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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山河-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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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将军续道:“盗取佛珠并不是关键,关键是我明知千仇对于我、对于全军上下不言而喻的重要性,更何况她身无武技,我根本就不应该允许她走近雷木身边,而我之所以犯下这个错误,那是因为……”他略一停顿,眼望前路,“我知道在这附近,确实有一位静尘斋弟子!”

    许惊弦顺着明将军的视线望去,那片瘴雾中若隐若现的丘陵仿佛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他终于明白了明将军这番话的用意,在这恶灵沼泽的深处,他们并非孤立无援。可是就算将军府神通广大,又怎能在这一片穷山恶水中提前布下策应?等待他们的人,到底是谁?这个静尘斋的弟子,是敌是友?

    走入丘陵之中,空气开始变得清爽起来,脚下的道路也逐渐坚实,眼前不再是一片蒙蒙的暗灰之色,乍现几分绿意,山泉清澈,空谷回响,隐有鸟鸣之声传入耳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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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亲仇俱失

    休整两日后,明将与许惊弦准备出发。梁辰夫妇知道多留无益,只备下些清水与干粮,又拿来两套农家衣服换上。明将军在萤惑城被火燎去半边发须,经过修剪后,短发浓髯,再换上旧衣,乍然望去倒似四十出头的农家汉子。梁辰送二人出了恶灵沼泽后,也不打听明将军离开的路线,便欲告别。

    明将军忽道∶“此次亏得梁兄相助,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但宁徊风此人诡计多端,务置我于死地而后快,若査知你助我脱困,必不会罢休。梁兄最好带着夫人早日离开此地,以策万全。”

    梁辰豪然一笑:“区区一个宁徊风,我还未必放在心上。”

    明将军叹道:“此地可谓是穷山恶水中的一处世外桃源,梁兄或是不舍离去吧?不过你夫妇二人既然决意远离江湖是非,又何苦再起无谓争执?何况红袖姑娘不谙武功,为了她的安全,梁兄务必请三思。”梁辰听明将军说得郑重,略一沉吟后爽然答应下来。

    昔日因泰亲王之故,许惊弦一直视追捕王梁辰为敌人,但经过四年前一路入京的种种事由,再有此次相助之恩,反倒对他生出许多感情来。想到此次与他一别,恐怕后会无期,许惊弦心头竟略生出些伤感来,欲语无言,只是恭恭敬敬地朝梁辰深施一礼。

    梁辰淡然一笑∶“小弦你自个儿多多保重,我虽不再过问江湖恩怨,但一对利眼与一双耳朵还在,总能探到江湖的消息。日后若能听说你有所成就,亦不枉你我相识一场。”当即挥手作别。

    明将军与许惊弦离开恶灵沼泽,先向北走出十余里,转而东行。恶灵沼泽东面是连绵不绝的山脉,罕见人烟。直到午后翻越了数座大山后,才遇到一群东行的难民,两人便混迹其中。许惊弦的显锋剑虽藏于身后,但一套农服又怎能遮掩得住?有位二十出头的浓眉汉子颇为细心,留意到许惊弦身携利器,又见到两人气宇不凡,不似寻常农夫,便上前搭话。他自称姓刘名道,并旁敲侧击地打探二人的来历。许惊弦只说父子两人打铁为生,但战乱频生,不得已逃离家乡,欲往他处另谋生路。

    父子远避逃荒之事在这战火燎原之际确属寻常,但那刘道听在耳中,面上却是一副似笑而笑的表情。许惊弦只恐言多有失,也不多解释,但注意到那刘道肌肉隆起,筋骨脉络突出,像是修习过武技,心底也暗暗生疑。

    明将军窥空把许惊弦拉一边,低声道:“那姓刘的汉子武功不俗,只怕有些来头,可要小心应付”

    许惊弦亦想到梁辰所说某些江湖人物藏于难民之中,伺机伏击叛军之事,而在近百难民之中,另还有几个类似刘道的人物。明将军心头牵挂北线战事,正与许惊弦商议是否找机会摆脱,忽听马蹄声隆隆,一小队叛军策马奔来,拦住去路。

