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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心花朵朵开-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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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哭得几乎引起玻璃共振。
  好吧,我是个怨妇。
  我承认我是怨妇。
  找个失恋了还心花朵朵开的姐妹拉出来给我看看。
  我请客她去安定医院住几天。
  但我心里的哀怨随着“好不好”被消灭了。
  作为一个具有艺术追求的人,面对这样梨花带雨的Z君,我也只能原谅。古书里讲“峣峣者易缺,皎皎者易污”。
  我高处不胜寒了这么久,总算被人递了只梯子,自然顺理成章地顺杆爬下来。
  我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我只是希望有个说法。
  可是,感情要是有了说法,要法院干什么去?
  我看着Z君恳切的脸,对自己说:这场仗也打得七七八八,老这么胶着着也不算是办法,我这样的人最不待见人家拖泥带水。
  “相看泪眼无语凝噎”这种类似饭卡喉咙的举动我是做不出来的。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于是,我自然预备温柔地回答他yes。
  可一抬眼,就被墙上巨大的婚纱照上我与老唐的身影給打趴下了。
  一股凉气上涌,眼前逐渐变蓝,幻化成天空色。
  就算在梦里头,我的神志也不是完全不清楚的,我一边发懵一边想我怎么跟老唐结婚了?刚刚才跟老唐说完咱俩没戏,这怎么就连结婚照也有了?一时间悲从中来,竟然嚎哭,一个背气就把自己憋醒了。
  下一秒床头书架上那只重心不稳的牛津高阶准确无误地拍在我的脸上。
  那真是惊天霹雳的一声响,我的魂魄立刻被这神来一掌拍回回肉身。
  可在脑袋被砸的那瞬,我还留在梦里,虽然在梦里头我很吃惊自己竟然嫁给了老唐,但是我告诉自己, Z君希望我回头,那我要跟他走!
  这桥段过于琼瑶,我胃里头一阵翻腾。
  我嫁给了老唐?!
  半夜两点半,寝室里的众姐妹正各自打呼各自梦话,我坐在床边回忆我的梦。
  首先,Z君向我道歉;其次,我同意了;然后,这件事情发生在我嫁给老唐之后。
  这个梦揭露给我一个残酷的现实——Z君完全可以让我枉顾伦理道德和家法教育。
  如果他来找我,我就会跟他去。
  不论是天堂还是地狱。
  也就是说如果不和Z君在一起,在以后的日子里我极有可能沦落成姨夫。
  想到那张带着半秃顶和大油光的脸,我竟然泛起一阵同情。
  难道他也遭遇了爱情?
  遇着一个人,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人生好像什么都没有过,于是什么都不管了,只想要这个人。
  只想抓住这个人。
  爱情这个东西,还真是瘟疫啊。
  我记得众叛亲离的姨夫向我爸说,我活了大半辈子,这次终于想为自己活一次。
  我爸叹口气终于没说什么。
  我妈却坐不住了,一掌拍在我家那张弱小的精致的小水晶桌上,然后怒骂道:“你以前都是死的?你吃的喝的都进了别人肚子?”
  我妈就是司马迁笔下那只大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她通常没脾气,但若发怒,一定是连姥爷也忌惮三分的。
  姨夫不敢喘气,只是瑟缩着肩膀看着厨房,我爸听到老婆大人的怒骂,立刻做低头认罪装,好像惹事的是他。我也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然后庆幸自己还躲在洗手间。
  无人一般寂静,于是我听见钢琴随着余音小心翼翼地发出共鸣,好像表示赞成。
  那时候我问自己,姨夫到底要搞什么呢?惹这么多乱子得不偿失,被自己小姨子骂得颜面无存,到底何苦?
