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未来帝王后-第1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语速飞快地道:“你若是实在瞧不惯四娘,我命人把她送出宫去就是。”当务之急是先稳住沈夷光,至于萧霁月。。。以后有机会再谋划吧。
她的心态很是微妙,一方面她暗恨世家女的清贵高傲,暗恨他们轻鄙寒门的行径,另一方面,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那马奴出身的娘家,同时对世家充满了向往,觉着只有如明月般高不可攀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她芝兰玉树一般的儿子。
沈夷光已经懒得跟他们废话,再说退婚不退婚的,萧德妃说了不算,得帝后说了才算。
她看了眼谢弥和蒋媪,转身道:“娘娘随意,这事儿不必同我说,跟我也没关系。”
她带着人,和江谈错身而过,她和他隔了一身的距离,影子却落到他身上。
江谈好像从梦里醒来一般,呼吸急促起来,下意识地探手想抓,却抓了个空。
“别走!”他并未转身,也不敢看她,只是短促地吩咐:“拦住她!”
她不仅仅是要离开这个地方,他有种预感,如果现在让潺潺走了,她就会彻底走出他的人生。
可是那怎么可能?他简直无法想象。
太子的侍卫可不比萧德妃的人,他话音刚落,七八个好手就团团围了上来。
沈夷光一怔,旋即沉声道:“太子还想着人拿我不成?”
江谈仍未转头,目光浮起一层幽暗的水光,他甚至没有勇气再问一遍‘你当真要与我退婚?’
他还是背对着她,语调竭力镇定:“潺潺,先别走好吗?”
“不好,”沈夷光蹙起细长的眉,略有骄矜地抬了抬下巴,看向那些拦住她的侍卫:“让开。”
谢弥眯了下眼,无声一嗤,毫不犹豫地抽出佩刀。
他率先挑衅,太子的人自然得接着,立时也抽出了佩刀,两边就像绷紧了的弓弦,一触即发。
“皇上皇后到——”
沈皇后早已按捺不住,不等内侍落了话音,她便提裙匆匆走了进来。
她一进屋里,就见沈夷光双手尽是青紫擦伤,衣裳也有些潦草,面上更是止不住的厌烦疲色。
太子的几个贴身近侍更是拿刀横指着她,几个人高马大的团团把她围在当中,沈皇后只瞧了一眼,便觉着心肝都疼了起来。
她转向江谈,沉声道:“六郎,你过来!”
江谈抿了抿唇,垂手道:“母后。。。”
话音未落,俊秀的脸上已经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作者有话说:
最近这边气温骤降,从40掉到15,我还作死坐在窗边码字,今天可能有点发烧,状态不太好,明天请假一天,后天双更补上!!本章24小时内留言的都发红包!!!
第22章
沈皇后和江谈母子多年; 自然有情分,何况这孩子在旁的事上也算让她放心; 她往常连句重话都不会对他说; 但是江谈今日之事,实在触及她的底线了。
她先招手让沈夷光站在她身后,这才看向江谈; 缓缓道:“六郎,你和潺潺的婚事; 是你自己应下的,并无任何人强逼你; 也不是我们上赶着求来的; 你也当着我的面,说过意属潺潺; 说过会护她一世; 我说的可对?”
江谈只觉得舌尖干苦,竟连完整地字都都吐不出; 半晌才艰涩道:“。。。是。”
他并不是不喜欢她; 他只是。。。从没想过她会离开。
因为曾经被她偏爱,所以才无所顾忌。
沈皇后的眸光骤然锐利:“以往的事儿我懒得再提,可今日,你给我个准话; 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你母妃蓄意算计; 你却还要压着潺潺低头?!”
江谈指尖不住轻颤; 呼吸都凝滞了似的:“。。。是,但是儿臣。。。”
沈皇后再次截断他的话; 威势惊人:“但是?有什么可但是的?你母妃敢这般肆意妄为; 就是因为你曾经; 没有一次为潺潺说过话,出过头!你没有为她想过一次!如今德妃敢算计毁了潺潺清誉,明日便敢算计要她性命,届时,你是不是也含糊着过去了!”
