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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视帝十五岁-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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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
  演到这里,苏沉累得直接靠床榻滑下去,哭过之后眼睛都有点胀痛。
  “还得再来一镜,”导演招呼道:“刚才有几个地方没演清楚,你吼太快了会影响后面的情绪。”
  闻枫被助理搀扶起来,跟小同学耸了耸肩:“我说了得收着演。”
  苏沉嗯了声,陷在被子里长长叹气。
  上班好辛苦啊……
  什么时候才能回家躺着!!


第51章 
  苏沉有那么几个瞬间; 能感觉自己变得越来越职业。
  ‘职业’两个字,原本不该出现在他这个年纪。
  可一旦片场里泡久了,哪怕还是个未成年人; 他也能摸透诸如工作规律; 会议要素之类的东西。
  剧组一般拍戏看两个重点; 第一是场景,第二是大腕的排期。
  诸如雪山草原之类的外景; 当然不能拍一场去一次,有什么戏份都得提前捋顺了一气呵成全部拍完,回头再补是一万个不方便。
  这类消耗重拍摄难的戏码按场景区分清楚以后; 再就是针对不同的大腕安排时间。
  虽说有许多演员甘愿奉献半年多的光景泡在剧组里慢慢磨戏,但像严院长这类身居要务的演员也有旁事要忙,不可能在渚迁停留太久。
  首辅文寻敬的戏份便是如此。
  他的朝堂戏、群戏、武戏其实贯穿全剧; 观众在看的时候不会察觉任何异样。
  但剧务在排期时; 早已把他的戏份单独摘出来,第三集 第三十二集第四十八集全都挤在同一个时间表里,抽离于剧情本身拍完。 
  这样的安排; 对旁人要求不大,但苦了靠体验入戏的苏沉。
  他演的小皇帝; 在受制于他时要有强摁下傲气的压抑一面; 甚至为安抚政局; 龙颜屈尊; 半忍着耻辱去亲自为首辅斟酒。
  文寻敬一声逆反,满朝文官能不要命的去东华门大闹罢官。
  哪怕把这些读书的迂腐官僚全都杀个干净,新科举的又一批也会为他马首是瞻。
  在一身清贵破除之前; 这个首辅都是万千读书人心向往之的存在; 是名垂青史; 是良臣明相,欺压不得。
  但几集过去,他凭着应听月的眼睛看见文首辅的弱点时,又陡然会有了底气。
  文寻敬看似清朗浩然,其实早已得了恶疾,还是绝不能与旁人说清的花柳疮病。
  古有妓鞋行酒,被士子们奉为雅谈。但行歌作赋遇上疮脓满身,可就再也风雅不起来了。
  这般绝症,往往是治不好的。
  最后血毒会涌进脑子里,直至病患疯癫痴呆,再无半点体面。
  元锦没有向世人揭开这首辅的道貌岸然,反而是当众给他赏了个医女,用意之深,堪称一击绝赞的反杀。
  想要活命,便得从布线人的角色转为皇家的傀儡,烂透了牙也得往肚子里咽。
  唯一的把柄,最不可告人的秘密,直接将攻势彻底逆转。
  也不知道是剧务对苏沉太放心,还是实在排不开别的档期,竟然把这两幕戏,被安排在同一天拍完。
  一幕是帝王斟酒,是最无可奈何的卑躬屈膝。
  一幕是当朝赐医,又有今夕得势的畅快酣然。
  哪个演员瞧见这排戏日程,都得感叹一声好狠的心啊。
  就卜导审戏的强度,还有跟严导对戏的压力,搁谁演谁心态都得崩。
  当事人目前情绪稳定。
  闻枫早好几个月就瞧见了,本来还遗憾自己戏份不多,没太多发挥的余地。
  但她后来顺水推舟做了苏沉的指导老师,登时有种与老前辈对弈的爽快体验。
  临着拍这两幕戏的前一周,小朋友才终于结束其他头疼戏码的拍摄,过来找她过剧本。
  蒋麓早已习惯了赖在她这蹭课听,如今坐在高脚椅上晃来晃去,很有看戏的兴致。
  “先演一遍。”闻枫道:“看看你怎么演的,把我当文首辅就行。”
  苏沉深呼吸一口气,按着剧本把台词说了,给她倒了杯酒。
  闻枫没说话,瞥了眼蒋麓。
  后者举起双臂摆了个叉,模仿达人秀里红灯亮起:“哔。”
  苏沉:“……”
  “你既要演得既傲又屈,还得人物前后呼应,而不是逢场作戏。”
  闻枫给气泡水里加了几块冰,询问道:“从前演这皇帝的时候,你在体验什么?”