  可在这个晚上,我忽然明白,如果我跟老唐结婚,我恐怕就会变成姨夫。
  不,我会做得比姨夫更差。从开始就心有不甘的婚姻,一定不会幸福。
  并且我家那张小水晶桌,也经不住我妈三言二拍了。
  我想我不单不会跟老唐怎么样,以后我得跟什么人怎么样的时候也得好好掂量一下:Z君在我心里的分量到底是多少,他会不会成为**后生活的一只潜在**。
  我可不能变成姨夫。我绝对不能变成姨夫。
  这样的现实让人叹气,尤其在寝室里充满各式各样的鼾声和梦话时,更让人觉得失望。
  我想出去打拳,可这是凌晨一个人在花园里头打拳,搞不好被人当做心理所溜出来的患者直接扭送回去。
  窗外路灯是昏黄的颜色。
  有一次下雨,我们没带伞,穿得又少拦不到车子,Z君一路带着我跑到筒子楼,那被雨水打湿的街道,所有的街灯都是这样的颜色。
  一模一样的颜色。
  可此刻,我眼跟前除了喜欢作蜘蛛侠状贴墙睡的小姑娘并没有别的人。
  Z君在哪里呢?他也这样看着路灯想念我吗?他会后悔没有留下我吗?十几年或者几十年后,他还会记得我吗?
  时间线一旦被拉长,一切微弱的事物都显得悲壮。
  我这样循规蹈矩的人,不论如何也不敢为了他不结婚。
  我猜大概我会走得远远的,然后嫁给一个远离我这段生活的人,大概我会告诉我未来丈夫所有事,唯独保留下Z君。
  那些没有结局的爱情,最好成为秘密。


第98节 
  可悲惨的现实总也比不靠谱的梦好很多,爱丽丝那么**仙境一游照样要死要活地回到地面上去。我这么大岁数,自然要有榜样模范作用。
  这种Z君跪地求饶的梦还是少做为妙,与现实的对比过于强烈,这翻手天堂覆手地狱的日子我可受不了。
  我又叹气,想到在梦里Z君恳切的脸孔心里头一阵疼,这又惊又吓又难过的,就彻底睡不下去了。
  这是第一次吧,在失恋后第一次睡不着。
  我这样的嗜睡狂终于也有失眠的时候。
  这Z君恐怕是想忘记也难了。大概是因为没喝酒,我坐在床边一边晃荡腿一边浮想联翩,然后想到一句很久不曾想见的诗:“梦中相聚笑,觉见半床月。”
  这句诗一照面就惊着我了,我一般不会吟诗作赋,本来嘛,经济学最恨抒情,那些条条款款已经让人发疯,各类术语简写连发音规则也不尊重,作弊都不好集团操作,要是谁胆敢在论文或者计划书里头加上任何形式的对仗语句,一定会被导师狂批致死。
  我想的这句诗还是李贺写的,传说他很帅但是**格乖张,成日嚷嚷自己没多大岁数心都已经朽了,到底死在风华正茂的时候。
  也不知道算不算死得其所。
  我小时候跟姥爷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不养宠物,就把我当小猴子训着玩。
  我们常做的一个游戏,叫做背唐诗一句3块钱。
  所幸姥爷比较大而化之,并不管一句到底几个字,还让我自己选背哪一位的作品。
  背李白杜甫半句话扯老长的就亏大了,所以我背李贺的古体,三四个字一句,一边背一边看到人**币向我笑,只可惜李贺的诗很少有时空逻辑跟背成语词典一样艰难。
  回忆到此我不禁慨叹,从小都这么精刮,我要不学经济马克思同意凯恩斯都不同意。
  姥爷对我的选择很满意,三李两杜都是他喜欢的。吃饭时兴致一高,就拉着旁人跟他一起吟诗作赋,可谁愿意在满嘴是东西的时候嘚嘚啊?这嗜好自然而然没人招架得住。所以年纪最小的我,首当其冲成**灰,每逢家宴,他左手边的位子一定是我的。
  想到家人,心里还是暖和些。
  我猜姥爷一定不知道我会在这样的时候能想到李贺的诗句,他要知道了,能说我活学活用记忆力好呢,还是会像骂姨妈一样骂我:没出息!!咱们家的闺女怎么能为个男人死去活来?!