    叛军领头的一位中年将官提声喝道:“正在通缉要犯若干。其中两位重犯一位年约五十岁,身材高大,方面阔额,浓发长须,另一位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削面尖颔,身材单薄,长者身上有伤,少年身怀长剑。知情不报者,严惩不贷,窝藏者与逃犯同罪。”他的描述,与明将军如令改扮的样貌稍有不符,但与许惊弦却颇为贴切。

    许惊弦一惊,这队叛军只有二十余人,与之交手自可不惧,但就怕露了行藏,引来对方高手追击。不过按这将官所说,对方并不确定己方的人数,至少赤虎尚未落入敌人手里,心中稍觉安慰。他忽瞅见刘道满怀疑惑地望了自己一眼,心中又是枰枰乱跳。

    刘道却只是微微一笑,随即大声道:“长官,我们这一路只顾逃难,哪有工夫窝藏逃犯?长官若是不信,尽可逐个盘查。”

    领头将官显然只是应付差事,冷哼一声:“谅你们也不敢。”正要拨马离开,与他并骑的一位瘦小士兵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那将官面露不耐之色,却还是不情不愿地勒住马缰,转身对属下道:“都下马,细心搜査。”

    许惊弦见那小个子脸被头盔遮得产寒,瞧不清面容,虽是士兵装束但这叛军将官却要听从他的建议,而且听他说话口音古怪,不知是来自南疆异族还是乌槎国。正思忖间,那将官的视线定在了他身上,马鞭一指:“我看这个楞小子倒是有些像逃犯……”

    刘道哈哈一笑,先对左有暗中使个眼色,随即长身挡在许惊弦之前:“长小心谨慎些无妨,可莫吓了了我的小兄弟、你真要查,不如先从小民査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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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巅峰之战

    明将军不再多言,长长吸了一口气,内息周游全身各处经脉,将流转神功运至极限,但真力循至任脉天突、膻中、中脘三处穴道时即感滞涩,同时胸口隐隐生痛,心知外伤虽已好了大半,但内伤短期内实难复原,仅凭残余的功力,最多只能将流转神功提到六层辟神之境,以此状态迎战强敌,断不胜算。

    流转神功乃是昊空门祖师昊空真人集道学武功大成所创,博大精深,公分九重,分别为清思、止念、静照、屏俗、开合、辟神、气灭、凝虚、惊道,一重比一重艰难,昊空真人亦只修至八重凝虚,而难窥九重惊道之奥妙。天后传人明宗越四年前泰山绝顶与暗器王林青一战,虽自承落败,但经强敌激发潜能,终修成八重凝虚之境。

    龙判官忽道∶“欲要过江北归中原,此地附近共有三处渡口,但明兄可知老夫为何弃青翼渡与吞江口,偏偏要在此飞泉崖相候?”

    “不敢妄测龙兄心意。”

    龙判官朗声长笑∶“只有在此地,老夫才能给明兄一个公平交手的机会!”

    明将军不语。或者是因为在朝中太久,经历了太多的打击政敌。尔虞我诈。成王败寇,所以,他已渐渐失去了江湖人的感觉。庙堂之上,只有枭雄;在那广阔的江湖之中,才能随处可见律其行。诚其诺。守其志的真正英雄。

    龙判官缓缓道:“明兄请直言,如今你的功力还有几成。”

    明将军沉声道:“龙兄眼力高明,实不相瞒,大概只余四成。”

    “好,那就请明兄前行七步。”

    明将军虽然不明其意,但依言前行七步,踏上索桥至飞瀑之前,轻轻将仍在发怔的许惊弦带至一边,以免拼斗时有所误伤。

    隔着那悬流如织的瀑布,隐隐可见龙判官稍退了两步。明将军立知其意。此进彼退之下,他离飞瀑约有四步,而龙判官距离约有十步,若是双方以瀑流为界相较,正好可抵消功力上的差距。

    “明兄或是以为老夫已知胜券在握,所以故作姿态,以求心安吧。”龙判官冷笑道,“嘿嘿,再提醒一句,公平的方法并不一定有公平的结果。若是明兄输了,老夫不会让你活着回去。”说话间微一用力,掌中长长钓竿一分为二,中空的竿管里滑出两支判官笔,握于手中。

