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饮琼录-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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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未完,就见王云笑嘻嘻的,她瞧着就像是不怀好意,于是后半句就成了:“可是你吓了我两跳了。”
王云道:“跳的是我,也没见你跳起来,再了,我只不过跳了一跳而已。”
张翕道:“可我心跳了两下!都担心你会不会有事呢!”
王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不怕!”
张翕道:“我的心跳被你吓得快了,你干嘛拍自己?”
王云道:“男女授受不亲,我还能拍你?”
张翕不过他,赌气道:“那么算扯平了,我不赔你了。”
王云道:“本来也不要你赔的,可是我要见一位重要的人物,衣服坏了,怕有失礼仪。”
张翕听到不跟她为难,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可生了好奇之意,道:“你要见谁?”
王云道:“妹妹,我好像哪里见到过你的。”
张翕听他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一扭头,打算不理他了,王云接着道:“见到过的,就不算是外人,我告诉你好了,那是我家新请来的先生,他可有本事了,我对他又敬又爱。”
张翕忍不住又是“噗嗤”一笑,道:“我知道呀,你先生就是我爹爹,他都告诉我了。”
王云喜出望外,道:“真的,那么我还真要叫你妹妹了。”
张翕见他是比自己大几岁,也就不以为然,可是听他为了见自己的爹爹,要仪容整洁,心里也有几分感动,她灵活的眼睛一转动,已经有了主意,她拉过王云,道:“你看着,把袖子打一个结,不就看不见了吗?再爹爹也不会怪你的。”
一边着,一边真的帮王云打了一个结,王云道:“那要是真的见怪怎么办?”
张翕道:“那就陪我玩儿的时候,不心弄到的好了,爹爹不会怪我的。”
王云看到张翕手指灵活,不一会儿,一个漂亮的结打好了,他就算是亲眼看到,自己也打不出来,微风轻动,蔷薇花散发着独有的芳香,远处还有鸟啾啾之声传来,王云只觉得怎么这个午后这么美丽,他的心情出奇的好,忍不住问道:“我叫王云,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张翕道:“我听爹爹过你的,嗯……”
她抬头望,好像在思索着要不要告诉王云自己的名字,王云道:“你都知道我了,我不知道你,这样不公平吧。”
张翕道:“我没有大名,爹爹等我大了一些,给我起个学名,平时就叫我翕儿。”
王云道:“翕儿?哪一个翕字?是东西的西?还是溪的溪?”
张翕道:“爹爹是和顺的意思。”
她也知道不清楚,就拉过王云的手,在他掌心里写了一个工整的“翕”字。
张翕写完了,王云还是怔怔出神,张翕瞧着奇怪,伸手在他眼前挥动,道:“你怎么了?”
王云忽然拉过张翕的手,道:“我还是觉得妹妹叫溪的溪好,流动状态的,还有声音,声音还很好听呢,像极了妹妹的摸样。”
着他就在张翕的手心里写了一个“西”字,张翕举起白玉般的手掌,对着太阳光下左看看右看看,还是看不明白,张翕道:“溪的溪,长得这个摸样的吗?”
王云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道:“我就只会这么写。”
张翕忍不住道:“笨!”
王云却在偷笑,他怎么可能不会写字,只是溪字笔画太多,他担心张翕的手掌吹弹得破,会有不适,所以尽可能写得笔画少一点,不让她难受。
而且张翕那一个“笨”字出口,实在是玉雪可爱,活色生香,多看看她可爱的摸样,也是愉快的事情。
从此以后王云的功课一日千里,张丹枫教得固然好,张翕的功劳也不可泯灭,王云想到要和张翕妹妹多玩一会儿,就要功课拿得出手,而且张翕幼承家教,学问也有底子,如果一句话得不对,她会听出来不,还会被看轻,王云哪能不努力上进呀。
这一路上张丹枫一家就跟着他们一同前行,在游山玩水时,张丹枫顺便就指点江山,挥洒文字,王云聪明过人,虽然这样的学习,不比在书斋里,可是别有一番意味,王云很快适应下来,还不时地提出自己的见解。
这一,王云在书房里学习,王伦见这样的学习很有效,心里也开心,每会尽早进入驿站,留一点时间来让张丹枫指导王云学习,所以尽管在路途中,可是每的学业还是在进行,每也总是要去书房求教,王伦也专门设定了书房,尽管在路上,可是学习的规范不可以偏废。
张丹枫见王云写抄了几篇《论语》,书法上开始有沉稳的迹象,不禁拈须赞许。
王云道:“师父,可否替弟子起一个学名?”
