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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通房文里当正妻-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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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酒词哑口,她当然知道,但她不自在,被摸耳朵跟按摩太阳穴的滋味完全不一样,前者会发麻,后者不会。
  她不喜欢陌生的颤栗感。
  裴知逸继续用手掌打着圈儿地搓弄她的耳廓,自言自语道:“太医说,要先从前往后搓,再从后往前搓。”
  霍酒词咬着牙,缩着身子,有点想躲的意思,奈何裴知逸的手一直放着,刚好夹住她的脑袋,使得她想躲也躲不了。霎时,她来气了,主动握住他的手道:“好了好,时候不早,我要歇息了,明日还有许多事要做。”
  “许多事要做”,一听这几字,裴知逸便晓得,霍酒词是在为卫家的生意操心,而他并不喜欢她将心思都用在其他事上头。
  他任由她握住手,没再动作。
  霍酒词拿下裴知逸的手,转过身看他,见他面上而有些严肃,她奇怪道:“怎么板着个脸?父皇找你去御书房训斥你了?”
  他刚刚不还有闲心跟她讨价还价么,怎的这会儿换神情了。
  “父皇喊我去御书房是有事商谈,关于如何处置大哥,他想听听我的意见。”裴知逸按上霍酒词的肩头,手上用力,带着她一道躺下。他没准备说自己吃醋的事。他以为,自己说多了,她会不高兴。
  毕竟卫焚朝人都走了,他太计较会显得小气。
  “哦。”霍酒词顺势躺下。
  裴知逸脱下外衣,挥手灭灯。
  屋子里静悄悄的,除了炭火的炭烧声,便只留两人的呼吸声。
  若是按照往常,裴知逸一定会与她聊聊天,要么拿话哄她入睡,今晚这般安静,霍酒词不习惯,也不舒服。过了一刻,她脑子愈发清醒,便引他说话。
  “父皇打算如何法处置大哥?”她还记得林笙歌临死前跟她说的话。
  “父皇打算将他贬为庶民。”说罢,裴知逸无声无息的叹了口气。帝王家就是帝王家,不谈手足之情,何况他自小长在龙台山,本身对几个兄弟也没多少感情。
  “他咎由自取。”霍酒词轻声道。虽然她不晓得裴知逐做过什么,但其中一定有伤害裴知逸的事。贬为庶民后,他应该是掀不起风浪了。
  至于林笙歌的心愿,只能等裴知逐自己老死。
  裴知逸将手弯曲枕在脑后,默然望着上方出神。
  其他兄弟不足为惧,对他最有威胁的就两个,一个裴知逐,一个裴知临。如今裴知逐没了,裴知临会显露野心还是会隐藏得更好,都是未知数。
  今晚酒席上的事,他是一句话都不信。裴知临接近夕鹭,应该只有一个目的,让夕鹭做他的眼线。
  小医仙待夕鹭跟亲妹妹似的,他往后行事便要多层顾忌了。
  也是苦恼。
  朝廷里老臣众多,该拉拢的他已经拉拢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大哥二哥的人。去年秋试过后,他倒是看上了几个青年才俊,如果能为他所用再好不过。
  “唉……”他悄无声息地张开口,吐出一口浊气。
  此时此刻,他也只能让自己想事了。
  自己喜欢的人就躺在身边,而他是个正常男人,却什么都不能做,也是万般无奈。
  黑夜中,谁都不说话,帐帘内安静得诡异。
  霍酒词忍不住转过身,悄然往裴知逸身畔靠近。外头廊上点着几盏风灯,有光透过窗纸,她借着昏暗的光看他,他睁着眼,眉心拢着,应该是在想事。
  “你怎么还不睡。”她左手从被子下穿过去,替他掖好被角。
  “想事。”裴知逸挪远了些,她一贴近,他便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在黑夜里格外浓烈,格外吸引人,惹得那点旖旎心思蠢蠢欲动。
  他一挪远,霍酒词更不舒服了。她赌气似的挪过去,伸手直接抱住他的腰。
  裴知逸深吸一口气,哑声道:“你要想罚我就别招我,小医仙,我的自制力没那么好。真忍不住的时候,我就不管你愿不愿意了。”
  语毕,裴知逸拿起她的手置于唇边亲了一下,“老实点,睡吧。”
  霍酒词没说话,心头倒是想了许多,她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些。或许,让他忍几天就好。毕竟这么一弄,感觉两人生分了。
  她心事重重地转过身,背对裴知逸侧躺着。
  察觉到身侧之人的不快,裴知逸哭笑不得,他跟着转过身,搂住她的腰往怀里捞,“我体不体贴?”
