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笑傲开始的江湖路-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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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刮民财,更是勾结妖邪,抗拒上意。这两人若不治罪,迟早如唐朝旧事。”
众人纷纷附和。盖因赵匡胤黄袍加身以来,思及唐、五代军阀为祸,又担忧手下武将效仿他兵变,便制定了重文抑武的国策。
到了赵光义登位,高粱河中箭,乘驴车仓惶而逃;雍熙北伐又败;连收回交趾也不能成功,惟有对内镇压王小波和李顺起义,才取胜了。自此之后,重内虚外,重文轻武的更加彻底。
文人享受了两百余年的尊崇,到了现在,武将势力却慢慢抬头,怎会没有记恨。
在他们口中,朝中大臣多是酒囊饭袋,只会你来我往的争斗不休,把重臣们归为这三人一派,那五个一伙,消息或真或假,难以分辨。
不过边将不受待见,皇帝与朝中大臣已然生出戒心,似乎已经是非常明显的事了,传闻赵昀已被说动,过了今年,便要招余玠回朝,另遣朝中文臣前往蜀地经略。
沈元景本要离开,听得这些争论,又坐下深思,忖道:“天府之国,富庶非常,若以之为基,钱粮是不愁了。眼下新旧交替、大变在即,就看能不能抓住机会了,真是时不我待啊。”
这时那些个文士也有了分歧,一人说道:“路兄,旁的我十分赞同,只是吕文德勾结妖邪之事,纯属污蔑,那清微真君乃是陛下赐予的封号,又立下大功,使蒙古不敢侵犯,朝廷正该表彰才是,派人打压,何其不智?”
路秀才慢慢打开折扇,道:“都是些小道消息,骗骗无知村妇罢了,没想到赵兄你也居然会信。那些个江湖莽汉,打十个八个的,我还会信,以一敌万,真当他是神仙么?”
赵秀才反驳道:“此事又不是我说的,乃是从金国传回,那金主一直崇信真君,华山上的宫殿修得富丽堂皇,已是人尽皆知了,难不成他们也撒谎了?”
路秀才冷笑一声,说道:“这不是正好说明白了。若他真的像你说的,在金国受如此推崇,何必跑到武当山那个破地方做山大王,待在金国做神仙,不好么?”
“这。”赵秀才语塞,想了一想,道:“都说真君是宋国人,留恋故国,有什么不对的?”
“哈哈哈哈!”路秀才一阵大笑,道:“我可是听说他是刘宋时候的人,活了七八百岁,与咱们何干?况且他真有那么大的本事,为何不在均州城下使出,当面打退蒙古大军,反倒是让刘整那厮立下大功?”
“就是就是。”旁边也有人帮腔,说道:“那龙虎山的张天师,不也是号称神仙么?结果去到西面办什么事也是不成,惹得陛下嫌弃,灰溜溜的回了饶州。更好笑的事你们知不知道?他在回去的路上,被一个女人拦住暴打了一顿,据说现在还躺在床上。”
屋里顿时快活起来,那赵秀才急了,说道:“张家寸功未立,不过幸进之人,怎么能和清微真君相提并论……”
他一挥手,止住对方言语,道:“赵兄,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没甚见识,不知道一些个江湖骗子,从军杀敌没那个能耐,只会做些的偷鸡摸狗的勾当。旁人见他们能飞檐走壁,就以为是神仙了,实在是少见多怪。”
说着,他一指另外一位秀才,说道:“不信你问问这位陈兄,他家里可是蓄养了不少所谓的‘能人异士’。”
陈秀才点点头,道:“都是些鸡鸣狗盗之徒,斗个闷子罢了,连官府的衙役,都打不过的。就说你们上次见过的那小个子,吃不住我一拳,可要男扮女装,能描出七八种模样,惟妙惟肖,嘿嘿!”
