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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一品寒士-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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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四儿父母双亡,从小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这小子人太实在,跟着跑跑腿还行,就是不能托付大事儿!

    这不?

    你跟着大哥我混的啊,胳膊肘怎么往外拐呢?

    沈麟拍拍小四儿脑袋,知道这小子,一向尊敬自己这个读书人。

    虽然混在这群烂人里,却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

    “好,四儿,给你十个铜板,去街面上老刘家,买几个肉夹馍来!”

    “哥没吃早饭,有点饿了!”

    小四儿干的就是跑腿的会儿,开开心心地接过钱就跑出门去!

    沈麟故意瞪大眼珠子嚷道:“老子就押一个铜板,试试手气咋的了?”

    “陆大头,你到底开不开啊?”

    陆大江身子廋弱,就显得脑袋特别大。

    好久都没人,敢叫他这个诨名了。

    沈麟这么一嚷嚷,气得他咬牙切齿。

    “开就开,十七点大……”

    “书生,你他娘的押小,输球了!”

    沈麟不以为意。

    “老子最近看了不少书,有了心得。一两把输赢算个球球啊,再来,继续押小!”

    又是一枚铜板!

    沈铁山在对面嚷嚷道:“书生,你没钱哥哥可以借给你,抠抠搜搜的,你他娘的,一点都不爽利!”

    沈麟也不生气,拍拍鼓鼓囊囊的口袋,面露鄙夷。

    “银子嘛,哥哥有的是。能不能赢走,光凭运气是不够滴!”

    “今儿就让你们开开眼,书上会说错么!”

    “哼哼,一帮土鳖!”

    好吧,你有钱。

    怎么说都有理,可你总是一枚铜板玩鸟啊?

    可他们哪里知道?

    沈麟就二百铜钱,兜里塞着几块石头呢。

    还别说,一桌子人,就这吵吵嚷嚷玩了一上午。

    陆大江这个坐庄的,都懒得为了沈麟去动手脚出老千了。

    反正桌子上,还有几个傻鸟等着他去赢呢!

    蚊子腿儿再小,也是肉嘛!

    酸书生不肯压重注,你总不能用刀架脖子上吧?

    看来,还得想点招儿,刺激刺激他!

    吃过简单午饭,一桌人继续开干。

    一帮混子,决定玩点有内涵的技术了。

    其中一个叫陆大有的地痞,连赢十一把。

    搂走六两银子,见好就收,跑了。

    看得沈麟眼皮子直跳!

    接着,又有一个叫做杨辰的村民,原本输得只剩裤衩儿了。

    厚着脸皮找陆大江借了一两银子。

    好嘛,时来运转,不到一个时辰,连连押中。

    不但还掉了借款,还揣着三两银子,坐一边看热闹。

    人家不赌了。

    沈麟这会儿就像着魔一般。

    挽起袖子,眼里泛着血丝,大呼小叫都快把房子吵翻了。

    然并卵。

    他还是一枚铜板一枚铜板地往里押!

    气得沈铁柱兄弟都要掀桌子了。

    狗入的书生,你今儿耍咱们玩呢?

    还是陆大江沉得住气,他连连打眼色,要好兄弟们稍安勿躁。

    酸书生这状态,已经掉坑里了!

    估计是不死心,还在试试他从书本上学来的经验呢!

    没关系,哥儿几个,等得起。

    大不了就熬通宵。

    一把蜡烛才值几个钱?

    还别说,沈麟的忘情表演,迷惑了不少人。

    就连小四儿都经不住诱惑,把他仅剩的十几个铜板,掏出来赌了。

    快到日落时分,夕阳透过波光粼粼的泸水河,照在赌坊的油纸窗户上。

    突然,大伙儿感觉到地皮都在震动!

    “踏踏踏!”

    二十多匹马冲进了村子,直奔赌坊。

    一窝子赌徒全被堵在屋子里。

    “呛!”

