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大掌门-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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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车夫秦晃荡着脚上烂草鞋,上身躺在墙上,一边往嘴里灌着酒水,似乎已经喝的酩酊大醉。
楚升毫不客气的扬了扬手,车夫秦瞅了他一眼,晃了晃葫芦听着里面酒水荡漾的声音,撇撇嘴将葫芦扔了过去。
“还有少许。。。”
仰头喝了几嘴,楚升的目光忽而落在车夫秦腰间,正望向那黑漆银丝马鞭,这会儿绕了几圈挂在腰上,看起来却并非那么长。但这老家伙使起来仿佛能够无穷尽拉长一样,着实令人费解。
心中有所好奇,他便忍不住出声问道:“你这条马鞭,究竟是有多长?”
“这个嘛。。。”车夫秦脸上倒是难得的露出了傲然的表情,拍了拍马鞭,扬声道:“你既然问了,我且就说予你听。。。”
楚升便认真作侧耳聆听状。
由是其人便慨然挥手道:“古秦长城便是有多长,我腰间的马鞭就有多长!”
“噗。。。”这老家伙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楚升一时没忍住直直的将口中酒水都喷了出去,无奈的瞅着他笑道:“你这老家伙,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别浪费我的酒!”车夫秦嗔怪的望了他一眼,朝楚升抬了抬手,楚升只好将葫芦抛回去,又问道:
“你方才说是在等人?夜已入深,你又要等哪位故人。。。”
可楚升话音未落,却已有数道黑影飘进主院内。躺在侧院主院相间院墙上的车夫秦将脚上草鞋一拢,右手已经将时常挂在腰间的银丝黑漆马鞭握在手中,便是立起上半身来,目光望向楚升咧嘴直笑,露出缺了的门牙;“喏。。。诸般恶客,这便不是也就来了?”
楚升惊出一声冷汗,这数人便是忽然而至,他竟然连丝毫都未曾感知到。
但车夫秦早有预料,目光落在主院中数人身上,正见数人朝着主房摸去,他便突然放声大笑,抖了抖手中马鞭,凭空便响起了清脆的鞭花声,顿时将几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个中便有一位看似瘦弱的青年,只是搭眼一看,便以为车夫秦只是普通马夫,却是执剑呵斥道:“快滚开!别扰到我等行事!”
又一人也肃声恐吓道:“小心老爷们执剑将你斩成四五段!”
车夫秦顿时捧腹笑的前俯后仰,老眼都泛起了泪花,只是摇头道:“恶客。。。当真是恶客啊!”
“既是不请自来,如何还要这般拿大!一群毛头小子便学人来玩刺杀。。。”
言语方落,他右手一抖,长鞭直如毒蛇般探出,在夜空下划过一道弧线直扑向其中一人。如此去势甚快,只是眨眼间之间便已然袭至近处。其人手上动作倒也是丝毫不满,顿时将步一退,手中长剑便顺势扬起,却是去若疾风,翩若轻云,乍时便已然传来了叮叮的金铁交鸣声。
院中不请自来的恶客乃有五人,车夫秦乍然出手,五人皆是一惊,当先其人被长鞭所袭,便是以长剑抵挡。楚升微微眯着眼睛,却是看的清楚非常,其人所使的剑法不是其他,赫然便是出自峨眉派的《流云剑法》。
想了想,楚升脑中想法一转,便就着自己不曾引人注意,悄无声息的溜走离开。
这剑法飘逸,自非凡品,使起来也是颇有威势,但他却料错了对手的强势。那银丝黑漆马鞭上带着的劲气却是股黏劲,这劲气黏附,他以长剑相对,那长鞭却是如同游蛇一般缠绕在剑身其上。随后车夫秦老眼一挑,口中只是笑道;“且去吧。。。”