江谈一贯是八风不动的,此时蓦的变了脸色,急切道:“儿臣绝不。。。”
“我没法信你,你没有一次没让潺潺失望过,伤心过。你们寻常拌嘴吵架,我也不说什么,可这事涉及底线,涉及律法,你还一味姑息你那好母妃!”
沈皇后忽敛了神色,淡淡道:“我先送潺潺回府,你也好生静一静吧,近来你不必再见她了,这桩婚事,我和你父皇都会重新思量的。”
沈皇后说话并不难听,但每个字他都没法反驳,每个字都是他曾经做过的,江谈好像一下不会说话了,他心口结了一层冰,他上前一步想拦着。
正巧这时候昭德帝进来,接下来便交由他处置了,沈皇后冲他颔首,径直带着沈夷光离去。
昭德帝想到太子今日办的糊涂事,心头止不住地冒火,见太子人都木了一般,身子也不是自己的模样,更是来气,喝道:“把太子给我拦住!”
令人把太子押住之后,昭德帝这才转向萧德妃,皱了皱眉:“收去德妃金宝玉牒,贬为婕妤,迁居栖风阁,没朕的命令,日后不得踏出宫门半步!”
都是这蠢物生事,将现成的把柄递出去,此事一出,那些世家官员,那些清流言官,必会借此机会弹劾寒门,弹劾昭德帝和太子内帷不端!
他越想越恼:“拉去太极殿正门外,掌嘴四十!”
萧德妃身子整个瘫软下来,她苦心经营多年,熬到这把岁数,这才熬到妃位,如今朝夕经营顷刻毁于一旦,还要大庭广众之下受刑,她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
她之所以敢对沈夷光明目张胆的下手,一是为了让萧霁月成功入东宫,二也是受了萧家大伯,她那位大哥的蹿腾,想要借此打压世家气焰,结果眼下倒好,把自己给填进去了。
她眼下,是真真正正地后悔不迭。
她正欲哭诉旧情,昭德帝却已迫不及待地命人将他拖拽出去,待到屋里只剩下父子二人,他才转向太子,不悦蹙眉:“六郎。。。”
他摇头道:“你今日之事,做的实在上不得台面!”
左右摇摆,实无魄力,要么就想办法尽快把此事平息,要么就秉公处理,给沈夷光和世家一个交代,偏生拖拖拉拉,直到此事闹大,现在宫里宫外都传开宗室苛待沈氏了。
他又冷冷拂袖:“你母后说的没错,这桩婚事只怕有变,你做个准备吧。”
昭德帝本来就对这桩婚事持保留态度,倒不是对沈夷光本身有什么不满,而是对于她的世家出身有所疑虑,世家如今已成祸患,沈夷光嫁入东宫之后,难道也要让她像沈皇后一般,不诞嫡子吗?
可她若诞育嫡子,再立为帝王,日后宗室岂不是代代受世家辖制?这可断然不行。
当初若不是襄武王横插一杠求娶,他不欲让世家和藩王有所牵扯,当初未必会痛快赐婚,如今倒是正好有借口了。
只是涉及到一些细节的问题,他得再细细斟酌思量。
江谈好像从一个漫长的噩梦中缓缓苏醒,心脏一寸一寸地收紧,豁然抬头:“父皇,儿臣心中只有潺潺这一个太子妃。”
昭德帝见他为个女子这般疯魔,不觉冷下脸:“你和你母妃给朕惹了这么大乱子,你还有脸跟朕提要求?朕看你是疯了心!”
就连他这么个冷心冷肺的,都觉得太子委实奇葩,当初两人有婚约的时候也没见儿子对沈夷光有多欢喜热络,如今他倒似疯了一般,可既然喜欢,当初为何不对人家好点?简直莫名其妙。
他一抬手直接令羽林卫强堵住太子:“将太子送回东宫思过,好好反省几日。”
在他瞧来,儿女□□不过细枝末节,伤心一场便也罢了,也不管太子如何,他略理了理衣裳便回了皇宫,果然一到宫里,还有场硬仗要打。
果然,他刚入紫宸殿,便见沈皇后匆匆赶来:“大家,那婚事。。。”
昭德帝一笑:“朕知道皇后想说什么,不过游猎大会在即,届时万邦来贺,总不好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储君婚事的笑话吧?何况皇后也得容朕想一想细处,待游猎大会之后,朕再斟酌,如何?”