  “哼。”霍酒词不轻不重地哼出一声,其实她心里是高兴的。她决定了,就让他忍十日。
  “快睡,再不睡就做点让你能睡着的事。”裴知逸催促道,这姿势可真是要命,但他能怎么办,只能依着她。
  “登徒子。”霍酒词脸热,小声骂他。
  裴知逸不接话,自顾自闭眼。
  *
  近来,桃夭布庄的生意又开始红火了,起因有二,一是裴知临暗中相助,二是孙牟做了件美轮美奂的金丝彩衣,吸足了众人的眼球。
  不管桃夭布庄名声如何,金丝彩衣是真耀眼,喜欢的人也是真多。再者,之前绥安侯那事百姓们就是图一乐,并不会一辈子放在心里。其次,帝都城里的新鲜事太多,永远都有更劲爆的,更新太快。第三,有些人被过激支持霍酒词的人辱骂而产生了逆反心理,说什么都要支持桃夭布庄。
  一来二去,桃夭布庄的生意就这么起来了。
  这天,裴子渠刚从外头回来,第一件事便是来东宫找霍酒词,“五嫂嫂,你快想个法子啊。”
  霍酒词正在书案前算账,算盘打得啪啪响,听得裴子渠的声音,她立马放下了笔,不解道:“想什么法子?”
  裴子渠快步行至书案前,鼓着脸道:“今日去桃夭布庄的人可多,他们要挣钱了。可恶。”
  霍酒词好笑道:“你生什么气?因为没买着那件金丝彩衣?”
  “不是,我是气桃夭布庄有生意了。”说着,裴子渠拉了把椅子在霍酒词身旁坐下,“那件金丝彩衣是好看,可我就算再喜欢,一想起绥安侯对你做的事,也会觉得恶心。五嫂嫂,你快出个跟霓裳羽衣差不多的衣裳,把客流再引回来,就不让他们挣钱。”
  “哪有那么容易。那件衣裳若是换了其他人做,桃夭布庄一定没今日热闹。”霍酒词摇头,即便夏维茗能画出独一无二的衣裳,她也找不到独一无二的裁缝做。“孙伯是天下第一剪,并非浪得虚名。归云布庄里也有许多裁缝,老实说,还真没一个比得上孙牟的。”
  裴子渠不懂。
  霍酒词继续道:“孙牟给人做衣裳,不仅仅是用料手艺独到,还有他本身对制衣的天赋,走线锁边灵活,做出来的比画像上的更好看,此外,他还会根据自己的判断调整用色,相比之下,归云布庄里的裁缝显然没有他的能力和魄力。”
  “原来这里头有这么多学问。”裴子渠听得咋舌。
  “里头学问可多,奈何我没这方面的天赋。”霍酒词瞧向裴子渠,她记得,这几日父皇在为裴子渠选夫婿,便问:“今日看过几副画像了?”
