗下!天下之大,莫过于四海,而我的义父王执,便是海洋之王!他将带给你们尊严、富有和自由,让你们做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当然,如果你们非要蜷缩在这里,当一个朝不保夕的水寇,我也决不勉强。不过在那之前,你们要问问自己,是愿意做被官府终日追杀的水盗,还是做一个顶天立地的海上豪强?”

    一阵静默后,一个高大汉子踏步而出,缓缓道:“我愿做豪强。”

    “我也要做英雄好汉!”“我也愿意!”“愿投王九峰!”群盗杂七杂八地喊着。王劦双手高举,群盗渐渐静了下来。

    “好!从今天起,你们不再是天地不容的水寇,你们是东海苍兕的子弟,是我王劦的血肉兄弟,是纵横四海的英雄豪杰!”群盗顿时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

    王劦回头看了庞休一眼,庞休细小的双眼中正闪着热切的目光。王劦微微一笑,高声道:“既然我成了新任首领,那庞兄弟的父仇自然由我来扛。”王劦语气虽轻,却重重打在群盗心头,“七日之内,我必将血洗西山!”

    尾声

    千鹤堂的王掌柜最近很郁闷。

    他今年六十二岁,掌管过十几家药铺,可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奇怪的东家。这个高高大大、沉默寡言的程公子从不过问账目,也不关心每天的客流,甚至连店里库存都没查一下。如果说这些都还无所谓,可那买药材的事却让他真正发愁了。年前东家便来了信,要他买入几种药材。

    要买的药材只有八种,价格有高有低,名称千奇百怪,都极为罕见。几个月来,王掌柜将苏州府七县三十五镇的大小药铺跑了个遍,腿都细了三分,才搜罗了四种共计十来斤的药材,却花去了整整八百两银子。掏钱的时候,还心痛得直咧嘴。

    谁知仅仅过了几个月,一个消息就让他差点惊掉了下巴:素芝堂和苏州织造局共同悬赏八味珍贵药材,奉药者赐以苏杭市买一职!

    他记得清清楚楚,东家让自己购买的那八味药材恰恰都是那悬赏中的!而这时东家也亲自到了苏州,还吩咐自己,药材不能多卖,只能一味一味地卖。可就是这样,仅仅是半个月的工夫,铺里的进项也超过了三万两银子!他怎么会知道那些悬赏中的药材?难道东家能未卜先知?

    更奇怪的是,前几天东家告诉自己,若是有人出面买店里没有的那四种药材,便通知自己,由他亲自接待。明明店里没有,还要亲自接待,不知又是什么道理。

    老掌柜正在店里一个人纳闷地琢磨着,门帘一挑,店里来客了。王掌柜忙放下心思,望了来客一眼。这买药的客人穿得颇为贵气,一身云纹闪缎长衫,留着八字胡,满脸的精明,浑身的利落,进了店门后也不多话,只是四下打量不停。王掌柜阅人无数,一见便知道这是个不好伺候的主儿,不由暗自留神。

    这时自有伙计上去招呼道:“客官,您买药?敝店炮制的药材成色好,价格公道,童叟无欺。您是要大黄人参,还是丸散膏药?咱们这里有特制的大沉香元,不论您是腹脐绞痛、胸噎呕吐,还是霍乱吐痢、疝瘕气痛,都是一服就好。要是您心里有事睡不安稳,咱们还有安神镇心、定惊控痰的睡惊丹,尤其是咱们店特制的半夏,是专治痰喘咳嗽,您去打听打听……”那伙计嘴皮子很是伶俐,说起话来滔滔不绝。

    “我不要这些。”那人突然打断道。

    伙计一愣问:“那您要什么?”

    那人笑了笑说:“我要的药,只怕你们这里没有。”

    王掌柜心中一动,挥手让伙计退下,堆起笑脸:“客人,不论您要的药材咱们这里有没有,您老总要透露一下要买什么药吧?就算咱们这里没有,可咱们还可以帮着打听不是?”

    那人从怀里抽出一张纸来,轻轻放在柜台上:“这单子上的药,你们这里有么?”

