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文里当正妻-第1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皇上,纪大人求见。”门外传来了胡霁的声音。
“纪忱?”裴雍放下朱笔,念起近来帝都城里的流言便觉好笑,他还真想不到,纪忱的妻子会跟卫焚朝有牵扯,“传。”
“父皇。”裴知逸侧过头,问:“可要儿臣回避?”
裴雍摇头,“不用,你且坐着。”
“哐当”,胡霁打开房门,随后,纪忱带着一个满脸刀疤的男子走进。
“纪爱卿,你这是何意?”裴雍不解。
纪忱上前,如实道:“昨日,微臣的家眷去觉安寺祈福,途中遭歹人绑架,微臣费尽心力才寻着绑匪,仔细盘问之下,其中一人交待,是谷司姑娘指使的他们,谷司姑娘是锦灵公主的侍女,微臣便想请皇上拿个主意。”
裴雍稍一作想便明白了其中缘由。他儿子众多,女儿就那么一个,自然是宠爱非常。“胡公公,将锦灵带过来。”
“是。”胡霁应声。
裴知逸抬眸看了眼纪忱,他听人提过,纪忱是帝都三俊之一,还是排名第一的那个。今日一见,他倒觉得纪忱不如裴知临。
纪忱也瞧见了坐在裴雍身侧的裴知逸,心道,这位定是刚回皇宫的五皇子,一看便是心思单纯之人,怕是斗不过大皇子与二皇子。
不消片刻,胡霁将裴子渠和谷司带了进来。
裴子渠见着纪忱,双眸一亮。谷司一对上山匪的脸便知事情败露了,她跪下身,恳切道:“皇上,一切都是奴婢所为,与公主无关。”
纪忱不悦地捏紧双手。若是被这宫女顶了罪,那他不就白来了。
没等他说话,裴雍先一步开口,“朕不是傻子,你也不用替锦灵顶罪。”说着,他冷眼望向裴子渠,“锦灵,你可知错?”
“儿臣,知错。”裴子渠跪下身,面上有些怕,小声道:“儿臣只是想给她们俩一个教训,没让绑匪伤害她们。”
“还敢狡辩!”裴雍面上阴沉一片,像是真动了怒。
“……”裴子渠咬着唇瓣不吭声。
“皇上,内子已怀有身孕,昨日差点……即便公主无心,微臣也想要一个说法。”纪忱恨恨地盯着裴子渠,今日他必须为霍酒词和画眉讨回公道。
裴雍起身走出龙案,对着裴子渠厉声道:“你下次若是再犯,父皇便将你打入天牢,关个一年半载,叫你吃吃苦头。”
闻言,裴子渠瞬间哭了出来,“呜呜呜……父皇饶命,儿臣发誓,儿臣再也不敢了,呜呜呜……”她年纪小,哭得也厉害,一时间,御书房内都是哭声。
“关禁闭十日。”裴雍黑着脸,并未因裴子渠的眼泪而软化,“纪爱卿,公主年纪尚小,朕会好好管教她的,没有下次。”
“谢皇上。”裴雍偏帮,纪忱心头不痛快,但裴雍保证了没有下次,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微臣告退。”
“纪忱哥哥……”裴子渠眼巴巴地跟着纪忱出门,嘴巴撅得老高。
几人离开后,裴雍无奈地叹了口气,重新在龙案后坐下,“逸儿,你知道父皇为何罚锦灵去关禁闭么?”
裴知逸想了想,道:“锦灵绑了人却没伤害她们,所以父皇轻罚她。”
“错。”裴雍提笔在奏章上用力一划,一字一字道:“父皇罚她不是她做错了,而是她做事不干净,给人抓了把柄。”
裴知逸:“……”
*
一月后,全侯府都知道画眉怀孕了,纪忱执意将画眉提为侧室,可王约素与纪从回极力反对,最后,画眉成了妾,暂住溢香院。
今日的天,阴沉沉的,远处乌云积聚,浓烈地仿佛要从天际沉下来。
“小姐,我们回严州吧……”夕鹭拿了把伞,心疼地望着霍酒词。以前,她是竭力撮合自家小姐和姑爷,如今,她是觉着,小姐在严州随便嫁个人都比嫁给纪忱强。
霍酒词笑着道:“好啊,等忙完这一阵,我们回严州。”她确实想回去一趟,试试爹爹的态度。
如今,她对纪忱什么感觉都没了,一颗心全放布庄上。这几日,王约素几次找她谈圆房的事,她全推了,惹得王约素很是不快。
两人行至门口,外头围着一群人,家丁正在阻拦他们进门。
“是霍姑娘!”