周遭几人尽皆想要上前帮忙,当先一人赫然拔剑冲去,倒是想要一剑斩了那长鞭。可一切又哪里是如他想的这般轻巧,其人身形未止,原本看上去荡漾着一股柔劲的长鞭却蓦然往后一抖,上覆的劲气直接击打在他手中长剑之上,生生将剑拍飞。随之车夫秦抖手又是一鞭,便有如青雷般的脆响传来,长鞭抽在其人身上,这人如同被重物击中般,整个人倒飞出去,口中涌出一口鲜血,身体生生砸在院墙上才止住了去势。
被长鞭锁住剑器的其人当真是目瞪口呆,便是一个回合,车夫秦右手抖动了两次,已然解决了一个。
老车夫坐在院墙上怡然自得,如同垂钓一般甩动着手中长鞭,时有响亮的鞭花声传来。院中余下四条鱼儿便尽皆是手忙脚乱,如同在水中一般翻腾不已。那长鞭明明只有一条,且鞭长难以操控,十八般武艺中,长鞭最是难以习练。
正所谓鞭是一条绳,全靠缠得清,软兵器鞭讲究纵打一线,横打一扇,收到手中是一团,抡将出去是一片。楚升也曾见过那太湖匪中孙登梅其人,她使得自是一条梅花软鞭,虽也是灵活多变,轻移纵横,本已是极好的。但在车夫秦面前,原先其人使得长鞭却如同是小孩嬉戏一般。
使鞭重在一个抖,特别是皆劲气而走时,长鞭一抖,便有劲气一波接着一波。而车夫秦手中那鞭花纵横交错,变化莫测,如同长眼一般四处游走,场中四人长剑挥舞,阔步游走,纵使是翻腾移转,却终终是躲不过那长眼的长鞭。
又是一人一个不察,却被长鞭画圈,自头顶往下圈住,便就此被贴身缠绕。车夫秦之只轻轻将手臂一扯,此处轻巧动作,在彼端却有千钧力道,长鞭裹束,也是将其人捆绑的结结实实。
这厢车夫秦还有闲情逸致的剔着牙,那厢院中还能再战的却只剩了两人,一人当先便被击飞,两人被长鞭所缚难以脱身。未曾想紧紧只是数个照面,他们便要陷在此处,由是二人尽皆是浑身冷汗津津。
他们这五人乃是出身中原峨眉派,却也自是核心弟子,自逞手上皆功夫不弱,便自也是四处闯荡江湖。却是白日入城之时,五人便随着镖队而行,便生生看到了魏长卿如此折辱崔应声的一幕,正正是认出了其人。由是五人皆以之为正扬名天下的大好时机,便也尽皆是一拍即合,当下乘着夜色共探宁州城魏府。
只是不曾想,原本还在心间窃喜这府上并无几分护卫力量,可转眼却是被一个老车夫玩弄于股掌之间,竟然如同鱼儿被人垂钓,愣是连半点水花都翻涌不起。
余下二人当中,为首的竟却是个窈窕女子,面覆有黑巾,但身形却宛如杨柳,露出的一对眸子中似有清水。
她这会儿也是手心湿漉漉一片,心中骇然,自知是遇到了高手了,只得是硬着头皮出声道:“不可再与此人缠斗!我近身冲杀缠住此人,你则闯入房中去击杀姓魏的!”
“其人手无缚鸡之力,一人即可成事!”
言语说完,其人便是纵身拔地而起,自往车夫秦方向杀来,那手上剑光炙若明阳,挟裹着灼热气势而至。
余下一人,则持剑转身,步履匆忙的想要奔闯入房中。
“小心思。。。”车夫秦嗤笑了一声,其人便站起身来,直立在院墙之上,顶着那一轮明月,手中银丝黑漆马鞭在空中抖出一个鞭花。随着一声脆响,他将手抡圆,长鞭率先往右而去,直接抽在女子身上,劲气震的其人口喷鲜血,如折翼般坠在地面。
而纵是如此,鞭势不停,末端本已缠住一人手中长剑,但这会儿生生扯住其人往后掷去,正中最末一人后背,将其人也砸翻在地。随后车夫秦再一抖长鞭,便是一一将其余几人都圈在期间,束缚住手脚。
转瞬之间,五人皆是落得个凄惨境地。
一个不留神,五人便皆是陷在此地,顿时都是面色如土,几乎都已经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端。
车夫秦自是施施然坐下,好整以暇的打量着院中五人,语气轻巧道:“你们五人倒是好胆,这般年岁便敢来此地闹事。。。”
“我且问你们,尔等是出自何门?”
