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朝阙-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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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朝阙》作者:熊猫小小
●文案一
南秦年间,金陵孙家霸王案拉开朝堂序幕,江南东道陈怀泫原本青云直上的仕途遭受打击和报复。八年颠沛流离,女儿寄人篱下,婚事阴差阳错。。
大雪封山,成就了她与楚桓的姻缘,却因一件陈年旧事,二人渐生嫌隙。
他心沉到谷底,垂眸道:“从今以后,你就在府中好好呆着吧,依旧做个称职的王妃,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从来到王府,你处处周到得体,从未出过一点差错,现在想来你大概只想做个挂名的王妃而已,对我楚桓半点真心也没有过。”
●文案二
长安乌云遮月数日有余,不知何时散去。宫中传来消息,太后凤体抱恙,终日昏昏沉沉,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糊涂的时候谁也不认识。
一时间长安谣言四起,天子倒逆行施,天命不佑,是以上天降旨惩戒,累及太后。
朝堂之上,运筹帷幄,谋生亦谋爱!
本文阅读指南
①。女主成长,到王妃到皇后历经尘世百态,悲欢离合的故事。一丢丢虐,结局he
②。架空历史,朝堂权谋,后宅
③。先婚后爱,男女主双c
④。为什么男主要娶别人,因为女主把他气!炸!了!!他要让女主吃醋,在乎,男主多少有点偏执在身上的。(有隐情,娶的是个奸细)
⑤。剧情流~
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故事真的好看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阴差阳错婚恋朝堂之上
搜索关键字:主角:宛蓉,楚桓┃配角:玉萦┃其它:
一句话简介:玄冬霜雪积浮云
立意:不忘初心
第1章 金陵孙家霸王案
南秦宣宗二年
外面飘着鹅毛大雪,天地间白茫茫一片,缙云城外银装素裹。远处一座低矮的庄户“吱嘎”一声开了。
老妇人拄着拐杖探出头道:“是顾奕回来了吗?”
一个穿着厚厚的棉麻服男子踩着半尺深的积雪推门进来,一边放下背上的竹搂一边道:“娘,是我。”
年轻媳妇也从屋里迎出来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替他拍去身上的积雪,又端上来一碗热腾腾地水。
顾奕哈了口气搓搓手,接过道:“今年的雪真大!”跟着咕噜喝了一大口热水解解身上的寒气。
炕上坐着一个粗布麻衣的女娃,正捯饬着手里的盒子,那盒子里装得是金陵有名的藕粉麻花,只是麻花吃完了,就剩个空盒子女娃玩的起劲,她的世界里浑然没有屋外的漫天大雪,也没有注意刚回来的爹爹。锅灶上冒着热气腾腾的烟雾,顾奕的妻子正忙着给一家人准备午饭,顾奕也坐在锅灶下为妻子生着火,顺便暖和一下身子,一旁还有两个尚未成年的小兄弟。
缙云城中有一位姓孙的大户人家,富甲一方,家主孙老爷生得身宽体胖,膀大腰圆,是位名副其实的土财主。家中良田千顷,商铺百间,日子过得甚是富庶。平日里往来多是商贾,知府州道等达官贵人。他有一位八十岁老母亲,因上了年纪的缘故,早两年便老眼昏花,什么也看不见,一应吃得戴得穿得都由丫鬟服侍。
孙老爷年约五十来岁,偏生是人老心不老,家里几房妻妾,成日里莺莺燕燕,嫡子庶女一大堆。子孙里面又没有一个成气的,多是处事乖张,举止轻浮。平日里只知道摸鸡斗狗,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世人常言极清肃门风,教导子弟,规劝儿孙往仕途上发展,也好光耀门楣,提高自己家族的地位。
似孙老爷家这般胡闹的也是罕见了,一应子弟全是放任不管,由着胡作非为。孙老爷有一房妾室姓胡,原是醉仙楼的舞姬,不仅曲儿唱得好舞蹈更是一绝,最善西域舞,腰姿纤细风情万种。
孙老爷是醉仙楼的常客,每次老鸨见他就是见了流水的银子,什么姑娘都往跟前送。那孙老爷一见胡氏心中酥倒大半,被迷的晕头转向,当下心痒难耐,找老鸨点名要了舞姬。不曾想,这名舞姬是个香饽饽,看上她的人着实不少,争着抢着买她陪侍。拼命眼红砸钱,只有老鸨看着桌子上堆了老高的银票笑得合不拢嘴。
孙老爷急眼了,论钱多,谁比得上他一个商贾。当场拍了十万两白银给老鸨,他要给舞姬赎身,娶她做妾。这下场面给镇住了,其他人看了那十万两的银票都哑巴了,虽说风月之事少不了花钱,但也没几个似孙老爷这么海花的,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才是。好在老鸨还尚存些理智,心肝宝贝似的摸了两把银票,赶紧叫伙计去取舞姬的卖身契交于孙老爷,当晚就一顶四人轿子从侧门送进了孙府。