    明将军笃定一笑:“龙兄没有落井下石,已足感恩德。至于输赢胜败,一会儿自见分晓。说实话,自从龙兄四年前受制于宁徊风后,你就已不在明某的对手名单之中了,如今亦不例外。”明将军故意提起龙判官受制于宁徊风的屈辱经历,激怒对方可能令他心理失衡,出手露出破绽。

    龙判官的声音中听不出一丝喜怒∶“老夫修成‘还梦’笔法后,欲往京师求战明兄,但途中偶遇北雪雪纷飞,一时技痒相较,谁知激斗千招之后老夫竟无奈落败。自此心灰意冷,对擒天堡诸事亦不闻不问,这才被宁徊风趁虚而入。可若不是他将老夫囚于地藏宫中,迫得我于寂寞无助之际痛定思痛,每日自省,从而再创新招,今日我亦无雄心与明兄一战。如此说来,老夫对宁徊风不但没有丝毫怨言,反倒是多有感谢之意。”

    明将军不料龙判官如此轻描淡写地讲述平生大辱,内心大感震荡,只说了一个字:“好!”邪道宗师龙判官遇挫之后浴火重生,何人再敢轻视?

    龙判官漠然道:“老夫虽以笔为兵器,却仅是稍通文墨,而在地藏宫那几年,无聊之余翻阅诗文,转而由文入武,另觅得一片天地。你我皆是一派宗主,纵是生死相拼,也不必效普通江湖人士拼刀动剑。所以今日只想请明兄品评一下书法。”

    明将军双目开阖不定:“既然如此,龙兄手中已有笔,纸墨何在?”

    龙判官吐气开声:“那就以水为墨,以瀑为纸吧!”说完这句话后,蓦然弓背俯身,虽看不见他面容,但那一股腾腾杀气有如实质般传来,手中的判官笔缓缓提至胸前,却是如挽千钧般沉重。山谷中回音不绝入耳,更增其威。

    两大绝世高手隔瀑对峙,一时天地俱静,仿佛连湍急的瀑布亦停滞下来,化为晶莹剔透的纸张。

    忽听龙判官朗声长吟:“遂古之初,谁传道之?”掌中判官笔凌空虚点,一道劲力冲涌而至,将瀑布划开,一滴水珠脱瀑而出,直袭向明将军的右目,正是“遂”字起笔的第一点。这是龙判官集十成功力的一击,水滴受他劲力催发,快如鬼魅,眨眼即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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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荒岛穷途

    那黑衣人身材瘦小,相貌英挺,目光如刀剑般锐利,脸色却是蜡黄,隐现一股黑气,倒似是沉疾缠身,全无高手风范。他看上去年纪不过二十三四,额角上却皱纹显现,眼神中隐有一种悲怆厌世之色。

    许惊弦记挂着沈千千的安危,转身往船舱奔去,才一提步,但觉眼前一花,那黑衣人已飘然横身拦住去路。他的身法颇为古怪,提步间显得小心谨慎,好似唯恐踩踏了什么东西一般,速度也不快,却是轻如淡烟,行动间不发出丝毫声响。

    许惊弦忍不住赞了一声:“好轻功。”或许他的轻功潇洒不及林青的“雁过不留痕”,迅捷不及登萍王顾清风的“幻影迷踪”,飘逸不及追捕王梁辰的“相见不欢”,却如狸猫踽行、猎豹扑食般全无征兆,身姿仿佛被海风吹拂而行。

    黑衣人抿嘴一笑:“这是我自己悟出来的轻功,名唤‘随波逐流’,爹爹夸我悟性不凡,你又觉得如何?”江湖上能够自创武功者,大多是开宗立派的人物,也不知他当真是天资过人,还是胡吹大气。对方虽是笑得毫无心机,不似有何敌意,许惊弦却不敢怠慢,挺剑护住胸腹道:“沈姑娘在哪里?”

    黑衣人不答反问:“你如此担心,一定是很喜欢她吧?”