“霍姑娘,你行行好,快给我们钱吧。”
“我们千辛万苦来到帝都,就是来问你讨钱的。”
……
霍酒词被说懵了,“讨钱?你们为何要问我讨钱?”看打扮,他们都是严州城的人,而且有几个她认识。
其中一人道:“霍姑娘,你还不知道么?你家府邸一月前遭了大火,宅子都烧没了,我们几家与你家离得近,屋子也被烧没了,飞来横祸,不找你讨钱找谁?”
“你说什么!”霍酒词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把推开守卫,冲上前问道:“我爹娘呢?他们有没有事?”
那人继续道:“霍姑娘,你爹娘惨死在大火里,我们深感不幸,可我们也被你家连累了。”
听得爹娘死在大火里的消息,霍酒词只觉耳边“嗡”地一下,霎时,她两眼一黑,整个人往前扑去。
“小姐!”夕鹭及时扶住霍酒词,大声道:“你们胡说!”
霍酒词搭着夕鹭,愣愣的,跟失了魂儿一般。“我不信,我不信……”
“霍姑娘,大家都是严州人,还是老邻居,你不能这么欺负我们啊。”
“霍姑娘,你可怜见可怜我吧,我一家子老小都快揭不开锅了,过来的路费都是找七大姑八大姨借的。”
“霍姑娘,你看看我们,一身破烂,十几天没吃饭洗澡了。”
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地说着,有的家人被烧死,有的地契房契银子全没了,各有各的惨。
霍酒词慢慢镇定下来,她知道,爹爹是个爱护百姓的好官,他若是在天有灵,一定希望她补偿他们。
“好,我赔。你们进来吧。”
众人报数,霍酒词一合计,一共五万三千两,绝不是个小数目。她身上就一点嫁妆,哪里拿得出这么多。
她抬头,后堂走出三人,纪从回、王约素、纪忱,看面色,他们显然已经知道了严州的事。
“母亲,儿媳……”
王约素近来对于霍酒词很是不满,一是画眉有了身孕,二是霍酒词不听她的话,尤其是在与纪忱圆房的事上。在她看来,为侯府着想且听她话的才是好儿媳。
“不成。”
万万没想到王约素会一口回绝,霍酒词面上一冷,不悦道:“我同母亲借钱也不成么?”
见状,纪从回低声喊了一句,“夫人。”他与霍同庆有结拜的的情意,又是亲家,给钱理所应当。不过在钱的事上,他确实没话语权,因为大部分家财都是王约素的嫁妆。
王约素没搭理纪从回,她问霍酒词,“你拿什么还?”
眼下,霍酒词心头全是乱麻,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还钱的法子,干巴巴道:“今后我会竭尽全力打理布庄。”
王约素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淡淡道:“酒词,你是我们纪家的儿媳,打理布庄天经地义,你挣回来的钱是纪家的,不是你自个儿的。照这个理儿,我不是借钱给你,是扔钱。”
闻言,霍酒词的脸更白了,身子摇摇欲坠,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王约素,仿佛从来没认识过她。她一直以为,纪从回和王约素是真心待她的。
结果今日见到了两人的真面目。纪从回愿意给,但他做不了主,而王约素,她并非真心待她,是真心待纪家的儿媳。
“我给钱。”忽然,一直没说话的纪忱开了口。因着之前的事,他总觉愧对霍酒词,这次说什么都要帮。他转向池渊道:“你带他们去孙伯那儿领钱。”
“是!”池渊一脸惊喜,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那群人面前,“你们跟我走吧。”
“忱儿!”王约素气极。
纪忱充耳不闻,径自走向霍酒词,头一回用温柔的声音同她说话,“我知道,你现在最想回严州见他们。去吧,这里有我。”
霍酒词微微一怔,眸中闪过一丝诧异,“谢谢。”
“等等!”王约素喊住霍酒词,冷声道:“酒词你先别走,既是借钱,必须立字据,一年之内用自己的银子还清。”
!