那名舞姬本就生得极好,一身粉色新服,看得孙老爷心花怒放,火烛燃了一夜,好不缠绵。
往后的日子里,她颇为受宠,五日中有三日孙老爷是歇在她房里。不像别的姨娘只风光个把月就歇菜了。她倒是运气不错,仗着受宠连着生了两女一儿。只是生养过后,容颜便不如从前娇艳了。身宅大院里,从来都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孙老爷又连个娶了两个花朵般的小姑娘,年纪快赶上他孙女了。正头夫人是个草包,打落牙齿和血往肚子里吞,偶尔规劝几句,便是动辙打骂,或说她善妒,犯了七出之一,扬言要休妻。次数多了,吓得孙夫人也不敢多说什么了,全当睁眼瞎一样。
那舞姬失了宠爱,日子不比从前得意了,连着房里管事妈妈也开始时不时的讽刺她两句。想她青楼出身,又有一副好皮囊,男人见了心都跟着酥去,偏她在舞技上又有天赋,一点就透,无数男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平日里纵星捧月惯了,何曾受过这些闲气,一时心里又恼又怄。换作聪明的姨娘如果有三个孩子傍身,便什么都不在乎了,管她什么宠爱不宠爱,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好生教养孩子,将来孩子出息了,自己的好日子也来了。
那舞姬偏不是这样的人,非但不是,心思还颇重。只把怨恨憋在心里,装作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教养好儿女。她知道孙老爷虽然行事荒唐,人却及其孝顺,对八十老母照顾体贴,上上下下十分周到。只是老太太不喜欢她,看不上她一个从青楼出来的,每次请安连门都不让进,更带着她生的孩子也看不上。想到这里手里的帕子就缴得更紧,便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到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身上。
没想到她买通了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念夏,把一只用马尿泡过的老母鸡端去给老太太吃,就是想着羞辱老人家一番,解解心里的气。老太太虽然眼睛看不见,嗅觉倒还在。闻着点膻味对着念夏道:“这是什么味儿呀?”
念夏手心一顿,一碗清粥差点不慎打落,只洒了一些在身上。她连忙用帕子擦着饭渍,神色闪烁道:“炖鸡,小。。小厨房说新换了味调料,滋补些,给老太太尝尝鲜。”说这话时她心虚的很,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得慌。孙老太太眼睛瞎了看不见,由此信了丫鬟的言语,点点头。“味道重了些,告诉厨房以后不要做了,闻着怪难受的。”
念夏见老太太没有生疑,便松了口气。神思有些飘忽,不是她心肠歹毒,当初胡姨娘来找她的时候她也是百般不愿意的。可是胡姨娘晓得攻心,答应这事办成就给她寻个妥当的出处,还把自己这些年收藏的珠宝分了好些给她。这些年眼见当初一起服侍老太太的姐妹们都有了出处,唯独自己好像被老太太遗忘了一样。她容貌不出挑,年岁也渐渐长了,又不愿做妾,只想早日出去寻个人家,做对平头夫妻安安稳稳过日子。
只可惜老子娘早没了,连个为她主张的人都没有,再耽搁下去怕是没了指望。想到这里,她便有些心思动摇了。老太太不喜欢胡姨娘阖府上下都晓得,老爷又成天的往屋里拉人,胡姨娘的日子不好过,越发觉得都是老太太挑梭,便想借机出出气。原想着也没什么,就算事情拆穿了,大可都推到胡姨娘身上,反正食物是她送来的,自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算被赶出府,胡姨娘送她的那些珠宝也够下半辈子用了。
可是哪里知道老太太竟然午睡的时候睡过去了,再也没有醒过来。刚开始她并未觉得异常,只当是天凉了些老太太贪睡。一晃半晌,她手上半只鸳鸯绣完了,老太太还是没动静。这才觉得不对,掀开帘子走到里间去试着叫了两声。见无人应答,这才近身一看,老太太身子都僵了,早没了气。
她吓得脸色惨白,立刻捂住嘴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惊叫出来。要是惹来一屋子的人,那时候自己就完了,不被活活打死,也要送官府杀头。此刻已经慌的六神无主,额头渗着细细汗珠,不知如何是好。慌张之下收拾行李人不知鬼不觉的跑掉了!!等孙府上下发现时,念夏早就跑的没影了。
仵作来验尸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给老太太仔细检验完道:“老太太是年岁大了,自然死亡的缘故,没有任何中毒迹象。”
孙老爷似有不解,既然不是下毒,那贱俾跑哪门子?