    许惊弦不理那黑衣人,闪身进入船舱之中,只见舱中横七竖八倒了十几名船工,却无沈千千。黑衣人随之进舱,口中道:“你不必害怕,你既然是千千的意中人,我决不会害你。”

    许惊弦暗忖你若真是那个“癞蛤蟆”,她既然喜欢上别人,岂有不加害的道理?他停步一道摆长剑∶“你再跟来,莫怪我不客气。”

    黑衣人轻笑一声:“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让千千倾心……”话音未落,蓦然逼前数尺,抬起右掌往许惊弦胸口按来。

    黑衣人的出手全无预兆,许惊弦的阴阳推骨术竟未察觉。幸好他一直保持着警觉,以剑作刀,使一招帷幕刀网的“天河倒悬”,长剑由胸前挥扫而下,若是对方不及时收手,便是断腕之祸。

    但长剑方起,黑衣人浑若被剑风吹开般退回原处,惊讶道:“看不出你年纪不大,武功却挺厉害,比我家仆人阿苦好多了。”

    许惊弦听这黑衣人拿自己与家仆比较,但语气中却无轻视,反倒有几分赞许之意,暗忖要么此人真是心性淳朴,要么就是城府极深。冷然道:“你若是知道厉害,就快放出沈姑娘。”

    黑衣人摇头道:“那可不行。我这次出来,爹爹吩咐我一定把千千带回岛上。我守在这里,好不容易才等到她,怎能放走?”

    许惊弦喝道:“你到底是谁?掳走沈姑娘有何居心?”

    黑衣人正色道:“我叫风越宗,千千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当然要带她回去成亲。”许惊弦立刻想到了明将军的本名“明宗越”,不知这两个名字之间有何关系?当下不动声色道:“想娶沈姑娘,必须先过我这一关。”

    “现在不能跟你动手,我还没有吃解药,若是运起内力,掌中便全是毒,万一不小心伤了你如何是好?”看着风越宗一本正经的模样,许惊弦哭笑不得,也不知他是真心如此,还是心存戏弄。当即挺剑刺出:“就怕你没有那么大本事。”

    风越宗那“随波逐流”的轻功果然名副其实,轻飘飘的身体犹如被剑风吹荡着,左闪右躲,许惊弦连发五六剑,竟是徒劳无功,莫说伤敌,连他衣角亦未沾到。许惊弦顿生好胜之心。风越宗的身法虽轻忽无定,但毕竟还是血肉之躯,移动间骨骼的运动虽不依常法,总还有迹可循。几招过后,许惊已可大致推测出其行动间的规律,向左虚剌几剑迫风越宗往右移开,蓦然一剑直取中宫。这一剑算准了落点,风越宗避无可避,只好右掌拍出,撞在无锋的剑脊上。

    一声闷响,许惊弦但觉手中一震,对方这一击虽不强劲,却是如海潮般连绵不绝,更有一丝诡异的热力沿着剑身直传上来。风越宗没有说谎,他掌中之毒附在内力之中,极是难防。

    许惊弦大吃一惊,幸好他这一剑只是迫敌自救,尚留有余力抵御。毒力逆脉而行,冲过手指、腕关、肘弯,直到肩膀处方才被他化解,若是抵达心脏,只怕立时就会毙命。

    风越宗一击后罢手,脸上显出关切的神情:“你没事吧?”

    许惊弦惊疑不定,莫非此人天生身带剧毒?不然何以能将毒劲化于内力之中?难怪他一脸病容,隐露黑气,原来那毒素早已渗入他的肢体血脉之中。但他口中犹不服软:“区区一点小毒,又怎能伤得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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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再见伊人

    三月的京师,全无早春的温暖,甚至比往年更寒冷几分。自从明将军率大军开拔南疆征战泰亲王以来,皇帝便颁布了宵禁令,那些夜夜笙歌的高官豪门亦不得不有所收敛。深夜里一记记梆子声在街道回响着,令一向繁华喧嚣的京师显得更加冷清。

    已至二更时分,偌大的京师几乎不见行人,但在京城东郊的一间荒宅外,却有一位少女在门口踟蹰。

    少女年约十八九岁,面容娇嫩如花,腮旁两个深深的小酒窝,显得悄皮可爱,但她那清亮的眼瞳中却流露出与年龄不相适宜的凄楚愁思,偶尔抬首望向府门,目光里又带着一份浓浓的恨意。

    这里是京师四公子之一、号称天下第一美男子简歌的府邸。四年前泰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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