夕鹭咬牙怒视王约素,亏她之前还以为侯府里头属夫人待小姐最好,到头来竟是夫人最恶,比老祖宗都恶。
“好。”霍酒词回严州心切,也懒得跟王约素说其他的,拿了纸笔便写。
*
二月后,霍酒词重JSG回帝都,果断将嫁妆卖了,大部分用来还债,小部分留着自己有用。
短短两月时间,侯府变了许多,羡鸯打理布庄,孙牟管家,而其中变得最多的自然是画眉,她有了身孕,地位上升不少。
通房先正妻怀孕叫做没规矩,帝都城里的百姓也拿此事笑了绥安侯府一月,纪忱全当耳旁风,反倒是王约素和纪从回觉得丢脸,日日待在府中。
可惜,帝都城里最不缺饭后谈资,不到一月时间,四俊的名头出来了,众人立马将绥安侯府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午饭时分,羡鸯匆匆回府,拿了自己画的图纸便往前厅走,刚要转弯进入前厅,只听前头传来一道满是嘲弄的女声。
“近来的确是羡鸯在打理布庄,儿媳晓得,可她就不是做生意的料,两月时间挣的银子还不如酒词半月挣的多。”说罢,王约素故意顿了顿,“母亲,做生意得讲天赋,强求不得。”
随后,罗氏反击道:“羡鸯才刚接手布庄,上手哪儿有那么快。再说霍酒词,你还想指望她一辈子不成?等哪日忱儿休了她,她铁定回严州,到时你是想靠画眉打理布庄还是自己亲自打理?”
罗氏这一说,王约素瞬间噤了声,不知在打算什么。
“好歹羡鸯还跟酒词学过点东西。”说到此处,罗氏的语气变得苦口婆心起来,“约素,羡鸯虽是我带大的,可她也是真心在意侯府,你要不放心,便让忱儿收了她吧。”
“呵呵。”王约素嗤笑,不冷不热道:“母亲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忱儿还没休酒词呢,酒词依旧是妻,要说做妾,画眉是妾,羡鸯她挤进来是想做通房丫头?”
通房丫头……羡鸯暗自念着这四字,清秀的眉眼间透出一抹浓重的阴翳晦暗。
第27章 寿宴重逢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霍酒词低头盯着账本,单手拨弄算盘,越算眉心越紧,最后拧成了一个疙瘩。
羡鸯做账的方式与她不同,较为粗糙。连算一整天,她才将这两月的账目理清,明面上净挣七万两,实际净挣六万两不到。很明显,她走之后布庄的生意少了大半,怪不得王约素要她过来帮忙,还说可以给她加月钱。
原是为这。
自然,她给钱,她还不来么。
霍酒词细致地改着账本,脑中不由想起自己写的字据。
一年之内用自己的钱还那六万两。母亲还真是一点情意都不留。
也多亏这字据,叫她彻底看清了侯府里的每个人。而今,她只是一个还债人。倘若纪忱肯给她休书,她当天就搬出侯府。可问题是,纪忱似乎并没有休她的意思。
“少夫人,账本可有什么问题?”夜深,羡鸯笑着行至霍酒词身畔。今日没什么生意,伙计们早早回家了。
“没什么大问题,我已经改好了,往后你照着我的法子来做账吧。”霍酒词合上账本,抬手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无力道:“一日之内的所有花销都得算成本里头,别觉得银子少便不记了,到时这儿算多,进钱庄的银子对不上,母亲必定找你麻烦。”
羡鸯乖巧地点了点头,“是,羡鸯知道了。”她瞧瞧霍酒词,问道:“少夫人,近来布庄生意不大好,您可有法子?”