这时人堆里吴大娘吱声道:“今日念夏确实奇怪,亲自到厨房给老太太端饭菜,平日都是我们婆子将饭盒抬了过去摆好才出来,可是今日她连房门都不让我们进的。小的原本就觉得奇怪,趁着老太太用完饭后偷偷去瞧了眼,老太太年纪大了,素来喜欢吃些清淡的,很少吃油腻怕积了食。可今日桌上却多了一只鸡,还有一股刺鼻味。明明不是我们厨房做的,必定是从外面拿来的。”
孙老爷听出了猫腻,赶紧吩咐人将老太太晌午剩的饭菜端来瞧瞧。照说主子房里剩下的菜,一般都被下人们吃了,哪里还有现成的。可今天的炖鸡气味确实奇怪,无人动弹,除了老太太吃了一些,便原封不动的放在那。念夏因为头回做亏心事,慌的不得了,也没有想到要去善后?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成长,第三章出现
第2章 喊冤
母亲受奇耻大辱,孙老爷气得捶胸顿足,嘴里骂骂咧咧黑了心肝肠的,誓要掘地三尺也要将那贱俾找出来,给母亲报仇雪恨。一时阖府出动,四处拿人。
胡姨娘站在角落里,手心冒汗,祈祷念夏跑得越远越好,千万不要被拿到。她只是猪油蒙了心,想报复一下老太太,从来没有想过要谁的性命。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这下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索性念夏跑了,只要人没拿住,她便是安全的,想到这一层心情略微顺畅了点。依旧恭恭敬敬,低眉顺眼得地站在人堆里。
孙府抓不到人,知晓念夏还有一房远房表哥,就在缙云城外乡下,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拿着家伙抄他家去了。
顾家都是老实的庄稼人,出事当天只有他和妻子及两个小兄弟在家,老母亲带着四岁的孙女到别处串门去了。仔细说来他们和念夏算不上亲戚,早已出了五服的。
孙家几天下来找不到人,只好拿他们出气。顾家三兄弟都被当场活活打死,妻子也被他们轮流糟蹋致死。可怜的顾家老太太和那四岁的孙女硬是被熟人悄悄藏起来,才躲过一场大劫。
顾老太太六十岁的年纪,正当是子孙承欢膝下,臣颐养天年的好时候。哪知飞来横祸,落得个家破人亡,三个儿子无一幸免,媳妇也是。自己倒无所谓,一大把年纪守得一口棺材,不过就是一口气罢。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那个四岁的小孙女,以后依靠谁去?
