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唐仙-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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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他宁可两个世界有差异,李敬业老老实实做他的英国公,可是穿越半年以来,他发现两个世界纵有差异,但共同点更多,自己不能在这方面存有侥幸。
夜色越来越深,风雨渐渐减弱,与苏月儿一夜长谈,毫无困倦之感。
虽然苏月儿的心思很难捉摸,言行却很得体,如和煦的春风,拂面微熏,一些不算机密的修行小决窍也应说尽说,让萧业获益菲浅,有种不虚此行之感。
具体来说,一是得到了梳理真气的方法,虽然很简单,但很多事只在于懂与不懂,捅破了窗户纸,也不过如此。
二是知晓自身带上了一丝雷霆属性,可于雷雨天按步就班的壮大滋养。
第三点最重要,可以使用灵觉感知周围,渡过了第一劫,就是正式修士,拥有灵觉,范围不大,十丈左右,不过在岛上没法测试,香火愿力与王朝气运都能克制灵觉。
一夜相处下来,天色渐渐放亮,萧业站起来道:“倾谈一夜,所获良多,多谢苏大家了。”
“你要走了?那妾送送你。”
苏月儿仿佛失神了小片刻,才跟着站起,把萧业送出了精舍。
萧业拱了拱手,大步离去。
苏月儿并未回屋,而是将身形隐在门框内。
果然,外面传来了议论声。
“咦?那不是解元公吗,他怎么从苏大家的精舍里出来?”
“嘿嘿,瞧解元公那神清气爽样,怕是昨晚得手了吧?”
“你乐什么?”
“噢,我的偶像崩塌了!”
苏月儿听着这些议论,暗暗一笑,这其实也是她故意的,稍微拖了片刻,听得外面有人经过,才把萧业送走,正是为了制造些流言菲语。
诽闻虽会制造一定的困挠,但对于当事人来说,有益于拉近距离,尤其是男方,男子在外面胡搞叫风流,女子叫风骚,一字之差,天壤之别,对女子的伤害是非常大的,有流言传出,他对自己会不会有些愧疚呢?
事关苏月儿与萧业,诽闻传播的速度极快,当萧业回到自己的屋舍时,殷殷打开门,酸溜溜的哼道:“难怪昨晚走那么急,原来是看不上妾!”
萧业能说什么?
对于诽闻,最好的应对方式是不理不睬。
没过多久,一桩更大的雷爆了出来。
黄十贯昨晚被狂风吹覆的大树砸死,姒彩儿也身受重伤!
这可比萧业与苏月儿的绯闻更加轰动啊,前者好歹还是才子佳人的故事,学子们虽然妒忌羡慕,可人家郎情妾意,最多酸着牙嘀咕两句,而后者是癞蛤蟆吃天鹅肉,结果肉没吃着,还把自己命给送了。
满满的兴灾乐祸!
随即又有消息传来,黄十贯的族人上岛了,要求教坊司退还四十六万两银子,这怎么可能,朝廷吃到嘴里的肉哪能再吐出来?
之后黄家改为由黄十贯的长子与姒彩儿过一夜,以弥补黄十贯的未竟之愿,对于这个奇葩要求,教坊司也是一口回绝,姒彩儿身价四十六万两,好歹有变现的可能,还指着再收一次钱呢,哪能白白让黄十贯的长子给玷污了?
甚至武承嗣还摆出官威,大怒道:“汝父尸骨未寒,汝非但不服丧,反思淫乐之事,教廷教化天下,怎有汝等不忠不孝之徒?此事着建康府从重发落,传示乡里,上报礼部与中书!”
建康知府虽受了斥责,却暗喜。
灭门知府,破家县令啊!
一个知府没灭过门,都不好意思在同僚面前吹嘘政绩,但建康是大唐位列前三的都邑,地方势力盘根错节,动一发而牵全身,不便于动手,以免影响太坏,今次黄家自己撞上门了,又有朝廷礼部背书,不灭了他的门还待怎滴?