  当年我背诵着无数李贺的段子时,也没想到若干年后在我风华正茂最应该挥斥方遒时间里,竟然也会无比寂寞叹惋地会重新吟诵这些没逻辑的话。
  事实上,大部分时间我只想得到陈奕迅,就算喝高了也不过念念“哦朱丽叶,为什么你是朱丽叶”这样的废话。
  可见这不是通常的时候。
  梦中相聚笑,觉见半床月。
  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刻,没了那些条条框框底线上线,我十分思念Z君。
  可是在梦中见到他,这算什么呢?
  弗洛伊德说,梦境是对现实遗憾的满足。
  可我一直信赖荣格。
  我的长吁短叹终于引来了蜘蛛侠女的微弱呻吟。
  失恋了也是要面子的,而且越失恋越要面子。
  我怕她醒过来看到我的失魂落魄,于是立刻躺下也做蜘蛛侠女状。等到她的呼吸再次均匀,然后才小心地打开手机,预备上网看看各类八卦,活跃一下气氛。
  我已经小心地收拾好我的不高兴,没想到半夜的一个梦能把这一包压缩文件给抖搂出来。
  我就不待见成天说自己寂寞或者觉得不开心的人,这世上能干的事情太多了,实在不行支边去,老少边穷多少孩子们还不知道寂寞怎么写呢,祖国培养了你这么多年,难道就为了让你乱哼唧?
  可打开手机还没开始上网,就收到一条短讯。来自老唐,他说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前半句话很得我的心意,后半句话中心思想模糊——他说他得帮我?他怎么帮我?凭他?
  我觉得有必要再找机会试探一下老唐的意思。
  他到底明白我的意思没有?
  我妈曾经评价老唐,说他憨直“跟你爸年轻时候一样”。
  当然这话我爸不能听见,他老觉得自己年轻时风度翩翩,神机妙算,而且凭他能搞定我妈这一个例子,也足够证明他的智商凌驾于当时我妈诸多追求者之上。
  按说我要是能找到个跟我爸一样的人就好了。心理学家都说女人都是按照自己父亲的模子来找意中人的。
  可为什么我会找到了Z君?
  我想得出神,忽然发现又进来一条短讯,这次的号码让我一个激灵,也顾不得侠女是不是睡觉了,一下子坐起来,呼吸浅促,耳鸣开始加重。
  z君。竟然是Z君。
  他发来短讯说,他就在北京,他不知道我能不能收到这条讯息,但是他会一直等在我寝室门前,等到早上我出来,他要和我谈。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大的诚意,他不是个会谈情说爱的人,如果我认为这样不够,那就告诉他到底如何才能留下我。他会尽最大努力去做。
  他说,他想要留下我。
  我天旋地转了一会儿。
  他说他会等在门口,我下意识地看了看紧闭的大门。
  按照我们学校严格的门禁,男人是一定绝对不可能进入到女生寝室的。他这样没有经历过完整祖国教育系统的人,一定不明白祖国对“男授受不亲”的狂热执着。
  那他会等在哪里?我四体冰凉地爬下床,套上大衣,期间发出各种声响,终于招致侠女起床,艰难虚弱地问:“徐瓜瓜,你怎么了?”
  我张了张嘴竟然想哭,只好咳嗽一声,说:“太热了,出去溜达一下。”
  侠女迷茫的眼神聚焦在我身上,直到我出门那道目光也没散去。
  我拿着电话急匆匆地奔到一楼大厅,脚步声太响,回音叠着回音,大厅没有暖气,北京初春的深夜还有严冬的威风,风从门缝窗隙流进屋里,绕着我打转,冷气自下而上蔓延,逐渐唤醒了我被严重打压的智商。
  我太莽撞了,为了一条短信就奔命一样跑下来什么都没顾上考虑——甚至连退路都没想好。除了:我想见到他。
  这几个字翻腾在我每一个细胞里头, 被冷风一吹,我才发觉我这人真奇怪。人家说我爱我,我是不在乎的。
  不过,这有什么不对呢?
  爱有什么用?董存瑞不热爱生命啊,项羽还热爱江东父老呢。
  可有一些爱,注定要被牺牲,才能显示另一份坚持的珍贵。
  毛主席怎么形容这样的状态来着?
