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饮琼录-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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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着使着,她忽然想到了一点,也是刚才领悟到的。
自从她的心一直在思考时,是给她带来了烦恼,好像总有想不完的心事一样。
心潮涌动,犹如滔滔江水,不知何时是个尽头。
但从此刻起,她开始有了收获的感觉。
想得多是增加烦恼,但也有收益。
想到这里时,她左手白云剑划了一个弧形,而右手青冥剑则是直线来去。
一圆一直,相得益彰。
她还不是按照招式来使用的。
而是出剑时,意在剑先,无论左手白云剑出的是什么招式,总是有意无意间地圆寰有序,连绵不绝。
右手的青冥剑却是箭矢离弦,出手就要见效。
这样才使了三剑,于承珠忽然胸肋间一阵温暖,只觉得经络似在跳跃。
原来不知不觉之中,她左手的圆绵无尽之意,带动了心绪,这不正是她的心绪,不知何日尽,既然不知道,那么就不必问,也不必知晓了,顺其自然吧。
把这份烦恼转化为能使用之力。
说来也奇怪,当烦恼无尽时,她会痛苦,也会想着要去割断,可是剪不断,理还乱。
但是接受了,并且把它转换时,这时候就觉得力量源源不断,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都是自发生成的。
这样一来,于承珠心中的欢悦难以言喻,从来不曾想到属于自己的,但是不要的东西,竟然可以派上那么大的用处。
而右手的青冥剑走的是直线,要的是跨越,是超越,烦恼无尽,可经历多了,感受多了,也就不外如是,又有什么好犯愁的呢。
所以这右手的青冥剑宛如时光,也许岁月无情,时光荏苒,都是一去不复返,可就因为不会回头,因此过去的终究会过去。
烦恼根本不需要太用力去对待,到了该过去的时候,自然而然就会过去,急什么呢?
感受到这一份心意,于承珠快乐得就像一只小鸟,恨不得腾飞展翅,高声歌唱。
这样的剑意,才是出自她于承珠的。
她是玄机门的弟子,可她也是她自己。
因而到了后来,她情不自禁,吟道:“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吟哦未已,剑光如雪,一时间来人纷纷闪避,还有人躲闪不及,被伤了关节。
这一手还是学自凌云凤的,凌云凤的创意就是伤人关节,剑法奇诡。
于承珠自从会自己动手去创造时,思路特别开阔不说,连记性也好了很多,理解也加深了。
所以凌云凤才说了一遍,她不但记下了,而且连精义都在不自觉中自行琢磨,悄悄地融入进了使用的剑法中。
起先也只是被剑锋稍稍带到,可是于承珠乍见此情形,忽然心念一动,随手加了一式,那时候还是顺手,她就用剑身去敲打对方的关节,没想到一下子就奏效了,毕竟没人这样使用过。
完全是根据战时的情形临时发挥的,考验的是应变能力。
那人“啊呀”一声,跌倒在地,忍不住东滚西翻,痛苦不已。
于承珠暗暗咋舌,心道:“好厉害的剑法!”如果正式比试,这种招数还是嫌太过狠辣,但如果碰到对方是存心来欺负的,那么这就是最好的震慑人的招数。
有些事物的确不是完美的,可是要看应用,用得得法,大黄都可以救人,用得不得法,人参都可以杀人。
所以这种剑法但看如何应用,表面上的狠辣也只是毒蛇的牙,黄蜂的针,也是用来自保的武器罢了。
于是心术就变得更为重要了。
在这种剑法下,一旦受伤,就会痛苦不已,那么一定要用在恶人身上才行。
眼下这些人,哪一个是好人?
于承珠忍不住暗暗感激:“云凤姐姐,谢谢你留给了我这么好的东西,祝你平安快乐!”
………………………………
第四百七十四章 战局之中领要义
于承珠这般想的时候,感觉自己不是孤单的,而是和凌云凤一起作战,心里特别温暖,也特别踏实。
一开始还是有意无意地去模仿凌云凤的剑法,到了后来,根本就是依照着自己的心意,来使用凌云凤的剑法,同时还结合了聂青宛的性子,随着情景的变化而发挥。
这一下在场冒充倭人的大汉都傻了眼,他们是有预谋,也有准备的,可是不曾想到,眼前的于承珠,跟他们了解的不一样。
于承珠进入他们中间,宛如切瓜菜一般,游刃有余。
领头人面色一沉,忽然把手一挥,只见他和其他三人一起就地一个“懒驴十八滚”,场中只有三四人围攻着于承珠。
本来几个人一起上,都不见得是于承珠的对手,何况现在是分散行事。
于承珠心道:“他们为何如此?”
她再一想,不由得心跳加快,暗道:“不好!”