五人尽皆沉默,车夫秦抬了抬手,劲气便涌动而出,束裹住的却正是那瘦弱男子,他只感觉浑身筋骨都要被这股巨力拗断一般,急忙开口叫道:“我说。。。我。。。”
“我等皆是宁州义士!”那女子却忽而开口,抢在其人前堵住了他的话头,回头瞪了他一眼,只是道:“要杀要剐,皆听尊便!”
其余数人,也是尽皆无言。
车夫秦轻巧跳下院墙,汲拉着破草鞋慢慢朝着众人走来,口中嘿嘿笑道:“这可是你说的。。。那也就休要怪老头子我心狠手辣啊。”
女子当先银牙暗咬,只是不言不语,梗着脖子挺起胸脯,一副慨然赴死的样子。
车夫秦慢慢走来,在最先一人面前停下脚步,便毫不犹豫的揭去了其人面上黑巾,却是个面目俊俏的青年,便正朝着老车夫怒目而视,口角中还有淤血点点。
“啧啧。。。好一个俊俏青年,送去怡红院卖屁股应该是不错。”
青年抖了一下,依旧咬着牙根没有答话。
第二人,则仅仅是个少女,在五人中似是年岁最幼,一张精巧的脸蛋惊得煞白,怔怔的看着老车夫走近,却是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个也不错,也一起大包送去,保准有许多豪绅最喜欢你这种小女娃。”
少女两眼一红,竟然是不禁落下泪来,面朝那为首的女子哭泣道:“师姐。。。我不想死。。。”
“送去怡红院而已,死不了的。”老车夫满脸淫色,更是嘿嘿直笑。
他这一说,少女便哭的更狠了,两眼汪汪,泪水更是如同涌泉一般止也止不住。
第三人,则是个面目平凡的青年,眉宇间倒也是有几分坚毅模样,见到他来,只是抿嘴不语。
老车夫便也只是摇了摇头,“要姿色没得姿色。。。便是卖屁股都没人要,便拖去人头坡剁成馅包成饺子吧。”
剩下的那看似瘦弱的青年听了这轻描淡写的话,浑身都是颤了一下,望着老车夫一步步走来,眼里满是恐惧绝望。
“长得太过平凡。。。”老车夫扯下他的黑巾,在一旁端详了一会儿,淡淡道:“也一同送去人头坡吧。。。”
瘦弱青年面色煞白,慌不迭求饶道:“我。。。我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老车夫禁不止嗤笑一声,突然回头喝问,声如雷霆般响起,“快说,尔等皆是何处门派!?”
“我。。。我等皆是峨眉弟子,这厢实在是被猪油蒙了眼,便前来搅扰到前辈。”
“还望。。。还望前辈放我等一马!”
第151章 狐狸做戏
他说得又急又快,最末那女子根本来不及阻拦,这人已然是将一切底都泄了出来。
此厢五人皆来,更有年岁小过的他,但五人中直有四人都未曾求饶。却独独有此人跪地求饶,当真是惹得四人尽皆鄙夷,由是那最末女子便不禁开口斥责道:“我峨眉怎地便收了你这般弟子!”
