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九零好村光[种田]-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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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拉锯用的是机器,像他这样的壮劳力,一车木头三、四天?就能锯完。然而起钉全靠人力,得?用老虎钳子、羊角锤等?工具,把大大小小的钉子从旧木头里起出来,接着才能上机器,否则会把锯片硌坏。
其中门窗椅凳之类的钉子容易起,打满□□钉的旧桌面则相对麻烦,碰见一个能整半天?。
唐墨等?得?心焦,索性搬个小板凳一块儿起钉,凑够百八十斤木头了就运到棚子下面堆着。
但是大男人坐在三个妇女?同志中间,真是哪儿哪儿都别扭,尤其钱会粉总打趣他,姜秋红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冷着脸,唐墨坚持了四天?便败下阵来,回?家偷偷寻姜冬月诉苦。
“自己干买卖太难受了,下本多怕亏,下本少?也怕亏!我?一天?天?闲得?身上都快长毛了,嘴里还起俩燎泡,哎。”
可惜同行?是冤家,不然他真想?去外村的板厂替人砂光,甭管挣多挣少?,好歹有?点儿进项。
姜冬月安慰道:“万事开头难,以后干起来就接上趟了,说不定到时候你一个人都忙不过来呢。”
担心唐墨钻牛角尖,她特?意放下手头的衣裳,掏出小本本算账,“老黑你看,买木头按斤,卖木头按方,只要卖出去,价高价低都能赚钱。”
“那些碎木头渣和?锯末你先攒起来,囤多了有?人收。对啦,钉子也值点儿钱。这么里外里一划拉,板厂挺有?赚头的,你别光天?天?发愁。”
当心像赵成功那样英年早秃,明明比刘香惠小三岁,现在愣是看着大了七八岁都不止。
姜冬月说的全是理?想?状况,实际可能遇到的问题,包括木头内部朽烂、拉锯中的木料损耗、木条价格波动等?只字未提,偏偏听起来有?理?有?据很唬人。 至少?唐墨特?别吃这套,额头“川”字不知不觉就消失了:“冬月你说得?对,板厂有?赚头,越大的板厂来钱路子越多。”
“以前我?在东牛庄砂光时,那个老板还往外卖土渣,一大车两百多块钱,丁点儿不浪费。将?来咱家干红火了,我?也倒腾试试……”
夫妻俩闲聊着腻歪了一会儿,唐墨便继续回?板场“抱窝”。
他活了小半辈子才混上老板,恨不得?处处妥帖,仔细思量,可不敢大撒把。
两天?后,那车被寄予厚望的旧木头终于起得?差不多了,唐墨便用布袋和?绳子捆着将?其拖到机器旁边,轰隆隆地开始拉锯。
只见一块块大小不同且形状各异的木头从锋利锯齿上依次划过,褪去外面那层残漆旧皮,变得?规整崭新,散发出木头特?有?的浅淡气息。
唐墨越干越起劲儿,活像戏文里被皇帝贬谪后重新披甲上阵的老将?,从早忙到晚也不觉得?疲倦,甚至连捆方都不让姜冬月帮忙。
“这点小活儿我?自己就能干,你回?家收拾衣裳吧,过两天?钉子都起完了叫你。”
所谓“捆方”乃板厂行?话,指的是用四根一米长的窄木条钉成正方形框框,然后把新锯好的木条摆放进去,长短交错铺满这一平方空间,最后将?木条竖起来用塑料绳扎成粗细一致的捆。
收木头的要求无论里面啥光景,外面看起来保持整齐。他按方给钱之后,会把这些木条转卖到大板厂,经过一系列工序重新制成桌椅或其他家具。
“行?吧,你自己悠着点儿。”姜冬月随口?嘱咐一句便往家去,准备检查下零钱给工人算账。
九十年代在板厂打工很辛苦,压工资时间也长。无论砂光、拉锯这种挣钱多的,还是起钉、捆方这种挣钱少?的,都是按季度结账,中间看情况提前支点儿。
碰见黑心老板,能把去年的账活活压到明年,任你怎样催讨也装看不见。
姜冬月和?唐墨都是实诚人,自然不可能昧良心压钱,何况仨工人都是专门请的,为了以后在村里有?口?碑,俩人早商量好了“起完一车木头结一次账”的方式。
啥也不图,就图不欠钱心里松快。
万一的万一,板厂不慎干垮了,也能在村里抬头挺胸做人。
……
“六十七斤三两,五十二斤八两,这袋差一点儿四十斤整……”
姜冬月把装满铁钉的布袋放到电子秤上,约完一袋在本子上记一笔,末了用计算器相加,很快得?出总数,“婶子,你拢共起了二百四十斤九两,给你算二百四十一斤昂。”
说着把计算器举到王婶子面前,一个键一个键地慢慢按,待女?声播报后又?重复一遍,“二百八十块七毛五,婶子你看对不对?”