  “傲慢,睥睨,”苏沉回忆了许多幕旧戏,以及自己演第一部时的状态:“其实……他以前也是这样啊。” 
  虽然贵为太子,或者贵为皇帝,他伪装作残废瘫痪,也有卑微自辱的一面,不是吗?
  “这两个不一样。”
  闻枫想了想,给他讲了个韩信的例子。
  古时有名将韩信,曾当众被凌虐受辱。他年轻时被泼皮欺负,要当着所有人的面从对方胯下钻过才能平事。
  “让皇帝给权臣亲手倒酒,比这个还要来得过分。”她解释道:“等于当众承认自己是任由驱使的侍者,而不是至高无上的天子,你能共情吗。”
  苏沉默默代入剧情。
  要元锦爬过别人的胯下,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但要元锦忍着耻辱为老臣倒酒,得有什么样的心境……
  他下意识拿起酒壶,几番斟倒,更多感受到的是空荡荡的茫然。
  闻枫看在眼里,同时也在思索对策。
  太难了。这孩子才十二岁,哪里经历过那么多荣辱是非,有些东西是讲不来的。
  “上次不是罚了个站罚明白了么,”蒋麓抱着软枕又转一圈:“我陪你再去站一次?”
  苏沉双手握着酒壶,把所思所想坦然说了出来。
  “如果是我,我知道要为了大局隐忍,会尽可能温和地斟酒。”
  “如果是麓哥……”他扭头看了眼吊儿郎当的哥哥:“他估计笑嘻嘻就倒了。”
  后者满意点头:“你很懂我。”
  那么,苏沉是怎么想的?
  闻枫看着他手里的玻璃壶出神,过了一会喃喃道:“如果倒得不是酒,而是他族人的血呢。”
  是了,是了!
  再好的酒,对他们这样的权贵而言和水也没有区别,要倒也就倒了。
  可如果,这汩汩淌下的每一滴,都是他亡父亡母的骨血,是整个皇朝隐忍至今的血呢?
  苏沉如同被当头棒喝,整个人都震了一下。
  他明白了!
  日子一晃就到了对戏的日子。
  严思提前三个小时就到了片场,早早换好妆容造型去首辅府邸里静坐入戏,然后与苏沉现场过了一遍。
  卜老爷子面上跟平日没有什么区别,其实也捏了把汗,知道今天这几场戏都不好导也不好拍。
  演员演得不好,导演少不了要亲自上阵示范一遍。
  老头导演当场演个婀娜美女,演个顽劣小童都是常事。
  但今天让他上,他不一定行,他心里也虚。
  ……只能说先硬着头上了。
  灯光一打,录音竿子一举,戏就开始了。
  严思眸子一闭,再睁开眼时,已是苍老首辅,面色肃穆地坐在右侧首席。
  文武列宴之际,有美人歌舞在前,珍馐美味尽数罗列。
  侍人皆如流水般弓身进退,将百般美酒佳肴呈递在他们面前,其间有豹胎凤髓,熊掌灵芝,如同要把天下的奇珍都悉数选来。
  老首辅捻须不语,幅度很轻地用指背把琉璃杯推开。
  皇帝扶持姬家再壮兵力,令姬龄远征塞北,把文党的权势都分走了大半。
  他一向对外淡泊,今天亲自来了,便是要个说法。
  元锦看在眼里,原本在与武臣说笑,渐渐收了神容。
  兵权于武,财权于文。
  他在天平之间极力讨着平衡,但凡有一方掣肘,都可能崩翻全盘。
  可偏偏他羽翼未满,被压制太多。
  管乐丝弦一刻不停,乐师早已嗅到气氛不对,仍硬着头皮供群臣尽兴。
  舞女察觉圣意渐冷时,涂抹胭脂的脸颊微微发白,作兰花指时都发着颤,生怕一个不小心被推出去砍了头。
  正在此刻,元锦抬手托杯,向群臣示意。
  “诸位爱卿,共饮一杯如何。”
  得了好处或颇为敬惧的臣子们皆是快速相应,纷纷恭贺。