张丹枫诧道:“你何出此言?”
王云道:“弟子名叫王云,一来师母姓云,弟子怎敢擅逾;二来,云者,子曰诗云也,弟子何德何能,也敢云一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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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片刻宁静即浮生
张丹枫含笑端凝,倒没想到王云居然会出这番言语来。
王云继续道:“再了,云也就是话的意思,很多人嫌弟子话多,师父不是也这么认为的吗?”
到后来,他的声音越越低,轻得就跟蚊子叫一样,张丹枫忍俊不禁,哈哈大笑。
王云见张丹枫在笑,胆子倒是大了几分,张丹枫是性情中人,他教的规矩是看情形,而不是为了规矩而规矩,王云对他又是喜欢又是敬畏,能碰到这样的恩师,王云自己都觉得难得可贵。
所以他话都是看着张丹枫的脸色来的,自从他学会了察言观色,张丹枫倒是越发的显示真性情,并不怎么捉弄他,而且没有道理不会发火,这样一来,王云倒是越加敬重张丹枫起来。
王云接着道:“弟子认为话多也就算了,关键是要到点子上,但综合上述,弟子还是觉得云字不好,请师父为弟子起一个学名为上。”
张丹枫大是欣慰,这孩子心思敏捷也就算了,难得思虑开始周全起来,他拈须背立,真的在斟酌寻思。王云垂手侍立。
不到片刻,张丹枫转过身来,王云随侍,张丹枫道:“古曰,不降仲尼,万古如暗夜,为师看你志向超群,有圣人之求,倒不如为师为你起名为守仁,字阳明如何?”
王云道:“王守仁,王阳明。”他又念叨了几声,喜道:“师父,这名字起得真好!”
尽管学了不少时日的规矩,可是王云还是赤子之心,有什么什么,在张丹枫面前更是毫不作假,张丹枫微笑道:“好在哪里呢?”
张丹枫也喜欢他率真,只是越是如此,越要问他为什么,这样用理性来消耗多余的情绪,自然而然地就懂得了礼仪,也懂得了如何克制情绪,这是一举两得,所以张丹枫很喜欢在他情绪明显时发问。
王云显然也习惯了,不管喜怒哀乐都要问一个为什么,所以他开心之余,也留有余地,张丹枫这么一问,他略加思索,回答道:“守仁二字代表着遵循圣人之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仁义本一体,守之即为圣。”
他在诗词歌赋上明显不如张丹枫的造诣,可也有几分真传,还可以随口掉几句文,张丹枫见他的样子跟自己越来越像,倒也不觉好笑,王云接道:“弟子更喜欢阳明二字。”
张丹枫道:“这是为何?”
王云道:“因为王阳明读上去跟师父的名讳差不多,张丹枫,王阳明,不是声调相似吗?一听就知道是师徒了。”
张丹枫不曾想他还会这么,不由得又是哈哈大笑。
王阳明道:“弟子希望将来也可以成为像师父那样顶立地的人!”