王臭妮急忙摆手:“睁眼瞎能知道啥?你算清楚就行?了。”
“冬月你别听这个人谦虚,她心里正美呢,成天?叨叨自己老胳膊老腿儿,一算账比我?们年轻人挣得?还多。”钱会粉边说边绕着电子秤转来转去,“这个经得?住我?吗?”
姜冬月笑道:“你放心大胆地上吧,最多能撑四百斤呢。”
“好,我?试试。”钱会粉小心翼翼地踩到那块深蓝色秤面上,果然很稳当。
然而下一秒,清脆的女?声响起,“市斤,一百二十四点七,市斤……”
钱会粉慌忙跳下来:“哎呀我?咋胖了那么多?可得?少?吃点儿了。”
姜秋红:“不胖不胖,啥时候压坏秤了再少?吃,是吧婶子?”
“对,天?大地大肚子最大……”
三人有?说有?笑地轮流称了称体重,等?姜冬月填好一式两份的对账单,便各自领工钱和?单子,脸上俱透着喜气。
王臭妮尤其高兴,临走小声叮嘱道:“冬月,老黑啥时候拉木头了,你就紧上家里叫我?,我?还过来起钉儿。”
姜冬月:“好嘞,我?肯定头一个叫你,婶婶你千万别答应其他家啊。”
“嗯,谁家我?也不去。”王臭妮得?了准话,揣好钱离开,感?觉脚步都比从前轻快。
她年轻那会儿世道正乱糟,饿不死就算命大了,更别提念书识字,所以活了六十年没算清楚过一回?账,永远别人说啥是啥,在外面打零工不知道吃了多少?亏。
今天?亲眼看着姜冬月用机器过秤,一斤一两都没差,比旧秤还稍高点儿,心里像吃了人参果似的熨帖。
俗话说“男人顶梁柱,女?人定海针”,老黑媳妇又?能干又?和?气,他这板厂早晚得?兴旺呀。
姜秋红可不像王婶子这样乐观,等?人都走了她一边帮忙扫院子拾掇,一边偷偷埋怨唐墨太实惠,“挺大个块头,半句瞎话都编不出来。昨天?你们村那个刘国辉找他套近乎,他是问什么答什么,恨不得?当场认干亲,气死我?了!”
说着顺嘴数落姜冬月,“升米恩斗米仇,不苛扣就算好老板了,哪有?多给的道理??今天?就当开门红吧,以后万万不能充冤大头,真是的。”
姜冬月熟谙姐姐脾气,赶紧点头:“嗯,知道了。”
又?给唐墨找补两句,“刘国辉在村东开了个大板厂,老黑有?心把木方卖给他,不用等?外村来收木头。”
“切~他那是光棍汉娶媳妇,净想?好事儿。”姜秋红把竹枝扫帚靠到角落,“高家屯大大小小几十家板厂,你看谁在本村做买卖?都是抻着脖子往外攀!”
“等?老黑浇地回?来你跟他说说,别在村里费功夫,想?法子往外卖吧,价儿高。”
一捆木方差五毛,一百捆就差五十,棚子下面堆了约莫六百捆,能差出三百块,可不是小钱。
姜冬月:“放心吧姐姐,我?每天?跑路边盯着,碰见外村收木头的就麻溜卖掉。”
说归说,其实姜冬月心里并没有?底,睡前都在扒拉计算器,暗自祈愿能卖个好价格,至少?先把本钱往回?揽一揽。
结果第二天?清早醒来,外面飘起了蛛丝般的细雨,天?色也阴沉得?厉害,成片乌云黑压压地朝南移动。
姜冬月:“……”
你个贼老天?,忒没眼色了!