  生的伟大死的光荣。
  这期间有微妙的因果关系,没有经历过一定不会懂。


第99节 
  我所希望的是被挽留。
  有个人不想我走,那我信他爱我——就算他不说,当然最好说出来。
  可现在想到Z君那句我爱你,其实也没有让我十分厌烦。只是我这个人,仅仅擅长于制造surprise,对如何面对surprise并不精通,他那句我爱你,其实是吓着我了。
  我被吓着,第一个反应就是逃,逃不掉就拼命。
  家里人不敢给我办那种事先不通知等到回家后陡然亮灯的派对,因为若干年前在我还戴红领巾时,千辛万苦拿下万恶的钢琴考级,老帅哥抽筋一般突发奇想制造了这么个洋节目,结果黑暗中他手里的小拉花一响,我这边随手抄起钥匙碟就冲着声源掷了过去,可我悲惨地飘了靶,于是直接砸在我爸曼妙的脑袋上。
  那真是血淋淋的一次派对。我爸被立刻送到医院缝针,我在一边儿嚎哭,想到我爸脑门上的伤口是我造就的怨不到别人,只好一边嚎哭一边辱骂克拉默。
  现在想想,为什么我这么怕黑,就是让他们夫妻俩联手吓的。
  我站在冷飕飕的大堂神惑一会儿,觉得事已至此也没什么退路后路AB计划可想。
  从小被教育着做事要有余地说话要留三分,束手束脚长到这么大,现在有这么个人能让我跳出我的框子,我该高兴才对,为什么还要怕呢?
  我不过是想爱一个人也不是毁灭地球。就算要毁灭,也仅仅是毁灭自己。
  我都这么大了,能遇上一段伤筋动骨的感情,也算是一种恩赐。就算不是恩赐,也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我想得足够全乎,觉得心定下来,这才觉得周身发冷,环顾了四周,除了我并没有人在。
  按往常,因为各系老师思想行为迥异,日日都有几场定生杀的考试,所以每个半夜一定有人在大堂熬夜复习,今天竟然一个人也没有,难道是天启?
  可国产的天启都是具象的,紫气或者白光或者遍体生香,实在不行还能噼里啪啦地响,目下除了白色的照明灯和紫色的杀虫灯,能闻到的香气仅剩下我自己身上的24花宝。
  但这个夜晚一旦被特殊化,我的小心心也跟着特殊起来。深呼吸几次也不见好转,索**随它蹦跶去了。
  舍监对我半夜非要出门这件事情十分不解。她挣扎着迷蒙的睡眼体贴地关照我,你穿太少了。
  我摇摇头,尽力神色正常地说,没事,您开门吧,我有急事。
  她让我签了字,然后开了电子锁,下一秒,我就夺门而出。
  真是夺门而出,以至于停步的时候还有点重心不稳。Z君并不在,而无耻的我在飞奔的短暂途中还幻想着,可以瞬间看到他然后相看泪眼无语凝噎。
  我不待见这样的桥段,但是爱一个人就愿意为他做不愿意做的事不是吗?
  以前我不信,因为我自己被前男友抱怨过无数次但也没收敛屯在电影院喝啤酒的习惯。
  可现在的我,早已经为Z君改变了这么多。
  风刮着刚刚长出来的树叶稀稀拉拉地响,路灯昏黄的颜色透过单薄的树叶摇摇曳曳地洒在我的四周以及身上,远处传来呼啸的汽车声。
  院子里牡丹也在逐渐冒出绿色。我记得答应过Z君,等到下一季牡丹开放时要带他来看我们学校这些颜色好像老式粉色卫生纸一样,别处找不见的特殊牡丹,还有成堆的三叶草,夏天喷水塞一工作,在某些地方,就形成小小的一道彩虹。
  我记得他说,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彩虹。然后晶亮的眼睛里头盛满了小期待。
  如果不是刻意回避,我能想到他的一切。
  唉,我真想他。
  我真的很想他。那些被打包压缩扔到犄角旮旯盖上厚厚掩饰的思念,砰地炸开,好像夜里盛开的烟花。
  璀璨又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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