老太太整整哭了五日,渐觉身子不大中用了。争着一口气托人写了状纸,一纸诉状告到缙云衙门里。可叹的是,孙家之所以在缙云敢肆无忌惮谋人性命,全仗着护身符在手。
缙云城里官商勾结,那衙门是有钱人家的衙门。老话说得好,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孙家每年孝敬县太爷的真金白银可都是货真价实的,知府道台哪个不是他的座上宾。要不凭着这些年孙家大大小小犯下的事,怎么还能延续到今天。
县太爷见是有关孙家的案子,便草草了事,匆匆几句,就急着退堂结案了。
老太太知道自己是快要入土的人,若这事倘若没个说法,儿子媳妇冤屈得不到伸张,她又如何能闭得上眼睛?是以咽不下这口气又告到金陵知州去了。
金陵知州姓柳原是京官,现在外放的任上。长安城中族人显赫,祖上曾是开国相辅,位列三公。蒙先圣恩赐,在长安北郊有座大宅,门前两只熊狮子,连着两条浩浩荡荡的大街都是他们家的。族中子弟也皆承先祖恩德庇护,到知府这里已是第三代。有个大哥现任凉州节度使,二哥在吏部,自己现任金陵知州。只可惜这知州并没有继承半点先祖的风范,除了贪赃之外,还极其得好色。
孙老爷知道对症下药,除了二十万两雪花白银外,还送了嫡亲的闺女进来做小,柳知州平日里见钱眼开,收了银子和黄花闺女,自是对那一老一小嗤之以鼻。
可怜的顾家老太太缙云到金陵路上多少艰难曲折,最后冤还没申,就被轰了出去,回到家中没多久便驾鹤西去了。
念夏从孙府跑出来后,并没有离开缙云,而是悄悄藏在一户屠夫家中,帮他们杀猪卖肉做些活计,想着等风头过去的时候再另谋出路。哪知带出的金银财宝被屠夫夫妇发现,二人见财起意,生了歹心。念夏倒也警觉,提前逃跑了。一个人在街上游荡时,被孙府的巡夜小厮发现,是以绑了她回到孙府。
她跪在堂门内,先挨了五十板子,只得将事情一五一十地都招了。胡姨娘见事情败露,只有抵死不认,一口咬定被念夏栽赃陷害。等她拿出胡姨娘赠送的金银财宝还有贴身铃铛时,胡姨娘才百口莫辩。
孙老爷气得暴跳如雷,是以当场勒令将胡姨娘杖责八十,又将胡姨娘连同三个孩子发配到庄子上。念夏也难逃厄运,不过孙老爷没打算轻松让她就死,要慢慢折磨才行,被送去了妓院。
一时的贪念,使得身上背了这么多条人命,白白无辜害死了这么多人,尤其是顾表哥一家,更是无辜惨死,念夏每每想来愈加悔恨悲愤。只得忍辱偷生,只待来日能够揭发孙家暴行。
这机会没多久便来了,青楼中有个姓薛的院护,生得身材挺拔,高大威猛。两人一来二去便熟络了,念夏也向其敞开心扉,将自己的遭遇尽数相告。
薛院护虽是铁汉铮铮,也有侠骨柔肠的一面,他对念夏的遭遇十分同情,尤其对那素未谋面枉死的顾奕一家,如此冤屈若无人昭雪,岂不是苍天无道。于是悄悄瞒着老鸨将她放了出去,并且让她去找江南东道陈怀泫大人,或许能为她主持一二。
江南东道陈怀泫,江南本土人士,祖上经商为主,虽说不是富甲一方,却也家境殷实,士族人中也曾出过刺史,同知之类的官阶。父亲进士及第,平日里喜欢四处游历,寄情山水,却不大喜欢做官。
母亲出身庐阳范氏大族,陈廷谦周游庐阳之际,曾投身范家寄居,与范家大公子私交颇好,常在一起把酒言欢,写诗作赋。日子久了,便与他家的小妹生了情愫。
范家哥哥亦是开明人士,兼有成人之美意,便把妹妹嫁给了陈老爷续弦。陈老爷的原配生了一子后难产早逝,取名怀渭是为长子,平日里活泼好动,生得油光粉面,于学问上却不大精进,坐不住一时三刻便跑了。
续弦后范氏也得一子,那孩子生的面容刻板,棱角分明,小小年纪就不爱笑,一举一动颇讲究规矩,活脱脱的一个小老夫子。
读起书来也是十分用心,六岁便下场考了童试。陈老爷见儿子天份足,是块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