如黄家这等大富之家,谁没几件肮脏事,有了由头,就可顺藤摸瓜,定下罪名,查抄家产!
今次因苏月儿与嬉莲儿身价太高损失的几十万两银子可以补回来了,甚至还会超出想象。
江南道总管任知古便是捋须微笑,与武承嗣交换了个满意的眼神。
及正午时分,风浪终于止歇,于是众人分批乘船离去。
冥府每五层!
素心宗在无边无际的冥府中,只是一个小宗门,虽然三位祖师在凡间修为高绝,距成仙仅差一道业火红莲,但死后落入冥府,每交一次天税,神魂就被切削一次,而她这一门又尽是女修,不擅长争斗,没有额外的收入补充,修为不进反退,连阳神都没有了。
这日,妹嬉、褒姒与苏妲己照例行功吞吐冥气,以滋补神魂,尽量延缓坠入第六层的时间,其中苏妲己的神魂更见虚弱,维持着元婴级别的神魂岌岌可危,比之前两者明显少了三分之一。
“嗯?”
突然苏妲己浑身微震,从打座中苏醒起来。
“妹妹姐姐,怎么了?”
妹嬉与褒姒同时看了过去,随即美眸中现出了讶色!
第九十章 分身
苏妲己的额心,隐有一点金黄的色泽闪烁,虽然微弱的很,并未凝成实体,但三女都曾祸害过一国,对此最为熟悉,分明是龙种啊!
“恭喜妹妹,看来又可采补一国啦!”
妹嬉绽现出了笑颜,心里也隐隐佩服。
十八年前,苏妲己不甘于早晚堕入冥府十八层,落个神魂俱灭,遂痛下决心,自斩三分之一元神转世,这可不是寻常人能做到,不仅要承受分裂元神的巨大痛苦,力量失去三分之一,更有可能分身未成长起来便因种种意外身亡,彻底失去这份元神。
换了她和褒姒,未必有此决心。
“我那分身渡情劫,竟落在个龙种身上,气机交感,有所回应,想那人间大唐,宗室无数,此龙种未必成器,再说渡情劫也不是十拿九稳,一旦被其反制,别说采补,自我都会沦丧,言之尚早呢!”
苏妲己微微一笑。
褒姒点头道:“南北朝时期,沙门在北魏与道门寇谦之相争失败,又疑似谋反,遂有太武帝拓跋焘灭佛,诛戮长安沙门,焚毁天下经像,大批僧侣逃往江东,以其雄辩之才,成为江东士人的座上客,渐渐站稳了脚跟,势力日益壮大,至梁武帝举国崇佛,沙门已彻底恢复元气。
时值北魏分裂为东西两魏,北方大乱,于是沙门再度北上,节节开花,与往昔相比,尤有过之,可惜好景不长,北周武帝看到了沙门势大的危害,不顾僧侣诅咒死后下地狱的威胁,下诏灭佛,毁寺四万,强迫三百万僧尼还俗,让沙门再遭重创,后隋唐两代,均是信道抑佛,有鉴于此,沙门开始从长布局,使净光天女转世武媚娘,夺取皇权。
此女倒也了得,审时度势,步步上位,已手掌大权,怕是又一个吕雉,寻常龙种确实很难出头,既然你的分身选择了他,要不我们可效法沙门,助他一臂之力?”
妹嬉迟疑道:“万一被沙门知晓我素心宗插手人间争龙,只怕会带来灭顶之灾,沙门可不是什么好路数。”
褒姒哼道:“道门岂容沙门猖獗?武后想尽掌大唐并不容易,皇帝即将大行,许多双眼睛都在盯着,看她作为,怕是野心稍露,就会惹来道门的雷霆之怒,我们可时刻关注,伺机而动。”
“不错!”