她察觉了他们的用意,当下运剑如风,急着突围。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剩下的三四人别看人数少,可是拼了全力在阻拦,一个个舍生忘死,怎么也要缠住于承珠。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只听“叮当”之声不绝,却是于承珠奋力突围,可是几人拼死不让,剑锋过处,兵刃断为数截。
可他们非但不退,反而并肩共进。
要是换了平时,于承珠还心生佩服,倒要饶了他们。
可此时,反倒是心烦意乱,陡生恨意。
于承珠道:“是你们不知进退,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长剑过处,只听一人“啊”的一声惨叫,这一下于承珠不容情,一招“白虹贯日”刺出,那人已经兵刃被削断,可还是举臂相拦,于承珠一咬牙,继续挥剑出手,那一剑刺中了来人的关节,也划伤了手臂。
这还是于承珠手下留情,如果再用力一点,那条手臂就和身体分家了。
饶是如此,那人痛得就地打滚,惨叫不觉。
于承珠听了惊心动魄,自从和练儿在一起之后,她的心变得柔软仁慈,此时不由得心道:“这般鬼哭狼嚎,被练儿听到,终究不好。”
她可真是一番慈母之心,不但要照顾练儿,连她的身心健康都顾虑到了,于是一狠心,索性再补一剑,将他结果,也让他少受点痛苦。
可是这么一来,其他几人都纷纷扑上,而这时,领头之人已经截获了练女。
原来他们分散兵力,为的就是截惑幼女。
于承珠这一急非同小可,她怎么可以跟练儿分开呢。
可越是急,就越是腾不出手来。
说来也奇怪,她靠着念经来让心平静下来,可是经文接触得多了,她的心仁慈柔和,对于杀戮,会有一种深切地排斥。
所以看到自己的狠辣造成了他人的痛苦,她反而会惴惴不安。
这样倒是让她又慢了一步。
于承珠一咬牙,索性施展轻功,一个“细胸巧翻云”翻跃过去,可只见那几人一起出手,“嗖嗖嗖”,十来片铁蒺藜应声而出。
于承珠人还在空中,顿时双剑齐出,想要斩落那些暗器。
可是心念一动,她人在空中,还腾不出手来发暗器,双剑合璧就是这点不好,如果两只手一起用剑,那么她的金花就无法出手,换了群起而攻之的情形,那么只能靠双剑之力,而无法借助暗器之功了。
于承珠想的是,就用当初从阿拉伯商人那边学来的暗器手法,将对方的暗器当做是自己的暗器,可是再一想,又不对。
练儿还在他们手里,可别伤了她。
这样一来,就慢了一下,一片铁蒺藜划过她的衣袖,衣袖被它拉开了一道口子。
于承珠秀眉一皱,忽然想道:“我可以攻袭其他人,独留劫走练儿的一个人就行了。”
心念到出,双剑连闪,只见半空中一片剑光,于承珠宛如御风而行,驾驭着剑光闪烁。
那领头人夺走练儿,其他三人随后掩护,只见半空,寒光不已,一片片铁蒺藜纷纷回转。
接着于承珠马上就到。
那三人看得眼花缭乱,却只觉得一痛,原来是铁蒺藜回来了,而且刺中了他们的关节。
这又是于承珠结合了凌云凤的剑法,化用到了暗器当中。
此刻是争夺练儿之战,马虎不得,多一个人帮忙也是好的。
因此于承珠用了凌云凤的剑法,糅合在暗器中,仿佛凌云凤在帮她一般。
那三人关节中了暗器,顿时翻滚在地,痛苦而叫。
于承珠却飘然落地,心中想道:“那次见了武当派的真武七截阵,倒是有了一些体会。”
她在旁边的树林里看得分明,武当派的真武七截阵两人联手,威力加倍,数人联手,威力更甚。
当时她也没有仔细品详,可是如今碰到了战局,不由自主地想到当日之战。
她心道:“我这样把云凤姐姐的剑法,以及青宛妹子的脾性都融入到了自己的武学修行中,这岂不是武当派的真武七截阵的要义吗?”
想到此处,心神欢悦。
不曾料想,这时候竟然会融会贯通,不知不觉地融为一炉,为己所用。
可是就在她高兴之余,领头人抱着练儿,滴溜溜跑得飞快,眼看就要跑出了于承珠的视线。
于承珠一咬牙,心道:“我也顾不得了。”
当下一狠心,一枚金花呼啸而出。
然后她加紧狂奔,就算是和练儿拉近了距离也是好的。
却听“啊”的一声长叫,领头人忽然“噗”的扑倒在地。
于承珠心跳加速,好像马上要从口腔里跳出来似的,她马上一个“燕子三抄水”,急跃过去。
人还未到,手臂已经伸出。
练儿被擒获,紧紧地被抱着,动弹不得,她涨红了小脸,拼命想挣扎。
蓦然身上一松,练儿的手脚可以活动了,可是继而被抛出。
她不由自主地大叫一声,可是声音刚出喉咙,只觉得身上一柔,仿佛被抱在母亲的怀里,又温暖又舒服,她叫了半声,另外半声就消失了。
练儿转头一看,只见于承珠不但用手臂圈环着她,还用自己的心贴在她的心口,两人的心跳渐渐跳成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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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五章 惊破霓裳羽衣曲
练儿不禁“咯咯”一笑,笑得宛如春花盛开。
看到她纯真无邪的笑脸,于承珠也忍不住心头一暖,也浮上了笑容。
于承珠身形一转,已将练儿抱稳。
练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当是跟她闹着玩儿,不由得又是喜笑颜开。
于承珠道:“练儿,你就拉着我的衣裙,我们过去看看。”
练儿点点头。于承珠是再也不敢和练儿分开了,谁知道还会出什么事。
在她心中,也暗暗责骂自己粗心大意,心道:“到底不是亲生的,不然哪有这样马虎的道理?”