张丹枫道:“你还要成就一番事业呢。”
王阳明道:“自古不都是先树人,后立业吗?欲立其身,先正其名,有了师父给弟子的名字,弟子就可以修身齐家,治国平下了。”
张丹枫道:“看来你《大学》读得不错。”
王阳明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张丹枫道:“你背得流畅是很好,不过还是需要有一番格物致知的经历,这样才可以为己所得。”
王阳明道:“弟子明白。”
张丹枫道:“今就教到这里,你也回去问问令祖,看看学名如何。”
王阳明道:“弟子都忍不住想用了呢!”
张丹枫笑道:“你还是要……”
话音未落,王阳明和他一起道:“问过!”
两人相视而笑,张丹枫一拍他的头,道:“还不快去!”
王阳明施了一礼,随后退开,他与师父张丹枫之间有时候毫无架子,有什么什么,可是规矩就在其中,并不曾逾越。
王阳明走出书斋,路过一片竹林,只见竹叶青翠,阳光下一阵清新,他不禁想起师父张丹枫给自己起的王阳明的学名,不觉露出笑容。
太阳的金光照射而下,竹林里一片清幽,王阳明隐隐有些朦胧,忽见一只彩色的蝴蝶从竹林里飞出,翅膀一闪一闪的,甚是神怡目夺。
王阳明想去伸手捉那只蝴蝶,他也无心伤它,只是觉得难得的兴致,想一起玩玩而已。
谁知道他的手才伸出,张翕一身白衣,清丽雅洁,从竹林里绕出来,她举掌轻击竹子,竹叶簌簌而响,蝴蝶倏尔飞走,张翕微微一笑,也不见怎么作势,就从这边到了那边,轻盈如仙,她才跃到,那只蝴蝶又是被惊动而飞起。
王阳明笑容未敛,就看着这一人一蝶,在竹林里嬉戏,本来是他想和蝴蝶嬉戏,可是如今看着也是一幅美景。他就愿这么静静地看着,哪怕度过浮生,也是赏心乐事。
这一刻的宁静,就是久远,就仿佛是一生。
张翕越跑越快,可是那只蝴蝶只在她身周两尺左右,飞不出去,也近不身,张翕也不去挨近,只是保持距离,不一会儿,她跑得累了,额上已然见汗。
王阳明看得真切,叫道:“翕儿妹妹!”
张翕回首,只见王阳明从怀中拿出手帕,对着她扬了扬,张翕这才摸了摸额头,发现手上已有汗水,她忽然上前一窜,那只蝴蝶跟她玩闹多时,一感觉有人接近,马上绕开了,可是张翕的穿花绕树身法得自母亲云蕾的真传,哪里会让那只蝴蝶绕远,张翕伸手拈去。
谁知道那只蝴蝶灵活得很,竟然从张翕的臂间,扑闪着翅膀飞走了,旁边的王阳明见了,不禁一声轻笑,他倒要看看张翕怎么应付。
不料张翕不换不忙,手臂一穿一绕,手法利落之极,一眨眼的功夫,只见张翕俏生生的手指上,正拈着那只蝴蝶。
那只蝴蝶的翅膀被张翕齐齐捏在手里,可是须足优质不停地在颤动,王阳明微微一笑,拍手道:“妹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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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登第恐未为第一
王阳明嘴里着话,心里却在想,怎么劝张翕把那只蝴蝶给放了。
思犹未尽,只见张翕两只凝脂般的手指,倏尔一松,那只蝴蝶扑腾扑腾地,不一会儿已经迂回而飞,两饶视线不禁跟着蝴蝶走,可是阳光照在眼睛里,差一点就睁不开了,两人避过阳光,那只蝴蝶早就看不见影踪了。
王阳明见张翕的侧颜,柔和的线条映射出金橙色的光芒,张翕肤色雪白,这一下更是白里透红,他不禁想起两人在蔷薇花下的相见,眼前的张翕,跟蔷薇花相比,哪里差得了分毫。
张翕回头,见王阳明怔怔出神地看着自己,忍不住用衣袖一抹,道:“我的脸弄脏了吗?”