    王掌柜朝那单子上一瞥,心顿时狂跳起来。那单子上列着的药材,可不就是自己店里从未进过的那四种?见客人正眯着眼打量自己的反应,王掌柜心中一动,强忍着心中的激动,继续笑道:“客官要的这些药材果然少见,也不知库里有没有。您稍等,我让伙计帮着查一下。”说着向伙计使个眼色,让他进去报信。

    不久,程临渊从后堂出来,见了那人,微微一笑,吩咐伙计看座奉茶。那人也不多话,安然坐下,不动声色地望着程临渊。

    “鄙人是千鹤堂的东家。”程临渊拱手道,“客人可是徽人?”

    那人眉梢微挑:“耳力不差么,不错,我是徽人。怎么,你也是?”

    程临渊道:“晚辈程临渊,祖居祁门六都,不知尊府是?”

    那人微微一笑:“我姓汪,休宁汪。”新安八大世家中的休宁汪!汪氏郡号平阳,东汉建安年间便已迁至徽州。至隋末大乱,一代天骄汪华统领歙、宣、杭、睦、婺、饶六州,投唐后,立三司受封越国公。其堂弟汪铁佛身手高绝,屡立战功,上杭国、受封开国公。一门两国公,可谓天下无双,汪氏由此大兴。千年来,汪氏名士迭出,声威日隆。时至今日,新安大姓中,休宁汪氏已是唯一可与篁墩程氏相匹敌的强大势力。

    程临渊深吸了一口气,沉静地道:“原来是汪世叔,小侄失礼了。”

    那人道:“鄙人汪宏之,是天都社的一名小管事。怎么样,你这店里司有我要的药么?”

    “汪宏之”这三字一入耳,王掌柜心中便是一颤。新安三大社,天都社位居其首,汪宏之等六大总管声名赫赫,哪一个不是身手高绝、精明强干之辈,哪里又是什么小管事了?

    程临渊淡淡地道:“不瞒世叔,这药材么,小侄这里还真备了些。”

    “噢,你果真有?”汪宏之双目一亮。见程临渊微微颔首,他又道:“不知贤侄都有哪几种?”

    “小侄这里有蛇涎白附、玉骨麝香和千年藏参。这三种药材的成色都没问题,只是不知世叔要多少?”

    “你有多少,我就要多少。”汪宏之一字一顿地道。

    “哦?”程临渊一副惊讶的样子,“这三样药材价格可不低啊,世叔果真全要?”

    汪宏之向后稳稳一靠:“要是要,不过既然是做生意,当然要看价格和成色。你先说说看,这三种你一共有多少,再给我报个价。我要是觉得合适,药材成色又不差,就全包了。”

    “这样……世叔稍待片刻。”程临渊转头吩咐伙计道,“把药库的账簿拿来。”王掌柜端立一边,心中嘀咕:看不出东家年纪轻轻,装模作样这么在行。这几天进的药你哪样不是一清二楚,还看什么账簿?

    程临渊接过账簿翻了翻,皱了皱眉,向汪宏之道:“世叔来得不巧,我这里的玉骨麝香刚好被人买去,如今只剩下两样药材了。”

    “买去了?谁买去了?”汪宏之进店后一直镇定自若,听说有人买了玉骨麝香后,脸色却为之一变。

    程临渊犹豫了半天,才似乎想了起来:“对了,好像是萧江家的人买了去。世叔,真是抱歉,就剩下这两种药材了,您还要吗?”

    “要!怎么不要?”汪宏之马上接道,随即发现自己有些失态,又放缓了语气道,“这两种药材贤侄还有多少?”

    程临渊瞥一眼道:“蛇涎白附四两、千年藏参两颗共计八两四钱。”

    汪宏之笑道:“这两种药材能让为叔过目一下么?”程临渊微微一笑,吩咐伙计将药取过来。

    汪宏之显然是行家,将一小块蛇涎白附放到鼻端闻过,又在嘴里咀嚼了一阵,吐出来,又等了片刻,才点头道:“不错,这蛇涎白附用姜矾腌过了,药力通透,否则嘴里会有麻味残留。”又拣起一棵千年藏参仔细看了一会儿,赞道,“好,这参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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