  姬龄坐在左侧高处,长眉一挑,先是玩味着看了眼文首辅,然后才举杯对饮。
  好几人的酒杯都一饮而空放置在案了,文寻敬仍是静坐不动,如若未闻。
  元锦看着是醉了,哑然一笑,晃晃悠悠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旁侧太监面露惊恐,动作哆嗦地扶住陛下,不敢规劝。
  但皇帝是醉了。
  他任由太监左右搀着,一晃一摇地来到文寻敬的长案前,抬手撑在老人面前,与之对视。
  这一对视,便像是寒剑出鞘,带了锐利的杀意。
  老人自是泰然,予以回视。
  若真撕破了脸——
  元锦这一刻眼里泛了血丝,如同许多重旧事都汹涌回潮,激得他伸手直接扼住这老朽的脖颈。
  剑拔弩张的这一刻,老人竟笑了一声。
  苏沉骤然从角色里醒过来,清楚这不是台本里的设计。
  铺天盖地的压力迎面压下,震得他几乎不知道怎么接这戏。
  仅仅是一笑,就像展示出背后无尽的底牌,以及视他如儿童的懒然。
  电光火石般的短短瞬秒里,他条件反射做出反应。
  是径直抄起文首辅面前的琉璃酒盏,一抬手扬于身后。
  “首辅劳苦功高,怎喝得这样的残酒。”
  元锦再抬眸时,几分尊敬流露的恰到好处,语意又听得嘲讽。
  从此刻起,一切都在剧本之外了。
  他躬身向前,像是要噬人的烈兽,又像是要屈尊相迎。
  极矛盾的态势浑然一体,融得刚柔相济。
  文首辅看在眼里,干枯的一只手藏在袖中,是隐着疮疤不与外人看见。
  另一只手却轻巧扬起,接了他空空荡荡的酒杯。
  “那,依殿下的意思?”
  旁的演员听到这里,已是心惊。
  严院长难道是背错台词了?该喊一声陛下,而不是殿下啊!!
  难得前头状态这么好,现在卡了重拍岂不是太可惜了?!
  话音刚落,姬龄已大笑而饮。
  “你这老糊涂,还以为他是阁中太子呢?”
  群臣打了个寒噤,此刻不敢妄言。
  元锦似站得住似站不住,单手掌着桌案,另一侧连肩带臂都任由太监搀着。
  他的黑发如瀑垂落,玉旒摇晃生光。
  “无妨。”
  帝王盯着权臣的眼睛,当着朝臣的面,摇摇晃晃执起酒壶。
  姬龄眸子已流露出极危险的神色。
  “陛下,”他压着气息道:“您醉了。”
  大太监被这声唤得打了个激灵,眼瞅着戏已经奔出剧本十万八千里了,强按着人设劝告:“陛下……陛下是醉了,容老奴扶您回去……”
  元锦仍看着文寻敬,笑容绽了出来。
  琼浆玉露汩汩而出,由万人之上的天子斟入这酒杯里。
  每一股,每一滴,都像他亡亲的血髓。
  他眼睛充血,红得吓人。
  笑容是恭敬的,却又带着可怖的压抑。
  “依朕的意思。”他话音在第二字落重,低眸缓声:“得喝这杯。”
  卜老爷子心脏病都快看出来了,及时喊出声。
  “卡!”
  群演都快憋得喘不过气了,头一次等着听卡等到想喊救命。
  刚才这情况,谁敢随便举动,毁了这么好的戏!!
  “得亏是喊了停,”蒋麓穿着长袍溜达着从座位里出来,拿袖子给苏沉擦额头:“再不喊你得宕机了。”
  严思在戏里留了一会儿,良久才收回权臣般的捉摸不透,露出几分老人的慈意来。
  “演得很好。”他笑起来:“看得出来,你们是提前下了很大功夫。”
  “还真不是提前准备的,”蒋麓没有苏沉的内敛拘束,笑得坦然:“我刚才也是凭感觉接的戏,给你们托了一下。”
  严思方才要夸,听到这略微一愣。
  “你们两刚才是凭默契互相接的戏?”