众人一阵哄笑,接着话题转为风月之事,沈元景心里一动,若有所思。
第56章 拾遗在云间
沈元景到了桃花岛上,不仅没有见着黄药师,连郭靖黄蓉几人也都已经不在此地,看样子是返回襄阳去了。这样的情况,他早有预料,也无有什么失望情绪。
他离了岛,去做了一身青色长袍,又换过面具,在江南地界走动。
那日在就楼上,听到陈姓秀才说的话,倒是让他想出了个主意,那便是假扮黄药师,钓其出来。
这人十分的高傲,若是听闻有人假冒自己,定然不会饶过。沈元景便可守株待兔,不用整日跟没头苍蝇似的,四处奔波。
他第一站就去了嘉兴,此处曾有陆乘风所建的归云庄,被欧阳锋烧了一片白地,其后来迁居大胜关。不过其子陆冠英毕竟是太湖众水盗的总头领,时常来此,领导群雄。
沈元景找了一条小舟,轻拍水面,往湖心荡去。现下天色澄净,湛蓝一片,四望空阔,令人神爽。偶见浮云倒映水面,真不知是天地在湖里头,还是此湖生在了天上。
他赏了一会儿景,又拿了新换的玉箫,吹奏起来,箫声悠扬,从船上往外散发,如同湖面之水波粼粼,一路远荡,让人听了,心里一晃一晃,满是遐思。
有两三条渔船,远远的在一旁见着,也不靠近,过得一会,才又划走,而后一艘更大的船赶了过来。
沈元景隔着很远就见到陆冠英站在船头,不住的往这边打量,等一曲终了,对方才敢驱船上前。渐渐走进,却又不敢太急促,隔着十几丈,就叫人停了划桨,靠着最后一点前进之力,停在小船五丈远的地方。
陆冠英见他这身装扮,心里一凛,忙跪倒在船头,磕了个头,说道:“弟子见过师祖。”
沈元景侧身对他,头也不转,只是一直看着远方,似乎在思索什么。许久,他才轻轻瞥了陆冠英一眼,单手往水面一拍,船便飞速的往后退去,一直朝着岸边前行。
陆冠英张了张嘴,不敢说话,只能任由其离开。他素知黄药师性情古怪,也不见疑,反是嘱咐手下,再遇着了,就随他老人家去,不得打扰。
沈元景离了太湖,又往陆家庄而去。这庄园乃是当初陆展元所建,外面看着都有些斑驳,走到前院,大门已被打烂,上面挂起了蛛网,里间画屏、中堂霉色显眼,座椅散成几堆,显得很是破败。
他默算时间,李莫愁当年说的十年之约,似乎已经过去了两三年,想来她大仇已经报了,难怪偌大一个庄园,已经变得荒芜。
他刻意来此,让屋外的几个乞丐瞧见了,待了一阵,十分无趣,就要离开。忽然后面传来清微的响动,接着是一阵脚步,走动一阵,又停歇了。
沈元景脚下一动,循着声音飘了过去,后院屋子被烧毁了许多,断臂残恒,很是凄清。他几近周转,越过杂草丛生的后院,寻到了一个偏僻处,隐在一颗大树上面,往下看去。
一个瘦小人影坐在一个矮木墩子上,身上是一件粗布麻衣,不知道缝了几百遍,密密麻麻的全是补丁。面前摆着一个有些年头的木盆,在细细的洗着手里的几株似菜非菜,似草非草的绿叶子。
“一、二、三……七、八、九。”出乎沈元景意料,这声音十分的娇柔清脆,听之十分悦耳醒神,是一个小姑娘。她边洗边数,洗完之后又重新数了一遍:“一、二、三……七、八、九。”
数完之后直起身来,用手擦擦额头,展颜一笑,似乎十分愉悦。她脸上还带着有一些汗水和泥迹,弯弯曲曲的,反衬得面色更加的苍白,如同大病方愈一般。
一对眸子在树荫下面炯然生光,又如清水般明净透亮,不大不小,笑起来弯成半月,十分柔和。
小姑娘洗干净菜叶之后,打开身后屋子的门,看那样子应该是一座柴房。她从里面拿才一个铁锅,放到一边空地的一个凸台上,沈元景仔细一看,似乎是挖出的一个土灶。
她把菜叶放到锅里面,倒上水,从怀里掏出一个洗得发白的手帕,小心展开,是一截树根模样的东西,又拿起不知从哪里得来的一把小刀,慢慢的把“树根”削成一片一片,和菜混在一起。