  一说起看画像的事,裴子渠的小脸瞬间垮了,“三十副。父皇说了,每日看五十副画像,喜欢就见面,不喜欢就再换五十张JSG,直到嫁出去为止。”
  “噗嗤”,霍酒词笑出声,有时候想想,遇见一个喜欢的人其实挺难的。“不要急,慢慢来。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一个疼爱你的好驸马。”
  “唉。”裴子渠仰头叹息,“难啊。就算我喜欢他,他也不一定喜欢我,强逼也没用,就像纪忱那样。五嫂嫂,怎么办,我要嫁不出去了。”
  “嫁不出还有父皇养你,怕什么。”霍酒词拍着她的手,柔声道:“姻缘这个事谁也说不准,保不准,你再看几幅就到了。”
  裴子渠哭着脸道:“但愿吧。”


第87章 背后之事
  白日; 裴知逸去了刑部,翻阅近来案件的卷宗,夜里回到东宫也迟,霍酒词等不及了只能自己先睡。
  第二天; 外头还是蒙蒙亮的时候; 裴知逸便得去上早朝,两人可以说是难得见面。
  霍酒词睁开眼; 面对身畔空荡荡的被窝难免失落; 但也没法子,她嫁的男人将来是要做皇帝的; 跟一般人如何能一样。
  她能做的就是支持他,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用过早点后; 霍酒词出宫去了寻欢楼。这几日,她想了许多点子。
  白日的寻欢楼并不热闹; 客人稀少; 且大多都是文人,与晚上相比倒是冷清了许多。
  霍酒词环顾一周,这才发现一件事,楼里的妓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与文人学子作词对对子根本不在话下。
  想来是哥哥让人教她们的。
  “小姐; 我们去二楼吧。”忽地,张别楼出声。
  “嗯。”霍酒词收回视线,跟着张别楼往楼上走。
  “哐当”一声; 张别楼推开了卫焚朝住的住的雅间; 里头崭新一片; 一丁点儿的灰尘都瞧不见。
  霍酒词默然站在房门口; 脑中慢慢浮现出自己第一次来这儿的场景; 那时,她是来看热闹的,不想被哥哥选中。
  哥哥是在逗她吧?还是,他心里对她有恨?
  这些事,卫焚朝没说过,她也没问过。
  张别楼奇怪地看了眼霍酒词,低声道:“小姐,我们进去吧。”
  霍酒词转过身,“这房间是哥哥住的。他喜洁,我就不进去了。楼叔,我们换个地方吧。”
  “嗯。”张别楼也不多说,指着隔壁的房间道:“那便用这间吧,里头空的,少主住的房间两侧都没人敢用。”
  “好,就它。”霍酒词走了两步推门而入。
  张别楼跟着进门。
  霍酒词在桌边坐下,笑道:“搂叔,你也坐吧,别站着。”
  “是。”张别楼挑了个离霍酒词最远的位置入座。
  见状,霍酒词不大明白,但也没问,“楼叔,我先问你个事儿,当初哥哥是怎么让这些女子和男子进寻欢楼的?有没有用……特殊手段?”
  她想说“强迫”,又觉得用词不妥,便改成了“特殊手段”。
  “没有。”张别楼自然晓得霍酒词的意思,正色道:“少主从不逼人做事,他只会用金钱和他们想要的东西诱惑人,让人心甘情愿为他办事。这些人里头,有的是为了钱,小姐该知道,我们寻欢楼是帝都城里最大的风月场所,也是物价最高的,客人出手阔绰,打赏银子几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而这些银子,我们不会过问。在这儿做几年,他们赎回卖身契后一辈子吃穿不愁。”
  “是么。”霍酒词静静聆听,寻欢楼里的事,她知之甚少。
  张别楼继续道:“还有一些人,她们爱慕少主,心甘情愿留在寻欢楼,为的是日日能见到少主。而这一部分人通常不接客,只为少主收集信息。”
  “……”霍酒词听得目瞪口呆,她从不知道,竟然有人会为了男人主动进寻欢楼。
  只能说,哥哥的魅力比她想的还要大。
  说到收集信息,她倒是晓得,最能打探消息的地方莫过于两个,一个风月场,一个乞丐窝。
  “小姐对寻欢楼的事怕是还不大清楚,老朽还是仔细说说吧。”张别楼示意下人进来送差点,主动给霍酒词夹了一块放在碟子里。
  霍酒词愣住,略微尴尬,“谢谢。”
  然而张别楼像是没意识到自己做的事,自顾自说道:“楼里清倌人不少,并非所有的姑娘小倌儿都得接客。通常来说,不接客的这类人,我们会画重金培养才情,倘若他们被人看上,赎价也更高,到手的银子八二分,算是最公道人性的分账了,倘若换做其他风月场,定是吃人不吐骨头。正因如此,稍有几分姿色的男人女人挤破头都想进我们寻欢楼。”
  霍酒词诧异,她还以为寻欢楼里多是可怜人,没想大多都是自愿的,或为钱,或为人,与她想象中的确实不大一样。
  张别楼沉声道:“不止如此,少主给的工钱高,来我们寻欢楼打扫洗完洗衣的长工短工都不在少数。”
  听完张别楼的话,霍酒词终于对寻欢楼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她看过账本,寻欢楼里的东西定价确实高,自然,用的东西也是上等货,并非无缘无故抬价。而且来这儿的多是达官显贵,出得起那个钱。
  “楼叔,前几日我让你办的事,你办了么?”