木方特?别怕受潮,姜冬月明知板厂那边都苫了塑料布仍然止不住心焦,嘴里迅速起了燎泡,吃饭时跟唐墨对坐着龇牙咧嘴,十分有?夫妻相。
幸亏夏季雨水来得?快去得?也快,后晌就放晴了。姜冬月和?唐墨匆匆去板厂掀塑料布,同时把淋湿的几捆木方拆开晾晒,边干活边互相打气。
“好饭不怕晚,咱们多等?一等?,福气在后头。”
“伟大领袖不是说过嘛,胜利终究属于劳动人民,错不了……”
就这样在焦灼中忙碌了两天?,第三天?板厂终于迎来了收木头的货车,夫妻俩一块儿谈价、过秤、算账收钱,直到留下联系电话再送对方离开,始终绷着脸没啥表情。
然而锁上大门回?到家,两人立刻动作一致地坐床头数钱,四只眼睛亮闪闪的,比十五月亮还明。
过了好半晌,唐墨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一开口?声音沙哑:“冬月,咱们发财啦!”
姜冬月用力点头:“嗯,发财啦~”
第145章 得省俭 这车加工过的木头卖了?2845块。
不多?; 非但和开板厂投入的本钱相距甚远,甚至不如唐墨上次砂光结账支回来的那一沓厚实。
但是从买到卖只用了?十九天,平均一天将近一百五; 且没有起?早贪黑地守着砂光机卖苦力?,不用掰手指头算都能看出来赚了?,而且赚得还?挺多?。
假如同时买进两车木头,多?招三个起?钉工人……
夫妻俩越想越觉得心潮澎湃,比揣了?烧红的炭团还?火热,大白天的愣是对坐着傻笑了?一会儿才把?钱锁起?来,傍晚又?开三蹦子?带全家人去?平村镇吃刀削面; 还?要了?大盘的五香豆、两瓶果汁和一斤猪耳丝,整得十分丰盛。
瞧你俩高兴的,以后真成大财主了?不得宰头肥猪啊……林巧英暗自心疼花钱太多?; 可看看眉眼弯弯的闺女再看看嘿嘿傻乐的女婿; 到底把?话?咽回去?了?; 默不作声地剥花生豆和毛豆。
她老了?; 嘴里总是没滋没味的,更嚼不动肉; 吃这个正好。
……
“哎; 小贵子?你快来,”刘小娥站在窗户边往外看; 神神秘秘地招呼唐贵,“你看面馆儿前头那个三蹦子?,像不像大哥家的?”
唐贵心说三蹦子?都长一个样?谁能看出来,结果刚抓俩土豆走过去?; 碰巧见唐笑安从水晶帘后面拱出来,蹦蹦跳跳地去?路边摘野花; 顿时撇了?嘴:“啥像不像的,那就是!”
“个马后炮,早来半分钟显不着你。”刘小娥瞪他一眼,“你说大哥好端端的为啥下馆子??他跟大嫂都属铁公鸡,平常连油条麻糖也不买,咋今天忽然舍得拔毛了??”
唐贵晃晃手里的土豆:“爱吃不吃,你管他们干啥?赶紧洗菜吧,别明天开门了?鬼吼鬼叫地嫌供不上。”
说着不等?刘小娥发火,抢先几步冲进厨房,一边占据水盆哗啦啦地搓土豆,一边教训唐旭阳,“大小伙子?不能磨磨叽叽的,半桶签子?刷俩钟头,你这样?放出去?能干啥呀?想想就愁得慌。”
“你咋比我妈还?唠叨。”唐旭阳垂着嘴角,神色恹恹的,扭过头不搭理唐贵,好一会儿才转过身,“爹,我想买个摩托车。”
唐贵立刻把?眉头拧成了?疙瘩:“买摩托干啥?你那自行车骑得好好的,多?稳当。”
唐旭阳:“我就想要个摩托。”
“摩托有啥好?开起?来轰隆轰隆地聒耳朵,还?特别费油。”唐贵絮叨几句,发现儿子?那张和自己八分像的脸都快耷拉到地上了?,忙拐个弯补救,“爹妈不是舍不得给你花钱,这不现在家里事?业刚起?步嘛,手头紧。旭阳,你听爹的好好干,早晚给你买辆黑色小轿车,开车可比骑摩托风光多?了?。”
刘小娥心眼儿密,当时竖起?耳朵没说话?,晚上收摊了?悄悄问唐贵,“儿子?是不是有情况呀?”