苏妲己赞道:“三妹确是老成之见,说到底,李氏既奉老君为祖,大唐就是道门的大唐,断不容沙门染指,我们多关注着便是。”
随即伸手一划,面前出现了一副水镜,镜中,苏月儿与萧业同乘一船,并肩而立,远眺着湖光山色,怎么看都是一对神仙眷侣,引来了诸多羡慕目光。
再看苏月儿的面容身段,包括那颠倒众生的气质,竟与她别无二致。
妹嬉与褒姒也是俏面带上了期待之色。
如果妲己的分身征服了那男子,此人又当上大唐皇帝,一国的气运都会被采补殆尽,对于深陷泥沼的宗门来说,无疑是超级大补,或能借此机运,一举上升到冥府的前三层。
又因分身是主体的延伸,将来死后回归,分身所得悉数归于主体,使得本体修为突飞猛进,甚至如有机缘成仙,也会连带本体举霞飞升,意识却仍以本体为主。
“嗯?”
船头的苏月儿眉头皱了皱,心里莫名起了种不安的感觉。
“苏大家怎么了?”
萧业不由问道。
“啊?好象有人在窥探妾,现在又没了,萧郎不必担心,真有宵小,妾也会处理,快到岸了,妾与君就此分别,唯盼不久之后,再度与君相会。”
苏月儿轻捂檀口,嫣然一笑。
萧业拱手道:“苏大家小心些,唯盼再次相见。”
很快的,船只靠边,众人依次上岸,芊芊依依不舍道:“蒋郎,妾得给自己赎身,过几日自会往江都寻君,从此相依相伴,再不分离。”
蒋方昨晚初尝了美人恩泽,虽芊芊早非完壁,可是经验丰富,情趣火候无不妙到毫颠,哪里是他一个初哥能消受得了,整晚都如胶似漆,畅享鱼水之欢,身体几乎都被掏空了。
这时,蒋方难掩失落道:“枉我身为七尺男儿,在这事上竟出不得一点力,实在是惭愧。”
“蒋郎前途远大,何必计较这点小事,说不定将来还是妾高攀了呢,好啦,快走吧,莫作小儿女状让人笑话!”
芊芊轻抱了下蒋方,转身而去。
剩下素素和蔓蔓也笑着与陆和陈子昂挥手道别,虽一夜缠绵,却颇为洒脱,唯有殷殷,美眸含着幽怨,昨晚只她独守空房。
“别看了,小别胜新婚也别有一番滋味。”
陆拉着正频频回首的蒋方,嘿嘿笑道。
“这倒是实话!”
萧业点头道:“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暮暮朝朝,走罢,咱们再借宿一宿,明日早起就回江都。”
“等等!”
陈子昂拦着道:“萧郎又有新句了?是词牌还是诗?”
萧业微愕!
卧草!
我只是随口说说啊!
可这时,只能硬着头皮道:“词牌。”
陆哈哈一笑:“萧郎这话是说给苏大家听的吧,昨晚你们相处一夜,说说看都做什么了?”
萧业没好气的横了一眼过去,其实他还是有些羡慕这损友的洒脱性子,与蔓蔓欢好一夜,说挥手就挥手,换了他,如果昨晚与殷殷同床共寝,只怕要盘算着纳妾之事了。
暗暗摇了摇头,萧业解释道:“只是畅谈一夜而己,苏大家辫子仍在,你瞎想什么?”
“哦?畅谈一夜,有何话题能让孤男寡女畅谈一谈,你可莫要对不起张小妹啊!”
陆向陈子昂挤了挤眼睛。
陈子昂心里有鬼,毫不犹豫道:“苏大家美则美矣,却非良配,萧郎是什么人,是你自己想歪了,对了,这副词牌叫什么,能否唱一遍让我们听听?”
古人当街长歌是很寻常的事,萧业也不矫情,点头道:“此曲名鹊桥仙,双调,五十六字,仄韵,你想听,我便唱与你听。”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好词牌,牛郎织女,不外如是!”
陈子昂与陆大声叫好。
尚未走远的殷殷轻捅了下苏月儿,带着丝酸意道:“师姐,这是萧郎为你谱的曲呢。”
“与我何干?”