  苏沉直到现在才猛然回了呼吸,还有点缓不过来:“是……是的。”
  “好,好,好!”老人开怀而笑:“演得过瘾啊!”
  苏沉除了刚才被文首辅的一声笑激得出戏,后面每一秒每一刻都神经高度紧张,像是入戏又像是灵魂出窍。
  他后知后觉想起来刚才都演了什么,第一次不按剧本却演得像是全身上下都在燃烧,当即匆匆道谢,转头跑去导演组那里去看刚才的录像。
  卜老爷子看得欣慰,大大方方让开给他看监视器。
  闻枫在不远处等着下一场,给他们比了个大拇指表示赞同。
  “舅,”蒋麓倚着镜头箱,没羞没臊道:“我演得这么好,过两天能放假睡几天吗?”
  “那是你演得好?”老导演笑着踹他:“你弟弟刚才快拿命在演了!”
  回头得多给小孩买两筐核桃!


第52章 
  第二部戏份演得有七八成的时候; 年关也就近了。 
  有风声说再过几年城里就不让放鞭炮了,也不知是真的假的,这两年人们都格外肯花钱买些烟花炮仗; 小年夜还没到就欢天喜地地四处放。
  剧组众人本以为今年跟去年一样; 得留在这一直拍到忙完; 没想到总制片人跟总导演开过会之后,商量着给大部分人放了个假。
  从大年二十八; 一直放到元月七日,足足有十日。
  听说是隔壁剧组出了事,有大灯具从高处坠下; 差点砸死了人。
  这一趟放假,刚好留着剧组里升级硬件、检修器械,安保维护一概做足。
  无论留或不留; 都有厚厚一封新年红包; 留下的还有三倍工资作为感谢。
  苏沉接过红包时,还有些舍不得走。
  他惦记着没演完的那几幕戏,像是早早做好了考试准备; 一时突然知道不考了。
  ……万一放个假台词都忘了呢!!
  一定要回家过年吗!!
  苏峻峰特意来渚迁接儿子回去过年,看见他留恋的样子; 登时什么都明白了。
  “难得休息; ”当爹的如实道:“以后多得是日子让你上班加班; 走了; 回家玩去!”
  小朋友甩甩脑袋,算是从那股劲里反应过来:“回家放炮去!”
  “嗯!走!”
  带着儿子离开之前,苏峻峰特意问了蒋麓的去处; 怕他过年时太寂寞; 大不了一块儿回去; 不过是多买张票的功夫。
  “麓麓这回跟他妈出国旅游去,”老导演笑道:“多谢你一直有心照顾。”
  苏沉推着行李箱在后头跟着,嘁了一声:“麓哥去外国玩都不跟我说。”
  “你当是什么好事,”蒋麓面露郁卒:“她就是抓着我去学英语的。”
  居然……居然还能这样……
  蒋麓在数理化方面还有些天赋,背单词之类的一概不通。
  回回被亲妈拎去国外观光,挑的都是说英语的国家,吃饭买票订酒店全都得自己来,哪怕菜单上一张图都没有。
  有一回以为是荤素搭配有糕点有汤羹,上来五盘主食时人已经傻了。
  亲妈笑眯眯看他:“这次长记性了?”
  “记,记住了……”
  时间一到,各自回家。
  飞行途中,苏峻峰还满是歉意地跟苏沉又说了一次家里要添丁的事情。
  “爸爸妈妈绝对不是不爱你了,你千万不要多想。”
  “我明白的,”苏沉眨眨眼:“所以是妹妹还是弟弟?”
  “你希望是……?”亲爹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有点担心。”苏沉抿了口果汁,看向爸爸:“你想过其他人会说什么吗?”
  苏峻峰听到这个问题,怔了一下,像是有点不认识自己的孩子。
  这个口吻,还有思考问题的角度,都不像一个刚满十二岁的孩子。
  苏沉读惯了数百页元锦思虑全局的剧本,此刻并非入戏,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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