这时候,她才感觉到,幸亏吕择和潘芳没有跟在身边,要不然,天晓得还会发生什么事呢。
不是第一次相见时,她就把两个小孩丢在父亲于谦的坟墓旁边,也全然不顾他们是否会害怕,是否会着凉,亏她还好意思说疼爱孩子,结果不是让两个孩子中了毒吗?
想起前景往事,于承珠背上的冷汗涔涔,这时才发现,两个孩子不跟着自己,真的是对他们有利的。
假如自己再这么粗心大意呢?
那么两个孩子岂不是一点保障都没有吗?
于承珠第一次认知到自己还没有带领孩子的资格,既然如此,当初那么伤心做什么?岂不是让孩子担心吗?
于承珠暗道:“你到底是真的对孩子好,还是要在孩子身上找到情感寄托?”
不想还好些,这么一想,顿时无地自容。
她枉为散花女侠,却只会在孩子身上找到安慰,一开始就是为了自己的私心而已。
于承珠脸一红。
她转头看到练儿开开心心地拉着她的衣裙,走起路来,还连走带跃,那时候衣裙微飘,看不清到底是练儿的衣衫,还是她自己的。
于承珠心中一动,道:“练儿,你有名字了,我叫你霓裳可好?”
练儿也似懂非懂,眨着眼睛,望着于承珠。
于承珠道:“练霓裳,练霓裳。”自己叫了两遍,只觉得挺顺口的,当下道:“以后你就叫练霓裳了。”
这时候练霓裳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居然点了点头。
于承珠欢喜得恨不得把练霓裳抱起来,她心爱的弟子终于有了名字了。
而这时她到了领头人的身边。
于承珠道:“练儿,你在一边等着,师父一会儿就来。”
练霓裳点头,放开了她的衣裙,乖乖地站在一边。
于承珠微微一笑,收好了宝剑,然后留心察看领头人的尸体。
那领头人才扑倒就气绝了。
只见他腰后贴着一枚金花,这是自己的暗器,但是尽管打得很准,可于承珠出手时担心会伤到练霓裳,不敢太过用力,加上领头人一路奔跑,所以只是伤了皮肉,并不构成重伤。
怎么会才倒地就气绝了呢?
于承珠翻过领头人的尸身,仔细察看,这时候被她发现了一样物事,只见领头人的胸口璇玑穴上贴着一枚树叶。
树叶本是寻常之物,而且倒地时有一片落下,正好贴在胸口也是有可能的。
这并无异常之处。
可是于承珠发现,树叶的茎部切口平滑,不像是自然垂落,而像是被人掐落。
那么情况就是,有人见到不对劲,马上掐了一片树叶,把叶子当做暗器发出。
只是小小一枚叶片,居然有这般神威,领头人就是因为胸口受到重击,这才重心不稳,心力失衡之下,不但跌倒,还将练霓裳抛出。
也就是说这人是在帮助自己的,要不然的话,领头人掳走练霓裳,于承珠不得急成一团?
只是那人是谁呢?
能够用树叶当做暗器发出,又有如此神威,那是用了上乘的“飞花摘叶”的内力所为。
当今世上有这等造诣的,不会超过五个人。
于承珠心念一动,忽然想到一个人,骤然之间,面红耳赤,全身发烫起来。
她想到的不是别人,正是师父张丹枫。
只是如果没有发生弑杀师母,屠杀师妹的事情,师父是会如此帮她的,但是这么多事情一出现,师父为什么还要帮她呢?
难道说,师父还是当她是爱徒?
这个想法一冒出,顿时情绪不可压抑,喷薄而出。
于承珠忍不住想道:“他当我是爱徒,还是……”
她想的是师父是不是接受了她的痴情?想到这里,兴奋不已。
可再一想,不大可能吧。
忍不住又是叹了一口气。
她垂下头,再看到领头人的尸身时,不禁想道:“到底是不是师父,还不得而知呢,也许只是我的幻想呢?”
所以她有意无意间拈起那片树叶,可是不拈起还好,一拈起,又是心跳“砰砰砰”跳个不休。
原来树叶贴着领头人胸口的“璇玑穴”,就和她发出金花,贴在领头人的后腰的手法一模一样。
于承珠的金花暗器是出自云蕾亲授,她不但教了于承珠暗器的手法,也把“穿花绕树”的轻功和玄机百变剑法一起倾囊相授,还要于承珠继承她散花女侠的美名。
天底下会金花暗器的除了于承珠,那就是云蕾了。
可是云蕾已逝,那还有谁呢?
于承珠想到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