车夫秦笑而不语,只是拍了拍瘦弱青年的肩头,这倒是给予了他莫名的信心,只以为对方这是许了他活命,脸上的表情也松弛了些许,着实放下心来。
“你倒是他们的领头人?”车夫秦在女子面前站定,戏谑的打量着她,抬手便要去揭她面上黑巾。
女子银牙紧咬,只是不言不语,怒目而视。
但就在黑巾落下一瞬间,露出了那一张清丽容颜,女子却是眉眼微眯,仅开得一线之光。抓住了这片刻的功夫,那窈窕身形便是突然往上一跃,间或身体一转得一百八十度,长袖一摆,便有如莲藕般细腻的玉臂探出,玉指之上正佩有一枚铁环,铁环之上却有一处两头细的锥形体,其两端皆形如箭矢,却是摆动而起。
随着女子清腕一抖,那两端锥尖便朝着车夫秦当面刺来,这距离近,突刺极,一切只是尤在转瞬之间,快如闪电一般。
然而车夫秦只是面容带笑,双指竖在面前一夹,正不偏不斜将一端锐刺并在指间。
女子面色平静,身形落下之时仅仅是轻移莲步,那锥尖便随之摆动,因其又有两端,由是另一端便往内偏移,再往车夫秦喉间而去。这两端锥尖就如同指针一样可以三百六十度摆动,一般人只以为挡住迎面而来一端便自是无碍。可却少有想到这暗器还能移转,一个稍有不慎便会被另一端袭中。
只是车夫秦又哪里是一般人,此等险境,其人却是身形往后一仰,自然轻巧闪过,旋即三指抵住两端锥尖的立足转动点,由是轻而易举制住了女子。
那女子更是又急又怒,一时动弹不得,眼看车夫秦那张老脸越凑越近,渐渐有种恐惧感涌上心头。
但出乎意料的是,老车夫只是摘下她指上暗器,拿在手中观摩,用手指转动着那根两端锥刺。
“坐马观花。。。这是六合簪吧。”老车夫有些怔怔的看着手中锥刺一圈圈的转动,脸上是莫名的情绪。
女子面上有几分疑惑,却只是轻哼了一声,并未回答。
老车夫便转向身后,目光看向那瘦弱青年,后者立刻会意,便是解释道:“前辈倒是弄错了,这并不是什么六合簪。这门暗器却是正宗的峨眉刺。。。”
“啧啧、峨眉刺。。。”面容上有几分怀念之色,车夫秦将锥刺转了一圈又一圈,“你倒还真的着实就。。。立了一处山门啊。”
顿了顿,他忽而问道:“妙真她而今如何?”
微愣了一下,女子一时也并未醒悟过来,但片刻后却已然反应过来。
由是那秀眉忽而倒竖,羞恼斥责道:“我峨眉祖师,岂容你言语直呼!?”
“祖师。。。”车夫秦默然不语,略微有些佝偻着身子立在院中,忽然拾起腰间的葫芦灌了一口酒水,长叹道:“数十年间,竟也是就这般匆匆而逝了吗?”
月凉如水,洒落院中,他那身影看上去竟也有几分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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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片刻,他忽而吐出长长一口浊气,一道清啸声在夜幕下响起,直将胸中万千愁绪都由这声清啸喷出,是以声音悠扬传荡,孤如猿啼。
俄尔,他双目微微有些发红,但方才那般愁绪尽去,由是又变成了平常那般不着调的模样。
“你叫什么?”
女子扭过头去,抿嘴不答。
车夫秦又拿视线看向瘦弱男子,后者急急道:“前辈。。。她唤作陆菱纱!”
“唔。。。”老车夫并未有什么表情,只是微微点头示意明晰,当下酝酿片刻,便张嘴要说。
忽而此时却有劲风而至,他双耳微动,方方扭过头来,那暗器已然迎面而来。
苍老的脑袋微微一侧,右手不知何时抬起,恍若只是化作一道浮影,便轻弹在暗器之上,指上劲气生生将其迸飞。
下一瞬,剑光便已然袭来。
车夫秦微微眯了眯眼,看着来人脸上表情莫名,脚步侧移便是飘然躲过。
二人侧身擦肩而过。
“你小子搞什么?”
楚升抖了抖眉头,虽未说话,但用眼神示意。
车夫秦慵懒的退了一步,再躲过剑势,继而右脚一垫,人已是如轻鸿般往后退却,正立在了院墙之上。
由是,楚升便也就站在了这峨眉派五人身前,他将长乐剑一振,便自是问道:“可否脱身?”
五人尝试了一下,但那长鞭分明只是缠了一圈,却如同蛛网一样死死箍在身上,便是完全褪不去。
那女子便是满腹忧虑开口道:“这鞭子材质有古怪。。。”
楚升在心中暗骂了一声,只得是硬着头皮手持长乐剑上前几步,迎着车夫秦戏谑的眼神道:“这位前辈,何不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件事便休止于此,如何?”
“笑话。。。”车夫秦笑着摇头,晃荡着手中葫芦,“他们持剑杀入府邸要取人性命,你却要我抬一抬手放过他们?”
“这个手。。。我要怎么抬?”
楚升脸上表情抽了抽,用眼神示意:“你这个老家伙不能配合一下吗?”
车夫秦:“给个理由先!”
眉头挑动,楚升眼神转动,“我以后不抢你酒喝了。。。”
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