    一帮红衣蓝褂子的捕快冲了进来。

    “好哇?大周律令,明禁赌博!”

    领头的陆腮胡子大汉,一看就是捕头装扮,他冷笑道。

    “大白天聚赌,还有没有王法了?”

    “都给本捕头枷上,所有赌资,全部带走!”

    一行人被押着穿村而过,围观的村民们,甚至有不少人暗地里拍手称快。

    三清啊,佛祖啊,到底是哪路神仙开眼了?

    这下子,把咱们泸水河村的败类,全被一网打尽了。

    朝廷律法,对赌徒的惩罚不轻!

    最少的,都要去服半年苦役啊!

    特别需要说明的是,大周服苦役可不是在本县本州。

    需要去其他的州!

    偏偏澶州的赌徒苦役,一般会拉到雄州去。

    那里里可是前线啊!

    整天跟辽人打生打死的。

    去了容易,还能囫囵个儿回来么?

    像陆大江、沈铁山兄弟这般领头的,怕是要判三五年吧?

    比如沈铁柱的老爹,忠福叔两口子都哭晕过去了!

    这帮地痞们知道栽了,一个个痛哭流涕的。

    沈麟默默地带着木枷,走在队伍里。

    他目不斜视,很是平静。

    这是他特意设的局。

    他不去赌坊,怎么吸引所有地痞都下场赌博呢?

    沈忠福这些老辈子哭得再惨,沈麟也不会同情。

    孩子学坏了,父母要承担大部分责任。

    子不教,父之过嘛!

    人家小四儿,从小就父母双亡,没人教育。

    哪怕跟着陆大江他们混了,他也没彻底变坏嘛!

    至少沈麟早上刚进赌坊的时候。

    这小子又是挤眼,又是努嘴的,提醒沈麟不要入坑!

    泸水河村到安定县城,路程可不短,好几十里呢!

    一帮犯人,可没有牛车马车接送,慢慢走吧!

    月上中天,大队人马才到了县城。

    二话不说,先关进牢房吧!

    领头的络腮胡子姓周,他意有所指地对沈麟道。

    “你是读书人?”

    沈麟苦笑道:“读书十年,一无所成呐,惭愧!”

    周捕头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功名,哪有那么好考的?”

    “读书人,应该优待,你住单间吧!”

    “其他人,统统塞进后面的大牢房去!”

    “正好这两天要送一批苦役去雄州,明天就请大老爷过审!”

    “早走,早安生!”

    近二十个赌徒简直吓尿了。

    两三天就走?

    一点挽救的机会,都没有了?

    恐怕,爹娘都来不及探视了吧?

    沈铁柱嚷嚷道:“他算什么读书人,连童生试都没过!”

    “啪!”

    一位衙役扬起带刺儿的黑鞭子,抽得沈铁柱鬼哭狼嚎。

    “兔崽子,到了这里还不老实?”

    “把读书人拉进赌坊,你这些狗杀才,就应该罪加三等!”



    第十五章 诗词小道

    

陆大江最是机灵,规规矩矩地举手道。

    “大人,我要举报……”

    周捕头喝道:“闭嘴,举报?明天过堂的时候,慢慢举报吧!”

    他这种长期办案子的人,当然清楚。

    但凡开赌坊的,就算是偏僻地方,如泸水河这样的几百人村子。

    照样会拔出萝卜带出泥,哪有多少无辜的呢?

    上面没人罩着,一帮青皮成得了啥事儿?

    不过,有些事,他懒得管而已!

    沈麟住进单人牢房,可不是因为读书人身份才受到优待的。

    他是举报人啊!

    还不惜自污名声,跑进赌坊卧底去了呢!

    不到半个时辰,柳楚儿和三叔已经跑了过来。

    周捕头则是亲自把沈麟送出大牢,临别时,他意有所指地拍拍沈麟的肩膀。

    “读书人就是会算计啊,泸水河村,这次彻底干净了!”