对他来说,退婚不退婚是次要的,如何才能全了皇家体面,这才是他需要考量的。
他这般说,显然是也动了点心思,何况他说的也在理,沈皇后思量片刻,缓缓颔首:“大家圣明。”
。。。。。。
沈皇后性子平和不假,但做事从不缺决断,既然她要让沈夷光和江谈断个干净,便不好再留沈夷光在宫里了,回到长乐殿帮她收拾东西,特赐了一辆马车送她出宫,等她出了宫门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这一天过的实在是乏累,偏偏各种事堆积在胸口,吐不出来咽不下去,沈夷光坐在轿里,头脑昏昏沉沉,身上也乏的厉害。
车中忽然一沉,沈夷光一惊,就见谢弥跟一缕轻烟似的,不知何时坐在她对面。
她吓了一跳,慌忙往车外瞧了眼,见车外无人觉察,她才掩好帘子,抿嘴道:“你干嘛呀?”
由于谢弥今天表现的可圈可点,她就大度地不计较谢弥之前得罪她的事了。
谢弥不知从哪里摸出个药瓶晃了晃,挑眉道:“主人的手不疼吗?”
他一提,沈夷光看着自己擦破的手掌,嘶嘶地倒吸了几口凉气。
谢弥小心把她的手托在掌心,用干净纱布给她擦着药,一边啧啧道:“主人今天好威风啊。”
他嘴巴虽然欠,不过上药的时候却极轻柔小心,她这样身骄肉贵的,居然一点也没被他弄疼的。
沈夷光会提出和江谈退婚,的确出乎他的意料,但想了想沈夷光的性情,会做出这般选择也不奇怪。
她向江谈提出退婚时,他就站在她身后,却从未见她有过如此冷硬决绝的时刻。
惊鸿一见,乱人心曲。
说到这个,沈夷光不觉抬眸看了他一眼:“我再威风也威风不过你。。。”她哼了声,眸底不觉带了点试探:“瑞星的那个未婚夫,你是怎么找到的?”
谢弥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还有这般神通?
谢弥自然是派人去查的,不过他神色如常地道:“说来也巧了,我之前误撞过他和瑞星私会,今天瑞星既然无端栽赃主人,我便想着他或许能知道什么,就和常部曲几个暗中扣了他。”
这解释合情合理,沈夷光消了疑虑,谢弥忽听到马车外一阵急急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他侧了侧头,唇角微勾。
他伸手扣住她腕子,小指时轻时重地揉她内关穴,又放柔了声音,用带了点诱哄的口气:“主人今日也累了一天了,不想歇歇吗?”
一个大活人在她马车里,她怎么睡得着?沈夷光本想张嘴拒绝,但被他揉的实在太舒服,一股突如其来的睡意袭来,她竟是一字未吐,就这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谢弥帮她调了个舒服的睡姿,笑的一脸坏相,突然屈指一弹,一缕劲风将后窗车帘吹起一角。
长街之上,江谈急切地骑马奔纵而来。
他刚被押回皇宫,就听见母后已经把潺潺送出宫的消息,他简直乱了心肠,所以违抗皇令,甚至动手伤了父皇看押他的羽林卫,事后必会被重惩,但为了再见潺潺一眼,为了讨请她的谅解。
然后他就见到,长风过处,他以为永远不会离他而去的人,趴在另一个男人的膝头安睡,星眸紧闭,神情安详。
马蹄声越来越小,直至渐渐停住。
江谈心脏被紧攥住,痛的他不由弯下腰,呼吸急促,痛的他眼前一片浑噩,几乎看不清人影。
绣春见他脸色极差,忙帮他勒住了马,和几个侍卫七手八脚扶着他回了宫。
江谈游魂似的在榻上枯坐半晌,才找回一缕声音:“绣春,潺潺。。。”
他嘴唇开合了半晌:“是不是心有旁人了?”