放了水后,小姑娘迟疑一下,又去到柴房,小心翼翼的托着一个小布袋过来,伸手到里面,紧紧的握着拳头出来,摊开一看,是一把暗黄色的米,约莫有百粒。
她小手一倾,米粒一颗颗的往锅里落下。落到一半,她突然一捏拳头,喃喃说道:“不行,不能一次吃太多,过几次就没有了。”又恋恋不舍的把剩下的几十颗米,倒回了布袋里面。
可能是方才收的太快,一颗米在手掌边上,一个不小心,就落到了地上。她顿时急得眼眶里面现出了泪水,连忙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拈起那颗米粒,用口吹干净了。
她夹着米粒,看了看锅,又看了看布袋,有些犯难,想了一想,咬着牙齿,把米粒放回了布袋,接着起身往柴房走去,边走还边舔着方才抓米的手掌。
等回来时,她抱着一捧枯枝过来,慢慢都折断成一小节,然后放到土灶里面,生起火来。
沈元景有些奇怪,她为何不去屋里烧饭。过得片刻,就见着那烟气,从土灶周围好几个位置冒出,都只一缕,往上不过几尺,还未高过院墙,就消散了。
他一下恍然大悟,心里暗赞一声:“好聪明的孩子!”这样做饭,那烟气就不会被人察觉,谁也不知道,荒芜的院子里面,会住着一个人。
不一会儿,锅盖下咕咚咕咚的响起,小姑娘不慌不忙,早就慢慢的减了柴火,火堆刚好在此刻熄灭。
她等水汽稍息,打开锅盖,只见那“树根片”微微发胖,很是饱满;绿的叶子软软的趴在其间,倒是鲜明;最为显眼的,是那几十颗微有些白的饭粒,如同夜空星辰一般。
小姑娘欢呼一声,匆匆跑到里间,拿出一个木勺,还有陶碗和一副木头削成的筷子来,把锅里面的食物捞了一半,坐到一边,吹了几口气,满脸期待,就迫不及待的要来吃。
这时候,一道温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小姑娘,分我一碗如何?”
第57章 抬手拭微尘
那小姑娘不防备旁边有人,吓得一哆嗦,手里一动,拿捏不住碗筷,往外一翻,整个碗扣在了地上。
她顾不得看是谁出声,连忙弯腰去捧起陶碗,眼见食物都落到了泥土里,不能再吃了,眼泪簌簌的往下掉。
这倒是把沈元景弄了个不好意思,轻声说道:“莫哭,我赔你就是。”
小姑娘这才想起旁边有人,匆忙起身,抱着陶碗,抬头看了过来,却又吓得连连后退,脸色惨白,嘴唇微微发抖。
沈元景有些恍惚,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人见着他的面容,是这样子的表现,不由得一怔,又反应过来,自己脸上带着一张丑陋的面具,叫着小女孩如何不害怕。
他正要扯下来,想了想又松开了手,柔声说道:“小姑娘,不要害怕,我无意间入得此处,见里面有响动,才过来看看。”他顿了一顿,又问道:“你是程英,还是陆无双?”
那小姑娘猛得一抖,顾不得手里的碗了,任由她落到地上,匆忙从怀里掏出小刀,两手握住,举在胸前。
沈元景哑然失笑,身形一动,小姑娘眼前一花,顿时不见人影,正要转头四处张望,突然脖子一紧,叫人抓住,忽上忽下,转了好几圈,头昏眼花的,两脚一软,坐到地上。
她摇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下意识的双手一握,却恍然发觉手里的小刀不见了,惊得双眼圆瞪,猛然抬头四处张望。
却见着沈元景一手拿着小刀,随意转动;一手拿着碗,舀了水来洗净,又把那锅食物全数倒进碗里,咕噜咕噜几口,都喝了下去。
这碗杂食果然是粗糙得很,若不嚼动,硌得喉咙有些生疼。
小姑娘呆呆的看着他把自己的午饭吃得一干二净,却不敢吱声,蜷缩着身子靠在墙角。
沈元景叹息一声,温声道:“我受了你一饭之恩,自当报答,你且说说,这碗饭,想要换个什么愿望?”