    “你小子,功劳立大喽!”

    这话有点夸张了。

    沈麟可没想那么多。

    他只是希望,减少些阻力和麻烦罢了。

    “捕头大人,言重了,言重了啊!”

    “不管如何,都多谢捕头大人,秉公执法!”

    恰在此时,两个老头匆匆跑了过来。

    一位高冠博带,颇具斯文的老人急色问道:“周捕头,那……那沈麟,可在牢里?”

    听到自己的名字。

    沈麟搭眼看去,却一眼就认出跟着这老人身边一人,不就是自己的启蒙老师田文青么?

    “哎哎,我在这儿呢!田老头,你咋来了呢?”

    田文青急得不行,看沈麟已经被放出来了,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臭小子,叫一声老师,有那么难么?”

    “老头子连夜赶来救你呀,不知好歹!”

    “快快快,这位是县里的教谕,李乘风李大人,赶紧过来拜见!”

    “没有他的面子,你可出不来!”

    沈麟一愣,怎么是教谕大人的面子呢?

    这面子,是咱自己赚来的好不好?

    可有些事儿,人多嘴杂,他也不好明说。

    没看到,周捕头都含笑不语,就跟承认了似的?

    不过既然是教谕当面,作为读书人,沈麟还是要恭恭敬敬地大礼参拜的!

    “多谢李大人相救,学生沈麟有礼啦!”

    李乘风倒是和蔼可亲,笑盈盈地扶起沈麟。

    “你家道中落,误交损友误入歧途,幸而迷途知返。”

    “亡羊补牢,犹未晚也!”

    “好孩子,你托田夫子转交的黑板石灰笔……”

    “黑板粉笔……”

    沈麟连忙纠正道,他也明白了。

    为啥清贵的一县教谕,会跑到大牢救人来了?

    虽说读书人一向看不起其他行业,但也分什么东西。

    他们鄙视印刷术么?

    看不起计时的沙漏么?指引方向的司南么?

    “学生只是……只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李乘风老头,抚摸着一把青髯大笑道。

    “好,粉笔,这名儿形象!”

    “沈麟啊,你这黑板、粉笔的发明,了不起啊!”

    “你知道能为大周,节约多少纸张笔墨吗?”

    “你知道,整个大周,有多少贫寒子弟,因为你这发明而上得起学,读得起书么?”

    “假以时日,我大周多出万千士子,都是你沈麟今日之功呐!”

    老头,你这么夸我,我会脸红的!

    不要上升到天花板的高度,好不好?

    我身子还比较虚弱,受不得捧啊!

    “李大人,咱们是不是换个地方?”

    沈麟提醒道:“反正,学生也出来了!”

    李乘风笑道:“顾左右而言他,你这个小滑头!”

    “走走走,老夫今儿高兴,当浮一大白啊!”

    “回锦绣楼,那边今晚有个诗会闹到天亮呢!老夫就是被田老头从诗会上硬拉来滴!”

    锦绣楼?

    沈麟的前身,垂涎这地方久矣!

    不过,因为囊中羞涩,望楼兴叹的机会都没几次。

    听说那地方不但有美酒佳肴,还有身轻体柔的美人儿谈情鼓瑟助兴。

    实际上,就是安定县,乃至澶州都颇有名气的青楼!

    “相公!”

    柳楚儿还没跟沈麟说几句话呢,这出了牢房就要分开?

    沈麟连忙告了声罪,跑过来先找周捕头。

    “周大人,那些人里,有个孤儿叫沈小四。是我安排打配合的。您看,可否从轻发落?”

    周捕头原本可以借机要些好处的。

    但看到这小子,如此受教谕大人的礼遇,当即哈哈一笑。

    “小事一桩,我一会儿单独问问。那孩子,一看就是个老实的!”

    沈麟拱手致谢,回头又对柳楚儿二人道。

    “你们辛苦了!”

    “这大半夜的,来回走也不安全。三叔,拜托你在县城开两间客房,住一晚再回去!”