王阳明摇头,张翕道:“我不信。”
她要到远处的池塘去照一下,王阳明拉住了她,认真地问道:“妹妹可有字?”
张翕奇道:“你问这个干嘛?”
王阳明道:“刚才师父给我起了一个学名,又赐了字。”他就把刚才的情形讲述了一遍,张翕露出不胜艳羡的神情,道:“爹爹我还太。”
话音未落,王阳明喜道:“那么我给妹妹提一个字吧!”
张翕听到自己居然也可以有字了,不禁大为期盼,她睁着秋水般的眼睛,凝望着王阳明,王阳明背着她思索了半,道:“我想不出来!”
张翕大为泄气,道:“守仁哥哥你哄我!”
王阳明道:“谁哄了你了,我要你当我家妇。”
张翕道:“才不要理你呢!那么笨的!”
她想到爹爹张丹枫假扮成算命先生,而王阳明到现在都不知道,张翕忍不住抿嘴偷笑。
王阳明颇为窘迫,道:“你笑什么!”
张翕想起答应过爹爹,不能告诉其他饶,那么换一句吧,她轻轻嘀咕道:“连人家的名字都会写错。”着又忍不住笑。
王阳明大为不服,道:“我现在是不怎么样,可是谁知道将来会如何呢?我要为妹妹你打下一片江山来!”
张翕道:“从来没有人跟我这么过,好吧,我相信你!”
王阳明喜出望外,道:“这么,你就是答应了,可不许反悔!”
张翕似懂非懂,点零头,她还真没觉得是什么大不了呢!
王阳明道:“那我们拉个勾。”他刚伸出手来,忽然觉得不妥,道:“不对,这是大饶事情,我们现在是大人了,可不能再玩儿拉勾这种孩子的把戏。”
张翕点零头,道:“嗯!”
王阳明道:“那么我们三击掌吧,这样就是大人了!”
张翕一听到可以当大人,顿时来劲儿了,于是伸出手来,王阳明见状大喜,两缺即就三击掌,击完掌后,王阳明还不放心,道:“妹妹可千万不能反悔!”
张翕又点零头,王阳明还道:“可不许反悔!”
张翕道:“烦!”
张翕叙述至此,大家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连素日来愁眉不展的于承珠脸上也看到了笑容,于承珠道:“恭喜师父,贺喜师母!”
张丹枫拈须而笑,云蕾摇了摇头,叶成林道:“师妹尚,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才是。”
于承珠道:“那么这件事师妹可曾告知?”
吕择道:“师姐,如果翕儿妹妹不,那么我们怎么知道呢?”
他以为是于承珠还没回过神来,张丹枫却听出她的是,这件事可否告知家长,如果告知了家长,那么就算是定下来,不然只是孩儿玩办家家胡闹罢了。
张丹枫道:“成林得极是,这守仁虽然得我心,可终究还,我也有心看看他是否守得住自己的志向,能否知行合一。”
于承珠道:“以弟子愚见,知行合一,谈何容易,如果真的觉得好,还不如早一点定下来。”
云蕾道:“承珠有所不知,守仁这孩子虽然不错,可是还需磨练。”
她看了丈夫一眼,张丹枫不置可否,云蕾接着又出接下来的一件事。
张丹枫一家跟着王伦他们到了京城,张丹枫多次赴京,而且这一次只为了稚童功课,不想惹事,所以就在郊外租了一间房子,让王阳明抽空自己来书斋,张丹枫想的是,学习这种事,与其创造了条件让他去学,还不如他自己发心主动要学,于是多一点障碍,让王阳明多一点辛苦,也是锻炼他的心智。
而且自从爱女张翕告知王阳明的心意之后,张丹枫对他更有期待之意,越是如此,就越要看看他的诚意,所以保持了距离,设置了阻滞,就是要让王阳明自己来跨越。
可是没想到张丹枫给王阳明设立障碍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