小姑娘不敢答话,他也不催,走到近前,倒转小刀,递了过去。她连忙一把抓住,收回竖在胸口,满脸戒备。
沈元景一退,飘到树上,取下玉箫,慢慢吹奏起来。箫声十分平和温婉,如丝如缕,响在耳边,好似父母在谆谆嘱托,她脸色渐渐缓和。
一曲终了,他静立片刻,居高临下的说道:“你可想好了么?若是不说,我就要走了。”
小姑娘肚子里面早就传出一阵“咕咕”的响声,她却如同未闻一般,仰起头咬着牙说:“请你教我武功!”面色坚毅,“扑通”一声跪倒,心里却十分忐忑。
沈元景轻飘飘的落下,伸手拉起,又抚摸她的头顶,顿时察觉这发丝很是枯燥,宛若杂草一般。感觉她身体一阵阵的颤抖,兀强自镇定,便不去逗她,说道:“好!”
……
沈元景领着小姑娘先去酒楼吃了顿饭,她虽饿得慌,可吃起来还是有些矜持,依稀可见大家闺秀的模样。
到成衣铺去替她买了几身衣服,她本不肯收,他道:“我出门在外,尚缺一名捧萧的丫鬟,我见你就合适,只是这一身穿得破破烂烂的,岂不是丢我的脸面?”
小姑娘这才松了口气,都收下了,换过衣服后便以丫鬟自处,自报了姓名,叫做程英。
又处了几日,她见沈元景真就没有旁的心思,对他只有怜悯,这才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当年李莫愁赶来寻仇,却不曾料到陆展元早在三年前死去,狂性大发,想要灭掉陆家满门。那时候她的武功已经颇为可观,过来相帮的人都抵挡不住。
程英哭着说道:“那个女魔头从大门口打进来,武爷爷和武奶奶守在大厅里面,也拦不了,被打得吐血逃走了。我和姨母姨丈还有无双表妹躲在后面,很快被她的手下找到。
她把我们聚在后院,先杀了个管事,吓得一旁的几个仆人大叫“真君保佑”。那女人又不知怎么的,停了手,说道:‘就这样让你们死,岂不是太便宜了。’赶走了庄子里面其他的人,只把我们四个捆上,说要拉到川中去日夜折磨。”
她边说还边颤抖,显然那时候吃了不少苦头,吓得不清,沈元景安慰两句,她接着说道:“表妹一直哭,那女魔头打了她一巴掌,从她怀里掏出一张手绢,盯了许久,似乎是认得,才放过她。
我记得是走了两日,突然天上传来一阵雕鸣叫,就听女魔头说什么郭靖黄蓉来了,先去前面打探。过了一会,她狼狈的跑了回来,领着手下就要走,后面追来两个人,一男一女。
那女的脸色很难看,说什么‘虽然输了,但还是不能让你带着这一家子’,然后过来抢人。我就是那时候,跟姨母姨丈还有无双表妹分开的。
后面我跑了几天,回到庄子里面,可里面的东西都叫人搬空了,我没有吃的,就去挖野菜,去摘果子,一直等在这边,就想着他们有一天能回来找我。”
沈元景轻轻一叹,程英最后一段说得简略,可那时候她不过九岁,一人走了许久的路,独自回到这空荡荡的大院子里面,生活了两三年。
其间缺衣少食,一身衣服补了又补,米肉极少,全赖什么山中野菜野果活了下来。个中艰辛,便是个成年汉子,也承受不来,她却不去抱怨,殊为难得。
沈元景顶着黄药师的模样,带着程英四处晃荡了半个月,经常打抱不平,直到将她身体调养好了,脸色渐渐红润起来,身子骨慢慢长开,对于他的戒心几乎完全消除,才开始教她武功。
这次沈元景传授的是新调整过的明玉功,可喜的是小姑娘天资不凡,很快便入了门;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