    柳楚儿心疼道:“相公,住客栈?好贵的!”

    沈忠和也劝道:“大侄子,麟哥儿,开一间房给楚儿就好。叔我在大堂坐一坐,天就亮了!”

    沈麟低声道:“说什么话呢?跟着我,还怕没钱花?咱们不乱花钱;但该花的,也不该吝啬!”

    “三叔,照看好楚儿!”

    “人家堂堂教谕亲自来救我,不管是否起作用。这份心,咱还得去感谢感谢!”

    柳楚儿连忙塞过来一个钱袋。“……这十两银子,你拿去打点。放心,住客栈的钱,我这里还有!”

    家有贤妻,少操多少心啊!

    一边连住一回客栈的钱都心疼。

    一边掏银子让自家相公去花差花差,却眼都不带眨的!

    这就是穿越福利!

    沈麟陪着两老头,登上路边停放的一辆碧油车。

    车夫挥动鞭子,直奔锦绣楼而去!

    马车上,田文青和沈麟坐在一排,抽空拐了一胳膊。

    “小子,今儿月圆之夜,咱安定县的才子佳人,几乎都到齐了。”

    “北地人文荟萃。等会儿去了,少不得诗词比拼,你可得小心了!”

    “啊?”

    沈麟被搞了个措手不及。

    小生怕怕哦!

    穿越前,我只是个高级技工罢了!

    就说死鬼前身吧,好像也没啥才学拿得出手吧?

    “要不?我……我只是去吃饭喝酒,行不行?”

    “呵呵!”对面的李乘风老头,很不厚道地笑了。

    “本教谕中途离席,接了个年轻人过去,你以为,你逃得掉么?”

    沈麟理直气壮地道。

    “这个……这个尺有所长,人有所短嘛!”

    “学生对一些奇技方面比较感兴趣,呃,武器装备也颇有研究!”

    “就是在诗词一道,九窍通了一窍而已!”

    李乘风倒不迂腐,当即笑道。

    “什么叫奇技?只要于国于民于军有大用,精通之人都堪称一世之杰!”

    “区区诗词,当不在话下,贤侄过谦喽!”



    第十六章 冲突

    

黄龙江浩浩荡荡。

    在安定境内,形成诺大一个河湾,烟波浩淼。

    江湾城墙,位置正北。

    有五层琼玉楼,灯火辉煌,名锦绣。

    每年的五月初五,苍龙七宿飞升于正南中央,处于一年中最为“中正”之位。

    有飞龙在天的寓意。

    大周承袭历朝历代的传统,端午节是一定要过的。

    南方划龙舟,吃粽子。

    安定县这样的人文荟萃之地,庆祝之法自然不拘一格。

    乡民们忙着收麦子,晚上回家吃顿白面,喝一壶浊酒。

    就觉得老天赐福,生活美滋滋了。

    文人墨客的追求更加高级。

    连续十天,呼朋唤友,吃喝玩耍只是等闲。

    直到月圆之夜,几乎北地有些名头的才子佳人。

    都将赶到安定锦绣楼,开一场通宵达旦的诗词大会!

    彻夜狂欢。

    锦绣楼类似于后世的大剧院。

    一到三层贯通,中间是花魁美姬们的歌舞平台。

    一楼四周,全是座位,

    二、三楼则是大儒和才子们就坐的开放式包房。

    一串倒挂牵牛花般的琉璃吊灯,自三楼垂下,点满了无烟的精油灯芯。

    豪奢华丽,璀璨夺目。

    北地三州,四十余府,一百多个县,有多少秀才举人?

    别说沈麟这般,考了几次,都没过童子试的。

    就算过了的童生,恐怕,也没几个有资格进来。

    好在有安定县教谕李乘风带路,直上三楼。

    沈麟和老夫子田文青,倒是跟着沾光了。

    拾级而上,不少人都好奇地打量着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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