绣春犹豫许久不敢张口,但瞧见殿下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他终于大着胆子道:“殿下,您觉不觉得沈县主身边那位部曲弥奴。。。”
他清了清嗓子:“长得和您有二分相似?”
江谈眼瞳好像被注入一缕光亮,豁然大睁,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绣春。
绣春被瞧的头皮发麻:“奴听说当初在奴市上,县主就是瞧他长得眼熟,这才把人买下来的。”
这倒不是他瞎编,沈夷光一是瞧他貌美,二是瞧他面善,这才会央了祖父买人的。
理智上,江谈知道他说的话毫无道理,他或许和那贱奴有两分相似,可还有八分不似呢,更何况两人的性情出身也是天渊之别,可他的心里头,就是摇摇曳曳的冒出一线火苗来,在他心里幽幽燃着,竟比全熄灭了还要折磨人。
江谈闭了闭眼,提笔写下一封书信,又翻箱倒柜找出一封陈旧花笺,解下腰间玉佩压在其上。
昨晚这些,他方才神色颓然地道:“你找机会避开羽林卫,把这些东西去交给潺潺。”
绣春怔了怔,忙应了个是。
。。。。。。
沈夷光收到太子送来的东西,第一反应就是退回,待瞧清东西是什么,她竟怔忪了。
那玉佩她撂在一边没管,字字泣血的书信她也直接烧了,不过花笺她却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
谢弥如今管着沈夷光的所有部曲,权责极大,这东西就是他送进来的。
他见沈夷光瞧的出神,嘴角莫名带了点笑,眼底暗幽幽的,笑也显得渗人:“怎么?主人后悔提出退婚了?”
那花笺上写的什么花啊朵啊你侬我侬的,他也瞧不明白,不过显然江谈是明白的,沈夷光也是明白的,这让谢弥心里极不畅快,就好像他俩才是一个世界的一般。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股憋气从何而来。
沈夷光瞧见这花笺,心情就不大好,恹恹道:“这是我母亲的旧时诗作。”
当时她母亲过世的时候,江谈一直陪着她,他那时候便有鸿鹄之志,在为北戎进犯边疆而烦心,两人倒是一起抱头发愁,他因年长,还得担负起照料沈夷光的责任,在她跟前故作坚强,沈夷光见状,便把母亲的一首少年宏愿的诗作赠予了他。
她瞧见这个,就想到母亲因父亲的凉薄负心自绝于世,她心里就不痛快。
江谈可能以为这回唤醒她对少时情义的怀念,可这只会让她心中更为生厌。
她随手把玉佩撂给谢弥:“你帮我还给他,顺便告诉他,以后不必再送东西过来了。”
谢弥心里这才舒坦了点,不怀好意地挑了挑眉:“定不负主人厚望。”
等他走了之后,沈夷光想到亡母,心里还是怪堵得慌,索性叫来在家里的两个堂姐,起了几坛子桃花酒出来,不一会儿就喝的醺醺然。
。。。。。。
按说眼下这情势,谢弥没必要和江谈再较劲了,但他只要想到沈夷光曾经看上过这么个货,心里就有点奇特的不适。
他拿了玉佩却没急着送东西,先回屋里换了身异常张扬的赤红侍卫服,又用金缕梅发带把长发高束,腰间叮铃咣当挂了三四个金坠,袖口也各挂了两个金光灿烂的压袖,这才一路叮铃作响招摇无比地进了宫。
这身装扮。。。也得亏他相貌丰冶才能压得住,倘换个相貌稍差的,那就跟乡下土财主进村似的。
东宫现在还被羽林卫看管着,谢弥先去沈皇后那里领了牙牌,这才得以入东宫。
他行了个礼,勾唇道:“殿下,我家主人令我归还此物。”
他一团华光璀璨直刺江谈眼目,他打发所有人下去,只留江谈一个站在他面前,双拳收紧:“当真是你家主人要归还?”
“正是,”他微微一笑:“不止如此,主人还特意交代卑职了一句话,她让您以后不要再送东西到沈府了。”
谢弥不着痕迹地摸了摸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