  “小姐尽管放心。”张别楼点头,“乞丐们都安置妥当了,男女老幼,分别安置在不同的地方,此外,老朽还找了大夫给他们治病,至于治病花费的银两,等他们上工了从工钱里扣。今日,其中一部分已经上工了,年纪小的做不了苦力活,只能安排他们做轻活儿,管吃管住。里头还有不少小姑娘,老朽请了绣坊里的师傅去教绣花手艺,等她们年纪大些便送去绣坊。”
  霍酒词不住点头,赞道:“楼叔不愧是楼叔,还是你想的周到。”
  “小姐说笑了,这些都是小姐的主意,老朽不过是照办而已。”张别楼摇头,略一思索才道:“有句话,老朽要提醒小姐,心善是好事,可若是被人利用便不是好事了。”
  霍酒词若有所思,“多谢楼叔提醒。”
  忽地,楼下传来一阵喧哗声,似乎是有人闹事。
  霍酒词与张别楼对视一眼,起身下楼。
  众所周知,寻欢楼能在帝都做到最大的原因,不是里头的姑娘小倌有多没,而是上头有人。卫江昶素来与裴雍交好,且不涉政,对裴雍更是忠心耿耿,每每国库空虚都会主动充国库。
  *
  正厅围着一群人,中间有两人,一男一女,男人破口大骂,言语粗俗,女的狼狈地坐在地上,掩面哭泣。
  霍酒词下楼,看清了两人的面容,男人长得五大三粗,女人倒是貌美,且两人衣着并不光鲜,想来家境也一般。不用猜她都知道,这男人是想打算将女人卖入寻欢楼。
  周围议论纷纷。
  “这妇人倒是个美人,能进寻欢楼。就是可惜,摊上个没用的男人。”
  “近来和离的人越来越多了,她为何不合离。”
  “怕被她男人毒打。”
  “合离之人越来越多也不是好事,你们别鼓吹合离。呵,都怪那太子妃开的好头,如今我夫人可闹了,日日说我不检点,要与我和离。要知道,她以前温柔贤淑,善解人意,从不过问我去哪儿。”
  “住口,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
  “怕什么,太子妃又如何,做得不好便是做得不好。当初大家谈她与卫焚朝和纪三郎的事我还记得清清楚楚,也没见有人来砍我。”
  ……
  他们说任他们说,霍酒词全当耳旁风,只要他们不说过分的话,她一般不生气。
  她并不觉得自己做得不对,过不下去就该合离,至于再嫁不再嫁的问题,看自身怎么想。
  “何人在我寻欢楼撒野?”张别楼沉声道。
  他一说,围观人群自动散开,各做各自的。
  男人见着张别楼和霍酒词下来,立马将嗓门放小,“张管事,小人今日前来是有宝贝奉上,您看,我家这婆娘值多少银子?我打算将她卖给你们寻欢楼。”说着,男人使劲捏起妇人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她这姿色还不错吧,是一等妓子的料。”
  霍酒词沉下脸,一瞧男人面上讨好的笑便觉恶心。
  张别楼询问似的看向霍酒词,“小姐做主吧,老朽听您的。”
  霍酒词冷哼一声,质问道:“你凭什么卖她,她的亲生父母都没资格卖她。”
  万万没想到霍酒词会这么说,男人嘴边的笑顿时僵了。有桃夭布庄的事在前,如今,谁都晓得霍酒词是卫焚朝的妹妹,且她还是当今太子妃,不管是卫家的人,还是皇家的人,普通人都得罪不起。
  “回太子妃,她嫁给小民便是小民的人,小民的东西,小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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