“有啥情况?”唐贵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旭阳每天不是在家躺着就是在店里混着,一天放几个屁你都清楚,能有啥情况。”
刘小娥压低声音道:“他以前就不爱念书,经常嚷嚷着退学,这次真退了?反倒愁眉苦脸地不高兴。你记着不,前阵子?他在外面疯跑了?一天,回来就经常洗澡、剪头发,还?让咱妈买了?身新衣服。”
刘小娥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眼瞅唐贵仍旧云里雾里的,顺手拍他一巴掌,“跟你说不明白,改天我自己问问。”
唐贵:“……”
女人家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能有啥门道,想说自然会说,哪用得着多?嘴问,唉。
果然,唐旭阳对刘小娥的盘问一逃二躲三打岔,最后干脆不和亲妈单独打照面了?,做什么都黏着唐贵。只要刘小娥一开口?,立马车轱辘似的滚到唐贵背后,嘴巴闭得比蚌壳还?紧。
刘小娥折腾一通发现没办法,遂转换策略开始安抚:“旭阳,天下无不是的父母,爹妈就你和阳阳俩儿子?,你又?是老大,有啥好处不先紧着你?”
“你要在外面有相中的女孩子?,千万别瞒着。妈是过来人,好歹有点儿经验。”
唐贵在旁边帮腔:“对,这事?得听你妈的,别瞎混混把?人姑娘得罪了?。”
“……”唐旭阳顶着张番茄脸,快步跑到厨房穿串去?了?。
虽然啥话?也没说,但随后几天他干活效率大幅提升,刘小娥和唐贵顿觉轻松不少,把?儿子?夸了?又?夸,还?趁月中不忙的时候,全家出动去?青银县逛了?一圈,连吃带买花了?二百多?块钱。
唐贵掏钱十分痛快:“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咱仨拧成一股绳好好干,比板厂挣得不差呢。”
刘小娥也很满意:“终归是自家人靠得住,以后咱俩老了?就把?店给旭阳,享享儿子?的清福。”
两口?子?斗志昂扬,恨不得把?“好吃炸串”开十家八家分店,在整个平村镇扬眉吐气,可日历刚撕过秋分,正是生意红火的忙碌时候,唐旭阳忽然“退股”了?。
他先是死活不来店里帮忙,几天后甚至蹬着自行车去?东牛庄的板厂打工了?。
因为身板太单薄,老板不让他砂光或拉锯,他就和石桥村的同学搭伙计糊板,每天早出晚归,竟然干得像模像样?。
刘小娥这下子?急了?,连哭带喊地非要唐旭阳给个理由:“咱家有门市呀,你为什么非要出去?找罪受?”
唐旭阳也不含糊,直接道:“我出去?干活有钱拿,给你和我爹干那么长时间才挣五百,我图啥呀?”
“这、这话?咋说的?”刘小娥气得差点结巴,“我跟你爹还?不是为了?你?存的钱都留着给你娶媳妇呀。你是家里老大,以后我跟你爹老了?,啥家当不是你的?”
唐旭阳继承了?来自爹妈的口?才,且深思?熟虑过,所以此?刻嘴皮子?格外利索:“你跟我爹今年几岁?就算活到我奶奶这个岁数,至少还?有二、三十年。怎么着,我还?能盼着你和我爹早点儿去?死啊?”
说完跨上自行车,头也不回地往大街去?了?。
他早看出来了?,爹妈就想让他在炸串店里打白工。指望他俩给自己买摩托,还?不如去?板厂干呢,好歹有个盼头。
刘小娥:“你、你个小兔崽子?!给我滚回来!”
唐旭阳当然不可能听她的,马秀兰更是躲屋里看笑话?,刘小娥气冲冲地摔门而出,当天只炸了?半天串,剩下时间全跟唐贵商量怎么挽回儿子?了?。
奈何做儿女的只要铁了?心,绝大多?数爹妈都拉不回来,唐贵两口?子?也不例外。软磨硬泡地对峙了?几天,俩人便恢复成最初的模式,每天忙得脚打后脑勺仍然乱糟糟的。
天越来越凉,起?大早批菜忒受罪,白天更手忙脚乱,刘小娥索性抓紧机会旧事?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