闻言,霍酒词心思一转,为难道:“夏天日子热,官家小姐都不愿出门,我也没法子。”
原本她画了不少新花色,但在回来的第二天,她让夕鹭将新花色全卖给了其他布庄,一个不留。
“原来如此。”打理布庄一事上,羡鸯格外信任霍酒词。
两人收拾好东西,熄灭蜡烛打道回府。
临近戌时末,主道上几乎没什么人,摊子三三两两,略微冷清。
羡鸯开口,虚心同霍酒词请教,“少夫人,奴婢想问您一件事,布庄前几日做了《狼裔》里女主角的衣裳,为何卖得不好?”
“你做错了方向。”霍酒词目不转睛地看着夜宵摊子,想想还是决定省钱。
都城里每隔几月便会冒出一本热门话本。有桃夭布庄的霓裳羽衣在前,其他布庄争相效仿,出了话本《狼裔》里女主角的衣裳,谁知反响平平。
羡鸯有样学样,也让孙牟做了几件,结果卖得也一般。对此,她百思不得其解。
“《狼裔》虽然写得精彩,可跟《坠仙》截然不同,《坠仙》重点写女主角的成长,衣裳描绘也多,看话本之人大多都会喜爱她。而《狼裔》,主写男主角复仇之事,女主角除了温柔听话几乎找不出叫人印象深刻的点儿,被人提及的次数也少。你觉得,有多少人会对女主角的衣裳感兴趣?”
羡鸯默然聆听,望着霍酒词疲惫的模样若有所思。
“做女主角的衣裳不如做男主角的衣裳,不过你得清楚一件事,男子对于话本中的衣裳相对来说没那么热衷。”渐渐地,疲惫上涌,霍酒词晃了晃昏沉的脑袋,低声道:“做可以,得少做。”
“谢少夫人指点。”羡鸯温声回应,眸中的光却是冷的。
*
亥时初,夜色深沉如墨,侯府里的人大多已经睡下,只剩几个巡逻的家丁。
福熙院与惊春院位于不同方向,一进大门,两人便分开了。
霍酒词独自往惊春院走。这几日,她为了还钱的事心力交瘁,吃得少,睡得也少,整个人瘦了一圈,加之今日劳累一天,这会儿更是头昏脑涨,步履虚浮。
今夜无星无月,路上只有几盏石灯亮着,昏暗非常。
“嘶。”霍酒词揉着沉甸甸的脑袋,走上池塘中央的石桥,倏地,背后有人推了她一把。
“嘭!”她没反应过来,狼狈地跌进池塘。
瞬间,漆黑的池水从四面八方涌来。
身子又累又重,且四肢凝固,她一个劲儿地往下沉,想喊也喊不出,没一会儿便失去了意识。
在她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听见有人喊她。
“小姐!”
*
落水后,霍酒词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原来她并非真实世界的人,而是话本里的配角,怪不得她行为受束,有些心思也来得莫名其妙。
《风华郎与通房》,这话本在天都城里印几册卖几册,待字闺中的姑娘看了哭红眼,少妇看了也潸然泪下。
女主角儿画眉,男主角儿纪忱。话本写的是,画眉如何从一个丫鬟走到通房丫鬟,再从通房升级为妾,妾升侧,最后挤掉原配,一步步当上正妻的故事,而她霍酒词,是纪忱的正室,也是破坏他们俩幸福的罪人。
她出身官宦,性子温柔大方,待画眉如同亲姐妹一般。
写书人打算让她与画眉共事一夫,谁料天都城里的人不乐意了。
话本是从画眉视角写的,极少写其他人的事,即便写了也是寥寥几笔,以至于看话本之人不是心疼受苦受难的画眉,便是将自己代入画眉,这时,有个温柔大方又能干的女配角在,他们哪儿会舒服。
基于买书人的强烈要求,写书人便改了后续的剧情,先让她失去父母,再安排夕鹭受羡鸯所骗去谋害画眉,被纪忱打断双腿。
买书人看得开心,写书之人只得继续往下写。
在纪从回的寿宴上,她被羡鸯下了药,颜面尽失,而纪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