苏月儿随口回了句,心里却有着微澜起伏,所谓情劫,自身也要动情,关键在于能否让自己的感情升华,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只有经历过,才能看破,若是看不破,将从此沉沦。
她发现,自己内心的情劫种子萌发了,蓦然的,有了种回首,与君天长地久的渴望
第九十一章 贺宴
回到张家庄园时,已是傍晚,陈子昂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与王氏说说笑笑,张玉也放下少女的矜持,与张检迎向萧业。
“来来来,张兄过来一下,有好事告诉你。”
陆贼笑着把张检拉去一边,小声说着玲玲愿给他做妾之事。
“哦?”
张检大喜!
白捡一个美人儿啊,恨不能插翅飞回江都,等着玲玲上门。
他也十八岁了,虽还未娶妻,纳个妾没问题,家里不会多说,而且玲玲自己给自己赎身,用不着他出钱。
“那我表哥和萧郎?”
惊喜过后,张检又担心的问道。
陆道:“你表哥我不好多说,男人嘛,你懂的,但萧郎绝对是谦谦君子,张兄大可放心!”
“神秘兮兮的,肯定没好事,该不是昨晚风流快活了吧!”
张玉看着萧业,美眸中泛出一丝紧张。
萧业牵住张玉的手,摇摇头道:“乱想什么呢,根本没有的事。”
“萧郎说没有,自然是没有!”
张玉绽现出了信任的笑容,随即似是觉得自己过了,忙补充道:“噢,妾可不是吃醋,男人逢场作戏,偶一为之也没什么,只是过于沉迷也不好,以免虚渡光阴,妾说的可是?”
“呵!”
萧业揽上少女那纤腰紧致的腰肢,哑然失笑道:“我是那种人么?能得玉儿青睐,是我之福,我岂能不惜福,我虽不敢说永远不纳妾,但我现在就敢保证,须先征得玉儿的首肯。”
“嗯!”
张玉羞红着脸,幸福的把脑袋枕在了萧业的肩上。
她立志做一个娴淑的妻子,自不可能因妒阻止萧业纳妾,但夫君明言把纳妾的权利的交到她,让她体会到了一种被遵重的感觉,心里爱意翻涌。
我一定要替夫君把好家门,可不能让什么狐媚子都进来!
萧业侧脸看去,张玉芳龄十四,虽姿容稍逊于巧娘与苏月儿,但亦是明眸皓齿,白白净净,肌肤上,那透明的茸毛纤毫可见,少女的天真烂漫中,又隐有娴雅端庄之风。
也许张玉不是最美的,却是最适合做妻子,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白首携老,共渡一生,能娶到这样的女子,实是生平之福。
想到这,萧业不禁对张玉有了些愧疚,心念一转,把心湖中苏月儿的那一丝倩影给抹了去。
苏月儿才艺高绝,容貌无双,与这般绝色美人儿相处一夜,哪怕他再是警惕,都不可能不为之倾倒,心湖总是会泛起些涟漪,但此刻,他只愿做苏月儿的男闺蜜,做心心相印的知己。
“老爷们,开饭啦!”
这时,张修的妻子过来唤道。
晚膳自然丰盛,众人济济一堂,把酒言欢,饭后,醉熏熏的张检把萧业拉去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都是一百两银子一张,递过去道:“萧郎拿着,这是你的版税。”
“这才一两日,都卖出去了?”
萧业讶道。
张检摆摆手道:“当然没那么快,不过借着你解元公的名头,昨日又在鹿鸣宴上,把苏大家的身价抬到两百万两,如今的建康,谁不知你解元公之名,仅仅两日,就卖了近万册,我已经叫人紧急加印了,后续卖了书还有版税,这是先前说好的七千五百两,回江都总要置宅吧,凭你解元公的身份,至少也要三进宅院,处处花钱,你先拿着,不够我给你垫上。”
“行,那我就先拿着!”
萧业也不推托,接过一叠银票,揣入怀里。
他确实需要钱。
次日清晨,众人与张修夫妇辞别之后,踏上了归途,从长干里上船,傍晚时分,回到了江都,而史进已经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